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印度小吃，如核彈在嘴里爆炸

本報特約記者　宇同

近來，在社交網絡上，一種號稱印度最火街頭小吃的食品非常吸引眼球，只見印度人拿著一片綠葉包著一堆不知是啥原料的食物，點燃了往嘴里塞。這種叫帕安的小吃，看上去花花綠綠，吃下去五味雜陳，頭暈暈乎乎，到底吃的是啥卻又說不清……這種小吃謎一般的特質，正體現了印度文化的復雜。

原料復雜味道多變

帕安是印地語詞匯，意思為檳榔葉。帕安還被稱為古特卡（可特指含煙草成分的，也可泛指）、贊達等。從成分上，有人說帕安就是常見的檳榔，也有人說這是一種可嚼的煙草，還有人覺得類似口香糖。從食用方式上，有的帕安只能嚼不能咽，還會讓人吐出紅色汁水，也有的帕安嚼完后可以咽下。

其實，帕安最基本的原料包括檳榔葉、檳榔果碎、貝殼粉、兒茶、薄荷油、玫瑰花醬；再加上五花八門的佐料，比如茴香、豆蔻、丁香、肉桂等各種香料，杏仁、開心果、花生等各種堅果；還有巧克力醬、酸橙醬、椰絲、藏紅花等等不一而足。有針對煙草上癮的，加煙葉；喜歡水果的加草莓、芒果、獼猴桃等等；喜歡甜食的加果糖、奶糖甚至糖漿（當然對印度人來說沒有不喜歡甜食這一說）……沒有帕安不能加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其實，許多出售帕安的商販津津樂道的是自家的秘制醬料，顧客只管來吃就是了，店家根本不想讓你知道嚼的是啥。對喜歡帕安的人而言，帕安給他們的感覺，套用《阿甘正傳》的經典臺詞來表達就是：生活就像帕安，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口嚼出的是什么味道。

記者曾經斗膽在新德里的商業中心康諾特廣場嘗試過一次帕安，一口咬下各種濃郁的味道猶如原子彈在口中爆炸直沖腦門兒，都沒敢咬第二口就吐掉了。至于火帕安（FirePaan）記者壓根兒也沒敢去嘗試，據說那種加在帕安上可以點燃的粉末是樟腦粉。還有一些攤點出售加碎冰的冰帕安，甚至在火帕安中也加冰，那種體驗真可以稱得上是“冰火兩重天”了。

帕安在印度很受歡迎，出售帕安的小商亭和流動小攤僅在新德里康諾特廣場就有不下十家。還有一家在議會大廈附近的小店，打出的廣告是“議員專供”。用料不同，帕安的價格差異也很大。普通小攤上的賣十幾盧比到上百盧比（人民幣1元約合12盧比），最貴的據說價格高達5000盧比！

象征愛與忠誠的圣物

據印度人自己考證，印度是世界上最早食用帕安的國家，從吠陀時期也就是公元前1000多年前就已有之。根據印度傳統醫藥阿育吠陀的說法，帕安中的檳榔、貝殼粉和兒茶等對保健很有好處，簡直包治百病，從促進唾液分泌利消化、清潔口腔清新口氣，到抗菌消炎、治療糖尿病、降低膽固醇保護心臟，甚至還是抗抑郁的良方。

印度教傳說中，帕安有神圣的光環。相傳檳榔是印度教諸神創世之初在乳海尋寶的時候涌出的寶物，印度教的許多神靈都住在檳榔葉上；《往世書》提到印度教主神之一的濕婆大神和妻子雪山神女帕爾瓦蒂在喜馬拉雅山修行時就親自種下檳榔樹。印度史詩《羅摩衍那》中，猴神哈努曼在斯里蘭卡找到悉達的時候，悉達為表示迎接親手給哈努曼戴上檳榔葉花環。至今，檳榔葉仍是印度各種拜神儀式不可或缺的供品。

在印度傳統婚禮上，帕安也是必備物品，因為檳榔葉和檳榔果象征著愛與忠誠。訂婚的時候，男女雙方交換檳榔葉代表著兩家對這門婚事的認可。婚禮上，在給新郎額頭點紅點兒的提拉克儀式之后，新郎新娘要一起食用含有檳榔葉和檳榔果的帕安，寓意從此之后夫妻二人形影不離。

有益還是有害眾說紛紜

阿育吠陀崇尚帕安的同時，現代醫學則認為這種食品是有害的。最大的危害是口腔疾病，據悉印度人罹患口腔癌的比例最高，占到所有癌癥中的30%—40%，這與喜食帕安的人數眾多密切相關。據印度煙草行業的報告，印度煙草消費中咀嚼煙草占到近一半份額。

帕安還給印度市容帶來麻煩，印度街頭經常見到一片片銹跡斑斑的暗紅色，那就是人們嚼完帕安后吐出的殘渣和口水造成的。有一次，記者和同事在街上正走著，旁邊過去一輛公交車，只聽同事“哎呦”一聲，襯衣上多了一塊紅漬。我們又憤怒又惡心，但肇事者早已不知所蹤。

據印度媒體報道，加爾各答著名的豪拉大鐵橋上就滿是帕安的銹跡，而且因其含酸性物質對橋體金屬造成很大損傷，甚至有專家預言再不采取措施長此以往大橋有垮塌的風險。為清理帕安頑漬，印度環保部部長都曾經親自帶頭上街進行清理，但收效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