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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

2021-04-09 05:45:51劉金菊陳衛
人口與經濟 2021年1期

劉金菊 陳衛

摘 要:經典人口轉變理論側重死亡和生育轉變過程的測量、描述和解釋,地理學家將遷移轉變納入人口轉變框架,以完善人口轉變理論。不過與死亡和生育轉變研究不同,中國的遷移研究側重基于對遷移流動人口規模和結構的考察分析,少有采用人口學意義上的遷移率指標的研究。文章利用2010—2015年歷次中國綜合社會調查的合并數據,通過人口學方法和泊松回歸模型,計算和分析了1950—2015年中國人口遷移率趨勢及社會經濟差異。中國的遷移轉變在宏觀趨勢上與中國的政治經濟變遷高度一致。與死亡和生育轉變相比,其波折性更強,說明更易受到經濟社會政策變化的沖擊。同時也觀察到逢“0”和逢“5”年份的申報偏好。另外,遷移的社會經濟差異明顯。男性遷移率高于女性,但是兩性差異在不斷縮小;鄉城遷移和未婚遷移大幅度增長;而越來越多受教育程度較高人群加入遷移,使得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群具有越高的遷移率。可以認為基于遷移率的考察揭示了中國遷移轉變更具體生動的過程。

關鍵詞:人口轉變;遷移轉變;遷移率;中國綜合社會調查;泊松模型

中圖分類號:C9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49(2021)01-0037-13

DOI:10.3969/j.issn.1000-4149.2021.00.002

收稿日期:2020-05-18;修訂日期:2020-09-02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基于工作生命表估計的中國女性‘生育代價研究”(17BRK027);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全面兩孩生育政策的實施效應研究”(15ZDC036)。

作者簡介:劉金菊,管理學博士,北京城市學院公共管理學部副教授;陳衛,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發展研究中心教授。

Migration Transition in China:A Migration Rate Perspective

LIU Jinju1,CHEN Wei2

(1. Department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Beijing City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2. Center for 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Studie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Abstract:While demographic transition theory focuses on describing and explaining mortality and fertility transition, geographer has brought migration into the framework of demographic transition. However, migration studies in demography in China typically examine the size and structure of migrants or floating population, rather than the rate (level) of migration, which is in sharp contrast with fertility or mortality studies. In this paper, we employ demographic method and Poission model to construct annual migration rate using pooled data from 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s to analyze trends and patterns of internal migration in China over 1950-2015. Results demonstrate that trends of annual migration rate are highly consistent with the changing political and economic circumstances in China between 1950 and 2015. Policy changes seem to have larger effects on migration trends than on mortality or fertility trends. Migration heaping is also observed to occur on years ending in 0 or 5. In addition, there are substantial social and economic differentials in migration. Migration patterns by gender, destination, marital status and education also reflect economic and demographic changes undergoing in China. Despite higher rate for males, the gender gap is decreasing. Rural to urban and unmarried migration are increasing enormously. And higher education is associated with higher rate of migration. We argue that a migration rate perspective can provide more concrete and vivid picture of the trends of migration transition in China.

Keywords:demographic transition;migration transition;migration rate;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Poisson model

一、引言

在人口轉變理論的傳統視野中,隨著工業化和現代化的推進,各國的人口形態將由高死亡率和高生育率構成的高位平衡向由低死亡率和低生育率構成的低位平衡轉變。而轉變發生的時間和速度在不同國家不盡相同[1]。引起人口變化的三大要素之一的遷移,并沒有被涵蓋其中。美國地理學家澤林斯基(Zelinsky)將遷移轉變納入人口轉變的理論框架,提出了與人口轉變相對應的五階段遷移轉變理論[2]。盡管如此,長期以來,人口轉變的理論與實證框架中,幾乎都是死亡和生育轉變,而遷移轉變被忽視。這一方面與近50年來各國人口變化的主導因素是死亡和生育有很大關系,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遷移數據不如死亡和生育數據那樣容易收集和具有可比性。

