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視角下供應鏈金融的新發展

楊明 楊鑫 馬明勇

摘? ?要：在這個網絡社會愈發深化的時代，通過互聯網科技完善和發展線上供應鏈金融成為必要的發展方向。本文首先梳理了傳統供應鏈金融的基本模式，發現了其存在的不足;然后重點介紹了當前三種主要的線上供應鏈金融模式，總結了線上供應鏈金融的優勢;最后，提出相關政策建議，認為金融機構應該不斷升級線上供應鏈金融產品，逐步完善供應鏈金融線上操作系統，監管機構需要出臺更加嚴格的監管規則對線上供應鏈金融進行有效監管。

關鍵詞：傳統供應鏈金融;互聯網科技;線上供應鏈金融

一、引言

隨著互聯網科技的深入發展和國內金融業準入許可的逐漸放開，金融業態出現了明顯改變，互聯網金融成為金融服務的主流趨勢。一方面，互聯網企業依靠自身的信息資源與技術優勢，主動開展金融業務;另一方面，國內金融機構也投入大量資源組建自有互聯網數據信息平臺，為客戶提供線上金融服務。在此背景下，傳統供應鏈金融已經難以提供滿足客戶現實需求的金融服務。傳統供應鏈金融是由以銀行為代表的金融機構與資信良好的大企業達成協議，將與其上下游企業相關的整個生產銷售鏈條整合起來，讓參與供應鏈的成員獲得高于市場水準的金融支持，為解決中小企業貸款難問題提供了新思路，也進一步擴大了金融機構的客戶范圍。但在這種模式下，金融機構開展信貸業務時更多的是通過核心企業對融資企業信息進行審核，也就是通過間接授信發放貸款，增加了貸款業務的成本;同時，由于核心企業沒有專業的金融服務及風險控制團隊，無法充分利用供應鏈中的生產貿易信息，限制了供應鏈金融體系的發展。

因此，線上供應鏈金融應運而生。它通過龐大的計算機網絡系統來整合電商平臺、物流管理、網絡銀行等，利用互聯網平臺天然的信息收集與處理優勢，實現供應鏈金融運行的數據化和透明化;基于線上系統的信息授權共享，更是可以削弱信息不對稱機制，使供應鏈運作清晰透明，讓供應鏈成員之間的金融資源配置更加高效、便捷。

二、文獻綜述

近年來，供應鏈金融得到了蓬勃發展。Allen和Gregory（2004）[1]首次明確提出供應鏈金融的基本概念。Aberdeen 是率先介入供應鏈金融的企業，它實地考察了多家在市場上保持領先地位的公司，分析了其在經濟全球化進程中采取的措施，重點指出了供應鏈體系及供應鏈金融業務在未來市場運作中的重要性，并為供應鏈金融的發展提供了指導意見（Sadlovska和Spinks，2008）[2]。

國內供應鏈金融的成功案例有深圳發展銀行的“1+N”供應鏈融資服務以及龍江銀行大慶分行的“五里明模式”（深圳發展銀行-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課題組，2009）[3]。前深圳發展銀行副行長胡躍飛（2007）[4]指出，供應鏈金融就是銀行把企業交易產生的確定的未來現金流作為抵質押物及直接還款來源，將交易是否真實合理、供應鏈運行情況及核心企業資信作為信貸審核標準，來開展融資業務（胡躍飛和黃少卿，2009）[5]。閆俊宏（2007）[6]論述了供應鏈金融在應用中的合理性，并將供應鏈金融的融資模式分為應收類、存貨類及預付類。熊熊（2009）[7]認為，相較于一般金融業務，供應鏈金融擴充了貸款業務的評價標準，并將供應鏈金融融資業務的審核分為融資企業資信、交易方資信、融資項下資產情況、供應鏈運營狀況四個方面。夏泰鳳（2011）[8]通過靜態與動態博弈模型分析了中小企業貸款難的問題，指出供應鏈金融在解決該問題方面的重要作用及獨特優勢。

