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翻譯視域下國產古裝影視劇字幕翻譯探究

吳娟

內容摘要：本文基于胡庚申教授的生態翻譯學理論，以國產古裝電影《英雄》為例，從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原則角度，即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探討國產古裝影視劇的字幕翻譯，以期更多優秀的國產古裝影視劇作品帶著優質的字幕翻譯走出國門，為推進中國文化“走出去”做出更大的貢獻。

關鍵詞：中國文化“走出去” 生態翻譯學 字幕翻譯 國產古裝影視劇

一.引言

二十一世紀以來，隨著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的提出，努力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大力弘揚文化自信，中國文化“走出去”步伐加快。其中，影視劇領域作為中國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為推進中國文化“走出去”做出了極其重大的貢獻。近幾年來，國產電影如《天將雄師》、《西游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西游記之大圣歸來》、《戰狼2》等作品相繼在海外同步熱映或發行，并在國際上的票房表現不俗，中國電影海外銷售收入也呈增長趨勢。與此同時，許多優秀的國產電視劇作品走出國門的步伐也在加快。《甄嬛傳》、《瑯琊榜》、《媳婦的美好時代》、《微微一笑很傾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金太狼的幸福生活》等在國內熱播的國產電視劇，也在海外當地電視臺或視頻網站播出和播放。隨著這些優秀國產影視劇走出國門，走向世界舞臺，中國文化也在不斷的“走出去”，并在世界人民中傳播，讓世界人民知道更多中國故事，更加了解中國。

在這些走出去的優秀國產影視劇當中，不乏有國產古裝影視劇。國產古裝影視劇蘊涵著豐富而特別的中國文化，是演繹中國古代文化和宮廷文化的重要載體。縱觀優秀國產電影和電視劇在海外受到追捧和認可的原因，最基本和最核心的是作品本身的硬實力。國產影視劇作品要更好的走出去，除了作品本身要制作精良、藝術精湛，另一方面，思想內容和情感上也需要有所溝通，讓國外觀眾產生共鳴。對于承載著豐富而獨特的中國文化的國產古裝影視劇更是如此。要讓對中國古代文化和宮廷文化不夠熟悉和了解的國外觀眾在觀看國產古裝影視劇作品時達到更好的理解作品中的思想內容，并在情感上有所溝通，產生共鳴，字幕翻譯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是實現理解作品思想內容和達到觀眾情感溝通的關鍵橋梁。本文以國產古裝電影《英雄》為例，基于胡庚申教授的生態翻譯學理論，從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原則角度，即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探討國產古裝影視劇的字幕翻譯，以期更多優秀的國產古裝影視劇作品帶著優質的字幕翻譯走出國門，為推進中國文化“走出去”做出更大的貢獻。

二.電影《英雄》概況

電影《英雄》是由中國著名導演張藝謀執導。該片是張藝謀的首部武俠巨制，也是其嘗試向商業大片進軍的轉型之作。影片主要講述戰國末期燕、趙、楚、韓、魏、齊、秦七雄并起，秦王以一統天下為目標，欲吞并六國而發動對諸侯六國的討伐戰爭，因此成為六國大敵，并成為各國刺客刺殺的目標。其中趙國刺客殘劍、飛雪、長空因名震天下的高超劍術令秦王十年里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影片圍繞“刺秦”展開，以秦王急召立功的秦國劍客無名上殿相見為線索道出刺秦背后的完整故事。刺客無名、飛雪、長空要刺殺秦王，殘劍想要阻止。在飛雪和長空的幫助下，無名本來堅定的要殺秦王，但被殘劍的“天下”胸懷折服，最終放棄了刺殺秦王。影片看似簡單的故事情節，卻是用電影藝術闡述中華文明，演繹國產古裝影視劇中酷炫而激動人心的武打場面、浪漫的俠骨柔情，以及獨有的刺客列傳、俠之大者和文人風骨。

該片驚艷海外，被奉為神作。在美國《時代周刊》2004年度全球十大佳片評選中，榮登榜首。被提名奧斯卡金像獎和美國電影金球獎最佳外語片，并獲得多個國內外電影獎項。影片以語際字幕，即原聲配英文字幕的形式上映，由知名澳大利亞漢學家、作家和翻譯家賈佩琳擔任字幕翻譯。毫無疑問，優秀的字幕翻譯是幫助觀看原聲電影的國外觀眾理解電影重要的輔助工具。電影《英雄》斐聲海外，取得如此傲人的成績，其中字幕翻譯功不可沒。