中國學術界對人口轉變的考察也是一直側重死亡和生育轉變,尤其是20世紀70年代初推行計劃生育政策以來,中國生育轉變的研究構成人口轉變和人口學研究的主體。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中國生育轉變接近尾聲,而人口遷移(流動)呈現不斷增長趨勢,人口遷移成為越來越活躍的研究領域。但直到最近,我們才看到有冠以“遷移轉變”的相關研究[3]。不過一直以來,對中國死亡、生育的研究絕大多數都是基于死亡率、生育率的研究,而較少針對死亡人口規模、出生人口規模的研究(有一些對出生人口規模的研究,而很少有對死亡人口規模的研究)。但是對中國遷移的研究正好相反,幾乎都是對遷移人口規模和結構的研究,很少有從遷移率的視角考察中國的遷移轉變。本研究的目的便是基于遷移率的長期趨勢及其社會經濟差異,考察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

二、理論基礎

生育、死亡和遷移是影響人口規模和結構變化的直接因素。經濟、社會、環境等結構性因素對人口變化的影響只能通過生育、死亡和遷移來間接發生作用。對人口變化直接影響因素的形式人口學(formal demography)研究包括如何測量它們的水平,用什么模型

描述它們的分布特征,以及它們與人口規模和結構之間存在怎樣的相互關系。20世紀形式人口學的成就主要表現在各種死亡、生育、遷移測量方法和人口分析模型的產生、發展和應用上。但是相比于死亡、生育,遷移的測量方法和分析模型并沒有得到充分地發展和應用,現有的方法也不被人們所熟知。實際上當我們使用平均預期壽命測量死亡水平、總和生育率測量生育水平時,卻很難看到使用類似簡潔的指標和方法來測量遷移水平的研究。因遷移的界定要比死亡、生育更為復雜,遷移也更容易受到經濟社會變化的影響和沖擊,遷移的測量方法和分析模型往往更為復雜。我們有將死亡人口和出生人口轉換為死亡水平和生育水平的方法和模型,但是難以找到將遷移人口轉換為遷移水平的方法和模型。在西方不同年代出版的人口學方法教科書中,幾乎難以找到與死亡、生育相當體量的介紹遷移指標和方法的教科書。在被稱作人口學家的“圣經”的教科書

Demography: Measuring and Modelling Population Processes中,對遷移的介紹只有兩頁,只涉及了遷移的年齡模型[4]。而一些更早的人口統計學教科書,則更是很少涉及遷移的內容。因此,即便遷移測量研究的方法和模型在不斷發展,但被吸納進入教科書的很少,學習人口學的學生自然就很少能了解遷移研究的指標和方法。

如果說西方學者對遷移指標和方法已有部分研究和應用,那么中國學者則更少有這方面的研究。除了楊云彥利用公安部的遷移統計和人口普查的遷移數據估計了1954—2000年的年度遷移率外[5],很少有別的研究對中國的遷移率做過估計。這與中國的生育率研究形成巨大的反差。即使一些研究中利用人口普查數據也計算了遷移率(實際上是遷移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但并非是人口學中的率的指標。之所以如此,其主要原因是缺少像死亡和生育那樣可以計算率指標的遷移數據。中國的生育數據來自人口普查和專門的抽樣調查,而遷移數據也幾乎一樣,一方面來自國家統計局的人口普查或小普查,另一方面是原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的流動人口監測調查。人口普查或小普查中有按照戶籍地和常住地區分的人口數據,按照外出時間劃分的遷移人口數據,以及與1年前(2005年和2015年小普查)或5年前(1990年以來除2000年普查外的歷次普查和小普查)的常住地發生變化的人口數據。不過,歷次普查對這些項目的調查及口徑并非都是一致的。實際上人口普查提供的多數是遷移流動人口數量和結構的數據,是流動人口存量數據,而不是人口流動事件發生數量。它們可以用來分析流動人口規模的變化趨勢和結構特征,但是很難用來測量遷移率。而流動人口監測調查也只關注流動人口本身,即使收集了流動事件信息,因沒有風險人口也無法測量計算遷移率。