國內關于線上供應鏈金融方面的研究較少，黃丹（2012）[9]總結以往經驗作出了明確描述，指出線上供應鏈金融是將在線支付、電子商務、線上融資和物流管理糅合并統籌運作的信息化協同平臺，是供應鏈金融發展的高級階段。和毅（2013）[10]認為銀行應主動進入互聯網金融領域，利用云計算、大數據、搜索引擎優化供應鏈金融系統，實現銀企雙方的共贏。李更（2014）[11]從電子商務的角度論述了基于B2C平臺供應鏈的中小企業融資安排，為B2C平臺中的中小企業提供了電子訂單融資、電子倉單融資、應收賬款融資與委托貸款四種融資方案。郭菊娥等（2014）[12]整理了傳統供應鏈金融向線上供應鏈金融發展的方式，對線上供應鏈金融的形態進行了系統地劃分，并指出線上供應鏈金融是必要的發展方向。中國銀行業協會行業發展研究委員會課題組等（2015）[13]指出金融機構應借力互聯網金融，構建功能完善的金融服務生態系統，將金融服務滲透到客戶的社會生活中去。黃銳等（2016）[14]對以往研究進行了總結，論述了由互聯網供應鏈中各個參與成員主導所形成的六種模式，并對這六種模式的利弊進行了辨析。楊磊等（2016）[15]為了滿足科技類中小企業在不同生命周期的融資需要，提出了線上訂單質押、線上定制預付款、線上存貨質押以及線上信用融資等四類在線融資的創新模式。任曉珠（2020）[16]在研究互聯網供應鏈金融對我國商貿流通業發展的影響效應時，從資產收益風險、支付便利機制和信用監管三個維度構建了互聯網供應鏈金融發展指標體系。

通過對過去供應鏈金融理論研究和業務發展的總結，可以發現，借力互聯網信息科技改造供應鏈金融是一個明確的發展方向，互聯網金融與供應鏈金融的結合是既定事實也是前進目標。本文希望通過對當前線上供應鏈金融模式的總結，深入探討互聯網金融與供應鏈金融結合的多樣化選擇，為線上供應鏈金融的完善與發展提供理論借鑒。

三、供應鏈金融概念及發展

（一）供應鏈金融

隨著經濟全球化和生產分工專業化的進一步發展，產業鏈條愈加復雜，生產空間與時間也更加廣闊，供應鏈生產體系得到廣泛應用并逐漸形成科學嚴謹的理論體系。一般來說，由經銷商、供應商、第三方支持企業、用戶構成的信息流、物流、資金流的傳遞鏈條便是供應鏈。由于資金流通速度與物流運輸速度的天然差別，出現了資金流與物流不匹配的問題，從而產生了更大的融資需求，對金融機構所提供的服務提出了新要求。但是，金融業務中存在的信息不對稱導致了實際操作中的諸多困難，這在中小企業貸款問題上尤其突出，國內外的先進學者便開始探索金融服務與供應鏈的結合，從而誕生了供應鏈金融（Supply Chain Finance，SCF）（宋華，2015）[17]。

供應鏈金融面向的是整個生產銷售體系，是以依托于實際貿易背景的生產關系為基礎，以確定的資金流和貨物流為核心要素，用信用增進的方式向供應鏈體系中成員提供高質量貸款支持的金融服務（雷蕾和史金召，2014）[18]。

（二）供應鏈金融基本模式

1. 預付類：預付款融資模式。預付款融資（又稱為保兌倉融資）是指，在經銷商（買方）與供應商（賣方）的貨物交易中，由于長途運輸或供應商處于強勢地位等原因，需要經銷商先行支付貨款，因此經銷商以貨物為抵押向金融機構申請貸款，用于支付貨款（郭清馬，2010）[19]。具體操作是，金融機構、經銷商、供應商與物流公司達成多方協議，按照一定比例將一筆大宗貨物分成多份，向融資企業提供貨物存儲、分批次付款和分批次提取貨物的服務，并收取一定費用。預付款融資模式減輕了購貨商采購貨物時面臨的大筆現金流壓力，同時使供應商得以批量生產與銷售，形成規模經濟，降低了其生產成本和交易成本。另外，供應商需承諾，在經銷商不償還或未償還貸款的情況下，由供應商回購貨物來償還貸款，這為貸款業務提供了多重保障，基本業務流程見圖1。

