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稅降費背景下民營企業稅收負擔現狀與對策研究

鄧翠翠

（銅陵學院，安徽 銅陵 244061）

一、引言

2019 年全國兩會中，李克強總理強調把“減稅降費”作為19 年的一項重點工作，要著力減輕企業稅費負擔，提振市場情緒。 民營企業作為非公有制經濟的表現形式之一，其在經濟、技術、就業等方面的推動作用使其成為經濟發展中的重要力量。 而相較于國有企業等其他類型企業來說， 民營企業所面對的市場環境、政策環境則存在一定的差異，政策落實不到位、稅費負擔重、法律法規缺位等問題明顯。 在市場經濟發展進入低谷期、 人口紅利逐漸消失的大環境下以及市場與政策環境的差異性、 民營企業自身發展不足等問題的共同作用下， 實施進一步減稅降費政策是推動民營經濟發展的有力武器。 近年來，繼“營改增”之后，圍繞企業減負國家從多方面進行稅費改革。 但實際上，現行企業稅負仍然較重，甚至出現了“死亡稅率”之說。 因此，繼續推行減稅降費是促進民營經濟轉型升級的必然之舉。

二、民營企業減稅降費政策梳理

在國際減稅浪潮以及國內企業減稅呼聲的雙重壓力下，我國不斷推出減稅新政，力求為企業減負，各類型的企業也切實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獲得感。下面對我國近年來涉及民營企業的主要減稅降費政策進行梳理。

（一）增值稅方面的政策

1.增值稅從16%的基本稅率降至13%，10%的低稅率降至9%。

2.允許生產、生活性服務業納稅人加計10%抵減當期的進項稅額，從2019 年10 月1 日起，生活性服務業的納稅人可按15%的比例計算加計抵減額。

3.符合條件的納稅人實行增值稅期末留底稅額退稅政策。

4.增值稅小規模納稅人月銷售額不超過十萬元的免征增值稅。

5.小微企業、個體戶從金融機構獲得的小額貸款，免征金融機構利息收入的增值稅。

（二）所得稅方面的政策

1.對于符合條件的小型微利企業，其年應納稅所得額不高于一百萬元，所得額可減按25%計算；應納稅所得額高于一百萬元且不高于三百萬元的部分，所得額減按50%計算，適用所得稅稅率皆為20%。

2.對于符合條件的高新技術企業和科技型中小企業，其彌補虧損的年限延長至10 年。

3. 研發費用加計扣除75%的比例擴大到所有領域、所有類型企業。

（三）小稅種方面的政策

對于小規模納稅人， 允許各省在50%的幅度范圍內減征城市維護建設稅以及地方教育費附加、印花稅、資源稅、耕地占用稅、城鎮土地使用稅等。

（四）其他政策

稅收是影響企業利潤、 加重企業負擔的重要支出部分， 而除繳稅之外的涉企收費同樣也為加重企業負擔添上了重要一筆。 近年來，國家在為企業減稅的同時， 清費政策也與之并行。 在基本費用減除方面，教育經費成為降費的重要一項，著力將教育經費的扣除比例由2.5%提高至8%，并擴大至所有行業。這一政策的出臺， 一方面直接降低了企業的支出成本；另一方面有益于各類型企業加大研發投入力度，促進企業轉型，充分展現減稅降費的疊加效應。

社保繳費也成為當前降費的一大目標， 其中養老、 醫療、 工傷保險的繳費比例都有不同程度的調整。 新政策提出，從2019 年5 月1 日起養老保險單位繳費比例不高于16%， 工傷、 失業保險繼續適用1%的繳費比例；進一步提高養老保險中央繳費比例，并提至3.5%，注重幫扶勞動密集型企業，在穩崗補貼以及社保補貼方面給與支持。 社保費率的下調對企業降低用工成本有著重大利好， 是為企業降負的方式之一，也是供給側改革中“降成本”的重要體現。 數據顯示，2019 年前三個季度新增社保費降費2，725億元。 此外，國家對其他方面的服務性收費也做出進一步清理，并簡并收費環節。

近年來國家出臺的多項優惠政策， 給企業帶來了不少優惠。2019 年我國減稅降費成果顯著，減稅金額超兩萬億元，其占GDP 比重已超過2%，對GDP 的貢獻率約0.8%。 普惠性減稅政策也初顯成效，2019年前三個季度小微企業減稅金額達1，827 億元，其中民營經濟的減稅金額達1，619 億元，約占88.61%，減稅給民營企業帶來豐厚收益。 政府減收， 企業增收，民營企業在這種資金上的獲得感，使得企業在對外投資、 加快自身發展方面更有實力和底氣。 近兩年，減稅降費一路前行，利企利民，但政策的“局限性”、“狹隘性”并不能滿足民營企業減負的需求，稅收負擔重仍是影響其全面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

