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瑣憶

童年的記憶是美好的、難忘的，像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雖然模糊，卻牢牢占據著我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對魯迅而言，百草園充滿了無限美好，即便是三味書屋的生活，也同樣是新鮮且充滿快樂的。

同是回憶童年生活的文章，下面這兩位作者的立足點又有所不同——

閱讀訓練一

母愛濃濃柿子香

晚秋時分，我回到家鄉看望年老的父母，正趕上柿子成熟。母親知道我愛吃柿子，見我風塵仆仆地歸來，就挎上小筐，到園里摘柿子。

園子不大，但柿子樹卻種了六棵，在整個園子里很顯眼。母親說，娘知道你們都愛吃柿子，所以就和你爸多種了幾棵，預備你們回來好好吃。

抬眼望去，柿子樹上掛滿了黃澄澄的柿子，點綴在碧綠的葉子中間，恍惚之中燦若星辰。我伸出手，草草地擦了擦，送入口中，甜甜的，很是爽口。望著母親摘柿子的身影，我仿佛受到極大的觸動，頃刻就將自己記憶的閘門打開。悠悠童年里的一切鮮活情境就都展現在了眼前。

我的童年是在農村度過的，那時物資相對匱乏，蘋果、鴨梨這些看似普通的水果還很少見。稱得上水果的東西，恐怕只有園子里的柿子了。那時的陜西老家，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小菜園。園子里種著茄子、辣椒、黃瓜等，但最顯眼的還是柿子。

隨著時間的變遷，柿子吸收陽光雨露、日月精華，慢慢地到了成熟期。剛到成熟期的柿子雖然也可以吃，但還沒有熟透，有些澀口。如果心不急，還可以等上一段時日，等柿子周身熟透，就到了吃柿子的大好時節。熟的柿子口感面而甜，有點起沙，適合生吃。

童年時期柿子樹僅有一棵，但那有限的一點柿子卻是我賴以成長的好東西，如今想來，它是那么的彌足珍貴。

記得母親曾用一只筐裝柿子，掛在高高的房梁上，清香四溢，充滿了誘惑。但我們只有眼饞的份，卻夠不著。這只筐子高高在上，只有父母能夠掌控。母親的用意非常明顯，她教我們五個孩子查數，誰查得好，查得多，誰就能得到獎勵。獎品當然是一枚好吃的柿子了。

她教我們讀書認字，用她那本四角號碼字典，教我們字的讀音和筆畫。為了吃柿子，我們哥幾個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努力學習，爭取最先吃到裝在筐子里的柿子。在這樣的激勵下，我們在未入學時就學著查數、認字，學習速度各個精進，還沒上學，就已經認識了不少字，甚至可以磕磕絆絆地讀報紙了。

柿子是我童年時期最為喜歡的果品。它營養豐富，含有胡蘿卜素和維生素C;它甜膩可口，擺在面前就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冬季吃凍柿，更是別有一番味道。

其實，柿子用途并不單一，除供鮮食外，母親還制成柿餅、柿干、柿汁蜜、柿葉茶、柿醋、柿脯等，偶爾也加工成糕點和風味小吃。母親總像變戲法一樣，花樣翻新，讓我們健健康康地度過了那段有些艱難的歲月。

相比之下，鄰居家的孩子就沒有我們幸運，很難吃到柿子。但是，父母很好心，總是拿出自家院子里產的果蔬接濟大家。像我一般大的孩子，也都吃過我家的柿子。這讓我一度引以為豪。

歲月倏忽而逝，如今，我已邁入中年的門檻。柿子還是那個柿子，我依然百吃不厭，視若珍寶。母親為了讓我吃到新鮮的沒有打農藥的柿子，總是不顧勞累，在園子里忙忙碌碌。柿子剛剛成熟，她就忙不迭地通過客車或委托城里親朋用私家車給我捎柿子。

我感恩于母親，是她讓我擁有了一個美好的童年，給了我很多關愛，在我步入中年后還能讓我一飽口福，圓我未了的柿子情緣，充實我的人生。

（作者李忠元，選自《人民日報》2017年5月14日，有刪改）

思考

1.對魯迅而言，百草園的美好不言而喻;而在作者筆下，柿子樹帶給他的回憶，更是難以忘懷。第六段中，作者說童年時期的柿子“是那么的彌足珍貴”。這里，“彌足珍貴”僅僅指的是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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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結合上下文語境，品析文中的畫線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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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除了關愛兒女外，文中的母親還有哪些特點？請結合文章內容進行簡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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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訓練二

