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美國小說家理查德·鮑爾斯(Richard Powers 1957— )的小說《回聲制造者》運用共時性的復調敘事手法,通過顛覆人類中心主義的主體性,描繪了人類的精神危機、環境生態危機和社會生態危機,闡明了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之間的他者倫理關系,表明只有承認差異,尊重人類弱勢群體他者和動物他者,建立包容的生命倫理觀,人類才能實現自我救贖,為現代人類走出生存困境、建立和諧的生存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提供重要啟示。
關鍵詞:理查德·鮑爾斯 《回聲制造者》 他者 倫理 危機
美國小說家理查德·鮑爾斯(Richard Powers 1957— )被譽為具有豐富科學人文主義思想的作家。他的小說始終貫穿了關懷他者的倫理主題,形成了特有的道德價值體系,除了本文探討的《回聲制造者》,小說《營利》中體現了對動物他者的共同體倫理思想,《囚徒的困境》中描寫了對受創傷的邊緣群體的關注,《加拉蒂2.2》中描繪了人類如何與計算機他者賽博格和諧相處,以及新作《上層林冠》中書寫了“人類流散主體與植物他者的一種共生歷史”a 。由此可見,鮑爾斯的思想深受后現代倫理哲學的影響,善于在作品中探討人類與周圍他者的共生關系。《回聲制造者》是鮑爾斯的第九部小說,曾獲2006年美國國家圖書獎。到目前為止,國內外學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寓意象征、敘事方法、生態意識、精神分析等方面。本文擬探討這部小說中所體現的后現代他者倫理思想。小說運用共時性的復調敘事手法,通過顛覆人類中心主義的主體觀,闡明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之間的他者倫理關系,表明只有承認差異,尊重人類弱勢群體他者和動物他者,建立包容的生命倫理觀,人類才能實現自我救贖,為現代人類走出生存困境、建立和諧的生存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指出方向。
文學從產生之初就具備教誨功能和倫理性質。在古希臘,柏拉圖的理想國要借助文學藝術培養符合他倫理觀念的城邦保衛者。古羅馬的賀拉斯提出“寓教于樂”,他主張文學的教化功能要和審美作用相統一,而文學的教化功能主要是幫助人們建立合理有效的倫理道德思想。倫理的核心內容“是人與人、人與社會以及人與自然之間形成的被接受和認可的倫理秩序,及在這種秩序基礎上形成的道德觀念和維護這種秩序的各種規范。文學的任務是描寫這種倫理秩序的變化及其變化所引發的道德問題和導致的結果”b 。當今社會,人類的中心主義思想給自身帶來了一系列危機,人類亟須重審視自身與他者的關系。西方哲學雖然從一開始就是認識主體的哲學,但是存在差異性的對于他者的認識是自古有之。柏拉圖的“一”與“多”的辯證關系中體現了差異性思想,黑格爾從提出“主奴辯證法”開始關注他者對主體自身存在的影響,胡塞爾的“主體間性”和薩特的他者的“凝視”概念,更進一步促進了“他者”這一哲學命題的形成。直到德里達和列維納斯共同的理念“善待他者”,這逐漸形成了一種“文學倫理學”。之后,列維納斯提出一種“面對他者”的哲學精神,這就是一種倫理精神,但并不是指在社會中建立道德行為的規范和標準,而是一種信念,是“傾聽他者的聲音,肩負對他者的責任,展示為他者的主體”c。張劍指出,“他者”(the other)是指“自我以外的一切人與物。它暗示了一切邊緣、屬下、低級、被壓迫、被排擠的狀況”d。傳統的主體認識認為人類是世界的中心和主宰,普羅泰戈拉的“人是萬物的尺度”便很好地詮釋了何謂“以人為中心”。所以,自認為是世界中心的人類對于他者的認識和馴服總是伴有暴力或殖民的手段。然而,沒有他者,人類就無法真正認識自己,對處于共生共滅的他者的施以不平等對待和迫害,使人類作繭自縛,逐漸迷失自我走入困境,如何與他者和諧相處成為一個亟待思考的話題。