對于遷移的測量指標和方法,可以借用測量死亡、生育的方法來測量遷移率。遷移是可重復事件,和生育事件性質類似,因此可以借用一些生育率指標來測量遷移率。比如類似于人口普查中詢問前一年是否生育,就可以計算一般生育率、總和生育率等指標;如果也詢問前一年是否發生遷移,也就可以計算一般遷移率、總和遷移率等指標。人口普查或小普查中詢問的與1年或5年前相比常住地發生變化的信息,實際上可以用來計算類似的指標。如果類似于生育率調查中詢問生育史,在遷移調查中詢問遷移史,也能構建一定時期里歷年的遷移率指標,甚至類似于計算生育遞進比,也可以計算遷移遞進比。還可以用生命表方法,編制遷移生命表,分析遷移的年齡模式和預期壽命。當然,遷移事件需要有時間和空間的界定,要比死亡、生育的界定更加復雜。這種復雜性也決定了遷移信息收集更加困難和具有挑戰性。所以,不只是中國,世界各國都存在研究遷移和研究死亡、生育存在截然相反的情況。我們有理由相信人口學家對世界各國的死亡水平、生育水平有較為清晰的認識,但是對各國的遷移水平,雖不能說一無所知,但也是含糊不清、知之甚少。中國的人口學家幾乎都清楚中國的死亡、生育水平在世界上處于什么位置,但是對于中國的遷移水平有多高、在世界各國中處于什么水平,卻不太清楚或沒有把握。我們所缺少的還是可比的數據,世界各國都是如此。

近幾年來澳大利亞學者開展的一項對世界各國人口遷移的研究,是很有創造性的測量遷移水平的探索

[6-7]。他們的研究利用各國的人口普查數據或其他數據,通過各國國內所有導致居住地址變化的遷移計算總遷移強度(Aggregate Crude Migration Intensity),結果表明中國的遷移強度是較低的,這與中國巨大的遷移流動人口規模形成鮮明的反差。他們的研究首次利用可比數據對各國的人口遷移水平進行測量和進行國際比較研究,填補了遷移研究的空白。他們的研究很有價值和啟發性,但是與人口學中對死亡率、生育率的測量相比,他們的遷移水平測量不具一致性。他們計算的總遷移強度實際上是過去一定時期(1年或5年)里人口中發生居住地變化的比例,不同于人口學中對遷移率的定義,這也是受限于數據的結果。而本研究的目的就是嘗試通過計算遷移率來分析中國人口遷移的變化趨勢。

三、數據與方法

本研究使用的數據來自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CGSS是我國最早的全國性、綜合性、連續性學術調查項目,由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調查與數據中心負責執行。CGSS全面收集社會、社區、家庭、個人多個層次的數據,總結社會變遷的趨勢,探討具有重大科學和現實意義的議題。從2008年開始CGSS歷次調查都包括了遷移模塊,而2010—2015年的5次調查(分別是2010、2011、2012、2013和2015年度調查)中的遷移模塊中詢問的問題完全相同。本研究使用的遷移數據來自這5次調查中詢問的來到本地居住的年份,調查中詢問的問題是“您是哪一年來到本地(本區/縣/縣級市)居住的?”記錄的是最近的一次遷移時間。這個問題包括了戶籍遷移和非戶籍遷移,但是不包括臨時性的短暫回鄉探親和旅游訪問等。由于這是最近一次遷移,由此可以計算歷年的遷移率。

對于這樣一種遷移信息,可以使用生存分析估計遷移率。因為從這個問題得到的遷移時間數據可以看作是后向事件發生時間數據,這種數據可以用于測量事件發生的風險或發生率,因為可以把這種數據看作是從調查時間開始向后行進,直至事件發生[8]。一個重要的前提是該事件是可重復和不可分化事件,而這樣的事件可以看作是一個隨機過程,可以用生存分析方法來估計事件的發生率。我們將2010—2015年間的5次調查數據合并,并將歷年的分析樣本限制在15—59歲人口。將5次調查數據合并是為了盡可能擴大樣本量,以利于遷移率的回推計算。同時,調查中包含的高齡人口使得研究

