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我從醫學院畢業時,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內科醫生,但是學校把我分配到病理科。在我上班的第一天,病理科主任就告訴我,我是“醫生的醫生”,并推薦我閱讀阿瑟·海利的著作《最后的診斷》。這使我很快地意識到,病理學不僅包含著廣博的醫學知識,而且結合了大量的生物科學研究理論和醫學實踐,于是我開始愛上了它。
當我讀研究生的時候,我參加了一個關于神經發育疾病的研究項目。我發現兒童的發育充滿了未解之謎,這正符合我喜歡挑戰的性格。于是在完成了住院醫師培訓后,我選擇了兒科病理學的專科培訓,并真正地愛上了這份工作。
我目前的研究領域包括兒童腫瘤和肺發育障礙。在兒童腫瘤研究中,作為國際神經母細胞瘤病理委員會的委員,我和我的同事率先提出了高度侵襲性MYC基因驅動的神經母細胞瘤的概念。最近,我們正在研究一種罕見且致命的肺部疾病——肺泡毛細血管發育不良伴肺靜脈錯位,發現在支氣管血管束中有肺外靜脈的異常生長(而正常肺間隔靜脈仍然存在,并沒有錯位)。這一新發現挑戰了目前對該疾病存在靜脈錯位的概念。
行醫的方式、醫學亞專科和醫學教育體系的設置是兩國之間的相似之處,但也有明顯的差異。例如,和歐洲一樣,中國的病理學只包括解剖病理學而不包括臨床病理學。此外,在我年輕的時候,中國沒有統一的病理住院醫師培訓項目。年輕的病理科醫生只能在日常工作中學習病理知識,這導致了病理科醫生培養質量上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近年來,中國借鑒了美國的經驗,開始在全國范圍內開展病理科住院醫師培訓。迄今為止,中國還沒有病理專科醫生培訓項目,但我想這會在不久的將來出現。
最后,由于醫療制度的差異,中國的患者,尤其是有治療困難的疑難病和嚴重疾病的患者,往往會到較大的教學醫院就診。這造成了醫療資源的分配不平衡,并對低級別醫院的病理學住院醫師培訓產生了負面影響。
當面對新的挑戰或新的環境,你需要保持積極樂觀,永遠有一顆進取的心并努力融入你的新生活。
每個人都應該懂得感恩。作為新移民,雖然我們應該努力融入我們的新環境,但我們也應該知道如何感激我們的祖國和我們的母校。醫學無國界,要想想你如何利用在新的環境中學到的知識和本領來幫助你身后的人。在這方面,我的很多前輩是我很好的榜樣,他們的工作激勵了我參與國際合作項目。
自2008 年以來,我一直與中國病理學家合作,培養下一代病理學醫生。通過舉辦研討會和邀請病理學醫生到美國醫院進行短期培訓,逐步提高了國內臨床診斷和病理實驗室的管理水平。這一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我被邀請參與組織、編著了中國第一套臨床病理學叢書中的《兒科病理學》分冊,希望能夠促進中國這一學科的發展。我還通過醫學繼續教育項目去到印度教授兒科病理學課程。在過去的10 年里,我進行了100 多場關于兒科病理學的國際講座,為來自7 個國家的26 名兒科病理學醫生進行了培訓。接下來,我和我的同事們計劃按照兒科病理學會專科培訓委員會的總則,對國際兒科病理學醫生進行為期1 年的培訓。此外,我還在美國組織短期培訓課程,以期幫助中國兒童醫院培訓高級兒科醫生、護士長和行政管理人員。這些國際合作項目卓有成效且影響深遠,我希望這些工作最終能使世界各地的患兒受益。
病理學是一門需要廣泛知識的專業學科。特別是在當今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病理學家,就必須保持對相關專業知識的好奇心并跟上時代的步伐。特別是,分子遺傳學的進展對病理學提出了一個重大的挑戰,因為它改變了許多傳統的病理學概念。隨著科技進步和信息的瞬息萬變,如果要生存下去,我們必須不斷更新已有的認識。
病理學并沒有完全被忽視,相反地它被視為一門輔助學科。新的影像和分子遺傳學技術已經取代了許多傳統的診斷方法,改變了許多傳統的概念,使我們對疾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這些進步都是很好的,但也給傳統病理學家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分子病理學作為一個正在發展中的亞專科,掌握這一學科新技術并將其納入常規診斷工作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這樣有助于我們繼續保持“醫生的醫生”身份。
跟隨你的興趣和直覺,盡早地決定自己的職業道路。在你的生命中選擇一些你喜愛的事情,然后集中精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