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生辰綱》備教手記

謝道炳

2008年9月10日，我被縣教工委、縣人社局聯合評選為“開縣第三屆名師”。按照縣教委貫例，凡被評為名師的都得上一堂展示課。10月8日，教委人事科電話，要求我于10月29日去鐵橋初級中學借班上課，指定篇目《智取生辰綱》;準備一課完整的教學設計，分兩個課時，并選擇第二課時上課。

聽說上這個篇目，我很意外。因為這是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滸傳》里的一個章節(jié)，文章篇幅較長，5000字左右，而且文白夾雜，朗讀一遍課文，也得15分鐘左右。但凡上公開課，老師們有三怕：一怕周樹人，二怕寫作文，三怕文言文。對我而言，選取四大名著里的篇目來上公開課，這也是一個嚴峻挑戰(zhàn)。

恰逢這個時候，《語文教學通訊》B刊雜志上公布了“2008年度中國中學語文教學論文（設計）大賽”啟事，我很想參加這次比賽。于是，便有了“一石二鳥”的想法。

【準備資料】

10月10日，開始做準備工作。首先是搜集資料，我從書柜里翻出了塵封已久的《水滸傳》，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的版本，分上下冊。這個版本尊重原著，對生僻字還有注音，便于閱讀。然后，我從網上購買了三本書，又借了兩本教案，于是建構起“備教書系”：

教材：《語文》九年級上冊（新編新教材）。

助讀書：《水滸傳》（上下冊）、《夢華背后的豪杰——水滸人物志》（陳紀然，王敬敏著）、《水滸人物譜》（盛巽昌著）、《江湖不遠——水滸中的那些人》（鮑鵬山著）。

參考書：《語文創(chuàng)新教案》（余映潮主編）、《鼎尖教案》（李亞主編）、《教師教學用書》（九年級上）、《小說教學教什么》（王榮生主編）。

【讀書·筆記】

10月12日至18日，讀書，寫讀書筆記。我將準備好的書籍分為三類：一類是教材，二類是助讀資料，三類是參考資料。我先讀課本，反復讀了三遍，并在筆記本上理出了這篇小說的三要素及線索：

人物：楊志、老都管、兩個虞候、十一個廂禁軍;晁蓋、吳用、公孫勝、劉唐、三阮、白勝。

情節(jié)：1.楊志與老都管、虞候、廂禁軍之間矛盾重重;2.楊志與晁蓋等人在黃泥岡松樹林里斗智斗勇，最后丟失生辰綱。

環(huán)境：天氣炎熱的上午，道路崎嶇，黃泥岡松樹林。

線索：1.楊志押運生辰綱，凸寫楊志一行的矛盾沖突（明線）;晁蓋、吳用一行智取生辰綱，凸寫團結智取（暗線）。

我又把原著《水滸傳》中的第十六回《楊志押送金銀擔 吳用智取生辰綱》認認真真地讀了一遍，發(fā)現選文只是原著的高潮部分，原著比課本多了兩個情節(jié)：七星聚會謀劃和梁中書委派楊志押送生辰綱的過程。原著比課本詳細了很多，讀了原著更有利于對整個故事情節(jié)的把握。我還將與楊志、晁蓋、吳用、劉唐、公孫勝、三阮、白勝有關的章節(jié)再次研讀了一遍。于是，對楊志等人物便有了更豐富的認識。在筆記本上，我把與楊志有關的章節(jié)標題羅列了出來：

《智取生辰綱》——第十六回《楊志押送》

相關章節(jié)：

第十二回 梁山泊林沖落草 汴京城楊志賣刀

第十三回 青面獸北京斗武 急先鋒東部爭功

第十四回 赤發(fā)鬼醉臥錄官殿 晁天王認義東溪村

第十五回 吳學究說三阮撞籌 公孫勝應七星聚義

第十七回 花和尚單打二龍山 青面獸雙奪定珠寺

我仔細閱讀了《夢華背后的豪杰——水滸人物志》《水滸人物譜》《江湖不遠》這三本書，尤其是《夢華背后的豪杰——水滸人物志》這本書，對《水滸傳》中的人與事的認識和評價不落俗套，有獨到的見解，很接地氣，這讓我對《水滸傳》這本書有了新的認識。我摘錄了這本書對楊志等人的評價的部分片段：

志不得遂——背時背運的將門之后楊志

片段一：楊志出身名門，但落了魄;要務在身，但翻了船;要去送禮，被打了劫。真可謂水路、旱路、出路，路路不通。楊志有點兒背，而且不是一般的背。所謂“屋漏偏遭連夜雨，船破又逢打頭風”，說的就是楊志這樣的倒霉蛋。