三、民營企業稅收負擔狀況

習近平總書記在民營企業座談會上指出， 我國民營企業自改革開放以來發展十分迅速， 貢獻了50%以上的稅收，60%以上的GDP[1]，民營企業的發展有目共睹， 但在經濟發展中大部分民營企業普遍反映稅感強烈，稅負重。

（一）不同類型企業稅負水平比較分析

國有企業作為公有制經濟的典型代表，而民營企業作為非公有性質的企業， 二者之間在國家政策、企業經營管理模式、資金來源等方面都存在差距。 本文中的民營企業是指除國有企業、外資企業之外的其他類型的企業。《中國稅務年鑒》對我國不同類型的企業所繳納的稅收狀況進行了詳細的統計，2014—2019年《中國稅務年鑒》公布的數據顯示，2014 年我國稅收收入總額為782，306.16 億元， 其中國有企業的稅收收入合計為119，177.66 億元， 占稅收總額的比重約為15.23%；外資企業為199，956.68 萬元，占比約為25.56%； 民營企業繳納的稅收總額為463，171.81 億元，占比約為59.21%。 2019 年統計的數據顯示，2018年我國稅收收入總額為1，699，587.91 億元， 其中國有企業的稅收收入為141，086.12 億元， 與稅收收入總額的占比約為8.3%；外資企業為303，975.13 億元，占比約為17.89%；而民營企業2018 年所繳納的稅收為 1，254，526.67 億元，占比約為 73.81%①。 從縱向來看，我國的稅收收入是呈現不斷增長的態勢，也即不同類型企業所繳納的稅收是不斷增長的趨勢。從橫向的角度看，國有企業、外資企業、民營企業三種不同類型企業之間所繳納的稅收存在較大差距，民營企業變化尤為明顯，其所納稅款占稅收總額的絕大部分[2]。這一數據一方面顯示，我國民營企業對國家財政重要貢獻，而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民營企業稅收負擔重的現實境況。

（二）民營企業分稅種納稅情況比較分析

民營企業對國家財政的貢獻較大， 上交稅金50%以上，在我國經濟發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其繳納稅款的總額相對于其他類型的企業來說較高，下面將進一步從民營企業不同稅種稅款的繳納情況進行統計分析。 根據《中國稅務年鑒》統計的數據，對民營企業2014—2018 年繳納的稅款進行了歸類統計，如表 1、表 2 所示：

表1、表2 數據直觀的反映民營企業所繳納稅款的構成情況， 其中從表1 的時間維度來看，2014—2018 年企業所繳納的不同類型的稅款都呈現逐年遞增的趨勢（營業稅除外），其中占比較大的增值稅和企業所得稅在2017、2018 年增長的尤為迅速， 其他類型的稅種在不用年份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 表2對民營企業各年度不同稅種納稅額占當年稅收總額的比重進行了計算， 可以直觀的看出民營企業稅負的分布情況。 表2 顯示，增值稅約占總額的30%，其次企業所得稅約占15%， 其余類型稅種占比較低，各類稅種占比合計已超過60%，民營企業繳納的稅收已成為財政資金的重要來源。 近年來，繼“營改增”之后，國家陸續推出各項減稅降費新政，強調要著力減輕企業負擔。 表2 的占比直觀的反映出近兩年減負的結果。

表1、表2 的數據主要表明民營企業的稅收負擔重且總體呈現增長態勢。 受通貨膨脹的影響，企業繳納稅款呈上升趨勢是必然的結果， 但根據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來看， 民營企業納稅總額的增長速度要高于居民消費價格上漲的速度。2019 年《中國統計年鑒》 數據顯示，2015—2018 年 CPI 漲幅分別為1.4%、2%、1.6%、2.1%。 而民營企業 2015—2018 年稅負增長速度為10.45%、-5%、-0.5%、2.3%，總體呈增長的趨勢，且增長速度快于CPI 的上漲幅度。

表1 2014-2018 年民營企業各年度分稅種納稅情況（單位：億元）

表2 2014-2018 年民營企業各年度不同稅種納稅額占當年稅收總額的比重（單位：%）

從表1、表2 的稅款繳納數據來看，民營企業稅收負擔的主要部分為流轉稅和所得稅， 其中增值稅和企業所得稅是主體部分， 因此民營企業的進一步減負須重點考慮增值稅和企業所得稅稅負。

四、進一步減輕民營企業稅收負擔的相關建議

民營企業作為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隨著自身的不斷發展壯大，其對稅收收入、GDP、科學技術、就業等方面都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已成為市場主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從上述稅負分析結果來看，我國民營企業的稅收負擔較重，企業發展壓力大，從而不利于技術創新、企業轉型等方面的發展。 因此，從全面發展的角度考慮，有必要進一步實施、落實相關減負舉措。