在月光下砌座小塔

在月光下砌座小塔，砌一座小小的塔來迎接那圓圓的中秋明月。我對每一個佳節，都會預先以好幾天歡樂興奮的心情來等待那個節日的來臨，最特別的是中秋節，我除了以一顆躍動的心等待外，還會有所行動。我費了不少力氣去尋找磚塊和瓦片，然后很小心地用這些材料在我家門口的廣場上，砌了一座與我差不多同等高度的小塔。在當年小孩的眼里，這座塔像是很高、很大。

小塔往往中秋前三天就砌成了。塔尖遙遙望著碧空，似乎在期待著天上的月亮快點變得更大、更圓。中秋節砌小塔這個風俗習慣，我不知起于何時，也不知這個習慣的流行面有多廣，但是在我的故鄉潮汕一帶，卻是早就有之，而且十分普遍。

砌小塔本來多數是由男孩子來帶頭，女孩子一般只是在一旁協助。而我的童年，不單很戲劇化，同時也有點男性化，我不甘向男孩子們示弱，于是，我獨自砌我的塔。人小塔小，但也玲瓏通透，儼然像一座真塔。中秋晚上，孩子們愉快地拿著木柴、干草，由小塔的塔門放進塔的中央，然后點上火，燒起塔來。

熊熊的火光從磚塊與磚塊的間隙冒出來，有時我又抓了一把一把的鹽，向紅彤彤的小塔撒去。噼啪作響的聲音從塔里傳出，跟著便升起陣陣青藍色的火焰。燒得通紅的瓦片，使小塔顯得更加明亮，更加美麗了。我鼓著掌在塔前雀躍、蹦跳，兩條辮子輕輕地在我的肩上左右搖晃。

愉快的時間隨著月亮西沉而逝，小塔也寂靜暗淡下去。

? 中秋節過后的兩三天，我跟別的孩子一樣，悵然地拆去了小塔。自己砌成的小塔自己拆！難免心有不甘，但總存有一個希望——明年的中秋節，我又可以再重新砌一座小塔。

有一次，我的小塔提前被人毀去了！不知道是哪一個男孩子惡作劇，他拿了幾個大鞭炮，丟進我的小塔里，“嘭！嘭！嘭！”幾聲震耳的鞭炮聲響起，過后，接著便“嘩啦嘩啦”地……啊！我的小塔！我的小塔的大部分驟然倒塌下來了。我噙著滿眶眼淚，塔碎了，我的心也碎了！我怨恨那個毀掉我的小塔的男孩子。

但是，我沒有哭出聲，也沒有罵出聲來，我只痛在心里。一個小女孩自己辛辛苦苦砌成的小塔，竟也有人忍心一揚手就把它毀了！

童年的時光過去了。我踏上了迂回曲折、陰霾四布的人生旅途。幸福、快樂，對我是何等陌生！我在“秋月春風等閑度”中過著一段漫長的歲月，在那段時間里，我怕看到天上的明月，怕它給我帶來內心的激蕩，尤其是“一年明月今宵多”的中秋月。

天上月圓，而我心中卻有幾許殘缺。我怕見月圓，一見月圓，便會勾起很多悲痛的往事……

雖然現在我的心境已經好些了，但對于中秋月，我還是不敢多看……

至于兒時在故鄉的中秋月下砌成的小塔被毀的往事，如今回憶起來，倒覺得很有趣。對那個拋擲鞭炮、故意毀掉我的小塔的小男孩，我一點兒也不記恨。我想，假如有一天我有機會再見到那個男孩（如今，該是個中年漢子了吧），我們可能會有很多話要談，我倒想問問他：如果我再砌一座屬于我的小塔，你還會把它毀掉嗎？

（作者夢莉/泰國，選自《心祭》）

思考

1.為什么童年時砌的小小的塔，當時在小孩的眼里“像是很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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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童年時，“我”對毀掉“我”的小塔的男孩是“怨恨”的，如今，“我”對那個小男孩卻一點兒也不“記恨”。“怨恨”和“記恨”可不可以調換一下位置？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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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答案見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