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間接抒情更耐人尋味

季帥

摘要：記敘文是學生在初中階段需要熟練掌握的一種文體，優秀的記敘文之所以能“動人”，正在于它能傳達作者豐富的情感。新修訂的《初中語文新課程標準》也明確提出：“寫作要感情真摯，力求表達自己的獨特感受和真切體驗。”

關鍵詞：初中語文；記敘文；間接抒情

中圖分類號：G633.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992-7711（2021）27-0091

部編版七年級下冊第四單元的寫作專題就是“學習抒情”，專題中指導學生兩種抒情方式——直接抒情和間接抒情。在實際寫作中，直接抒情比較容易把握，學生在敘述中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情感，效果強烈而鮮明。但是中國傳統的審美觀崇尚含蓄美，在情感抒發方面，間接抒情因為含而不露，所以更耐人尋味。

教材中，寫作專題要求學生學會“把情感滲透在敘述、描寫和議論中”的間接抒情，但由于學生對這句概念缺乏具體的認知，更缺少具體的方法指導，所以總體而言，不少學生在寫作中間接抒情的表達往往單薄、空乏，缺乏“耐人尋味”的表現力與感染力。

針對以上問題，筆者的寫作教學在以下幾個方面進行了探索。一、讓情感在“慢鏡頭”中細膩呈現

閱讀一篇動人的文章，我們常常說它“字里行間”流露著作者的深情。記敘性的文章常常靠具體的形象打動讀者，越是具體生動、有血有肉的細節描寫，往往越能讓文章在細微處傳達出細膩深沉的感情，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形成鮮明的畫面感，從而引發強烈的共鳴。

就像影視作品的“慢鏡頭”一樣，好的細節描寫，通常會在文本中將某個特定的物理時間拉長，通過放大細處、放慢過程等方式，使得描寫對象得以更逼真、更細致入微的呈現。

比如一位學生寫奶奶在燈下為自己縫補衣服的片段。如果僅僅是空泛地敘寫奶奶穿針引線，將衣服縫補好的過程，這樣的場景自然會呈現得模糊化、扁平化，很難讓讀者真切地感受到奶奶形象的動人之處，情感表達就會缺少感染力。

如果此時，我們將奶奶補衣服的“鏡頭”放慢，將人物的動作進行拆解和細化，并適當捕捉細微的神態，那么呈現在讀者面前的畫面感會更鮮活。

“奶奶左手捏著銀針，右手輕輕地搓著白線，眉頭微鎖，蒼老的臉上滿是認真。燈下，她微微地瞇起眼睛，將細針平舉在眼前，努力將右手的白線對準針眼，小心翼翼地嘗試著。可是穿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柔和燈光，將奶奶的皺紋映照得更加溝壑縱橫……”

這樣的“鏡頭”是有質感的，我們在閱讀奶奶的形象時，能從字里行間感受到文字背后，作者那一雙細致觀察的眼睛，那份目光飽含著感動與心疼的深情，而這樣細膩的“鏡頭”，要遠比空泛的“感動”“溫暖”等詞語來得更具說服力與感染力。

二、讓情感在比喻中具體可感

一個人情感的流露，訴諸喜怒哀樂的情緒，然而“喜怒哀樂”這些概念本身是抽象的。一個善于表達情感的人，往往會借助具體可感的物象，讓抽象的情感變得直觀化、形象化。

其實，古人在詩歌中就常常運用這樣的手法，例如李煜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就將抽象的“愁苦”之情比作綿綿不絕的“一江春水”，直觀形象地呈現出來。又如賀鑄“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這一連串的博喻，就讓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閑愁”，具體可感起來。

我們不妨也將古人的智慧融入記敘文的抒情之中。比如有學生在抒發對母愛的感動時這樣寫道：“母親將我夢寐以求的書遞在面前，我的雙手都在顫抖，而母親依舊是那一副微笑，淡淡的，像春天里緩緩流淌的溪水。她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明亮的眼睛望著我，我在那似海的眼眸里，找到了一塊屬于自己的小島，被海水輕輕地擁抱著、親吻著。母親淡淡的微笑，是我畢生的寶藏。”

“幸福感”是一個很抽象的詞，但是在作者的筆下，“幸福感”以“春水”“大海”“寶藏”等豐富的比喻，將“幸福”這個抽象的概念賦予了春水般的綿延、大海般的廣闊、寶藏般的珍貴。讀者在閱讀到這一系列的比喻時，自然會從這些喻體中引發相關的聯想，從而使得讀者在閱讀時有更真切的共鳴。

三、讓情感在環境中得以烘托

抒發情感除了直接抒情的方式外，還可以以環境描寫來烘托人物細膩、復雜、不可言說的內心活動，這是一種更具形象性、更具詩意的抒情手法。

從古至今，“情景交融”“以景襯情”這樣的手法常常出現在作家的筆下，白居易的《琵琶行》中，借“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之景，把人物的凄涼傷感的心緒盡然展現。史鐵生在《秋天的懷念》的結尾中，以“黃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潔，紫紅色的花熱烈而深沉，潑潑灑灑，秋風中正開得爛漫”之景，表達出對母親的深切思念，以及對生命深刻的感悟。所以，學生在記敘文寫作時，不妨在抒情的時候巧妙地借助環境描寫，側面烘托自己深沉而幽微的內心波瀾，使抒情更加耐人回味。

四、讓情感在“蒙太奇”中充滿張力

“蒙太奇”，原是法國建筑術語，意為構成和裝配。后被借用到電影制作上，就是以表現同一主題的幾組鏡頭，按照一定的順序并列或疊化起來，組成一個精美的專題片。再后來，這種電影制作藝術又被作家借鑒過來，成為一種典型的寫作技法。

學生在記敘文的抒情表達中，不妨借鑒影視作品中“蒙太奇”式的技巧，將視覺、嗅覺、觸覺、聽覺等多種感官進行剪接和陳列，多維度地調動讀者的閱讀體驗，從而使情感表達避免空泛、直白。

比如在表達出乎意料的驚喜與激動時，有學生這樣寫道：“得知我竟然順利通過的那一刻，我的腦子似乎在以全新的方式接受這個世界。它像剛出生的生命，急切而瘋狂地想知道世間的一切。遠處，同學似乎在呼喚著我，聲音熱切而又茫遠。熾熱的驕陽烘烤，我甚至感到一絲涼爽，念頭不斷噴涌出來，化為網絡，攀上大腦，又四下蔓延。時間的終點更加遙遠，空間也沒有了界限……”

記敘文寫作過程中，越是能傳達豐富的情感，越是具有打動讀者的力量。高質量的間接抒情要盡量避免蒼白無力的陳述、乏味空洞的口號，而是要在細膩的鏡頭下捕捉人物形象，用具體可感的畫面表現抽象的情感，并在恰當的時候嘗試運用“蒙太奇”式的表現手法。通過以上幾點分析，學生能更好地掌握寫作方法，筆下的間接抒情會更有味道。

（作者單位：江蘇省揚州市文津中學22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