一、人與人——人與人類他者
社會中的人首先應該處理的關系是人與人的關系,后現代他者倫理思想倡導的價值觀是去除差異,尊重他者,為他者的生命負責,使他者的存在讓自我變得更加完善。“自我與他人的倫理關聯優先于自我與他者的存在關系,他者的面容對自我是一種召喚和規訓,他者的存在引導著自我的超越,只有超越自我,擁抱他性或外在性,才能克服唯我論,走向善良與和平”e。建立一種包容的生命倫理觀,使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平等友愛,這正是后現代倫理思想的人類他者道德觀。
《回聲制造者》的主人公馬克·施盧特經歷了一次嚴重的車禍,患上了雙重錯覺綜合癥,患者認為身邊所有人和物都不是真的,而是由別有用心的特務機構偽造。他不相信自己唯一的親人——姐姐卡琳·施盧特,認為姐姐也是假冒的,是由某秘密機構派來監視他的。他只相信醫院的一名護工芭芭拉,對芭芭拉深信不疑言聽計從,而芭芭拉對馬克的無理取鬧和暴躁脾氣總是和顏悅色。這讓卡琳十分感激和嫉妒,同時又有些迷惑,“一個嚴酷的念頭帶來另一個嚴酷的念頭,卡琳陷入了憤憤不平的情緒之中:這個女人樂意照顧一個比她年輕十五歲的腦部受傷的病人……芭芭拉擁有馬克,她自己卻無能為力”f,她不明白為何如此優秀的芭芭拉要來做馬克的護工,他們萍水相逢毫無淵源,卻還這么耐心細致。可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芭芭拉,于是很快打消了這些疑惑。在馬克車禍發生時,有不知名的人打了醫院救護電話救了他。在馬克昏迷時,他的病床旁邊出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五句話:“我微賤無名/今晚走在北線公路上/上帝引導我到你身邊/這樣,你能活著/然后挽救別人。”g馬克一心想找到救他的人以解開車禍的真相,這張神秘字條成為揭開謎團的唯一線索,也是貫穿整部小說的主要意象。馬克到處尋找字條的主人,甚至上電視專訪節目重金尋賞,毫無結果。這個疑惑一直緊緊地抓著讀者的心,直到故事的結尾才解開謎底。原來,那夜馬克獨自駕車行駛在北線公路上時,事業上失意落魄的資深電視臺編輯芭芭拉來到小鎮做沙丘鶴專題報道,她在北線公路上停車拍攝遠處的沙丘鶴,這時高速行駛而來的馬克為了躲避她,扭轉方向盤犧牲自己駛下車道翻車導致車禍。昏迷被送往醫院后的馬克曾有過短暫的蘇醒,看到自己救下的芭芭拉,他用受傷的手顫抖著寫下了這五行字。所以,馬克一直在尋找的字條主人其實是他自己,而一直不求回報幫助他的芭芭拉正是造成他車禍的罪魁禍首。
后現代倫理思想認為倫理學主要關涉個人與其自身的關系,道德是一種個人自己改造自己的活動,是一種為了過上美好生活而完善自我的活動,“要求人類為了性能更優的體系而改變自己或使自己失敗……人不是世界的中心,并不是世界最初的(卻是最后的)創造物,并不是話語的主人”h,后現代倫理學用一種自我倫理學替代現代規范倫理學。小說中馬克在情急之下選擇犧牲自己去救一個陌生人,這是一種大善,體現了他平等對待他者生命的人文主義情懷;寫字條的人是他自己,這其實是他進行倫理選擇之后的自我救贖。而芭芭拉沒有落荒而逃以逃避責任,選擇留下來照顧馬克,其實是在贖罪,以減輕心中的罪惡感。換一個角度看,這正是芭芭拉做出的倫理選擇,這是一種有責任有擔當的體現,是對自己造成他人不幸災難的彌補。馬克和芭芭拉二人之間的倫理關系體現了一種偉大的人性的力量,人與人之間應該建立平等包容的生命觀,只有尊重他者,相互關愛,為他者的生命負責,才能實現自我救贖,使自我更加完善。
