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建群,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研究員、美國研究所所長
2020年的美國大選可以說非常“夢幻”。如今大選結果已經出爐,大概現任總統特朗普現在已經忙著“打包”準備度假了。至于特朗普會不會參加拜登即將于1月20日舉行的就職典禮,現在還不好說,畢竟他還沒有正式表態。
不過,很多人認為,特朗普可能不會參加拜登的就職典禮,也就是說,特朗普有可能成為美國歷史上第四位不參加向新任總統移交權力儀式的總統。
通過和美國學者、百姓的交流,我發現這一屆的美國大選,與其說是要把拜登“選上來”,倒不如說,實際上是要把特朗普“選下去”。
從選舉投入來看,此次美國大選總投入超過了100億美元。更有1.5億選民進行了投票,創百年新高。可以說,雙方的選民都憋著一股勁兒,就是要把自己心儀的代言人推到總統這個位子上來。
經濟方面是特朗普執政以來為數不多的可夸耀領域。2020年2月,美國非農失業率低到了3.5%,創歷史新低。人們把特朗普上臺到2020年2月份之前的這一段經濟時期稱為“特朗普小繁榮”。然而,一場新冠肺炎疫情讓這場“小繁榮”灰飛煙滅。
美國商務部數據顯示,2020年二季度美國GDP環比下降32.9%,創二戰結束后最低點。股市經歷4次熔斷后跌到2萬多點水平, 2020年6月官方公布的失業率數據是11.2%。
從目前來看,美國經濟下行壓力仍將持續一段時間,只要疫情不得以控制,經濟就不會好轉。疫情引發了美國經濟下滑、股市混亂、族群對立等種種問題,而這也是特朗普大選失利的重要原因。
2017年12月18日,特朗普政府發表了《國家安全戰略》報告指出,國際社會已經進入到大國競爭時代,中國和俄羅斯是美國的主要“戰略競爭對手”,是現行國際秩序的“修正主義者”。隨后,美國又先后發表了《國防戰略》報告和《核態勢評估》報告等一系列官方文件。特朗普政府試圖完成冷戰后美國一直想轉的戰略重心,即把目標對準中國和俄羅斯。
這也預示著大國戰略競爭時代的到來。特朗普政府把與中國的“戰略競爭”擺到臺面上來,認為中國正挑戰美國的權力、影響和利益,試圖削弱美國的安全和繁榮。可以說,美國提出與中國進行“戰略競爭”是其對華認知已發生重大變化的結果。
可以預見,拜登治下的中美關系將會呈現競爭繼續與合作回歸的特點,其對華政策,將有以下幾個著力點:其一,強調意識形態爭奪;其二,修復盟友關系;其三,強調國際規章制度;其四,尋求與華部分合作。
中美貿易摩擦是從2017年8月份開始的。2017年8月14日,特朗普簽署備忘錄,指示對中國發起貿易調查;8月18日,貿易談判代表辦公室對華發起301調查。此后,中美經貿摩擦不斷反復。
當地時間2020年11月7日,拜登以“當選總統”身份登場發表講話。
中美貿易摩擦,不單單是關稅問題,也不單單是貿易逆差順差的問題,它其實是中美戰略競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被賦予了很多政治含義。
2018年3月8日,美國正式批準對進口鋼材征收25%關稅、鋁征收10%關稅。這是中美貿易摩擦升級的一個開端。
2018年7月6日,美方宣布對818項、價值34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加征25%關稅。7月10日,公布了對中國2000億美元商品征收10%的關稅。中美貿易摩擦達到高峰。
2019年6月29日,中美國家元首在大阪達成共識,重新啟動貿易談判。
中美科技領域的最大問題是“脫鉤”。為什么特朗普政府把目光盯在了華為身上,因為特朗普看到了華為的潛能。而如果說華為是硬件上的先進,那抖音海外版TikTok則是軟件上的先進,讓美國感到了恐慌。
在軍事領域,特朗普政府也對中美軍事合作進行“脫鉤”并極限施壓。中美兩軍合作開始于上世紀80年代,當時,中國軍事力量還比較弱,難以與美國進行較大規模的聯合軍事演習。合作方式一般情況下是進行兩國海軍港口訪問,雙方高級將領互訪,美國幫助中國改進武器平臺,向中國出售武器系統,海軍進行“海上通過”演習等。
中美兩軍合作是構建新型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堅持不沖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這期間雙方達成了《海上相遇規則》《空中相遇規則》《兩軍重大事項通報制度》,并建立起軍事熱線。
一直持續到2017年特朗普總統入主白宮。特朗普入主白宮后,基本上切斷了與中國在軍事和安全領域所有的交流,包括機制化、官方、半官方和民間安全對話都被特朗普政府停止了。
特朗普政府根本不想與中國談安全和軍事合作問題。此外,特朗普政府多次派電子偵察機到南海,從戰略角度來說,這是一種施壓的表現,甚至可以解讀為在為戰爭做準備。
就目前來看,中美關系回不到過去。但兩國之間的關系仍然需要維護。畢竟,穩定的中美關系,不僅利好兩國,更是利好世界。而我們應該如何應對來自美國的挑戰呢?正如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部長王毅所說,中國不會隨美方起舞,但也絕不容美方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