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的悲劇

劉暢

摘? 要：《呼嘯山莊》是艾米莉·勃朗特唯一的代表作。它生動地描繪了一個偉大的愛情故事和一個人類的異化悲劇，同時也深刻地剖析了一個具有人性的靈魂的痛苦。

關鍵詞：《呼嘯山莊》;愛情悲劇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1）-06--02

一.艾米莉·勃朗特和《呼嘯山莊》

《呼嘯山莊》是勃朗特姐妹之一艾米莉·勃朗特唯一的小說。不同于其女作家的小說風格，既不是浪漫田園風格，也沒有男女的甜美的愛情，這本小說就和她本人性格一樣-----神秘的、剛毅的、豁達的。勃朗特出生在一個貧窮的愛爾蘭郡哈沃斯牧師家庭，哈沃斯是約克郡荒原上一個偏僻陰暗的村莊。艾米莉本人就如同她的出生地一樣倔強，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正是熱情又內向的性格和她周圍的荒野以及神秘的荒原幫助艾米莉創作出激情四射的凱瑟琳和她的野蠻愛人希斯克利夫的故事。他們的愛情像苦難一樣貫穿他們的一生，甚至超越他們的死亡。小說圍繞著希斯克利夫與凱瑟琳無與倫比的關系發展：從結合到分離，再從分離到死亡后的重逢。

二.偏執的性格決定著悲劇命運

希斯克利夫的愛情悲劇與他的偏執的性格是分不開的。他自卑、自私、孤傲，叛逆，待人極度冷漠。這主要是由他的生活經歷所造成的，以至于最終他擺脫不了 殘忍、殘暴、死亡的愛情悲劇結局。

1.特殊的成長經歷對其性格的消極影響

希斯克利夫，一個吉普賽 流浪兒，在利物浦的大街上被柯爾·肖先生收養，當作自己的孩子，帶回了家中。在家里面希斯克利夫遇見了肖先生的兩個孩子——凱瑟琳和辛德雷。盡快肖先生對小希斯克利夫十分疼愛，關懷備至，但是周遭的家人還有仆人對他去十分冷淡。特別是肖先生的兒子辛德雷，一直認為小希斯克利故作可憐，奪走了父親對自己的愛，十分憎恨他。盡管如此，小希斯克利夫愛上了凱瑟莉。他們倆是如此相像，如此相愛，都是那么狂野，野性十足，經常在荒野里迎著暴風雨奔跑著。這些經歷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希斯克利夫，他慢慢成長為一個自卑、冷漠、傲慢、自私的人，唯一讓他關心的人就是凱瑟琳，她是唯一能點亮希斯克利冷漠內心的人。然而，這樣的成長環境同時也把希斯克利夫鍛煉成為具有頑強、堅定性格的人。

2.社會因素對其性格的扭曲

以父系為主導的社會加速了希斯克利夫的悲劇進程。在當時的社會，階級的觀念在人們心目中根深蒂固。盡管希斯克利夫是肖先生的養子，可是在其他人眼中他依舊是個棄兒，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辛德雷視他為眼中釘，他不得不從事下賤的工作，像個仆人一樣。他的內心是憤怒的，荒涼的。唯一的慰藉就是凱瑟琳對他的愛，就像沙漠中的綠洲，是他感性上的唯一的寄托，沒有這份愛情，他的心靈就會枯萎，人生也變得沒有任何意義。然而在當時的社會，女性依附于男性，在社會中只被認為是附屬品，是沉默的、軟弱無力的。凱瑟莉的內心中有一個一直無法解決的矛盾思想：對自由戀愛的向往;對榮華富貴的追求和對階級的偏執。雖然凱瑟琳深愛著希斯克利夫，渴望著同他一起獲得自由，隨心所欲的生活，但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能夠給他提供一定社會地位和舒適生活的林頓。長期從事著下等工作，飽受精神上和生活上的雙重迫害，希斯克利夫性格里面本就不多的“善”的一面慢慢地消失了，他變成了，他的內心充滿怨恨，和對階級不公的仇恨的想法，他的性格日益扭曲，這也成為他日后喪失人性的報復的導火索。

3.凱瑟琳的背叛對其人性毀滅性的打擊

在肖先生死后，辛德雷對希斯克利夫變本加厲，把他貶到去做農活，阻止他和凱瑟琳的相愛，甚至不讓凱瑟莉同他說話。因一次意外，凱瑟琳去了鄰近的畫眉田莊。在那里，年輕的姑娘被埃德加·林頓的英俊和彬彬有禮以及他的家庭地位所吸引。當希斯克利夫無意中聽到凱瑟琳對仆人說：“我對林頓的愛像樹林中的葉子，時間會改變它正如冬天改變了樹木;我對希斯克利夫的愛就像樹下面永恒的巖石一樣，雖然沒有什么特別的快樂，可這點快樂確實必要的。……說不能嫁給他，因為這會貶低她的社會地位。”[1]他自卑心理作祟，甚至不敢面對凱瑟琳，勃然大怒地跑掉了，于是他們之間結合結束了。分離三年，希斯克利夫神秘地以成功人士的身份重新回來，發現凱瑟琳已經嫁給了林頓，背叛了他的愛情，這點燃了他的怒火。他變得暴虐、敏感多疑、泯滅人性。在所有人面前，他不再是那個低賤的窮小子，而是華貴的、成功富有的人。可是在他風度翩翩的、紳士的面具之下，隱藏的是一個滿腔怒火，喪失人性的“復仇者”面孔。他性格的偏執就此一發不可收拾。他無所不用的報復手段，造成一個又一個的悲劇。最終，希斯克利夫如愿的將所有人都推入了深淵，然而他沒有感受到勝利的喜悅，留給他的只有空虛。對復仇的惡魔般的渴望沒能給希斯克利夫帶來滿足，也沒有給他帶來平靜。對死去的凱瑟琳的記憶，驅使他帶著“一個普遍的想法”——與凱瑟琳的靈魂最終結合在一起，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結束了自己的悲劇一生。