具體運作模式如下：①融資企業（下游企業、經銷商）和供應商（上游企業）簽訂合同;②融資企業將貨物運輸產生的倉單抵押給銀行以申請貸款;③銀行審核買賣雙方的資信狀況和貨物交易信息，如果審查通過，則與供應商簽訂回購及質量保證協議;④銀行與物流企業簽訂《倉單質押與貨物監管協議》;⑤供應商向銀行指定的物流公司發貨，取得倉單;⑥供應商將倉單質押給銀行，銀行開立承兌匯票并交予供應商;⑦融資企業向銀行指定賬戶繳納保證金，銀行將部分貨物的提貨權給融資企業;⑧融資企業于指定倉庫提取貨物。在約定的期限內，融資企業將多次繳納保證金，直至提取完貨物。

2. 存貨類：融通倉融資模式。該模式是企業將存貨質押給金融機構以獲取貸款的方式。一些企業（如中間商），通過有組織地收購原材料并向加工企業出售來獲取利潤，他們沒有足夠的不動產、有價證券等擔保物，只有大量的原材料、半成品、產成品等存貨。但由于存貨在質量鑒定、倉儲管理等多方面存在困難，金融機構為了規避風險，很少辦理存貨融資業務，這類企業很難獲得貸款。

融通倉融資的基本模式是，融資企業將自有動產作為質押物或反擔保物向銀行申請貸款，銀行通過物流企業對動產進行質量審核、實時倉儲監管，融資企業可提取動產進行后續的生產或銷售活動，產品銷售所得作為直接還款來源。供應鏈作為一個完整的產銷鏈條，物流是其運作的基石，在這個環境中構建的供應鏈金融對于動產信息的把握具有天然的優勢，因此融通倉融資模式得到了廣泛運用，具體操作見圖2。

目前，融通倉融資服務模式主要分為兩類：

（1）信用擔保融資模式。信用擔保融資是指金融機構評估物流企業實力和資信，將一定額度的授信權限交予物流企業，由融資企業以存貨作為抵質押物直接向物流企業申請貸款，物流企業在對該項貸款進行擔保后，通知金融機構將相應款項劃撥給融資企業。金融機構授權物流企業開展金融業務可以達到多贏：物流企業可以通過融資服務贏得更多客戶，以實現規模經營，降低成本;融資企業通過物流企業提供的信用擔保可將動產用作優質抵質押物，從金融機構獲得貸款，從而能夠更好地開展生產經營;金融機構避免了融資業務辦理過程中物流跟蹤等稽核行為產生的成本，貸款風險也因信用擔保而降低。

（2）質押擔保融資模式。質押擔保融資模式的具體運作流程如下：金融機構、融資企業和物流企業簽訂融通倉合作協議;融資企業將其原材料或產成品等動產存儲于物流企業指定倉庫，并將其質押給金融機構以申請貸款;物流企業對動產進行質量鑒定、市場估值，并將有效證明發給金融機構;金融機構在審核融資企業信用狀況和物流企業提供的動產評估報告后決定是否向融資企業發放貸款。在融資業務辦理后，融資企業可繼續對原材料進行加工或是銷售產成品，物流企業在確認生產經營所得已作為貸款償還第一來源的情況下予以發貨。若融資企業不償還或無法償還貸款，金融機構可委托第三方物流企業對動產進行拍賣，將拍賣所得用來填補貸款敞口。

3. 應收類：應收賬款融資模式。應收賬款融資模式是指供應商（賣方）在與處于優勢地位的經銷商達成賒銷貿易時，將產生的應收賬款抵押或讓售給金融機構，以獲得融資的模式。按照金融機構是否擁有應收賬款的追索權，將應收賬款融資分為兩種形式：一是應收賬款抵押融資，融資企業將應收賬款抵押給金融機構來獲取短期貸款，應收賬款所有權歸融資企業，但貨款回收后要首先用于清償貸款;二是保理業務，融資企業將應收賬款打包折價銷售給金融機構以獲取融資，金融機構根據應收賬款真實貿易情況直接向買方收回賬款，這時金融機構購買了融資企業應收賬款的所有權，因而對該筆應收賬款沒有后續追索權。應收賬款融資的整體流程見圖3。