能夠回推計算出1975—2015年歷年15—59歲人口的遷移率。

首先使用人口學方法計算遷移率指標,然后使用生存分析在有控制的條件下計算歷年的遷移率。人口學計算遷移率是以某年的遷移人數除以該年的風險人口,而風險人口實際上是人口的生存人年數。所以,先把以個人為單位的數據轉換為以人年為單位的數據,然后計算每個人年上發生的遷移數,以及樣本人口的生存人年數,

這樣就可以得到遷移率。

依照上述

計算的全人口遷移率指標就和出生率、死亡率類似;如果計算15—59歲人口的遷移率,則類似于一般生育率指標。由于這類指標受人口年齡結構影響,因此我們進一步使用生存分析控制年齡后再計算遷移率。具體的回歸模型是離散時間泊松(Poisson)回歸模型,也是需要使用人年數據。使用離散時間泊松模型的優勢在于可以同時納入隨時間變化和不隨時間變化的影響遷移的變量,并且可以避免生存分析中所需的比例風險(proportional hazards)的假設[9]。

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所指的人口遷移是一般意義上的遷移。在中國,人口的地區移動區分為人口遷移和人口流動。人口遷移伴隨著戶口的相應變動,人口流動則沒有戶口的相應變動。對應于遷移轉變理論,遷移就是指一般意義上的遷移(地區移動),

同時

包括遷移和流動。本研究使用的調查數據既包括遷移,也包括流動,調查問題本身無法區分是遷移還是流動,而本研究的目的也不需要區分遷移和流動。因此,本研究使用的遷移或遷移率,不是指中國情景下所界定的遷移,而是遷移和流動的合稱。

四、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

圖1顯示了1975—2015年中國人口的遷移率。該遷移率指標反映的是每千15—59歲人口中發生的遷移數。比如,1990年、2000年和2010年的遷移率分別是6.75‰、13.25‰和15.69‰,說明1990年每千15—59歲人口中有接近7人發生遷移,而2000年和2010年每千15—59歲人口中則分別有13和16人發生遷移。

由于歷次CGSS調查中有一些高齡人口,使得本研究可以粗略回推計算至1950年的遷移率。但必須注意,往回推算的時間越長,所涵蓋人口的年齡越少,也就是說風險人口越年輕。由于年輕人口是遷移的高發人群,即使涵蓋的年齡減少了,也還是能大致反映遷移的趨勢。因此,圖1也顯示了沒有限制年齡的1950—2015年的遷移率。可以看出,未限制年齡的人口遷移率要低于15—59歲人口的遷移率。這是因為15歲以下和60歲及以上人口的遷移率較低,將他們排除在外將必然導致遷移率上升。無論如何,1975年以來的兩條曲線的變化趨勢是非常一致的。

如果從長期趨勢上看,則在1950—2015年的時間里,中國人口遷移率的變化或者遷移轉變可以分為五個階段:第一階段是20世紀50年代,遷移率較高,特別是1958年的高峰成為2000年以前的最高峰。第二階段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這20年里遷移率處于低水平。第三階段是20世紀80年代,隨著改革開放,遷移率開始上升,高于前一時期。第四階段是20世紀90年代,遷移率加速上升,上升幅度越來越大。進入第五階段即2000年以來,遷移率出現史無前例的激增,持續至2015年。總的來看,中國人口遷移率由低水平波動到緩增和激增的過程,與中國的經濟社會變遷有很大關系。中國的人口轉變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遷移轉變。

圖1已經反映出中國人口遷移率的變化存在一個明顯的特征是增長過程中的巨大波動。而這種波動又存在兩種情況:一種是我國政治經濟社會變化導致的波動,另一種是1990年以來在人口普查和小普查年份上的突增。