片段二：將門之后楊志，最終連一個押運員都沒做好，不是他不想做好，也不是他不能做好，而是這幾次押運對他來說是用非其所，純屬上級領導方向有誤。有的時候，方向如果不對，越用心思越有本事，錯得就越遠。押運花石綱，這不是正事;押送禮品綱，這不是正途;押運生辰綱，這不是本業(yè);做梁山盜寇，這不是本心。楊志的本心正業(yè)是像楊家祖輩一樣，安邊立功，解決外患。

片段三：從楊志經手的幾個活兒來看，楊志其實是個押運員，而且是個總失敗的押運員。先前押送的是給宋徽宗的花石綱，押運失敗，丟了工作;丟職后，押送的是自己送給樞密院的錢帛，押運幾乎失敗，送禮也沒成功，丟了自由;后來押送的是給蔡太師的生辰綱，押運失敗，幾乎丟了性命。

太義大勇——托塔天王晁蓋的頭領氣質

片段一：晁蓋“不論好歹”，不分貴賤、窮富、善惡，一律好生相待。金圣嘆因此評價晁蓋“有粗無細”，意思是說，晁天王粗獷豪爽有余，細致明辨不足。實際上，待人“不分好歹”，正是晁蓋具有超強領導能力的表現。有人說，看一個人是否有領導能力，不僅要看他能領導多少好人，還要看他能領導多少歹人。晁蓋結交的好漢，包括做私商的違法者、飄蕩江湖的流民劉唐、安樂村閑漢賭徒白勝、石碣村漁民三阮等窮苦弟兄，也包括村辦教師吳用、治安隊長雷橫和朱仝、司法局吏員宋江等體面朋友。晁蓋的氣度，正在于他對人“不分好歹”，兼容并蓄。

片段二：君子行事，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晁蓋歷來主張，要劫不義之財，而且取人錢財時，不要害人性命。做了梁山寨主后，他對第一筆買賣做出指示：“只可善取金帛財物，切不可傷害客商性命。”取得錢財后，晁蓋的分配方式光明正大，當庭打開一包包財物，“一半收貯在庫”以作辦公費用，“一半分做兩份，廳上十一位頭領均分一份，山上山下眾人均分一份”。能把事情辦得如此透明，能在物質利益上分多潤寡，能在辦事過程中不胡亂殺人，晁蓋算得上仗義，堪稱好漢。

被褐懷玉——智多有用而無所用的吳用

片段一：吳用能輔佐晁蓋、宋江兩任梁山泊主，頗有大智慧。晁蓋時期，梁山的主要任務是防備被剿殺，是生存問題。吳用說：“我等且商量屯糧造船，制辦軍器，安排寨柵城垣，添造房屋，整頓衣袍鎧甲，打造刀槍弓箭，防備迎敵官軍。”意思是說，練好殺敵本領，做好戰(zhàn)斗準備。長期斗爭，爭取勝利的戰(zhàn)略思想堪比孔明、陳平。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梁山守備事業(yè)蒸蒸日上。

片段二：宋江時代，梁山的主要任務是圖個前程，是發(fā)展問題。為此宋江決定接受招安，讓兄弟們有機會一刀一槍立下邊功，圖個封妻蔭子的正當前程。吳用說：“招安須自有日……兩陣殺得他人亡馬倒，片甲不回，夢著也怕，那時卻再商量。”吳用不反對發(fā)展，也不反對招安的途徑，但反對沒有尊嚴地發(fā)展，反對無條件地招安，因此，梁山好漢大都贊同吳用。邊打邊談的戰(zhàn)略思想，使梁山的發(fā)展工作風生水起。

【構思·規(guī)劃】

10月19至20日，構思、規(guī)劃“教學設計”。

讀了《教師教學用書》《語文創(chuàng)新教案》《小說教學教什么》等教學參考書，可是沒有找到任何一位名家關于《智取生辰綱》的教學設計和教學實錄，這讓我很沮喪，要想借鑒都沒個范例。該怎么去設計這篇課文的教學？又該怎樣去教學這篇課文？按照常理，這篇課文至少上3課時，因為疏通文字障礙、朗讀課文，就得一個課時。要想在國家級的大賽中獲獎，如果沒有新意，肯定是不行的。再說，還要上展示課，聽課的有教委人事科的領導、進修學校的語文教研員、鐵鎖橋初中的語文教師，還有附近三所兄弟學校的語文教師，加起來好幾十號人呢，這個陣勢還真有點嚇人。

