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你在對我笑

李良旭

5歲的兒子坐在我的自行車后座上，我邊慢悠悠地騎著自行車，邊和兒子說著話。忽然，兒子用稚嫩的嗓音對我說道：“爸爸，我看見那個阿姨在對我笑！”

我回過頭去，果然看見一個中年婦女騎在電瓶車上在沖著我兒子笑，甚至擠眉弄眼做出小丑的怪相。那婦人見我回過頭來，也沖著我笑了笑，說了句，你兒子真神氣！說完一加速，騎到我前面去了。

看著那婦人的背影，我心里頓時溢滿了甜蜜。剛才那一幕，在我心里蕩起層層漣漪。我對兒子說道：“那阿姨對你笑，說明阿姨喜歡你，你以后也要學會對人笑。”

兒子聽了，歡快地笑道：“我看見別人對我笑，我也會對別人笑。”

兒子用他那純真的目光，看見了別人對他笑，在他幼小的心靈里，像盛開出一朵美麗的花朵，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我忽然想到，我怎么很少對別人笑過？記得有一次，在公交車上，我看見旁邊一個小姑娘長得胖嘟嘟的，一雙眼睛很有神，長長的睫毛，東張張、西望望。看到小姑娘十分可愛的樣子，我沖著那小姑娘笑了笑。

小姑娘看見我對她笑，馬上伏在她媽媽耳邊，悄悄地說道：“我看見那個叔叔在對我笑。”

她母親聽見了，立刻緊張得一下子把小姑娘摟在懷里，嚴肅地說道：“那個叔叔對你笑，一定不是好人，以后看見別人對你笑，一定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能對人笑。”

那位母親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那一刻，我窘極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想，從此在那個小姑娘的心里一定埋藏個陰影，只要見到哪個人對她笑，那個人一定是個壞人，她也不會對別人笑。

英國《泰晤士報》進行了一次民意調查：你看見別人對你笑嗎？這份調查一公布，立刻引起廣大讀者的濃厚興趣，人們都積極參與。

許多人說到，自己從沒看見別人對自己笑，別人平白無故意地對自己笑，那一定是心懷鬼胎、不懷好意。我也不會對別人笑，人家看到我對他笑，還以為我腦子不正常呢。

（摘自《華夏女工》2020年第8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