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

“守護候鳥遷徙路”（第四季）公益科考行動車隊2020年11月9日從沈陽獾子洞濕地10號標志碑啟程。一行20人駕乘4輛哈弗大狗為骨干的SUV車隊，經遼寧盤錦、唐山樂亭、天津濱海、山東東營、江蘇宿遷、南京高淳的石臼湖、安徽的升金湖、江西的鄱陽湖和湖南岳陽的洞庭湖等候鳥重要途經地和越冬地進行追蹤考察，并與當地保護區民眾、學校宣傳環境和候鳥保護，與濕地保護區管理機構調查了解候鳥遷徙狀態及生境變化;與當地政府部門交流分享保護經驗。歷時12天、途徑11個考察地、20位鳥類專家和生態攝影家，行程5300余公里追蹤護鳥之路，最終抵達東洞庭湖1號碑，完成了迎接護送候鳥前往越冬地的遷徙之旅，親身經歷了候鳥遷徙的艱辛和壯美。

仁心接力救白鸛

11月13日，車隊上濱海高速途徑天津。

天津北大港濱海濕地是遺鷗的主要越冬地，而北大港也是東方白鸛的越冬地。而今年，東方白鸛面臨著嚴重的食物短缺。天津市規劃的七里海濕地根本就沒有東方白鸛光顧，而北大港退漁還濕后，沒有進行魚類繁殖的干預和保護，導致東方白鸛來到這里，找不到食物，紛紛前往附近的魚塘覓食，導致嚴重的人鳥矛盾，養殖戶想盡各種辦法驅趕，東方白鸛惶惶度日。活動開始前，“跟著大雁去遷徙”志愿者王建民正在四處奔走，尋求解決辦法。而活動組則將第四站設在北大港，希望共同助力東方白鸛的保護。

當日9時28分，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車隊穿過天津濱海高速，周海翔教授忽然接到王建民的求助電話：一只東方白鸛撞到高壓線受傷，急需救治。

周教授向王建民了解鳥兒受傷詳情。王建民描述是鳥兒肢體末端的指骨斷裂，周教授和車隊隊醫王敏研判可以現場處理。

鳥命關天，車隊在秦濱高速永寧新河收費站停車，等待王建民等志愿者把東方白鸛送過來，現場進行手術。

周海翔向高速交警說明情況，交警立即設立警戒區，隊醫王敏立即用野外餐桌搭建手術臺，同時準備手術器材和藥物，做好手術準備。

在等待王建民到來的時候，考慮受疫情影響和接下來的跨省護鳥工作，大家決定，由高朔率大部隊先走，周海翔、周自然兩車留下，做好手術及保障工作，一場野外救護戰即將打響。

30分鐘后，受傷鳥兒抵達收費口。看到受重傷后一動不動的白鸛，王敏心疼不已，讓王建民當助手，兩人麻利地戴上一次性橡膠手套，為鳥兒清洗傷口。

利用王敏給鳥兒做檢查的空檔，周自然取出湖南省湖湘文化交流協會會長陽盛海的一幅書法相贈：“東方有白鸛，真情系大港。天津北大港候鳥淵藪也是瓶頸，鳥癡王建民泣血守護，功在千秋。”

仔細察看傷口后，王敏發現鳥兒并不是指骨斷了，而是尺骨和橈骨斜線斷裂開放性骨折，必須使用鋼針進行內固定復位縫合。這不是現場能夠處理的，因為缺乏必要的手術材料。

王建民急了。這可怎么辦？翅膀就是鳥兒的命根子呀。如果失去了翅膀，鳥兒再不能飛翔，也就失去了覓食和遷徙的能力，只能坐等死亡之神的召喚。

“鳥兒的肌肉和神經都沒有受損，你必須馬上進城，找一家醫院進行骨科手術，這對骨科大夫來說是常見手術。”王敏寬慰道，“只要手術成功、護理到位，九成的鳥兒都能飛。救鳥的最終目的就是讓它重返藍天。”