具體的運作模式如下：①融資企業（上游企業、供應商）與債務企業（下游企業）簽訂賒銷貿易合同;②債務企業將應收賬款單據發給融資企業;③融資企業將應收賬款單據抵押給金融機構以申請貸款;④債務企業向金融機構承諾付款;⑤金融機構向融資企業發放貸款;⑥融資企業用貸款購買原材料以及其他生產要素;⑦債務企業銷售產品并收到貨款;⑧債務企業將貨款支付給向融資企業發放貸款的金融機構;⑨應收賬款質押合同注銷。

當供應鏈中的核心企業作為下游企業（買方）時，由于其具備良好的信用以及競爭優勢，往往會成為融資企業的擔保方，與融資企業一起承擔連帶責任，從而降低了金融機構的貸款風險;同時，在市場中處于劣勢地位的融資企業（中小企業）為了保持自己的競爭優勢，避免被其他競爭對手搶走訂單，就會選擇按期償還貸款，這種倒逼機制會自然地降低非系統性風險，維持貸款業務與供應鏈的健康運營。

（三）傳統供應鏈金融模式的不足

供應鏈金融在我國市場上得到了廣泛應用和發展，但隨著我國市場的成熟開放以及行業格局的變化，傳統供應鏈金融已不足以支撐更廣泛時空領域內形成的供應鏈系統。

一是單一金融機構難以有效地提供跨區域信貸支持。隨著生產分工的專業化和物流的蓬勃發展，生產鏈條已經擴展到更廣泛的區域，即使是非跨國企業也擁有長達幾千公里的產業鏈。但銀行等金融機構往往是分區域經營的，具有較強的本地化色彩，在提供跨區域信貸支持時常常會遇到現實問題，如深發展銀行難以協調四川分行為四川經銷商提供信貸服務。

二是各類信息利用不充分。目前金融機構均已實現了無紙化操作，供應鏈金融中產生的金融服務信息與物流信息也基本都是以電子化的形式傳遞，但是大量的信息沉淀累積起來，并沒有得到全面系統的分析利用，未能在優化供應鏈整體運行、降低貸款風險方面起到作用。

三是信息不對稱。通過核心企業與中小企業的真實貿易背景來提供融資服務，而不再只是把融資企業資信作為評判標準，在一定程度上規避了信息不對稱，但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金融機構與融資需求方之間仍存在較大的信息隔膜，如在融通倉業務中，存在物流企業與融資企業勾結以劣質存貨申請貸款的情況。

四是高度依賴核心企業信用溢出效應。傳統供應鏈金融的開展主要是以核心企業為中心，加上工作人員等引起的操作風險，使得供應鏈金融融資業務的授信依據很容易由真實商品交易歪曲為核心企業資信。但是，在經濟下行的大環境下，核心企業自身的資信能力也具有較大的不確定性。

四、線上供應鏈金融模式

線上供應鏈金融（Online Supply Chain Finance，OSCF），也稱作電子供應鏈金融（Electrionic Supply Chain Finance，ESCF），是基于實體產業和金融機構的供應鏈金融，通過互聯網信息技術打造集成化線上服務平臺，提供在線支付、電子倉單、在線化金融和信息處理等服務，是供應鏈金融的高級階段。通過云計算、大數據等專業化的互聯網信息模塊，線上供應鏈金融可以將電子商務平臺、物流管理平臺、融資平臺與支付結算平臺無縫銜接起來，企業可在線進行合同簽訂、貨款支付、融資申請等商務活動。另外，由于交易結算均在金融機構在線支付平臺進行，金融機構可以把握資金流向，控制與監管融資風險。線上供應鏈金融實現了資金流、物流、信息流的數據化與實時共享，便于金融機構為供應鏈參與成員提供高質量、高效率的金融服務，并將各參與方緊密聯系起來（繆苗，2015）[20]。