二、人與自然——人類與動物他者
鮑爾斯在這部小說中運用了共時性的復調敘述手法,講述了以沙丘鶴和馬克為主角同時發生的兩個故事。復調理論原本是巴赫金在形容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說的基礎上提出來的,意在表示“有著眾多的各自獨立而不相融合的聲音和意識,由具有充分價值的不同聲音組成的復調”i。巴赫金借用了音樂上的術語來描述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說中的特點,而《回聲制造者》中,沙丘鶴的故事和馬克的病情發展也同樣處于復調結構中,小說的五個章節開頭一部分都是敘述沙丘鶴的故事,接著再講馬克的故事。這種敘述手法也體現了動物和人類的平等地位,表明世界的聲音中不是只有人類的一種。小說中,雙方故事在同時進行,鮑爾斯從共時性的角度對兩種不同性質的主題進行描述,使讀者深刻體會到作為動物的沙丘鶴和人類一樣是活生生的生命,是平等存在的物種,他們的繁衍生息和人類的發展息息相關。
小說中的沙丘鶴代表了時間和永恒,也是人類歷史的見證者和故事發展的旁觀者。題目中的“回聲制造者”指的就是沙丘鶴,因為“當鶴群聚集時,它們的聲音在方圓數英里的空中回蕩……在阿尼什納比部落中,有一支被稱為鶴人—阿伊亞克或比任尼西——意思是制造回聲的人”j。動物倫理主義者認為,動物是具有獨立品格的生命體,不應該被視為是可以任意宰割的低等生命。故事發生的小鎮是沙丘鶴棲息地,每年有大批游客來此地參觀沙丘鶴。小說中所有人物都與沙丘鶴有密切聯系,其中,卡琳的男朋友丹尼爾是徹底的環保主義者,他是當地鶴類避難管理所的鳥類觀察員。丹尼爾堅持極其簡單樸素的生活,每日打坐,洗澡不用熱水,熱愛大自然,竭盡全力保護沙丘鶴棲息環境。與他對立的是羅伯特——房地產開發商,出賣小鎮土地以謀取金錢利益。小說中描述了一場聽證會,房地產開發商和鶴類保護者雙方為了鳥類棲息地的開發計劃進行激烈辯論。房地產開發商打著經濟發展和保護環境合理規劃的旗號,企圖破壞當地的鳥類自然環境,這就是人類以破壞生態環境為代價追求經濟利益的真實寫照。人類完全沒有顧忌動物他者的生存權利,對非生命他者任意宰割,使它們淪為人類利益存在的資源和工具,同時破壞了人和動物共同生存的自然環境,使人類陷入了嚴重的生態危機。
小說結尾,丹尼爾去了阿拉斯加鶴類繁殖基地,卡琳繼續堅持為鶴類保護工作戰斗,她意識到“那些鳥兒翩翩起舞的動作就像人類的最近親屬,模樣就像人類的最近親屬;它們呼叫,表達意愿,生兒育女,在飛行中確立方位,這一切都像人類的血親。在它們的身體組成部分中,有一半仍然和人類的類似”k 。馬克也開始關注鶴類保護工作,閱讀《沙郡年記》和《我的安東尼婭》等環保書籍。大家逐漸意識到沙丘鶴的重要性,人類和沙丘鶴都是小鎮居民,是共生的共同體關系,沙丘鶴是和人類一樣平等存在的他者。“就像黑人不是為白人、婦女不是為男人而存在的一樣,動物也不是為我們而存在的。它們擁有屬于它們自己的生命和價值。一種不能體現這種真理的倫理學將是蒼白無力的”l。動物歧視與種族歧視、性別歧視、階級歧視具有同樣的非正義性,都是強者對弱者的欺壓和迫害,是對生命尊嚴的區別對待。人類對待動物的態度就是人類對待整個自然界的態度。人類和動物本就是親屬關系,殘酷對待動物的人類,就像是對自己的親人之間舉刀相向。這比小說中得了雙重錯覺綜合征的人們忘記家人還要殘忍,動物的感受應該比患者家屬卡琳的感受更加絕望痛苦。