新中國成立之初,因政權更替形成大量的人口遷移。隨著解放戰爭及新政權建設的空間推進,形成了一股與接管、建立新政權相關的主要由農村遷向城市的人口遷移;同時也有大批國民黨軍政人員、閑雜人員及一些居民被安置返遷農村或自行返遷故里的人口遷移[10]。20世紀50年代后期人口遷移進一步增長,特別是1958年形成一個較大的遷移高峰。從圖1可以看出這個遷移高峰是直到2000年前都是最高峰。20世紀50年代的人口遷移是因經濟恢復和發展形成的,國家不僅未限制人們的遷移行為,相反還給以保障,實際上實行的是自由遷移政策。以重工業建設主導的工業化和“大躍進”運動式經濟發展戰略的強行推進,使城市工業生產迅速擴張,勞動力需求急劇增長,由此引發人口遷移高度活躍,并形成農村人口涌向城市的遷移大潮。同時,國家自20世紀50年代初期開始組織的計劃“支邊”型及傳統自發性人口遷移也仍在持續進行。但是“大躍進”運動和自然災害的沖擊,使得中國經濟陷入極度困境。1961年開始對國民經濟的大規模調整,加上戶籍制度的強化控制作用,使“大躍進”之后人口遷移明顯萎縮,遷移強度大幅度削弱。

“文化大革命”開始之初,中國的人口遷移達到最低點(1967年)。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后出現了以紅衛兵串聯為特征的人口大流動,但是1966年秋冬季出現了“腦流”疫情,并隨著紅衛兵的全國大串聯在全國傳播和爆發,成為新中國成立以來最為嚴重的疫情[11]。這次“腦流”疫情造成300萬人感染、16萬人死亡的嚴重后果。為了盡快抑制疫情,中央從1966年11月至1967年3月發布一系列停止大串聯的通知。同時,各地也都采取限制人口流動的措施。這可能是1967年中國人口遷移達到最低點的重要原因。

之后自20世紀60年代后期到20世紀70年代初,又形成一個遷移小高峰。這既有以發展經濟為目的的人口遷移發生,如“三線”建設的計劃性遷移及自發性墾荒遷移,更有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導致的政治性遷移大潮。隨著“文化大革命”高潮過去、漸近尾聲,城市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和干部下放改造的相關政策開始有所松動,已有部分下放改造干部因工作需要陸續返遷,少數“上山下鄉”知識青年也開始通過推薦上大學、“頂替”招工或病退等原因陸續回城。特別是1977年開始恢復大專院校的招生考試,1978年開始改革開放,對“文化大革命”撥亂反正,連續兩三年,由“三線”建設移民返遷及“上山下鄉”知識青年回城形成了人口遷移浪潮。

20世紀80年代的遷移率變化較為平穩,但是在整體上要明顯高于六七十年代。農村改革把大量的農村隱性過剩勞動力從土地上解放出來,同時國家大力推動鄉鎮企業的發展,并放寬對農民遷移進鎮標準,積極鼓勵農村剩余勞動力向鄉鎮企業轉移。20世紀80年代后期,改革開放也由農村發展到城市,快速的城市建設和經濟發展,創造并提供了農村勞動力遷入就業的大量機會,而政府部門相繼出臺一些以促進農村勞動力流動、到城鎮就業為目的的各種政策,進一步推動了鄉城人口遷移。

20世紀90年代中國人口遷移加速,1992年鄧小平發表著名的“南方談話”以后,中國進一步加大了改革開放的力度,由此所帶來的東部沿海地區城市開發及經濟建設高潮的興起,以及外企、外資的大舉進入,都有力地刺激了東部沿海地區城市經濟的高速增長,創造了豐富的勞動就業機會。而且伴隨改革開放的發展,城市住房、糧食及日常生活用品供給的市場化,逐步解除了沒有戶籍的外來人口在城市就業、生活的后顧之憂。特別是在進入90年代后期,已建立40余年的十分穩固的戶籍制度繼1984年進行首次重大改革之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改革,初步打開了農村人口入遷居住的大門;一些經濟比較發達、改革力度較大的省區更是根據自身實際,開始對戶籍制度進行大膽的改革。