按照常理，小說不外乎概括故事情節(jié)，分析環(huán)境描寫，賞析人物形象，歸納小說主題，探究寫作手法。但是，如果真這樣去設計，這樣去教學，那就落入了俗套。這樣的課，人人都會上。既沒有特點，也沒有重點，更談不上創(chuàng)新了。這是比較類型化的套路，或者叫“模式化”。不要說去參加國家級教學設計大賽，就是常態(tài)課，恐怕都沒人愿意去看去聽。

鄧彤老師說：“小說教學，一定要找到每一篇小說的獨特之處與獨特價值，并據此進行教學。小說的文本體式決定了小說的教學內容，決定了小說的不同的教法。”

教材單元說明里指出：這個單元，要抓住小說的主要線索，梳理故事情節(jié);把握人物形象，探討其性格形成的原因;結合具體描寫，了解古代白話小說的藝術特點。

《教師教學用書》第278頁關于《智取生辰鋼》的教學重點提出了三點：（1）總體感知文章內容，概括“智取”情節(jié);（2）賞析小說中的主要人物形象，探討生辰綱丟失的原因;（3）了解早期白話文的特點，體會古今漢語的聯系與貫通。《教師教學用書》第287頁關于《智取生辰綱》的教學建議有5點，其中我認為對我備課有幫助的有兩點。其一，教給學生概括故事情節(jié)的方法，讓學生能夠準確概括情節(jié)和復述故事;其二，分析關鍵情節(jié)，把握主要人物形象，探究作品的思想文化內涵。

通過閱讀這些資源，我有了清醒的認識。于是，將《智取生辰綱》這篇課文的“教學設計”定位在三個關鍵詞上：概括、智取、原因。

我把第一課時的“目標”放在第一個關鍵詞“概括”上，把第二課時的“目標”定位在后面兩個關鍵詞上。第一課時盡管只寫“教學設計”，但也不能馬虎，畢竟對第二課時的教學是有幫助的，況且參加大賽是上交一篇課文的一個完整的的“教學設計”。那么，“概括”該怎樣進行呢？如果僅僅停留在故事情節(jié)四個階段的概括上，這似乎顯得太單調，課堂氣氛可能不會活躍。余映潮老師說“好的課堂要內容充實、活力充分”。思來想去，最后，我將課型定為“說讀課”。第一課時，以多角度多形式地“說”來加強對文章的熟悉與理解;第二課時，以“主問題探究”解讀文章，即只解決一個主問題：楊志為什么會失敗？

我趕緊寫下“創(chuàng)意說明”：

以“說讀”形式開展活動。說讀——以多形式、多角度的說來帶動對課文的理解、人物形象的把握、寫作技巧的探究。讓學生在說的活動中，多讀課文，分析交流，鍛煉口才，有興趣、有目的地理解文本。以“主問題探究”解讀文章。整堂課提同一個問題，通過對這個問題三個層次的探究，完成對文章的解讀。

寫下這個創(chuàng)意說明，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因為我的教學設計有了方向，有了基本的框架，不再是茫然的了。

【第一課時·設計】

10月21至22日，寫第一課時教學設計。構思的時候已將目標鎖定在“概括”上，由此我將第一課時的課型定為“說讀課”。既然是“說讀”課文，就得設計出有梯度的“說讀”活動，然而這也并非易事。

這是一篇元朝時期的白話文，還夾雜著當時的一些方言，有些詞盡管字面上與現代漢語完全一樣，但意思不同了。為了檢查學生對課文的預習情況，首先我羅列了這篇文章存在古今差異的詞，讓學生說出詞義的差別來。然后我設計了兩種形式的“說”讀活動：一個是概括式說，即用一句話概括文章的故事內容。我提示學生既可以從楊志的角度概括，也可以從晁蓋的角度概括。先交給學生概括的方法：人物+時間、地點+事件（經過、結果）。二是復述式說。可以采取先讓學生聽一下7-12自然段的朗讀錄音，然后復述。這個活動可以分四個層次進行：①同排兩兩相互復述;②相互評價;③推薦優(yōu)異者上講臺面對全班同學復述;④同學補充，點評。

很明顯這樣復述就有效了，既照顧到了面，又兼顧了點。有復述，有評價，有補充。這兩項活動，還只停留在文本，我覺得還應拓寬一點兒，應將學生對《水滸傳》這本名著聯系起來，于是又有了第三個活動的設計：鏈接式說。讓學生介紹與課文相關的情節(jié)及故事梗概，從而更全面了解楊志的人生經歷。

