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軍,金姝彤
(沈陽工業大學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 110870)
從《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到黨的十九大報告,相繼提出了 “發展引領產業變革的顛覆性技術”和 “突出顛覆性技術創新”等戰略命題,新時代背景下在位企業被賦予了牽引、整合顛覆性創新的使命[1]。2018年爆發的中美貿易戰、中興和晉華 “之殤”等一系列事件,再次給中國科技界和產業界敲響了警鐘:中國企業在諸多科技創新重點領域依然存在短板, “卡脖子”的核心技術缺失問題嚴峻。在工業4.0背景下顛覆性創新不僅是中國企業獲取和維持競爭優勢的關鍵途徑,也是實現要素市場化配置和高質量發展的基石[2]。
過去20多年里國內外學者對顛覆性創新進行了積極有效的理論探索[3-4],解釋了在位企業在面臨新技術調整時被后發企業替代的 “亞歷山大困境”。然而,顛覆性創新的理論研究落后于實踐,顛覆性創新的理論體系和研究脈絡并沒有得以理清,仍存在將突破性創新理解為顛覆性創新、把顛覆性創新的模式局限于技術層面、將顛覆性創新鎖定為在低端市場興起等認知障礙,甚至出現了利用既有的創新思維和運營慣例來管理顛覆性創新的現象。盡管顛覆性創新研究項目組 (IRI)及世界知識產權組織高度重視顛覆性創新研究,但時至今日仍未掌握成功開發和管理這類創新的密碼。為此,本文在深入解析顛覆性創新概念和特征的基礎上,利用Citespace對國內外顛覆性創新的相關研究文獻進行可視化對比分析,進而梳理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趨勢和未來可能的研究方向。
自1985年以來,技術變革與創新譜系的一端——延續性創新,成為成熟企業響應環境變化的一股主流趨勢[5];在另一端,以Christensen為代表的顛覆性創新理論逐漸興起[6]。Christensen指出顛覆性創新是一種立足于非主流的低端市場或新興市場,通過不同的技術或商業模式所提供的新產品、新服務,逐步削弱在位企業競爭力并顛覆現有市場結構的創新范式[3],并從組織架構優化、研究模式及社會變革問題理論分支等方向豐富顛覆性創新理論體系[7-9]。需求伴隨產品性能的提升也逐步由毛利率較低的低端市場或新型市場進軍中端市場和高端市場 (見圖1),并沖擊甚至取代在位企業[10-11]。成熟企業以主流客戶需求為導向的管理流程忽視了市場尚未被發掘的用戶痛點,致使在成熟企業中誕生的顛覆性技術與產品創新因在初創期無法滿足企業利潤增長的要求而過早夭折。此外,黃魯成等基于顛覆性創新技術S曲線提出了在時間遷移的屬性-技術 (P&T)模式下互相推動的顛覆性創新階躍式性能提升作用機制[12];張樞盛等對顛覆性創新的演進、機理及路徑選擇進行了評述[13];王俊娜等對廣東省LED照明行業的顛覆性創新過程進行了剖析[14]。

圖1 顛覆性創新理論模型
由于當前各細分市場的劃分標準不同,Christensen提出的顛覆性創新模型在特定情境下存在局限性,如液晶電視機對晶體管電視機的顛覆過程伴隨著技術突破并且是從高端市場興起。周洋等認為,高端分離市場的顛覆性創新依托于技術突破形成自上而下的侵蝕模型[15]。可見,低端市場顛覆與高端市場顛覆存在技術能力以及產品對應客戶購買能力的差異。鮑萌萌等提煉出三種顛覆性創新模型:高端市場顛覆性創新 (技術突破)、低端市場顛覆性創新 (技術改進)和利基市場顛覆性創新[16]。
在研究視角方面,Danneels認為基于競爭績效的角度顛覆性創新動搖了企業的競爭基礎[17];靳宗振等認為目前中國的顛覆性創新是產業鏈、創新鏈和時間鏈共同達到 “顛覆”效果的全過程創新[5];Kumaraswamy等從演進、相關性、暫時性和框架的角度探討了顛覆性創新[18];劉安蓉等從國家戰略角度肯定了顛覆性創新的重要性[19];張延平等強調在產業鏈集群方向顛覆性創新過程中雙元能力動態迭進的實踐意義[20]。為了具象理解創新的顛覆過程,本文歸納了部分典型案例,如表1所示。

