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的牙齒

李丹崖

提及魯迅，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倔強的板寸、濃密的胡須，還有他以筆為刃寫出來的文字。魯迅善于說真話，見到不平事也喜歡用文字直抒胸臆，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個鐵齒銅牙之人。沒錯，在文學和文化界，魯迅的確是鐵齒銅牙，可在現實生活中，他本人的牙齒并不怎么好。

因為遺傳的原因，魯迅的牙齒“先天不足”。他曾說：“我從小就是牙痛黨之一。聽說牙齒性質的好壞，也有遺傳的，那么，這就是我父親賞給我的一份遺產，因為他牙齒也很壞。”

后天的變故，也導致了魯迅牙齒接二連三的“災難”。

1922年，魯迅乘坐黃包車回家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整個人飛了出去，揣在兜里的手來不及拿出來，身體就著地了，門牙被摔掉了兩顆。這兩顆門牙到了第二年才補上，當然，用的是義齒。

1930年3月24日，因為牙齒疼痛難耐，魯迅請醫生給自己拔掉了有病痛的牙齒。這一點，在《魯迅日記》中有記載：“下牙腫痛，因請高橋醫生將所余之牙全行拔去，共五枚，豫付泉（錢）五十。”

牙不好，吃東西自然不香甜，所以魯迅晚年瘦骨嶙峋，與牙齒不好也有很大關系。

不良生活習慣也為魯迅的牙齒問題埋下了禍根。魯迅常常寫文章到深夜，熬夜傷身體，加之他愛吃甜食，常常在午夜吃甜點當作宵夜，對牙齒的危害不言而喻。比如，他喜歡吃蜜糖漿做成的沙琪瑪，還有在《弄堂生意古今談》中他提到的一種糕點：玫瑰白糖倫教糕。

牙齒的問題并沒有讓魯迅的精神頭兒有所衰減，也沒有讓他以文字為投槍和匕首的斗志有絲毫動搖。在電影《黃金時代》中，魯迅先生躺在昏黃的光線里，對蕭紅說了這樣一段話：“我三十歲不到，牙齒就掉光了，滿口義齒。我戒酒，吃魚肝油，以望延長我的生命，倒不盡是為了我的愛人，大半是為了我的敵人，我自己知道的，我并不大度。”

選自《知識窗》2020年9期，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