清洗消毒完后，王敏小心翼翼包扎好鳥兒的右翅。鳥兒睜著無辜憂傷的大眼睛，回到王建民的懷里。王建民與眾人告別，進城去尋找骨科醫院。

當我們離開的第二天，傳來不幸的消息，昨天被大家接力救治那只東方白鸛，因傷勢過重已經夭折了，一種悲傷的惋惜氛圍彌漫在追蹤隊員中。

雁到黃河好夢甜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11月14日，行動組駛抵期待已久的山東東營市黃河三角洲。

這里有著完整的濕地生態系統，也憑借咸淡水交匯的優良環境，成為東北亞內陸和環西太平洋鳥類遷徙路線上重要的中轉站。

近年來，隨著黃河口濕地生態保護力度的加大，越來越多候鳥在這里停歇、安家。據統計，保護區內遷徙、中轉、棲息的鳥類有368種，越冬鳥類種群和數量均呈上升趨勢，每年在這里越冬、繁殖、棲息的鳥類達600余萬只，故被譽為“鳥類的國際機場”。

7時，鳥類專家周海翔跟著他追蹤的白鶴“吉吉”和“吉姆”的信號，奔向黃河故道中橋附近的平原。這里屬于黃河三角洲自然保護區實驗區，離核心區相隔約5公里，但“吉吉”和“吉姆”從13日晚上開始就停留在此地休息。

周自然和江西攝影家王欖華則拐進河口區仙河鎮一個名叫“十八戶屋子”的村莊，周自然突然停車，他驚喜地發現，就在他們右前方的麥地里，一群白頭鶴正在覓食，身軀像黑山羊一樣大。

隨后在麥田的盡頭又發現大群灰鶴，延綿100多米，有的覓食，有的站立，還有的互相爭執打斗。經過王欖華統計，共有132只灰鶴、12只白鶴、3只白頭鶴，還有100多只大雁。

而當他們來到公路的另一邊，靠近黃河故道的一大片麥田里，更加震撼的場面出現了：距離公路不到50米的麥田里，密密麻麻到處是白鶴和大雁，還有天鵝、灰鶴等，時而大雁成群飛起，時而白鶴優雅地降落。各種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大自然最壯觀、最和諧的樂章。

“就這個區域約一平方公里的麥田內，共發現560只白鶴、300多只灰鶴和700多只大雁。”周海翔對發現的候鳥進行了初步統計。王欖華補充道：“我數了兩遍，有56只幼鶴。這說明達到了10%的成幼比，這群白鶴今年的繁殖成功率比較高。

隨后的調查發現，黃河三角洲人口相對較少，麥田面積遼闊，當地農業生產大面積采用機械化，不僅使人類活動頻率大大降低，而且機械化收割作物能在地里殘留較多糧食顆粒，給鶴類提供越冬食物。而剛長出一指高的冬小麥，又是天鵝大雁的美食。就像割韭菜一樣，小麥被天鵝大雁吃過一茬以后，不會影響春后的生長和收獲，而隨著保護力度的加大和農民生態意識的增強，“三農”與候鳥共存的和諧狀態正在顯現。

下午，車隊深入黃河三角洲濕地保護區核心區。這里有著共和國最年輕的土地，奔騰的黃河之水每年攜帶10多億噸泥沙，形成13.8平方公里的新的沖積平原。

平原之上，蘆葦搖曳，蘆花飄飄，大雁、灰鶴、白鶴、丹頂鶴、東方白鸛等成群結隊騰空飛翔，叫聲此起彼伏。

數以千計的灰鶴同時飛起，數千只大雁同時降落在同一片濕地，叫聲如雷貫耳，這種密集程度，是一種什么樣的視覺沖擊和心靈震撼！這就是黃河三角洲，候鳥們值得信賴，可以依賴的樂土，也是人類必須珍惜的伊甸園。