三.希斯克利夫的愛情悲劇

1.忠貞不渝的愛情

毫無疑問，這本小說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愛情故事之一。與《羅密歐與朱麗葉》等大多數的悲劇性愛情故事以宏大而復雜的社會生活為背景不同，希斯克利和凱瑟琳的生死悲劇是建立在“氣氛騷動”上。每個角色的情感都是隨著周圍的“騷動”而變化。他們的“不朽”愛情故事以一種超越世俗想象的情感力量吸引著讀者。希斯克利夫常常叫著：“進來！進來吧，凱瑟琳，進來吧！”[1]這一聲聲的叫喊始終貫徹整個小說。當希斯克利夫聽到凱瑟琳的死訊時，他一頭撞在一棵樹上，呼喊著凱瑟琳的靈魂來糾纏著他，他哭喊道：“不要把我留在找不到你的深淵里。”[1]讀到這些，即使一個鐵石心腸的讀者，也會因這種深沉的忠貞不渝的愛情所感動，熱淚盈眶。

2.人性異化的悲劇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不僅是一個偉大的愛情故事，還是一個人類異化的悲劇。希斯克利夫被老克勞特·肖帶回家，他是一個“骯臟的、被標記的、黑頭發的孩子”，一個無家可歸的、不知名的吉普賽 棄兒。他的性格特別，身體健壯，意志堅強。他倔強，自由，不屈不撓，甚至光著腳在荒野中迎著狂風奔跑。他是一個典型的、自然的孩子，有著自然原始的活力，這種活力是在所謂的“文明”社會里不可能的存在。一旦到進入“文明”的社會，希斯克利夫的無辜的天性開始扭曲。在辛德雷殘酷虐待下，希斯克利夫出于對凱瑟琳的愛，忍受著一切，他把愛看得比一切都重要，是世界的救贖，甚至超越了他的性命。可是當他發現凱瑟琳背叛了愛情——世界的救贖，希斯克利夫的憤怒和仇恨成為了他的主宰，希斯克利夫的完全異化注定是無法結束的，直到達另一個極端——“一個撒謊的惡魔，不再是一個人”。[1]他仇恨每一個人，對所有人都進行報復。然而，不管希斯克利夫做了什么違背人性的復仇，即使他已經完成了他的復仇使命，他也是痛苦的、可憐的，正如凱瑟琳的女兒凱西曾經對他所說：“你比我們更可憐。”[1]由此看來，希斯克利夫背叛了人類唯一的感情，那不是他對凱瑟琳的愛，那是一種更激烈的，可以在邪惡本質中沸騰發熱的激情，是一團火，可以讓希斯克利夫靈魂倍受折磨----人性。人性注定使得希斯克利夫無論做了什么復仇行為，他都不會快樂，這也使得他最終逃不開死亡的悲劇宿命。

3. 最高的悲劇

希斯克利夫的愛情悲劇體現了真正的最高悲劇，因為他描述了一個本性善良的人所遭遇的強烈痛苦。希斯克利夫是一個“自然”的野蠻人，作為悲劇人物，他的靈魂承受著難以形容的巨大困難。從小說的開頭到結尾，讀者都可以看到和感受到，希斯克利夫的種種難以言說的憤怒，他的靈魂飽受折磨。小說的情感焦點聚集在把靈魂人物希斯克利夫的“自然的、具有人性的”的靈魂變成“惡魔”的強烈痛苦的持續過程。從各個方面來看，本小說對希斯克利夫的最高的悲劇命運的塑造是成功的、令人欽佩的。

四.結語

《呼嘯山莊》一直是英國文學史上著名小說之一，因為其描繪了一個復雜的愛情故事：愛、恨、痛苦、幸福、高貴和野性。對希斯克利夫來說，作為一個人在說是失敗的，但是作為一個惡魔來說是成功的。更重要的是，正是一個重金錢、重地位的“文明”社會，使得戀人無法相愛，使得一個一心要成為文明高貴的人變成了惡魔。希斯克利夫的愛情悲劇向我們展示了一種人類社會的悲劇。

參考文獻：

[1]艾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M].南京：譯林出版社，1990.

[2]劉明星. 《呼嘯山莊》悲劇色彩解讀[J].文藝與文化，2019，（7）：127-129

[3]鄭鶴彬. 論《呼嘯山莊》希斯克利夫的人生悲劇成因[J].哲學文史研究，2017，（11）：105

[4]沈小茜.論《呼嘯山莊》中的情感與理智[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05.

[5]馬玉萍. 扭曲的愛——解剖《呼嘯山莊》中男主人公希斯克利夫的性格特征及其成因[J].湖北函授大學學報，2015，（3）：177-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