進入21世紀以來,20余年改革開放、經濟發展效果的積累,在地區、城鄉之間顯著的經濟收入差異及就業機會的推、拉作用下,中西部地區人口向東部沿海地區及農村人口向城市地區的遷移流動規模急劇膨脹,使人口遷移進入高度活躍期。另外,自

20世紀90年代后期高等教育急速擴張,從2010 年開始,每年都會新增約800萬大學畢業生進入勞動力市場,而他們絕大部分都屬于非本區(縣、市) 戶籍人口,并選擇集中在一、二線城市異地就業[12]。2000 年以來,鄉城流動人口呈現出先增加后減少的趨勢,而城城流動人口則持續增加[3]。

可以看出,中國人口遷移的波動和變化趨勢與中國的政治經濟變化密切相關。圖1中顯示的人口遷移率趨勢也表明,最近一次遷移時間的信息可以成為考察我國遷移率長期變化的有價值的數據。

除了政治經濟社會變化直接影響人口遷移外,圖1中可以看出另一個明顯的波動特征是

20世紀90年以來在人口普查和小普查年份上出現的遷移率突增現象。以往的遷移研究中從來沒有注意到這種現象。以往的研究多以遷移人口而非人口遷移為對象,同時遷移人口也沒有連續不斷的年度數據。遷移人口作為存量數據,很難反映出遷移率的波動變化。

20世紀90年以來的人口普查和小普查都是尾數逢“0”和逢“5”的年份舉行的。莫非類似于年齡申報中在逢“0”和逢“5”的年齡上發生堆積,遷移申報也存在尾數逢“0”和逢“5”年份發生堆積,而尾數逢“0”和逢“5”年份恰巧是人口普查和小普查年份。或者人口普查和小普查年份的遷移申報記憶最深刻、最不容易忘記而導致在后來的調查中也發生類似的堆積。這是個有趣的、值得進一步探討的問題。

圖1中計算的遷移率沒有控制年齡,而遷移具有很大的年齡選擇性,年齡是影響遷移率的重要因素,因此在圖2中進一步計算了控制年齡后的遷移率。控制年齡的遷移率是通過表1中的離散時間泊松模型計算的。該模型的因變量就是15—59歲人口在各人年上是否發生遷移,自變量或協變量是年齡和年份。這里的年齡是各人年上的年齡,不是調查時的年齡,是隨時間變化的變量。年齡是控制變量,目的是為了在控制年齡的條件下計算各年的遷移率。同時該模型也提供了對圖1中各年遷移率差異的統計檢驗。在檢驗各年遷移率差異時,我們以1977年為參照年,一方面它是中國實行改革開放的前一年,另一方面也是1975年以來遷移率最低的一年。

表1中在年齡和時期同時控制的條件下,進一步確認了圖1中各年遷移率的變化趨勢和差異。改革開放以后,遷移率出現上升,1978年、1979年和1980年的遷移發生比是1977年的1.6、1.9和2.6倍。隨后在20世紀80年代,遷移率保持平穩態勢,雖然比1980年略有下降,但是顯著高于1977年,遷移發生比都是1977年的2倍或以上。進入90年代,遷移率上升趨勢加速。遷移的發生比率由90年代前期的2以上上升到后期的3以上。進入21世紀后,遷移率出現激增趨勢,遷移的發生比率幾乎年年提高,由初期的超過4,到后期超過5,然后2010年以來超過8甚至10。1975年以來遷移發生比率的變化與前述的中國政治經濟社會變化對遷移的影響是高度一致的。