這三項活動設計，從熟悉課文，以及對學生聽說能力的訓練來看，還是可以的，但是對學生思維能力的訓練還不足，遠未達到思維亢奮狀態(tài)。想讓課堂氣氛更加活躍，就必須有亮點活動，必須有激發(fā)學生想象力的問題。于是，我又增設了兩個活動：體驗式說和想象式說。針對體驗式說，我設計了兩個小問題：一是對對聯，二是換視角（從晁蓋等人的視角）講故事。針對想像式說，我設計了一個辯論題：假如楊志等人不喝酒，會丟失生辰綱嗎？這個小辯論為第二課時的教學奠定了很好的基礎。反復斟酌，發(fā)現新課導入忘記了設計。對呀，該如何導入呢？突然間，腦洞大開，初二年級時學校團委組織了一次名著演唱活動，剛好我們班就選的《水滸傳》，唱的《水滸傳》主題曲《好漢歌》，當即確定以《好漢歌》導入新課。于是，第一課時的教學設計就比較完整地呈現出來了。

【第二課時·設計】

10月23至25日，在構思、規(guī)劃階段，我已確定第二課時要圍繞兩個關鍵詞“智取、原因”去思考，而且還確定了一個主問題：楊志為什么會失敗？因此，第二課時的任務就是探究楊志失敗的原因。

那么，是不是一開始就直接提出這個大問題讓學生去思考呢？不是。這個問題太大了，學生不可能回答得了。再說，這將流于形式，會出現膚淺的泛泛而談的討論場景。所以，得將“重心下移”，把這個主問題分解成由淺入深的幾個小問題，逐層探究，逐一解決，然后水到渠成地促成主問題的解決。

第一個問題該是什么呢？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從楊志本身入手，從他自身找原因。可以讓學生先將文中的人物分成兩隊，提醒學生從人物各自的立場去思考，不要從好壞、正反的角度去妄斷。切不可讓學生建立固定的“對立”思維模式，認定楊志一隊人就是正面的，因為代表官府的勢力;認定晁蓋這些人就是反面的，因為搶劫財物，是強盜、劫匪。事實上，從文章敘述語言看，既沒有貶低楊志的意思，更沒有鞭笞晁蓋等人的感情色彩。

由此，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楊志有哪些優(yōu)缺點？提出這個問題之后，我又覺得還是大了，而且很空，不實在。第一個問題最好是能引導學生從課文中通過人物的言行去找、去概括。于是，我將第一個問題改為：楊志為了確保生辰綱的安全做了哪些事？我感覺這個問題就具體多了，能引導學生去讀課文，通過楊志的語言、行動去概括、歸納。不過，要準確回答，讀課文時還真得細致一點才行。而且，最好聯系名著閱讀，才可能準確概括。我花了好幾分鐘，才有了這樣的概括：

①偽裝成客商，智藏行蹤;②小心謹慎，智變行程;③走崎嶇小路，智選行路時間和路徑;④責打軍健，能趕路程。

接著可以順勢再追加一個小問題：從楊志的言行中你能總結出他的優(yōu)缺點來嗎？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再來回答這個問題，就容易多了。學生說出了楊志的缺點，就知道他失敗的原因了。

第一層次探究緊貼文本，學生能概括出來;第二層次探究，難度增大了。于是，我設計了一組過渡性小問題：楊志的失敗除了自身原因之外，還有其他原因嗎？他的對手強大嗎？這樣就很自然地引導學生由分析楊志轉而分析晁蓋一行人。如何分析晁蓋等人的“智取”？如果還是用分析楊志的方法，就沒有新意了。再說寫晁蓋等人的文字不多，單憑文中的事實，還不足以全面認識他們，所以必須結合《水滸傳》原著中的相關文字信息。楊志不聰明嗎？肯定聰明。那他為何輸給了晁蓋呢？此問學生難答。我想找一條捷徑，讓學生一看便知。這樣思考著，孟子講的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三要素“天時、地利、人和”閃進腦海，于是，我設計三組對比，讓學生明白晁蓋等人智商高一等、技藝高一籌。楊志在比自己更智慧的對手面前不得不輸。三組對比提綱是這樣的：

天時：楊志等人“酷熱難當，疲憊不堪”;晁蓋等人“早已等候，以逸待勞”。

地利：楊志等人“變行程路徑，走崎嶇小路”;晁蓋等人“掩護引誘，巧設伏擊”。

人和：楊志等人“怒忿在胸，強烈不滿”;晁蓋等人“團結一致，利用矛盾，乘虛而入”。

三組對比，只表明具備了戰(zhàn)勝的條件。接下來，應該弄清楚是怎么取勝的。于是我又設計了一組小問題：晁蓋等人是強取還是智取的？計謀是怎樣實施的？雙方的表現如何？實際上，這是一組實施計謀的對比。