三.生態翻譯學理論視角下《英雄》字幕翻譯

胡庚申教授認為，翻譯是“譯者適應翻譯生態環境的選擇活動”，而原文、原語和譯語所呈現的世界，即語言、交際、文化、社會，以及作者、讀者、委托者等互聯互動的整體就是翻譯生態環境。根據生態翻譯學的基礎理論，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需要進行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并且相對地集中于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胡庚申，2013）。

1.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之語言維

胡庚申教授提出，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是指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對語言形式的適應性選擇轉換。這種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層次上進行的（胡庚申，2011）。

例1（原文）：七國連年混戰，百姓受苦

（譯文）：The people have suffered years of warfare

例1是無名向秦王解釋殘劍告訴他不能殺秦王的原因。源語是一句含有因果關系的句子。由于字幕翻譯受到如屏幕大小、對話長短、畫面停留時間等空間、時間因素的限制，語言層面要在有限尺幅內向觀眾傳遞盡可能多但有效而清晰的信息。譯者在翻譯時將其處理成了一個簡單句。源語中的“七國”，譯者沒有直譯出來，也沒有譯成燕、趙、楚、韓、魏、齊、秦，而是進行了省略，刪減了對觀眾意義不大的信息，減輕了觀眾的理解障礙。

例2（原文）：劍就是人，人就是劍

手中寸草，也是利器

（譯文）：Once this unity is attained

even a blade of grass can be a weapon

例3（原文）：而劍法的最高境界

則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

是以大胸懷

包容一切

（譯文）：Swordsmanship's ultimate achievement

is the absence of the sword in both hand and heart

The swordsman is at peace

with the rest of the world

例2和例3的場景是秦王受殘劍的書法的啟發，悟到劍法的精髓。源語中，例2秦王講劍法的第一種境界“劍就是人，人就是劍”用的是兩個簡單句。后一句“手中寸草，也是利器”是一個有讓步關系的句子。譯者在翻譯時，巧妙的把前后兩部分整合在了一起，處理成一個條件狀語從句。例3提到劍法的最高境界“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是以大胸懷包容一切”。源語中是由兩個平行的謂語組成，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此處采取的策略是將其譯為兩個簡單的句子。字幕翻譯過程中要充分考慮影視劇字幕的特點及其局限性。因此，這就決定了譯者要通過不同的方式在不同方面、 不同層次上進行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2.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之文化維

生態翻譯學理論提出，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是指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關注源語和譯入語文化內涵的傳遞與闡釋。要求譯者避免從譯語文化觀點出發曲解原文，在進行源語語言轉換時，一方面關注源語文化和譯語文化在性質和內容上存在的差異，另一方面關注適應該語言所屬的整個文化系統（胡庚申，2008）。

例4（原文）：在寡人看來

這二人光明磊落氣度不凡

（譯文）：I was impressed

by their valor and dignity

例5（原文）：寡人自恃對秦國的一草一木…

了如指掌

（譯文）：I thought I knew everything

about my Kingdom

電影《英雄》的故事是發生在中國古代先秦時期，語言中的用詞特點體現著濃濃的時代特征。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四字格用語，成語都頻繁出現，如以上例子中“光明磊落”、“氣度不凡”、“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對不太熟悉中國文化的外國觀眾難以在有限時間內迅速把握其深刻內涵。為了使外國觀眾更容易理解和接受，譯者采用了符合譯入語表達習慣的意譯，將“光明磊落”、“氣度不凡”簡潔的譯為“valor and dignity”，“一草一木”、“了如指掌”譯為“know everything”。既給觀眾展示了簡潔凝練的譯文，又實現了原意的有效傳達。

例6（原文）：有破刺客長空者

賞千金，封千戶侯

（譯文）：he who kills Sky

will receive gold and land

例7（原文）：刺客殘劍，刺客飛雪

素來聯手行刺

有誅殺二人中任何一人者

賞萬金，封五千戶侯

（譯文）：Flying Snow and Broken Sword

have teamed up for assassination

He who kills either of them

will receive gold and land

例6中，“千戶侯”是中國古代的封號，指的是食邑千戶的侯爵，有向一千戶以上的人家征稅的權利。受文化因素的限制和字幕翻譯無注性的特點，譯者不能將譯文全部譯出。結合影視字幕通俗性，需要便于觀眾閱讀和理解的特點，譯者巧妙的將千戶侯譯成了land，例7中的“五千戶侯”也同樣處理成了land.例6“賞千金”和例7“賞萬金”中的“千”和“萬”都是與數字相關的表達。此處原意表達的是誅殺不同的刺客得到的不同數量的懸賞黃金。譯者在此處的翻譯實現了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除了關注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譯者還關注了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譯者在翻譯時避開了數字直譯，將兩處統一譯成了“receive gold”，這種方式能在有限的時間和空間里有重點的向觀眾傳到了與影片內容最相關的信息，又易于被外國觀眾接受和理解。

