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高中英語聽說課中開展“文化回應”教學

【摘 要】在高中英語聽說教學中運用思維地圖引發學生思考，營造主題語境，整合文本信息，關聯生活情境，儲備關鍵詞匯，激活內容圖式，建構語言圖式，拓展形式圖式，開展中國文化回應教學，豐富課堂生成，提升學生綜合運用語言的輸出效果。

【關鍵詞】文化回應;聽力教學;思維地圖;圖式建構

【中圖分類號】G633.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6009（2021）11-0038-06

【作者簡介】魏之寧，南京市中華中學（南京，210019）教師，一級教師。

《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年版）》（以下簡稱《課標》）指出，“實施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應以德育為魂、能力為重、基礎為先、創新為上，注重在發展學生英語語言運用能力的過程中，幫助他們學習、理解和鑒賞中外優秀文化，培育中國情懷，堅定文化自信，形成自尊、自信、自強的良好品格，拓展國際視野，增進國際理解，逐步提升跨文化溝通能力、思辨能力、學習能力、創新能力和傳播中華文化的能力”[1]2 。這為高中英語課程開展“文化回應”教學（Culturally Responsive Teaching）提出了鮮明的目標導向。

語言與文化不可分割，語言是文化與文明的載體，這是中國語境下開展文化回應教學的出發點。[2]美國多元文化教育專家吉內瓦·蓋伊（Geneva Gay）認為，“教師應該理解學生成長的母文化、學生文化行為所暗示的文化意蘊以及學生之間的文化差異，將學生的母文化作為學習的橋梁，而不是學習的障礙。學校教育應適度反映學生的母文化，使學生的學習經驗更具脈絡意義”[3]。外語文化回應教學凸顯語言與文化的互動，強調外語教學的文化立場，回應多元文化差異，旨在培養學習者的跨文化理解能力。[4]云南師范大學教授王鑒等提出，文化意識的培育不應該僅限于英語世界文化，堅定文化自信就要增加對中華文化的學習、理解和自信。同時，文化回應教學理論提供了培養學生的文化意識和提高文化交際能力的方案，即開展以中華優秀文化為橋梁的文化回應教學。[5]

高中英語聽說課程是文化回應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教師應精心篩選聽力素材，以恰當的方式引入中國文化元素，促進學生的跨文化思維從低階走向高階，通過語言學習和對文化知識的理解、分析、比較和評判，幫助學生形成良好的文化意識，借助對內容、語言和形式圖式的建構，實現聽后即時的中國文化的綜合語言輸出，張揚中國文化綜合考查的交際意義和文化意義，以體現文化回應教學的語言學與社會學價值。

2019年11月，南京師范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協同江蘇省天一中學舉辦了第十五屆全國“聚焦課堂·生長課堂”研討活動，高中英語課程開設的是以“中國文化”為主題的同題異構課堂教學。天一中學裴虹老師展示的一節自主選材聽說訓練課頗具實效，她以中國網絡商業文化為橋梁的文化回應教學的方法和策略值得借鑒和推廣。以下是教學主要環節。

一、以圖引思

美國認知心理學家David Hyerle創建的思維地圖（Thinking Maps）是一種借助認知心理展示思維過程的可視化圖形工具，應用視覺表征手段，幫助學生建構知識體系，豐富認知過程、發展思維能力，提升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提高學習能力。[6]思維地圖中的“橋狀圖”（Bridge Maps）是將相關事物的相似點進行類比的視覺工具，它不僅可以解決標準化測試中的類比問題，還可以為深層次的學習形成類比推理或隱喻概念。圖的左邊橫線的上面和下面寫上具有相關性的一組事物，在“橋”的右邊，基于這種相關性，依次寫下或畫出具有類似相關性的事物，并形成類比或類推。[7]

在聽前和聽中的可理解性輸入環節，師生共同制作了3組橋狀圖（圖1-3），引發學生思考，營造主題語境，歸類文本信息;關聯生活情境，關注數據背景;儲備關鍵詞匯，歸納、概述內容和要義。

1.營造主題語境，整合文本信息。

裴老師以一段視頻展示中國的“新四大發明”，學生通過分享在華外國人對中國近五年生活變化的感受或態度，聯系生活實際，在視、聽中進入主題語境（T：How do these foreigners feel in this video？）。學生在觀察、體驗、審視中，闡述對生活中所發生的社會現象，如online shopping， e-commerce， mobile payment and express delivery等的認識和體會。隨后，師生利用橋狀圖對新舊四大發明進行對比，互動交流彼此的感悟（T：How do you like Chinas four new inventions？），如圖1所示。

S1：I feel that our daily life is changing very rapidly， especially the four inventions have benefited us a lot both at home and abroad.