夜色漸漸籠罩濕地，還有一群又一群白鶴和大雁從各個方向飛往核心區，它們要回家過夜，志愿者卻久久佇立，不愿離開。

鳥道重建猶可期

11月16日，行動組來到江蘇徐州市和宿遷市共管的駱馬湖，這里曾是候鳥遷徙路線上較為理想的中途停歇地。周海翔教授認為江蘇宿遷駱馬湖理應為候鳥南遷節點，為何白鶴“槍生”和“419”經此走避？人類過度占用湖泊，挖沙、圍圩養殖、填灘造地，導致生境惡化鳥道不暢。經過長期的跟蹤，專家學者傾向認為，候鳥遷徙沿途生態環境的改變，很大程度上影響甚至改變了候鳥的遷徙路線和習性。

駱馬湖位于蘇北，沂河與京杭運河中運河的交匯處，為沂河來水入海必經之處，有灌溉、調洪、航運和水產之利，被江蘇省定為蘇北水上濕地保護區，也是南水北調的中轉站。

2018年11月，白鶴“槍生”和“419”南遷都經過駱馬湖。但是極度疲勞的白鶴沒有在駱馬湖降落，而是在附近狹窄的魚塘田地間短暫停留，輾轉流離，最后都繞行數倍的時間和距離，經過完全不適合它們的生境，經歷無數的擔心和恐懼，最后才艱難抵達鄱陽湖。

替鳥兒探路，尋找落腳點，就是行動組來到駱馬湖宿遷水域的目的。“想像我們是一群白鶴在天空飛翔，我們要看看這條路線上能不能降落，能不能提供給我們飲食、休息的環境。”周海翔教授說。

通過調查考察發現，駱馬湖由于長期的農業、漁業開發和過度采砂，水深已經達到20米以上，有的地方深達60米，大部分水域無法生長白鶴、天鵝、大雁所需的水生植物，而北面淺水區則是被人口密集的魚塘和圍圩養殖及農田占領，基本沒有白鶴們落腳的空間，令志愿者非常失落。

在漁政駐地附近，周海翔和隊員們發現湖邊貼著一張禁漁和退湖、退圩還湖的政府通告顯示，依據《江蘇省國有漁業水域占用補償暫行辦法的通知》，養殖戶應于2020年8月底前完成圈圩養殖及設施清理，退出湖區。

這個意外的發現，令志愿者欣喜異常。他們隨即找到江蘇省駱馬湖漁政部門核實得知采砂已全面禁止，退漁還湖還沒完成，但正在緊鑼密鼓地實施中。

“我們關注的始終是以鳥類遷徙為紐帶的整個生態環境，既關注代表性物種在遷徙路上的表現，也關注棲息地眾多候鳥的生存狀態，更關注棲息地上人類的生產生活。”湖北野保專家李振文說，這次行動便是貫徹習近平總書記有關生態環境保護思想的落地實踐。

《汽車與運動》雜志社是第三次組織參與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在他們看來，今年的守護行動因為有生態及鳥類專家周海翔教授的加入，使得整個追蹤考察過程的科學性、規范性更加全面、更加深入，也更加具有建設性和參考價值。汽車與運動雜志今后將繼續聯合汽車企業一起共同關注候鳥遷徙路上的安危及以候鳥遷徙為紐帶的生態環境保護，繼續把“守護候鳥遷徙路”的行動策劃得影響力更大、范圍更廣、內容更豐富、科學性更強。

來自湖南益陽的李劍志是鳥類專家，“規格最高、影響最大”是他對此次守護行動最大的感受。關于如何護鳥，他提出自己的思考：“志愿者的守護行動是政府工作的一種補充，如果地方環保協會、志愿者能與當地政府有更多交流協作，守護效果將更明顯。”