（一）明確政府定位，推動公共政策環境平等化

在政府與市場的博弈中， 市場以其對經濟的良性調節作用獲得了在資源配置中的主要地位，而政府則充當輔助的角色。 市場主要靠自身穩定器的功能對經濟進行有效調節， 政府則借用其固有的職能發揮其作用， 更是以公共服務提供者的角色助力市場經濟的發展。 因此，一方面政府部門要做好上傳下達，及時、準確地以各種方式向公眾告知當前國家出臺的新政策，更好的發揮其作為社會主體與國家的中間紐帶作用。 針對大部分的小型民營企業更應做到讓其應知、盡知，通過電話、網絡傳達等方式輸送國家的利好政策，規避政府不作為的現象。另一方面，政府要做好解說員的角色。 一項新政策的出臺，各微觀主體都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精力去理解、細化政策的內涵，以便于更好的應用于生產經營活動中。 而對于多數小型民營企業來說，由于本身管理體系的不完善，其甚至是缺乏專業的稅務人員來消化各種稅收政策，更不能說是借用新政策進行納稅籌劃。因此，政府應設相應的部門，專為各類型的企業提供政策解讀服務，不定時的舉辦各種政策解讀講座，充分保障各微觀主體對國家優惠政策能夠應享、盡享，規避不作為、工作缺位現象。

（二）完善政策執行方式，落實已有政策

減稅降費是當前國家為著力減輕企業負擔的一項重要工作。 繼“營改增”之后我國已出臺了一系列減稅降費舉措，新舊政策不斷疊加。 國家各種稅費政策的制定必然是立于整個市場主體之上， 依托于整個市場主體的要求，因而政策具有宏觀性。 各級政府部門在傳達各種政策時， 要及時對各類型的政策進行歸類，理清新舊政策之間的關系。 我國幅員遼闊，東西、 南北跨度大， 區域之間存在各種差異與不平衡，因此各地政府部門更應結合地區實際，充分調查地區經濟發展情況、了解企業訴求，從而更好的把握存在自由裁量權的相關政策， 在落實國家總體要求的基礎上制定適合本地實際的地區政策， 并且細化政策內容，從宏觀到微觀，實實在在幫扶到企業。

利益最大化是企業生產經營的最基本訴求，微觀主體作為政策的直接受益者， 政策的落實情況則直接影響其錢袋子。 因此，政府部門作為服務者的角色至關重要。 首先，有必要完善當前的監督機制，制約不作為行為。 設立專門的信訪部門，或在政府相關網站上設立滿意度窗口， 積極鼓勵各個企業以及個人檢舉各種不作為、不合規的政府行為，同時結合網絡評價設立獎懲制度， 對于優秀工作者給與獎勵支持。 同時，要嚴管社會中介機構，規避政府工作人員以個人名義展開的各種不合規行為。 其次，政府部門可以不定期舉辦“幫扶到企業”系列活動。

（三）拓展減稅降費形式，加大政策力度

面對當前減稅降費的國際浪潮， 我國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其中，各國爭相出臺各種減稅降費舉措。 近年來，我國也陸續更新了不少稅費政策，著力強調為企業減負。 然而在現實中，不少企業反映并未真切的感受到稅負降低的獲得感， 部分企業甚至出現稅負的正向增長。 諸多政策的出臺， 新舊政策的不斷更新，而市場主體的獲得感不強。 這一結果可以歸結為兩個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減稅降費政策的落實存在不足；另一方面是政策力度、政策形式不能滿足當前企業發展需要。 在政策落實方面，前文已做闡述。而對于政策力度不夠、 政策形式單一問題則需要進一步完善當前的稅費政策，可結合具體的企業類型、分稅種拓展政策形式[3]。

在前文民營企業稅收負擔的分析中可以看出，我國民營企業的稅負主要集中在增值稅和企業所得稅兩個稅種中，因此增值稅、企業所得稅成為主要突破口。 針對小型民營企業來說，在增值稅方面，增值稅稅率是各方主體普遍關注的問題，“減檔降率”是共同要求， 也是大勢所趨。 而在當前這一稅率結構下，可針對小型民營企業設立一個臨時低稅率，可以企業利潤總額為劃分標準，標準之內適用低稅率，這一稅率適用至我國增值稅稅率調至一檔或兩檔止[4]。另外，可加大進項稅額的抵扣力度，如加大固定資產等一次性抵扣的范圍。 在企業所得稅方面，當前我國一般性企業適用的所得稅稅率為25%， 基本稅率檔次偏高， 在結合國家負擔的基礎上適當逐步調低基本稅率。 小微企業適用20%的所得稅稅率，略低于基本稅率。 而小微企業本身薄利，經營困難，因此為支撐其發展，可引進超額累進稅率模式，以利潤總額為劃分標準，設置不同檔次的稅率結構。 針對高新技術企業而言，其始終是國家大力扶持的企業類型，該類型企業主要在技術研發中的投入較大， 人力資本較高。 在給與高新技術企業前述優惠政策的基礎上，在增值稅方面， 可加大其免稅、 即征即退的范圍和力度；在企業所得稅方面，加大費用扣除力度，如研發人員的工資、 購進用于研發的固定資產等的扣除力度。 針對初創企業而言，企業前期投入較大，起步發展緩慢，因此國家應充分給與減免稅優惠，如結合企業利潤情況， 對于企業經營前5 年內的經營所得給與免征或適當減征優惠，以扶持其發展。