表1 顛覆性創新的典型案例
自熊彼特提出創新理論以來,各種創新范式不斷發展和演進,如延續性創新 (Sustaining Innovation)、突破性創新 (Radical Innovation)和顛覆性創新 (Disruptive Innovation),學者若將三種技術創新范式混為一談則研究成果難以有效指導實踐。延續性創新是在位企業為了保持或改善其競爭地位對現有產品或產品線進行的技術改進創新行為,通常針對主要市場的主流客戶一直以來所看重的產品性能層面[3]。比較而言,突破性創新通常是企業為自身發展需求而在技術性能上取得重大突破的創新行為,例如,Abernathy等指出突破性創新通常由降低成本這一因素驅動[25],Chandy等主張突破性創新是一種能被顧客受益的、根本性的技術創新[26]。而顛覆性創新則是一種體現在產品或其生產過程上的基礎的革命性變化[27]。本文試圖理清延續性創新、突破性創新和顛覆性創新,其比較見表2。由表2可知,三種技術范式除了概念區別外,在創新程度、技術軌道、興起市場和初始階段需求滿足程度方面的特點也存在明顯差異。顛覆性創新與突破性創新雖然在特征上有所重疊,但兩個不同概念所針對或涉及的對象有所不同,因此在研究顛覆性創新時明確研究對象是首要任務。

表2 延續性創新、顛覆性創新和突破性創新比較
本文采取文獻研究的方法,利用基于共引分析和尋徑網絡算法等原理制作的Citespace軟件,將文獻、作者及關鍵詞的關聯以二維網絡視圖的方式展現[29],全面、多角度探究顛覆性創新領域前沿的突顯情況與形成、積累、擴散、轉換的演變進程。國外文獻源自Web of Science數據庫核心集合 (包含SCI-Expanded和SSCI),時間跨度為1997—2019年,主題為Disruptive Innovation或Disruptive Technology,文獻類別為Management、Business、Economics和Operations Research Management Science,文獻類型為Article,累計檢索文獻617篇。本文分析的中文文獻樣本均從 “中國知網”獲取,篩選主題為 “顛覆性創新”或 “顛覆性技術”,且文獻來源類別為SCI來源期刊、EI來源期刊、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的文獻,檢索文獻180篇。
國內外顛覆性創新研究文獻年度分布情況如圖2所示,由圖2可見,1997年Web of Science數據庫核心集合中首度出現二篇以顛覆性創新為主題的論文,而中國學者張高亮對上海珍珠產業市場機制問題進行的研究是國內首篇涉及顛覆性創新的中文核心期刊[30]。2002年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發文量突破10篇,其中D’Cruz和 Martinich分別從不同角度解讀了顛覆性創新[31-32],進一步將國內外研究進展進行了階段劃分[33]。1997—2006年國外對顛覆性創新研究發文量低于20篇/年,為起步階段;2007—2011年低于30篇/年,為穩步發展階段;2012年進入快速發展階段。中國學者在顛覆性創新方面的研究較國外而言約晚了10年,2007—2016年為起步階段,2017年步入快速發展階段,這可能得益于十九大提出的發展顛覆性技術創新要求、強化創新驅動經濟發展的戰略及各地在推行的創新激勵政策 (如廣州構建 “1+9”科技創新政策體系及配套政策)。