S2：Anyway， Chinas great inventions are great，wonderful and marvelous.

2.關聯生活情境，儲備關鍵詞匯。

裴老師用另一段視頻呈現一個普通人在中國生活的一天，要求學生在視聽過程中了解他是如何使用手機和網絡給他的生活帶來便利的。T：What key words have you heard in this text？對照自己的生活體會，師生利用橋狀圖輸入關鍵詞匯，如sharing economy， online shopping， group purchase， food delivery 等，為后續的輸出做好儲備。如圖2 所示。

S3：Breakfast，subway ticket， shared bikes， online shopping， group purchase， food delivery， mobile payment， supermarket and so on. Among them， a shared bike is my favorite， for its most helpful.

S4：The new inventions are really of great convenience.

3.關注數據背景，歸納概述要義。

學生所聽材料與網上購物有關，且話題語境中包含了一些數據信息。裴老師要求學生在語境中關注如120.7 billion， 13 minutes， a couple of bucks， 200 等重要數據，通過信息分類，歸納這些數據背后的事實信息和所反映的內容要義。接著，師生用橋狀圖將思維過程可視化，便于概述任務的順利完成。如圖3所示。

T：Please pay attention to the data in the second listening material， try to catch these figures and think what they stand for， and tell us how you feel about it.

S5：They illustrate the great quantities of buying and selling on line，that is， Chinas e-commerce is developing rapidly.

裴老師要求學生在聽“中國網絡商業給人們帶來的益處和便利”時，關注其中的支撐性結論的信息。在橋狀圖的幫助下，師生從不同的視角進行口頭歸納，如bid farewell，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booming等。

T：The text is as to benefits of Chinas e-commerce， after your listening， a task will be assigned for you to store some supporting details for later output. Please get ready for it.

（簡析：在語言技能的教學中，注意將專項訓練與綜合訓練結合起來，如：在聽力訓練中穿插看圖、問答、討論、記筆記等說、看、寫活動，避免孤立的單項技能訓練。[1]3在聽說訓練的輸入環節，裴老師基于學生所熟悉的現實生活引入相關素材，渲染主題情境，激發學生內心情感，借助思維地圖，引發學生個性化的思考，師生對中國商業文化主題進行聯想、定義、描述、類比、推理等，完成對語言信息的獲取、探究、分析、梳理、整合、概括、復述、內化與運用，進而自主分析、判斷和表達個人的見解，將情境探究的創設生活化、思維化、可視化，加深了學生對非連續性文本的理解，深入領會信息的內在聯系及其所蘊含的思想與文化內涵。）

二、建構圖式

《課標》強調學習策略的指導、培養和發展。[1]6在學生綜合語言輸出前，教師需要在對文本的“可理解性輸入”與有意義且具思想性的“綜合語言輸出”這兩大活動之間架起一座橋梁，那就是鋪墊環節。鑒于此，“圖式”的建構與應用有助于學生梳理已有的知識、激活并建立新的知識結構，因為圖式是聽力理解的基礎，在學生聽說能力提升過程中，他們大腦中的新舊圖式相互作用，通過解碼重新建構意義，實現知識與文本主題的綜合語用。

圖式一般分為語言圖式、內容圖式和形式圖式三種。“語言圖式”指學習者已掌握的語音、詞匯和語法等方面的語言知識。“內容圖式”主要指學習者對信息主題的了解程度，具備相關的背景知識與文化常識。“形式圖式”指學習者在篇章、體裁、修辭等方面所具備的知識，當學習者比較熟悉材料的文體時，能夠較容易地由文章的結構與發展推測出文章的下一部分內容，從而幫助理解。[8]

裴老師基于師生已有的實踐性知識，以任務鏈的方式由易到難、從個體解答到小組合作完成，分層設計了4個小任務，建構語言圖式、激活內容圖式和拓展形式圖式，為后續的綜合語言輸出與課堂即時生成做了必要的思想性和實踐性的鋪墊。

Task1：Listening for the details of a normal day of someone living in China.