武漢大學陳永燦博士說：“原本以為我的生活開始走向油膩。第一次參加這個活動，不僅長了很多見識，也改變了人生觀。” “第一次跟江豚、白鶴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充分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妙。

來自江西志愿者王欖華老師表示：“野生動物保護與生態文明建設息息相關。愿我們每個公民都參與進來，有一份熱發一份光！”王老師駕駛哈弗大狗的時間很長，他對哈弗大狗優異的駕控品質、實用的設計印象深刻。

陪伴我們隨行十多天的哈弗大狗和隊員們混熟了，大家十分欣賞其內外許多適合野外考察活動的實用和方便性的設計，如平整的發動機罩蓋可以平整地鋪放圖紙和資料，也可以當作一個野外餐桌用于擺放餐具和食品，內部左側下方的傾斜凹槽可放置收費卡;平整的上儀表臺放置望遠鏡等方便隨手抓取;中控臺下方的無線充電平臺也可以放水杯，后部的格柵似乎像是專為放置手臺設計的，副座儀表臺精致而粗狀的扶手下設有橫向凹槽可放置隨手物品，下方鏤空處及中央扶手箱更可放置大件物品;USB插頭左右前后有多個充電插座，最貼心的是2.0T款大狗在后備箱右側有個220V的交流電插座，給我們的航拍攝影師高興壞了，

我想，大自然很多生物和人類一樣，應該有更好的生存空間。”廣州志愿者王莉作為企業贊助商首次參與守護行動，但她全程都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觀察候鳥遷徙，也因此更關注如何讓普通人和下一代同樣認識到候鳥守護的深遠意義。

“你今天做的善事，人們往往明天就會忘記。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做善事。你多年來營造的東西，有人在一夜之間把它摧毀。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去營造。”王莉引用特蕾莎修女的一段話，持續讓大家心中的小火苗旺盛地燃燒。“Do it anyway！無問東西。”

這是一場生命的旅程。從苦寒的西伯利亞到溫暖的南方，它們沿著祖輩的軌跡，劃破長空，翩然而至，讓單調的冬天陡添情趣。洞庭湖地處長江生態保護最前沿，每年秋冬季節，大量候鳥都會來此棲息，它們或盤旋飛舞，或覓食嬉戲。北京志愿者虞禮文說：“美麗中國，讓候鳥飛，是我們最美好的愿景。”

近年來，隨著國家退耕還湖、退圩還湖和長江流域禁漁政策的逐步實施，大量迷魂陣、矮圩被拆除，湖泊濕地的生態將得到快速恢復，漁業資源也將更加豐富，為遷徙候鳥提供充足的食源，來到亞洲最大的洞庭湖、鄱陽湖候鳥越冬地過冬的候鳥數量開始逐年上升，種類也越來越多樣。2019年至2020年觀察期，洞庭湖保護區通過對候鳥越冬初期、隆冬期和遷徙前期3次環洞庭湖流域同步調查，記錄到在洞庭湖越冬棲息的水鳥，最高值記錄為7目12科65種247068只，較上年度同期增加2.68%。

時至11月下旬，來自北極之地的候鳥逐漸到達南方溫暖的家園。但這些億萬年生生不息的精靈，未來還將繼續在天空與大地之間循環往復。我們的守護之路，依舊任重道遠。季節性的活動雖已收官，但愛鳥、護鳥不會結束。候鳥遷徙無國界、根據追蹤多年和多種候鳥遷徙的衛星定位數據顯示，小天鵝等鳥類的遷徙最北端終點在北極圈內，本次活動同時也得到來自俄羅斯志愿者的關注、支持和祝福。

“我生前世是情癡，鳥國華佗更甚之。碑石漸與年華老，唯有丹心似舊時”。

我們關注的始終是以鳥類遷徙為紐帶的整個生態環境，既關注代表性物種在遷徙路上的表現，也關注棲息地眾多候鳥的生存狀態，更關注棲息地上人類的生產生活，人鳥共生共榮和諧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