圖2 國內外顛覆性創新研究文獻年度分布
(1)基于Web of Science的文獻共被引分析。本文利用Citespace探究顛覆性創新研究領域期刊 (見圖3)、作者 (見圖4)和文獻 (見表3)方面的表現及聯結情況。
由圖3可見,HARVARD BUS REV的論文共被引頻次最高,居于被引期刊首位,共被引頻次高達292次;STRATEGIC MANAGE J次之,共被引頻次為281次;RES POLICY居于第三位,共被引頻次為253次。居于前十名期刊的共被引頻次均大于200次,已經成為重要的學術研究平臺。而在259個共被引期刊中有192個共被引次數低于20次,意味著大部分期刊對于顛覆性創新研究領域的影響較小。
由圖4可見,Christensen的研究觀點得到廣泛認同并被視為后續學者的理論基礎,其中《創新者的窘境》共被引頻次高達453次。此外,共被引前十名的作者的共被引頻次均大于90次,在452個共被引作者中有348名共被引頻次低于10次的作者。Porter (共被引79次)和Walsh (共被引55次)等學者的共引次數較高,但處于圖譜邊緣,與顛覆性創新理論的核心學者群呈現弱聯結狀態,但憑借其鮮明且獨立的學術觀點也受到頗多關注。
由表3可見,《The Innovators’ Solution》共被引頻次為36次,居于首位。Yu等在闡明顛覆性創新的基本概念和潛在誤解的基礎上總結了有關如何從內部、外部及市場和技術角度進行潛在顛覆性創新研究,共被引頻次為27次[34]。共被引頻次居于第三位的為顛覆性創新這一概念起源的著作。Henderson、Markides、Walsh、Christensen、Teece、Kostoff和Chesbrough等納米產業顛覆性創新的案例研究、構建顛覆性創新理論的過程、差異化的商業模式對企業的戰略促進作用、顛覆性技術路徑和商業模式創新的機會和障礙的文章共被引頻次也較高[35-40]。共被引頻次在10次以上的僅有22篇,且共被引文獻中有419篇頻次低于5次,意味著絕大部分文獻影響力有限且聯結不緊密。

圖3 國外顛覆性創新研究期刊共被引圖譜

圖4 國外顛覆性創新研究作者共被引圖譜

序號題名作者來源引用頻次1The iInnovators solutionChristensen C M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362A reflective review of disruptive innovation theoryYu D;Hang C C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anagement Re-views273What is disruptive innovationChristensenRaynor,Michael,Harvard Business Review224The innovators dilemma as a problem of organizational com-petenceHenderson R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215Creativity is not enough:ICT-enabled strategic innovationMarkides CEuropean Journal of Innovation Mana-gement196Roadmapping a disruptive technology:a case study:the e-merging microsystems and top-down nanosystems industryWalsh S T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197The ongoing process of building a theory of disruptionChristensenJournal of Product Innovation Manage-ment188Business models,business strategy and innovationTeece D JLong Range Planning189Disruptive technology roadmapsKostoff R N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1810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opportunities and barriersChesbrough HLong Range Planning18
(2)基于CNKI的文獻共被引分析。為了研判國內學者對于顛覆性創新的學術關注點,整理了顛覆性創新中文文獻共被引情況,如表4所示。被國內學者所參考的顛覆性創新相關文獻中,共被引頻次并列第一的文獻共有三篇 (13次)。其中,Danneels圍繞顛覆性技術的定義、顛覆性技術的預測、在位者成功的原因、顧客導向的優點以及創建顛覆性技術商業化模式的優點這五個主題進行探討,并挖掘這些主題與顛覆性創新各種相關領域之間的關系[17]。Govindarajan等在探討對顛覆性創新的衡量方法的同時提出了顛覆性創新預測要求的理論[41]。此外,Kostoff等提出的以技術路徑識別顛覆性創新方法的《Disruptive Technology Roadmaps》也是高度共被引的文章之一[39]。共被引頻次排在前10的文獻中,7篇為外文文獻,中文文獻僅有3篇,分別為黃魯成等基于SOM的物種入侵模型提出對顛覆性技術的甄別方法[12];黃海洋等從博弈的角度探討了顛覆性創新擴散過程中創新-發展與創新-決策的辯證關系[42];吳貴生等運用大拇指定律對包括組織響應機制等在內的企業組織能力對顛覆性創新影響的探究[43]。

表4 顛覆性創新文獻共被引情況
共詞分析通過抽取關鍵詞來展示學科領域內不同主題的關系結構[44],而頻次較高的共引關鍵詞通常反映了研究領域內的研究方向和熱點[45],如表5所示。