鮑爾斯在小說中描述的動物保護者們對沙丘鶴生態環境保護所做的努力,打破了人與動物二元對立的等級思想,他們尊重動物的主體性。通過對沙丘鶴生態環境的保護, 提醒人們反思造成生態環境不斷惡化的根源,是人類為了追求經濟利益而犧牲破壞動物的生存環境;提倡人對動物要無條件的了解和關愛,構建人和動物平等、和諧的主體間際關系;啟發人們以多元化的視角去接納他者、尊重他者、關愛他者,去認可非人類物種的內在生命價值,為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承擔起應有的責任,以打破人類目前的生態危機。
三、人與社會——人類與弱勢群體
弱勢群體,也叫作社會弱者群體。美國社會工作專家吉特曼和舒爾曼認為:“弱勢群體是指那些被他們無力控制的環境和事件壓倒的人,主要是兒童、孤兒、老年人、殘障人士、精神病人、長期患病者”m。后現代倫理道德要求關心弱者,關心病人、殘疾人、精神患者等邊緣群體。主人公馬克在車禍之后,逐漸成為社會弱勢群體,十分需要社會關愛。然而鄰居的冷漠態度,喪失職業道德的專家韋博的功利之心,在馬克的精神疾病映照下顯得冷血無情,映射出一種畸形的社會價值觀以及這種價值觀之下的人類精神生態危機。蘇珊·桑塔格曾在《疾病的隱喻》中討論過公眾對待疾病的態度,“依據有關結核病的神話,大概存在著某種熱情似火的情感,它引發了結核病的發作,又在結核病的發作中發泄自己。但這些激情必定是受挫的激情,這些希望必定是被毀的希望”n。在她看來,文學作品中出現的疾病意象通常表達了社會的焦慮,象征了理想和美好愿望的終止。小說中,人們對待患病弱勢群體的態度正體現出病態的社會價值觀。鮑爾斯正是要通過小說告誡人們面對人類同胞中的弱勢他者,人類應該相互關愛,而不是冷眼旁觀,更不應為自身利益隨意加以利用甚至落井下石。
馬克身患罕見的雙重錯覺綜合征,沒有明確治療方案,只能依靠觀察和自然恢復。經過八個月的治療沒有好轉的跡象,他唯一的親人——姐姐卡琳不得不帶他出院回家,寄希望于自然恢復。兄妹二人依靠母親留下的人壽保險補償金和姐姐的一點積蓄來支付醫療費用和維持基本生活。馬克沒有工作,沒有經濟收入,無法獨立生活,且精神狀況不穩定,經常會因為不確定的刺激因素異常亢奮并出現暴力行為,親人和朋友們必須輪班照料馬克。此時的馬克,無法獨自正常生活,逐漸與社會脫節,成為社會弱勢群體中的一員。除了身邊的親人和朋友,雖然小鎮上的人們都知道施盧特家發生的禍事,但是沒有人上前詢問或伸出援助之手,他們都袖手旁觀。當馬克出院回家時,沒有人上前問候這對可憐的兄妹,“卡琳希望會有某個鄰居出來,向他們打個招呼,但是所有人都好像藏了起來,不愿面對這種流行病”o。似乎患病的人比正常人要低一等,不管得的是什么病,好像都具有傳染性一樣,人們總是避之不及,對待疾病的態度表達了人們的道德情感,正如蘇珊·桑塔格所揭示的,疾病變成了一把衡量人性的尺子,代表了社會的道德評價,也反映了整個社會的焦慮和危機。
醫生對于病人來說是光明和希望,小說中的神經學專家韋博卻并非如此。他功成名就,然而卻有人指責他對待病人沒有真心實意,只把他們看作標本一樣的實驗數據。在讀到卡琳的求助郵件時,他對馬克這種罕見的精神病案例產生了興趣,想要以此突破自己的事業上升瓶頸。來到小鎮后他對馬克做了一系列例行測試,得到病例數據后,也并沒有給出具體的治療方案。他“像風一樣刮進小鎮”,給出的治療建議是“慢慢適應”,然后他“像風一樣飄走了”。離開小鎮的韋博忙于電視演講、宣傳新書,完全忘記了邊遠小鎮需要他幫助的兄妹。他對于病人的興趣是出于功利心,他把馬克看作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實驗樣本,并沒有用同情心去看待馬克,他沒有遵守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想方設法為病人看好病。醫生對病人缺少應有的人文主義關懷,只為追求個人功利,這是在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驅使下人與人之間關系逐漸疏離,只剩下經濟利益關系。