目前線上供應鏈金融主要有三種模式（見表1）：一是以傳統銀行為主體，利用資金優勢建立自有的互聯網信息平臺，如建設銀行、工商銀行均開展了網絡銀行信貸、自營電商平臺業務，此種模式可稱為銀行供應鏈金融2.0;二是從事電商業務的互聯網科技公司，取得金融業從業許可后，憑借自身的研發能力與信息優勢，在自有電子商務平臺的基礎上開展供應鏈金融業務，以阿里巴巴、蘇寧、京東為代表，可稱為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三是由銀行和互聯網科技企業進行合作，發揮各自優勢，結合兩方信息，開展供應鏈金融業務，可稱為合作型線上供應鏈金融。

（一）銀行供應鏈金融2.0

銀行利用互聯網技術對傳統供應鏈金融的改造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貨物交易與金融服務線上化，這是供應鏈金融2.0的基礎。銀行通過自建的互聯網信息平臺，將供應鏈中的貨物交易、倉儲、金融業務等多方面內容集成到一個線上平臺，構建金融與商務的高速工作渠道。二是多方信息透明化，這是供應鏈金融2.0的目標，通過對供應鏈中物流、資金流、信息流的數據化，繁復冗雜的生產體系得以直觀體現并得到整理，銀行通過大數據等方式整合信息并根據相應權限將分析結果提供給企業，使供應鏈運行和服務信息透明化，將切實減少信息不對稱，在為企業提供增值服務的同時降低自身貸款風險。目前，工商、光大、中信、平安等銀行已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供應鏈系統的線上化。表2展示了部分供應鏈金融2.0產品。

（二）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

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是指，電子商務企業在取得金融業準入許可后，基于自身電子商務平臺，開展供應鏈融資和消費貸款等服務。互聯網企業具有較強的信息優勢和科研能力，以阿里巴巴為例，其注冊企業用戶已超過1000萬個，2016年零售成交額達3.092萬億元，大量經過實名認證的企業信息和真實的交易信息為其判斷企業資信、構建征信系統打下了良好的基礎，降低了信息不對稱，保證了其在進入金融服務行業時的安全性。因此，電子商務企業自身的特性使其具有開展線上供應鏈金融的先天優勢。

從融資方式來看，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的基本模式主要有兩種：一是電子倉單融資，融資企業將自身生產經營中產生的電子倉單抵押給電商旗下小貸公司來申請貸款，與存貨類融資對應;二是電子訂單融資，融資企業在達成貿易后，將經電子商務企業證明的電子訂單抵押給其旗下小貸公司以申請貸款，融資企業是買家時，便是預付類融資，融資企業是賣家時，便是應收類融資。以電子訂單融資為例，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的操作模式見圖4、圖5。

但目前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在金融服務方面相較金融機構差距仍然較大，這主要是由于一些電商企業取得金融牌照時間較短，仍需一定時間才能提升自身金融服務水平，保持旗下銀行穩健運行。

（三）合作型線上供應鏈金融

合作型線上供應鏈金融是由金融機構與互聯網企業合作構建的，用來進一步提高金融服務質量、提升供應鏈運營能力的供應鏈金融服務體系，由金融機構提供資金，互聯網企業提供信息和技術支持。2015年5月7日，國務院發布《關于大力發展電子商務加快培育經濟新動力的意見》，其中就明確指出“鼓勵商業銀行與電子商務企業開展多元化金融服務合作，提升電子商務服務質量和效率”。合作型線上供應鏈金融的基本模式有兩種：一是銀行自身供應鏈系統的升級，由互聯網企業提供信息收集與處理、平臺建立等技術支持，此種情況是在銀行自身不具備線上平臺研發能力時的一種折中選擇，但從長期來看，銀行必將提高自身科研能力，向銀行供應鏈金融2.0模式轉變;二是銀行提供資金支持與專業金融服務團隊，與電商企業合作，在電子商務平臺的基礎上建設供應鏈金融協同服務平臺，但在如今銀行牌照逐步放開的情況下，電子商務企業積累了一定的金融業運營經驗后，必然會成立自己的民營銀行，向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發展。

目前我國合作型線上供應鏈金融蓬勃發展，具體產品見表3，其中，建設銀行是最早試水電商平臺的商業銀行之一，早在2007年就與互聯網企業達成協議，在國內首創了“網絡銀行信貸業務模式”，此后相繼與阿里巴巴、敦煌網、泰德煤網、中商網、棉花網等達成合作并提供在線融資等服務。工商銀行憑借自身強大的資金與運營優勢，與阿里巴巴、慧聰網等陸續合作開展網絡融資業務，呈現出后來居上的態勢。2015年末，工商銀行的網上貸款總額已超過5000億元。