3.多維度適應與適應性選擇之交際維

根據生態翻譯學理論的闡述，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指的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關注雙語交際意圖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此原則要求譯者不僅要關注語言信息的轉換和文化內涵的傳遞，還要關注原文中的交際意圖是否在譯文中得以體現。因而，交際的層面是譯者選擇轉換的側重點（胡庚申，2011）。

例8（原文）：我送你兩個字

字同我心

望你三思

...

殘劍給你寫了哪兩個字？

天下

（譯文）：in three words

These words express my mind

Please consider

What were the words he wrote？

"All under Heaven."

例9（原文）：你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我只寫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

天下

（譯文）：What did you say to him？

I wrote three words

What words？

"All under Heaven."

例8是無名要去刺殺秦王，殘劍有意阻止，便說送他天下這兩個字。例9中的對話場景是無名刺殺秦王失敗，飛雪去質問殘劍。殘劍回答只給無名寫了天下這兩個字。源語中的“兩個字”，譯者譯的不是“two words”，而是“three words”。乍看很奇怪，而看完譯者接下來對“天下”的翻譯“All under Heaven”就不難發現，譯者將“兩個字”譯為“three words”是合情合理的。譯者這樣轉換的原因是結合了翻譯的生態環境做出的選擇，通過適應性選擇轉換準確的向觀眾傳達了源語所要表達的信息，實現了交際的目的。

例10（原文）：殘劍希望我，為了天下…

放棄刺殺大王

…

趙國與秦國的仇恨…

放到天下，也不再是仇恨

（譯文）：He asked me to abandon the assassination

for the greater good of all

The rivalry of Zhao and Qin is trivial

compared to the greater cause

例11（原文）：你心里只有天下

還有你

（譯文）：That is all you care about！

And you

“天下”是在古裝武俠影視劇中經常被劇中人物提及到的高頻詞語，并帶有極強的中國古代文化色彩。熟悉中國武俠文化的人都明白這個詞有著特別的意義。俠之大者，心系天下蒼生。例10是無名告訴秦王他放棄刺殺計劃的原因。兩次提到“天下”。第一次提及“為了天下”，是指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居樂業，第二次提及“放到天下”，指的是戰亂給給天下黎民百姓帶來的傷害。結合語言信息的轉換和其中傳遞出的關于古代俠義之士的家國情懷、天下大義的文化內涵，譯者將關注交際意圖的實現作為選擇轉換的側重點，將兩處分別譯為“for the greater good of all”和“compared to the greater cause”。而例11中的“天下”雖然在此處用代詞“that”指代了，但指的是上文提及過的“All under Heaven”。

例12（原文）：長空說

他此生縱橫江湖，無牽無掛

唯有一人常留心中

（譯文）：He said he had lived a life

without responsibilities or commitments

He cared for only one person

例13（原文）：那年，我浪跡江湖

碰到飛雪

（譯文）：When we first met

I was living a carefree life

例14（原文）：飛雪知道，我從小浪跡江湖

（譯文）：She knew I'd drifted since childhood

例15（原文）：我們再不會浪跡江湖了

（譯文）：No more drifting， no more roaming

影片的字幕翻譯里，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關注雙語交際意圖的適應性選擇轉換的做法，“江湖”這個詞的翻譯采用的也是典型的遵循了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原則。例12到例15中出現的“江湖”，譯者也是充分結合生態翻譯環境做出了不同的翻譯處理，一方面準確傳達了影片中源語的所要表達的內容，另一方面又便于譯入語觀眾理解劇情。

四.結語

在國產古裝電影《英雄》的字幕翻譯過程中，譯者通過不同的方式在不同方面、不同層次上進行了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而在文化維適應性選擇轉換方面，譯者不忘源語和譯入語兩者文化內涵的傳遞與闡釋，給觀眾展示簡潔凝練的譯文的同時又實現了原意的有效傳達。另外，譯者充分結合生態翻譯環境，對重復出現的詞語做出了不同的翻譯處理，有效實現了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參考文獻

[1]胡庚申.生態翻譯學：建構與詮釋[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

[2]胡庚申.生態翻譯學的研究焦點與理論視角[J].中國翻譯，2011（02）：5-9+95.

[3]胡庚申.生態翻譯學解讀[J].中國翻譯，2008（6）：11-15.

（作者單位：三亞學院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