站在醫生的角度看病人,病人就是出于被救助地位的弱勢他者,享有知識資源優勢的醫生應該為他者負責,竭盡全力幫助病人,韋博的做法顯然扭曲了醫生職業倫理,映射出在經濟利益趨勢下現代人的倫理困境。鮑爾斯的描寫反映出人類社會的整體道德危機,只有平等對待每個個體,關愛弱勢群體,才能建造和諧美好的人類社會。
四、結語
這部小說對我們如今建設好穩定和諧的生態文明社會有極大的啟示。人類與他者究竟該如何和諧相處?這個問題始終是現代社會的一個難題。如果我們不能放棄人類中心主義,那么終究無法擺脫人類對自然中生命他者的暴力行為,也無法真正奠定人類自身、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倫理基礎。人類只有站在后現代人文主義的高度,持續不斷地將關愛他者的倫理意識利用到處理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關系中,建立平等包容的后現代生命倫理觀,才能走出人類的生存危機,實現自我救贖。
a 袁杰:《流散主體與植物他者:論理查德·鮑爾斯〈上層林冠〉》,《外國文學動態研究》2020年第2期,第68—77頁。
b 聶珍釗:《文學倫理學批評基本理論與術語》,《外國文學研究》2010年第1期,第12—22頁。
c 孫向晨:《面對他者:萊維納斯哲學思想研究》,上海三聯書店2015年版,第11頁。
d 張劍:《西方文論關鍵詞:他者》,《外國文學》2011年第1期,第118—127頁。
e 陳世丹、尹宇:《沃爾曼作品中的回應、面對、正義和移情—后現代他者倫理觀》,《外語與外語教學》2019年第 3期,第116—124頁。
fgjko〔美〕理查德·鮑爾斯:《回聲制造者》,嚴忠志等譯,譯林出版社2009年版,第335頁,第11頁,第211頁,第400頁,第226頁。
h 〔法〕 讓·弗朗索瓦·利奧塔:《后現代道德》,莫偉民譯,學林出版社 2000年版,第67—77頁。
i 〔蘇〕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五卷》,白春亞等譯,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4頁。
l 楊通進:《環境倫理:全球華語中國視野》,重慶出版社2007年版,第69頁。
m 〔美〕阿里克斯·吉特曼和勞倫斯·舒爾曼:《互助小組:弱勢人群、復原人群,生命周期》,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XI頁。
n 〔美〕蘇珊·桑塔格:《疾病的隱喻:英漢對照》,程巍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14年版,第34頁。
作 者: 王婧,文學碩士,山西大學外國語學院助教,中國人民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學和文論研究。
編 輯: 趙紅玉 E-mail: 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