（四）線上供應鏈金融的優勢

一是商務貿易活動與金融服務的線上化減少了各方面的成本支出，尤其是交易成本。通過線上系統的智能化匹配，企業可以更便捷地找到交易方，降低了搜尋成本與議價成本;金融機構或第三方企業提供的信息服務，可以降低企業的決策成本;通過數據化與在線化的物流信息，企業可以實時監測貨物的運輸、倉儲情況，減少了風險，降低了監督成本和違約成本。

二是線上供應鏈金融對提升整體資源配置效率起著重要作用。金融機構通過高效率的信息收集與分析技術，從更客觀的角度評測、把控整個供應鏈系統，更好地發揮資源配置的作用。同時，企業能夠通過電腦、手機等設備隨時隨地了解當前的交易信息以及金融服務，為參與企業的業務經營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營造了更公平的商業環境。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在互聯網視角下研究供應鏈金融的新發展，總結當前線上供應鏈金融運行模式，得出如下結論：

傳統供應鏈金融中的金融機構多以銀行為主導，為供應鏈相關主體提供資金融通服務，根據業務模式與融資主體，可分為預付款融資模式、融通倉融資模式和應收賬款融資模式。這三種模式在我國市場上得到了廣泛應用和發展，但是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業態的變化，傳統供應鏈融資已不足以支撐現行業態的融資需求，主要表現在：單一金融機構難以有效地提供跨區域信貸支持;各類信息利用不充分;金融機構與資金需求方之間存在信息不對稱;高度依賴核心企業信用溢出效應等。

在互聯網背景下，線上供應鏈金融模式迅速發展，供應鏈金融中的金融機構不再只有傳統的銀行，還包括許多電商企業等互聯網企業。目前線上供應鏈金融主要有三種模式：銀行供應鏈金融2.0、 電商自營型線上供應鏈金融、合作型線上供應鏈金融。線上供應鏈金融減少了各方面的成本支出 ，對提升整體資源配置效率起著重要作用。為了控制風險和提高行業競爭力，金融機構終將參與到線上供應鏈金融服務中，供應鏈金融市場終將完成由傳統供應鏈金融向線上供應鏈金融的過渡。

基于上述結論，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一方面，建議升級線上供應鏈金融產品，完善線上操作系統。在互聯網迅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人們對供應鏈金融業務操作的便利性和效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金融機構應該運用現代化信息技術，對傳統金融產品進行更新和升級，開發與供應鏈運作模式相匹配的線上產品，打造創新型金融服務體系。金融機構還應該不斷強化網絡平臺的集聚、分銷和管理功能，有效整合金融資源和客戶信息，逐步完善供應鏈金融的線上操作系統，提升業務流程的操作質量。

另一方面，建議加強對供應鏈金融特別是線上供應鏈金融的監管。為了保證供應鏈金融的持續健康發展，政府和監管部門應該盡快制定全面的監管規則，加大對供應鏈金融參與主體（如商業銀行、企業等）的監管力度，最大限度防范和減少金融風險，有效解決供應鏈金融的行業亂象。具體來說，對于銀行等金融機構，銀保監會應制定統一的監管政策和標準，嚴格落實監管細則，規范金融機構開展供應鏈金融業務的行為。同時，加強金融機構內控機制監管，建立科學的考核體系和激勵機制，防范金融機構內部出現違法和腐敗行為，進而從根本上杜絕由內部監管漏洞引發的風險。對于供應鏈核心企業、上下游企業等，金融機構應該實時跟蹤企業資金使用狀況和抵質押資產的動態，一旦發現其存在不合法行為，應立即收取罰息或終止貸款合同，提前收回貸款，減小損失。對于線上供應鏈金融的資金提供方來說，它們可能是傳統銀行，也可能是互聯網金融企業，在業務功能、放貸限額、業務范圍、風險管理等方面都有顯著差異，因此監管機構需要出臺更加嚴格的監管規則對其進行有效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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