表5 國內外顛覆性創新關鍵詞頻次統計
國外顛覆性創新研究的第一高頻關鍵詞為innovation,即顛覆性創新的要義——創新,詞頻為189次;其次為disruptive technology和disruptive innovation兩詞,即顛覆性技術及創新,詞頻分別為102次及100次。除此之外,technology、performance、strategy、firm、management、model和industry也為高頻關鍵詞,被引頻次由77次至51次降序排列。對比而言,關鍵詞共現78次的 “顛覆性技術”與共現70次的 “技術創新”在國內顛覆性創新研究中共現頻次居于前兩名,其余高頻關鍵詞 “技術創新” “DARPA” “顛覆性技術創新” “后發企業” “人工智能” “項目經理” “競爭優勢”和 “領域”頻次均不超過5次。
掌握國外顛覆性創新關鍵詞聚類圖譜 (見圖5)和對應于時間軸的詞頻變動知識圖譜 (見圖6),可以把握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趨勢。依據圖5,顛覆性創新按照規模從大到小的順序可劃分為十個研究方向,其中云計算、原有企業失敗和共享經濟領域是近年發展起來的新方向。此外,國外顛覆性創新研究方向之間重合程度較大、關系密切,但同時也表明顛覆性創新各方向研究的延展度不足。對以上聚類結果進行再次歸納,具體可以分為顛覆性創新的內涵/特點與演進機制研究 (包括顛覆、重大挑戰、原有企業失敗、標準化和不平等方面)、行業領域研究 (包括工程生態學、云計算、共享經濟和納米技術)和組織系統研究 (學習)。根據圖6中十字形結點可知,創新、顛覆性技術和績效等關鍵詞處于突顯位置,結點大小反映出的詞頻情況與表5中國外高頻關鍵詞詞頻相契合;顛覆性創新關鍵詞自左至右按照時間排列;國外學者對顛覆性創新的研究涉及模式、性能、戰略和能力等方面。同時,關鍵詞詞頻結點逐步由2003年前后關于創新、顛覆性技術和績效的研究演化為2010年后對顛覆性創新的系統、戰略、模式和一體化的研究,近年來已經逐漸拓展到知識管理、可持續和增材制造等方面。