計謀：楊志等人“小心謹慎，處處提防”;晁蓋等人“足智多謀，隨機應變，智高一籌”。

通過四組對比，我們不難看出晁蓋等人妙用天時、巧用地利、智用矛盾、善施良計，他們比楊志智高一等，技高一籌。

分析了主客觀原因之后，再進行第三個層次的探究，引導學生聯系時代背景去看問題。這涉及到主題思考，盡管思想認識較深刻，但問題并不難，只需連續(xù)追問一兩個問題就清楚了。追問：《水滸傳》中的英雄好漢為什么要上梁山？楊志最后上梁山沒有？從時代視角看，楊志為什么會失敗呢？

經過三個層次的探究，主問題自然就解決了。為了激發(fā)學生閱讀《水滸傳》的興趣，我的作業(yè)設計有趣且有創(chuàng)意：

請以“拒絕喝酒以后”為題，發(fā)揮想象，寫一篇600字左右的文章，要合情合理。

10月26日，第二課時的教學設計也已圓滿完成，我如釋重負。

10月27至28日，制作PPT，并將教學設計及PPT打包發(fā)送至大賽郵箱。

【展示課】

10月29日上午9點鐘正式上課，學生穿著紅黃藍三色校服很是搶眼，盡管天氣很冷，但個個精神抖擻。再一看，會場后面和兩邊巷道里黑壓壓的一片，全是聽課的老師。

在劉歡熱烈而高亢的《好漢歌》聲中，拉開了展示課的帷幕。這個班的學生基本功很不錯，尤其是對《水滸傳》這本名著非常熟悉。我抽了幾個同學講楊志的經歷，講晁蓋、吳用的故事，他們都能流暢地講出來。我一個個環(huán)節(jié)地穩(wěn)步推進，課堂節(jié)奏一步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學生的思維也漸漸活躍起來。在討論主問題“楊志為什么會失敗”的過程中，按照我的教學設計分三個層次推進，有文段朗讀，有獨立思考，有合作探究;有分析，有評價，有辯論。課堂上，時而波濤澎湃，時而風平浪靜。

分析楊志優(yōu)缺點時，一位名叫李星的同學就楊志的優(yōu)點補充了“藝高膽大”，缺點補充了“自負，背時背運”的觀點。很多同學不贊同，紛紛質疑。于是，課堂上自然分成了兩個陣營，雙方激烈辯論，互不相讓。李星同學據理力爭，毫不退讓，一番言辭贏得了同學們雷鳴般的掌聲：

汴京城賣刀，面對潑皮無賴劉二的無禮挑釁，楊志橫刀割項，為民除害;北京斗武，威震八方;就說押送生辰綱吧，別人不愿也不敢接，他卻敢接，而且是一個人押送。這難道不是武藝高強、敢作敢當的楊志？

楊志一身本事，邊庭上一槍一刀，想博個封妻蔭子，也給祖宗爭口氣。然而，先前押送花石綱，失敗而棄工作;送給樞密院的錢帛，沒辦成事;押送生辰綱，又失敗。這便是背時背運的楊志。

楊志押送生辰綱，梁中書本是要多派些人的，而且任憑楊志提條件。可是他卻總認為自己能行，總以為自己武藝高強，就能辦好一切事。選擇時間、路徑，他也是自個兒說了算，我行我素，聽不進別人的意見，認為自己的謀劃萬無一失，可結果呢？這不是自負的楊志嗎？

這是我沒有預想到的場面。由此可見，課堂上的某些偶然、某些另類觀點，也許就是課堂的精華與神彩，老師應大膽鼓勵，并順勢而導，千萬不能一門心思往自己預設的方向拉。

分析了晁蓋等人的“智”之后，我沒有急于直白地轉入第三個層次的探究，而是臨時改變了提問，我說：“同學們，晁蓋等人善用良計，確實智高一籌。但是如果說楊志等人不喝酒，會丟失生辰綱嗎？”這個問題一提出，課堂上又掀起了波瀾。學生爭先恐后地舉手發(fā)表意見，臨近下課都還不肯罷休。我看時間不多了，趕緊又追問兩個問題：“楊志最后上梁山沒有？晁蓋等人上梁山沒有？為什么這些英雄好漢都要上梁山呢？”這樣就將學生的思維引到了時代背景的分析上，學生自然而然就理解了楊志押送生辰綱要失敗是社會的必然。

最后，以分析楊志失敗的原因為契機，指導學生辯證地看問題，不能以偏概全，從而結束了這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