T：What does the man do with his cellphone in the morning？How about at noon？What about in the evening？

任務1是為了激活學生的內容圖式——a normal day living in China，聚焦線下和線上中國商業文化的一些主要詞匯，如shared bikes， online shopping， food delivery等，建立語言圖式。

Task2：Listening for the numbers， sorting the information and figuring out the meaning of these numbers.

T：Please listen to the material and pay attention to the numbers in it.（板書 Numbers：120.7 billion;350 million;13 minutes;a couple of bucks;200）What does each number refer to？And what is behind the numbers？

任務2是幫助學生篩選和甄別與主題相關聯的內容圖式——numbers of online shopping，運用師生的實踐性知識，根據內容圖式對信息進行分類之后作出思考、猜測、判斷和驗證，激活語言圖式，即figuring out the meaning of each number and its implication。

Task3：Listening for more benefits of Chinas e-commerce and filling in the following blanks to keep in mind the supporting details or evidence.

T：（播放聽力材料）This is a glimpse into the life of most Chinese...（版面所限，略）

任務3是學生再聽材料后完成短文填空，在了解和分析文本事實信息與支撐性論據的過程中，通過任務的完成加深對已有認知的理解和識記，鞏固內容圖式，借助比較，擴充語言圖式。

Task4：Discussing with your teammates and summarizing the benefits of Chinas e-commerce to store more supporting evidence for your opinions on the topic or for delivering a speech to promote Chinese commercial culture to the world.

任務4是互動交流中國網絡商業文化給人們帶來的巨大便利和益處。基于已有的內容圖式和語言圖式，有效幫助學生系統地建立口頭輸出的形式圖式，即綜合語言運用的相關語境及語用規則，如演講所用的主干句式、口頭表達中的銜接、歸納性用語等，為接下來開展文化回應的綜合語言輸出做充分鋪墊。

（簡析：聽前導入激活內容圖式，建立語言圖式;聽中理解擴充內容圖式，鞏固語言圖式;聽后輸出鞏固內容圖式，建立形式圖式。[9]裴老師以任務鏈的方式激活文本的中國網絡商業文化的內容圖式;充分利用師生的實踐性知識，對數據等事實信息做出歸類和判斷，鞏固、拓展學生已建構的語言圖式。通過小組討論交流的方式，讓學生習得文本結構化知識和表意手段，搭建形式圖式，有效建立“說”的框架。師生在文本主題語境中批判性地審視、概述和評價中國網絡商業文化的內容信息及其表征含義，形成自己的看法或見解，為后續的即時的思想生成與文化回應課堂中學生綜合語言的輸出打下較為堅實的基礎。）

三、豐富生成

文化回應教學“既是成功地開展跨文化交流的需要，也是全球化大趨勢下文化互補與融合的時代需求”[10]，更是建立祖國文化自信的必由之路。值得一提的是，從評價的視角來看，近幾年的英語高考試題增加了中國文化元素，關注了中國文化綜合考查的交際意義和文化意義，明確了高中英語教學中的目標導向。

裴老師這節聽說訓練課的最精彩之處在于學生基于文化回應的即時生成與產出。為了將學生在聽力訓練中所學、所思和所得應用到具體的生活實踐中，她將學生分成6個小組，選擇一個話題進行加工和展示。

T：You know， China is a place where changes are happening every day and the chinese are the ones who make all the changes happen， so please remember your own identity. Now， we are divided into six groups to fulfill the next two tasks. Choose one of the following and discuss with your teammates， then present your output to the whole class.

Choice A：Promote Chinas e-commerce to the world by delivering a speech and try to include as many benefits as discussed above.