通過表1中的模型計算的控制年齡后的遷移率展示在圖2中。對比未控制年齡和已控制年齡的兩條遷移率曲線,以2005年為交點,2005年之前未控制年齡的遷移率高于已控制年齡的遷移率,而2005年以后則相反。這說明相對于這35年的平均年齡而言,2005年之前的遷移人口較為年輕,而2005年之后的遷移人口較為年老。由于年輕年齡組的遷移率更高,因此在控制了年齡后使得近期的遷移率提高了,而前期的遷移率降低了。中國遷移人口的年齡結構的這種變化也在人口普查數據中得到證實。盡管如此,兩條曲線的變化趨勢及波動是十分一致的。

五、遷移轉變的社會經濟差異

在遷移轉變過程中,因各種宏觀和微觀因素的影響,不同人群的參與程度具有很大差別,表現出較大的社會經濟差異。在

前面分析

中已經看出年齡對遷移率的影響。遷移不僅具有年齡選擇性,其他的人口、社會和經濟特征也會影響遷移的發生。根據CGSS 2010—2015年調查中獲得的各種個人特征變量,我們進一步考察性別、城鄉遷入地、婚姻狀況、受教育程度與遷移率的關系。

男性遷移率始終高于女性。不過,隨著遷移轉變由以男性為主導的先鋒階段走向家庭化階段,同時,因高校擴招、結婚年齡推遲等因素也使得越來越多女性進入遷移行列,遷移率的性別差異呈現不斷縮小的趨勢(見圖3)。遷移率性別比由1990年之前的平均1.88下降到20世紀90年代的平均1.65,又進一步下降到2000年以來的平均1.25。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流動人口性別比在1990年之前出現上升,之后發生下降[13]。遷移率的性別比雖然也在下降,但是沒有流動人口性別比下降得那么迅速。

改革開放以來,不斷增長的人口遷移由鄉城遷移占主導地位。圖4顯示,城鎮遷入地的遷移率始終并越來越高于農村遷入地的遷移率。農村遷入地的遷移率在2000年之前處于下降趨勢,2000年以來出現上升趨勢,但是始終處于很低水平。城鎮遷入地的遷移率在改革開放初期有突增,20世紀80年代保持平穩趨勢,90年以來的上升趨勢不斷加快。與前述中國的經濟發展、戶籍制度改革和城鎮遷移政策放寬等趨勢是一致的。

有研究表明,婚姻和孩子狀況等個人及家庭因素對遷移決策有重要影響,而且對女性遷移的影響要大于男性[14]。CGSS調查中沒有生育信息,無法考察生育狀況對遷移的影響。婚姻狀況只區分了未婚和已婚,是按照調查時的婚姻狀況和初婚時間構造的隨時間變化的變量。2000年之前的未婚和已婚遷移率差別較小,2000年以來差別持續擴大。同時,在長期趨勢上,兩者的遷移率差別出現反轉,1990年之前已婚遷移率高于未婚遷移率,1990年之后未婚遷移率越來越高于已婚遷移率。2010年以來,未婚遷移率基本上是已婚遷移率的3倍以上(見圖5)。有研究顯示, 1990年以來中國女性的初婚年齡在逐漸提高,初婚模式在發生改變,而進入21世紀之后變化更加迅速[15-17]。2017年生育調查數據顯示,中國女性平均初婚年齡近十年來由23.6歲上升到26.5歲,總和初婚率由0.9以上下降到0.6。男性的婚姻狀況也在發生類似變化。兩性初婚年齡顯著推遲顯然是未婚遷移率上升的重要推動力。

中國遷移人口的人力資本稟賦持續提升,表現為遷移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不斷提高。在高等教育擴張的背景下,2000年以來,中國人口受教育程度有顯著提高,越來越多的受教育程度較高人群加入遷移行列[18]。圖6顯示,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群,其遷移率也越高,而且與低教育程度人群的差異在擴大。小學及以下人群的遷移率最低,初中和高中人群的遷移率十分接近,是小學及以下的遷移率的2—3倍。最高遷移率的是大專及以上人群,其遷移率是初中和高中人群遷移率的3—4倍,是小學及以下的遷移率的5—6倍。越來越多的受教育程度較高人群加入遷移行列有利于提升遷移人口的職業地位和收入水平,有助于促進其社會融合和市民化。需要指出的是,不像其他特征下的遷移率趨勢,圖6僅計算了2006—2015年的分受教育程度的遷移率。2010—2015年的受教育程度是隨時間變化的變量,而2010年之前的受教育程度不是隨時間變化的變量,因此不能往回推算過長時間的遷移率。

