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零落的鄉村學校，出路在哪里？

■范方啟

因有事進城，考慮到找停車位不容易，索性下車徒步而行。要辦的事不是那么緊要，想著有些日子沒有進城了，也就放慢了腳步邊走邊看。沒有想到的是，又一所異常氣派的學校在城區拔地而起，看規模，能容納數千學生就學。以我的了解，不大的縣城，已擁有中小學校好多所了，以往每新建一所，我就會操起了閑心，總擔心臺子搭起來了，招不到學生。可沒多久，我的擔心就被證明完全是多余的，哪一所學校都是人滿為患，據說有些班級學生數多達七八十人。

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農村的學校日漸冷清蕭條。

我所在的鄉鎮就是這樣。2020 年9 月份開學后，我得知我工作的鄉鎮又少了一所學校，至于為什么會少，答案很簡單，沒有學生。除掉一所學校平地消失，沒有消失的看起來也不夠景氣，甚至十幾個老師只能圍繞著三五十個學生轉。所幸的是，我任教的學校在鎮上，學生數還有三百多，還有一個學校應有的格局。其實，老師的數量也在減少，又有幾個年輕的老師進城了，留下的自然是年紀一把的，由于缺編嚴重，只能聘請臨時代課人員充數。這算不算此消彼長？城里在增加學校，城里的學校生機勃勃的景象我是能想象得出來的。

對鄉村學校，我太熟悉了。

我的小學和中學都是在鄉村學校度過的，那時哪一個教室里不是擠滿了黑壓壓的人頭呢！為了滿足不斷膨脹的就學需要，那時的鄉村也在不斷地建學校，甚至幾十天就新增了一所學校。沒有建校的磚瓦和木料，就動員村民捐獻，新建學校的簡陋程度可以想象。我出生的那個行政村，高峰時期曾有五所小學、一所中學，正好是現在一個鄉鎮的辦學規模。教師不夠，只能讓村里稍微讀過一些書的人來充當；沒有課桌凳，學生自備，學校除掉粉筆、教師和教室，真的是一無所有。后來，我也成了教師，從走上講臺的那一刻起，我的教學生涯就與鄉村結下了不解之緣。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鄉村學校依然是那樣的要什么沒什么。記得我自己上一節示范課，需要有一個投影儀，借遍了本鄉鎮范圍內所有的學校，還是無功而返。近些年，學校的辦學條件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教學樓也不比城里的學校差到哪里去，每一個教室都有了智慧黑板，學校有閱覽室、計算機室，老師們也配備了電腦，可是學生數卻在逐年減少。出生人口的確在減少，學校不也少了許多嗎？而越來越多的孩子都進城讀書了。

我只有不多的幾年就要退休回家了，在鄉村講臺上耕耘了一輩子的我，不能不關注鄉村教育未來的發展。不管學生數量有多少，愿鄉村的孩子們一樣有優質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