Choice B：Share with the world. Design a shared product that benefits the people or the living place.

10分鐘后，學生通過梳理、匯集、歸納、推論、交流等方式，將小組的產出或輸出向全班做口頭匯報或做作品呈現及說明。

G1：We choose A. In the past 5 years...

G2：We choose B. Lets imagine such a situation...

G3：China is developing at a high speed and we are promoting its E-commerce to all over the world...

G4：Our group is going to build a studio （study video or shared reading books） online ...

G5：Magic glasses...

G6：Self-study rooms...

T&Ss assessments.（部分師生互動評價呈現）

這六組學生的中國文化回應的綜合語言輸出與課堂即時生成以及師生共同參與的課堂評價，博得了全場的陣陣喝彩！

（簡析：基于可理解性的情境輸入和鋪墊性的圖式建構，裴老師布置了兩個選擇性任務要求學生去完成。學生從對聽力文本的理解出發，在探究文化內涵的過程中超越文本，擴充內容圖式，發展語言圖式，建構形式圖式，批判性地且創造性地達成了綜合性語言輸出和自發共享產品的設計與宣講，極大程度地豐富了聽說訓練的思想生成與文化產出。

六組學生呈現后的師生共同參與式課堂評價，借助多元思維，對同伴在演講中的闡述和自主設計共享產品的陳述進行比照、分享、評價和反思，在評價中學習，促進自身與文本的深層次對話與交流，深度解讀和詮釋聽力文本的主題內涵，在自主探索、合作學習和互動評價中增強國家認同和家國情懷，提升知識水平、思維品質、學習能力和文化意識，也在真正意義上成為一個對人類有所作為的地球公民。

在課堂內外文化回應教學活動中，學生的組織、參與、合作、口頭、書面或其他形式的輸出都應該成為過程性評價的考查點。通過這樣的評價，一方面，教師能有效監控教學活動的效果，因地制宜、因材施教，適當調整教學過程，構建充滿創造力和靈性的文化學習平臺，為學生的有效學習提供支持和幫助;另一方面，學生也能從這些評價指標中獲取文化回應學習的切入點，提高學習的質量和自主性，建立學習生活的多個維度與自己千絲萬縷的意義聯系。[5]12）

綜上所述，學生要具備一定的跨文化溝通能力，達到“文化意識”素養目標，文化回應教學起著不可低估的作用。

基于文化回應的高中英語聽說教學需有機融入中國文化元素，師生從信息獲取、信息梳理、信息歸類、信息探究、信息評判到具有生活性、實踐性、思想性和創新性的項目完成及綜合語言輸出，融聽、看、思、說、寫、做于一體，從而實現英語聽說的綜合輸出和即時的豐富生成。學生在充分的文化自信中培養家國情懷，提升批判性思維能力，發展多項語言技能，提高自身學習能力，形成弘揚與傳播中國文化的意識與技能。

【參考文獻】

[1]教育部. 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年版）[S].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2]梅德明，王薔. 改什么？如何教？怎樣考？高中英語新課標解析[M].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8：20-40.

[3]GAY G.Culturally Responsive Teaching：Theory，Research and Practice [M]. New York，NY：Teachers College Press，2000：14.

[4]張瑩. 外語文化回應教學透視[J]. 教師教育學報，2015（1）：78-84.

[5]王鑒，江曼.普通高中英語教學中的文化回應問題研究[J].全球教育展望，2020（2）：3-14.

[6]HYERLE D. Thinking Maps： Seeing Is Understanding[J].Educational Leadership，1996（4）：85-89.

[7]胥陽.例談思維地圖在高中英語閱讀教學中的有效運用[J]. 中小學外語教學：中學篇，2018（1）： 7-12.

[8]顧小京.例談圖式理論視域下的高中英語閱讀前導活動設計[J]. 教學與管理，2013（11）：69-71.

[9]陳巧妮，陳思穎.圖式理論視角下初中英語聽說課模式探究[J]. 教學月刊：中學版，2019（12）：11.

[10]從叢. “中國文化失語”：我國英語教學的缺陷[N]. 光明日報，2000-10-19（C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