六、結論與討論

本研究基于遷移率視角,考察了1950—2015年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形象地說,這一過程可以描述為“潮起到潮落,再到潮起、潮升并掀起巨浪”。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在宏觀上與政治經濟社會的變遷高度一致,與生育轉變相比更明顯地表現出受到社會經濟政策的沖擊性影響,因而波動性更大。這比只從遷移人口規模中看到的變化趨勢更為具體生動。盡管在總體趨勢上是一致的,但是基于遷移人口規模視角的展現,因不是年度人口遷移,而是遷移人口存量,變化往往平穩,無法看出轉變過程中的跌宕起伏,更體現不出一些年份的突變。另外,自1990年以來遷移率在逢“0”和逢“5”年份上突增,也是在其他遷移研究中從未被揭示的現象。可見,使用遷移率考察中國的遷移轉變,能夠更細致地刻畫遷移轉變過程中的變化特征,尤其是一些政策或其他事件的時期效應得以突顯,體現出了遷移率的優勢。更進一步地,以往研究中很少涉及遷移率的社會經濟差異及趨勢。本研究基于遷移率的社會經濟差異的分析表明,男性遷移率始終高于女性,但是兩性差異有縮小的趨勢;因人口轉變、城鎮化的推進,初婚年齡不斷推遲,鄉城遷移和未婚遷移大幅度增長;而越來越多受教育程度較高人群加入遷移,使得受教育程度越高人群具有越高的遷移率。本研究的這些發現有助于進一步細化和豐富對中國人口遷移轉變的認識。

盡管中國的人口遷移研究文獻浩如煙海,但是通過遷移率指標考察中國人口遷移轉變的研究極少,國際上類似的研究也很少。使用遷移率考察遷移轉變,對應于使用生育率、死亡率考察生育轉變和死亡轉變。這些率指標反映的是生育、死亡和遷移事件發生的水平,不會受到總人口規模的影響,因而有利于時間上或空間上的比較研究。如果國內外都具備可用于計算遷移率的數據,那么將大大促進各國遷移轉變的研究,也將推進和深化對中國人口遷移轉變的過程和特征的認識。另外,從人口轉變的視角看,遷移轉變是對傳統人口轉變框架的補充,人口轉變進程中,生育、死亡和遷移的轉變往往存在在時間上依次推進、空間上不斷擴散的趨勢,三者之間相互交織、相互影響。對中國人口遷移轉變的探討將會促進對中國整體人口轉變的趨勢和特征的認識深化。

最后需要指出,本研究使用的數據并非是專門針對遷移測量設計的調查數據,而是使用CGSS調查中詢問的最近一次遷移年份信息。本研究結果表明,在缺乏可以用于測量遷移率的專門性調查數據的條件下,最近一次遷移時間信息對于研究遷移率及其變化趨勢也是很有利用價值的。即使存在測量偏差,但仍然能提供連續時間序列上的、內部一致的遷移率指標數據。不過,因不存在其他來源更理想的遷移數據可以計算遷移率,我們無法評判本研究計算的遷移率是否準確或者有多大程度的偏差。要全面考察分析中國人口的遷移水平與趨勢,以及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有待于人口普查或遷移調查中對遷移測量的有關問題的增設和完善。只有從遷移人口(規模與結構)和人口遷移水平(遷移率)相結合考察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才能全面、準確地反映中國人口的遷移轉變特征與趨勢。而對于CGSS調查,如果對現有的遷移模塊進行完善,增加個人遷移史內容,就像之前的調查曾經包括的教育和職業變動史那樣,甚至如果將這些不同模塊的事件史內容同時進行調查,則將極大促進對中國人口遷移水平、模式、機制及遷移轉變過程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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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方 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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