（四）落實稅收法定原則，降低遵循成本

落實稅收法定原則是我國財稅體制改革的一項重要內容， 也是助力減稅降費政策實施的法律層面的支撐。 落實稅收法定不僅是國家層面的要求，各界稅收研究工作者也呼吁提升各個稅種的法律層次。稅收基本要素是影響企業稅負的重要方面， 立法機關作為法律的制定者， 要加快稅收基本要素法定的步伐。 如對于當前的增值稅來說，稅率、稅收優惠調整政策不斷更新，稅收基本要素缺乏長期的穩定性。而這些基本要素直接與企業繳納的稅收掛鉤， 面對新政策企業需要花費人力、物力去研究政策內容，調整經營策略或者生產計劃， 遵循成本大大提高。 另外，要規范法律法規的執行情況，以法來嚴格規范自由裁量權，合理化彈性空間。 自由裁量權是為更好的體現地區、納稅主體差異性而存在的一種隱性優惠，政策執行者須結合企業實際需求發揮自由裁量權，而不能歧視“納稅小戶”，規范自身行為，避免隨意性，為各市場主體營造平等的政策環境[5]。

我國完善了《增值稅暫行條例》，其他小稅種紛紛走向“法”的層面，但仍未將我國的第一大稅種——增值稅列入“法”的層面。 近年來，趕著國際減稅浪潮的風向標，我國從增值稅、所得稅、各個小稅種出發，不斷出臺多項利民利企的稅收優惠政策，新政策層出不窮，但各稅種政策間缺乏系統性、完整性，整體偏于零散，且企業遵循成本較高，總體上不利于微觀主體的長期穩定發展。因此，有必要盡快落實稅收法定原則，分稅種、分企業類型制定系統、完備地優惠政策。

（五）完善稅制結構，加快稅制改革

以間接稅為主、 直接稅為輔的稅制結構是由我國的國情和目前國家的經濟現狀所共同決定的，稅制結構的完善不是短期內的簡單調整， 政府部門需要站在國家長遠發展的角度來制定相應的策略。 提高直接稅比重、 降低間接稅比重是今后我國稅制改革的主要方向， 作為納稅主體的企業與個人成為稅制改革的一方主體。 因此，在稅制結構調整中，政府部門需要做好充分調研， 處理好直接稅與間接稅之間的位置轉換， 協調好企業稅負與個人稅負間的關系，實現稅制改革的平穩過渡，最終達到國家、企業、個人三者之間的平衡。

當前，縱使減稅降費一路向前，但各微觀主體仍反映稅負重、稅感強烈。 我國當前是以流轉稅為主的稅制結構，而以增值稅為主的流轉稅缺乏一定的自動調節功能，企業稅負與收入之間不能充分匹配，稅負不能隨收入的減少而隨之降低。 自2019 年1 月1 日起，我國個人所得稅改革已跨出一大步，分類與綜合相結合的個人所得稅制得以推行。然而當前的個稅結構并不完善，綜合計征范圍不夠全面，因此今后須進一步擴大納入綜合計征的所得范圍，以提高直接稅的調節作用。 在間接稅改革中，增值稅作為流轉稅的第一大主體稅種，也必然成為改革重點。就增值稅而言，調稅率、簡并稅率檔次成為主要的改革方向。

五、結語

民營企業以其自身的獨特性使其在我國市場主體中占擁了重要地位， 國家為支持民營企業發展，減輕其稅費負擔，減稅降費舉措不斷推陳出新，從最初的“營改增”到當前各個稅種的改革調整。國家雖力從各個方面助力民營企業，但在國內外經濟環境的雙重影響下，民營企業發展仍困難重重，眾多民營企業仍普遍反映稅負重、稅感強烈。因此，在進一步落實現有政策的基礎上， 國家仍需大力拓展減稅降費形式，完善現有稅制結構，加快稅制改革，從而增強企業實實在在的獲得感，為其在國際競爭中保駕護航。

注釋：

①數據來源：中國經濟社會大數據研究平臺，https：//webvpn.tlu.edu.cn/https/77726476706e69737468656265737421f4f6559 d6933665b774687a98c/yearbook/Single/N202005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