圖5 國外顛覆性創新關鍵詞聚類圖譜

圖6 國外顛覆性創新關鍵詞詞頻變動知識圖譜
(1)基本命題方面。Christensen的顛覆性創新市場侵蝕模型被廣大學者引用借鑒,并從市場需求軌道和技術改善軌道這兩個方面衍生出相應理論。現階段顛覆性創新研究能夠得到共識的基本命題有,第一,顛覆性創新的概念:指后發企業對在位企業市場地位顛覆的創新行為;第二,顛覆性創新的基本特征:顛覆的對象為在位企業,顛覆性的產品從原有的技術軌道發生偏移,而興起市場為非主流市場。
對于顛覆性創新模式的探討學術界也存在不同的聲音,尤其是特殊情境下伴有技術突破的高端顛覆性創新。例如,Markides主張的高端市場顛覆遭到Christensen等的反駁[46],并重申顛覆性創新應該存在于低端的或新興市場上。Markides提出顛覆性技術理論被不恰當使用的觀點得到Rieple等學者的贊同:每種類型的顛覆性創新都需要不同類型的業務生態系統才能使創新扎根并變得具有顛覆性[47]。
(2)研究方法方面。共被引頻次較多的為對顛覆性創新進行演進軌跡的理論分析、案例分析等質性研究,且大多基于Christensen的理論并圍繞不同行業,然而個案分析模式雖具有借鑒意義但較難得出一般性規律。對比發現,現有使用定量等其他方法展開的顛覆性創新研究較少,例如Sood等使用修正的風險比例模型證明低價新技術造成的顛覆風險更高[48]。因此未來可以跳出質性研究的窠臼,通過實驗研究、計量分析等多種研究方法進一步探究顛覆性創新的內在規律和實現路徑。
(3)研究視角方面。根據圖5的聚類結果和圖6的知識圖譜詞頻變化情況總結如下:
在組織視角方面,自2010年出現詞頻突顯,組織內外部的戰略變革和結構優化可有效推進顛覆性創新,例如Gilbert對企業組織結構和管理新業務資金流程與顛覆性創新是否能成功的關系進行了研究[49]。未來值得深入研究的視角可能包括組織學習、創新生態系統、動態能力、組織模塊化等。其中,組織學習可以通過對現有知識、技術的吸收、整合及輸出達到技術強化、能力提升的作用[50-51],特別是具有涉險性的探索性學習和基于知識萃取的利用性學習[52]。企業創新生態系統與價值創造存在關聯,例如Adner等發行半導體光刻設備行業嵌入的生態系統間交互的技術顛覆[53]。動態能力則可以通過吸收能力、轉移能力、整合和重組能力以及創新能力四者之間的動態演化促進技術革新[54]。而組織模塊化可以在 “明確的設計規則”前提下創造組織架構靈活性并重新配置價值鏈[55-56],延伸熊彼特 “創新就是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理念,模塊化也有可能成為推動顛覆性創新的重要支點。
在市場視角方面,亨德森等指出在位企業缺乏回應能力因而未能對顛覆性創新做出有效反饋[57]。由此可見,挖掘用戶的潛在需求特別是新興市場需求對于開發顛覆性創新及商業化應用意義顯著,如利用營銷知識、技巧和工具來定位、研判新興市場的潛在需求[58]。此外,特定情境下顛覆性創新的不同經濟體差異、演進機制及其影響效果也是未來值得研究的方向之一。例如,中國的經濟體制、市場環境和企業特征與其他新興經濟體存在差異,有必要開展嵌入中國情景的顛覆性創新研究。
在技術視角方面,與上述組織、市場視角方面的現有研究相比,從技術視角切入顛覆性創新的研究相對較少,但近年來也涌現了3D打印和增材制造等更具現實挑戰性的研究。未來有必要加強識別顛覆性創新的技術路線圖,以及如何創造出針對顛覆性創新的候選技術方面的研究,從而為學者和行業從業者提供指導。另外,隨著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顛覆性創新的研究還可以從金融科技、人工智能和大數據等前沿科技領域覓尋契機。
本文在歸納顛覆性創新內涵的基礎上,從論文年度分布、期刊共被引、作者共被引、文獻共被引和關鍵詞聚類等方面進行分析,主要結論為:①國外顛覆性創新研究當下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存在核心作者群及核心期刊群聯結較弱的狀態;國內對顛覆性創新的研究也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但國內權威文獻較少,缺乏具有高度影響力的中文文獻和高度鏈接的核心文獻群組。②從關鍵詞聚類分析來看,國外對顛覆性創新領域的研究涉及創新、技術、性能、模型、管理和商業模式多個角度、多個層面,關鍵詞圍繞顛覆性創新這一主題向外輻射擴散,但聚類重合度較高;國內對顛覆性創新研究的關鍵詞多停留在顛覆性創新的內涵、技術內容和影響路徑等方面。③現有研究對顛覆性創新基本命題方面 (包括內涵、對象及技術軌道等)能夠得到共識,但對具體的演進機制、模式等方面學者們仍有不同看法。
本文結合知識圖譜聚類結果,圍繞基本命題、研究方法和研究視角三個維度對顛覆性創新的研究現狀進行了述評。顛覆性創新研究的發展趨勢主要包括:①顛覆性創新的理論內涵將得以拓展。Christensen提出的顛覆性創新理論基礎被視為領域探索的北極星,隨著國內外學者的不斷深化研究,顛覆性創新的內涵和外延將有所變化。例如,伴有技術突破的高端顛覆性創新研究將受到更多重視,而針對中國、印度等新經濟體顛覆性創新的表現特征和運作規律的研究也有可能成為未來該領域的熱點之一。②顛覆性創新的研究方法和視角將更加多元。除了質性研究等基本方法外,未來針對顛覆性創新的實驗研究、計量分析和實證研究方法將逐漸增多,這既有利于系統解析顛覆性創新的內在動力和影響因素,也便于推動在復雜、不確定性環境下的顛覆性創新理論體系開發。③顛覆性創新的實現途徑將更為廣闊。當前,挖掘顛覆性創新的實現途徑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未來,數字化、平臺化、模塊化、創新生態系統等可能影響顛覆性創新的路徑將被辨析和厘清,從而便于更加系統和全面地挖掘顛覆性創新的潛力和績效。④顛覆性創新的研究場景將更為豐富。當前,以5G、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正與經濟社會各領域深度融合,極有可能觸發越來越多的顛覆性技術創新和商業模式變革,不同應用場景間的交叉研究與應用將成為顛覆性創新研究的重要趨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