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

●劉 希

老劉正在吃飯，接到女兒大丫帶著哭腔的電話：“爸，我這陣忙暈了，您來我這兒幫我照顧一下斌斌吧。”老劉不好推脫，只得把家里的雞鴨托付給了鄰居，揀了幾件衣服，去了城里。

到城里后，老劉便發現，大丫雖有些忙，但也沒她在電話里說的那么忙。老劉每天要做的事，僅僅是接送斌斌上下學。老劉惦記著家里的雞鴨，惦記著家里的老哥們，做什么總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一個星期，老劉收拾衣物要走，女兒小丫又打來電話：“爸，你幫姐照顧了七天娃，也來幫我照顧一下孩子吧。要不，您偏心哦。”老劉可不想讓小丫受委屈，心想著兩個孩子當然要一碗水端平，就又去了小丫家里。

小丫可什么也不讓他干，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還帶老劉看電影，逛超市。老劉惦記著老家，可又不敢提回家，只好在小丫家住著。

偶爾，大丫給小丫打電話，小丫拿著手機跑到了外面陽臺上，一邊說還一邊朝老劉張望。老劉感覺到倆丫頭有些神秘，忙問小丫，小丫連連擺手：“都是工作上的事，您不懂。”

好不容易又過了一個星期，老劉如釋如負，提出回家。小丫見老劉鐵定了心要回家，只好點頭同意了。

老劉喜歡農村，雖然老房子有些破舊，一個人偶爾也有些小寂寞，但他覺得農村安靜，沒人管，自由自在，和老哥們一起下下棋、喝喝茶，生活蠻快樂。再說，他也不想給孩子們增加負擔，在農村種種小菜，一個人也能自給自足。可兩個女兒怎么也不放心他一個人住，總想接他來城里，他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

老劉坐在車上，眼睛望著窗外。他想起東廂屋有些漏，該補補了，又想起西廂屋，也該整修一下了。回去了，請個瓦匠修補一下吧。他揉了揉眼睛，坐正了身子，覺得整修房子是個費力的活兒。

老劉下了車就急急地往家趕，發現有些不對勁，院子還是自家的院子，可他的老房子竟然不翼而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嶄新的三間瓦房。怎么就突然沒有了呢？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啊，十多天前還是好好的呀。想起去年的時候，兩個丫頭說要給他翻新下房子，讓他住舒服些，老劉嫌花費大，又費力，就沒同意。兩個丫頭后來也沒再提這事。

老劉頓時繃直了身子，恍然大悟，眨巴幾下眼睛嘟囔著：“這倆傻丫頭，沒白疼啊！”

（陳福民摘自《安慶晚報》/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