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時期三五九旅經濟建設的經驗及啟示

郭耕延

摘?要：陜甘寧邊區作為革命根據地建設的模范以及新中國的雛形，有著重要的歷史地位。延安時期的三五九旅貫徹執行邊區政府經濟政策、堅持自力更生、厲行節約克服了經濟困難，并對陜甘寧邊區經濟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實踐證明，認真貫徹執行黨和政府的經濟政策，堅持開拓創新、艱苦奮斗，仍是推進新時代經濟建設發展與繁榮可資借鑒的經驗。

關鍵字：延安時期?三五九旅?經濟建設?經驗與啟示

延安時期，黨中央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與大量的探索和實踐，積攢了寶貴的執政經驗。在經濟建設方面貢獻突出，邊區政府切實執行“發展經濟，保障供給”的經濟工作總方針，逐步建立起了獨立自主的經濟體系。其中三五九旅的表現尤為矚目，以至于“三五九旅”一度成為自力更生的延安精神的代名詞。該旅為陜甘寧邊區經濟建設做出的貢獻值得深入研究與探討。在全國上下積極為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而努力的今天，三五九旅開墾南泥灣、實現經濟自給的經驗仍有著重要的現實價值。

一、三五九旅發展經濟的時代背景

延安時期，陜甘寧邊區的經濟狀況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1935年到1940年是休養民力，爭取外援階段。當時，黨中央剛到陜北，政權還未穩定，再加上邊區極度貧窮落后，因此，中國共產黨的財政來源取之于民的部分極少，絕大部分來自外援，包括國內外愛國人士的捐款、國民政府的抗日經費。據有關權威部門統計，“外援所占的比重：1938年為516%，1939年為8579%，1940年為747%”李維漢《陜甘寧邊區政府工作回顧》，《陜甘寧邊區抗日民主根據地》（回憶錄卷）[M].中共黨史出版社，1990-10：3。另外由于仁政觀點的影響，擔心群眾負擔重，征糧占比較小，糧食不夠吃了，為減輕民負，甚至還由財政上撥款買糧。1941到1948年是自力更生，發展經濟階段。皖南事變之后，國民黨對陜甘寧邊區進行軍事包圍和經濟封鎖，停發軍費，停止一切財政撥款，同時實行斷郵，海外華僑的捐款、國內民主人士和各抗日團體的捐助也大部分被斷絕，延安與其他地區的貿易往來停止。陜北地廣人稀，生產落后，再加之自然災害，陜甘寧邊區遭遇了空前的物質困難。

為了緩解給養的困境，鞏固陜甘寧邊區抗日根據地并使其不斷發展壯大。黨中央一方面做減法——給百姓減輕負擔，比如實行“精兵簡政”的政策;另一方面盡力建立自給自足的經濟體系，提出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偉大號召，號召各級黨政軍人員開展大生產運動，并將原來的脫產干部、鄉村閑散人員等組織動員起來進行經濟建設。為了抵御國民黨的軍事摩擦，加強邊區軍隊力量，1938年10月，黨中央將戰斗力強的第120師359旅由晉察冀邊區調至陜甘寧邊區。1941年初，三五九旅進駐南泥灣。一邊堅持戰斗，回擊敵人進攻，守衛著延安的南大門，一邊響應號召，開荒生產，發展邊區經濟，從根本上破解經濟封鎖帶來的生存困難。

二、三五九旅發展經濟的成功經驗

（一）貫徹執行邊區政府的經濟政策

積極響應毛主席“全員參加生產”的號召。毛主席要求“一切部隊、機關，在戰斗、訓練和工作的間隙里，一律參加生產。”《毛澤東選集》第3卷，第1018頁。中共高層領導人在不同場合多次提倡部隊要進行生產，減輕財政壓力。三五九旅將開荒屯田視為其一項最基本的任務。立即轉入生產，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大量開墾南泥灣這片荒地。

切實執行“發展經濟，保障供給”的總方針。在陜甘寧邊區第二屆第一次參議會上，代表們經過充分討論，通過了多項關于財政經濟的提案，其核心精神就是“自力更生”四個大字。由于邊區非生產人員的大量增加，導致糧食需求量大幅度增加，雖然邊區通過購買可以暫時緩解糧食問題，但是一方面這只是權宜之計，一方面又會加重邊區的財政負擔。三五九旅實行以生產解決財政的辦法，自己動手生產，糧食達到完全自給，首先解決了部隊自己的吃飯問題，還向政府交納公糧，對解決邊區軍民的吃飯問題發揮了重要作用。

遵守邊區統籌統支的實施辦法。邊區政府一開始實施的半統籌統支方法，即財政上支付各部隊部分經費，各部隊自籌的部分未列入財政收入，因此，財政機關不知道各部隊生產了多少，實際開支多少，如何開支的，造成了各自為政、苦樂不均的現象，有的部隊甚至用違反政策、破壞紀律的手段自籌經費。為了克服這些問題，使財政走向正規化，邊區政府實行統籌統支為主的原則。在統籌統支、自給自足方面進行了規定，并制定嚴格且詳實的經費與實物供給標準。對于生產收入相對較多的三五九旅來說其實并不公平，但其嚴格遵守邊區統籌統支實施辦法，遵守邊區政府規定的生產范圍及在生產工作中的各項紀律。

（二）自力更生，保障自給

早在1938年，留守兵團就已經開始進行生產活動了，一部分部隊在戰斗、訓練之余，從事打柴、種菜、養豬、做鞋襪等農副業生產，部隊生活得以改善，毛澤東對這種做法給予了肯定，要求推廣到留守兵團的所有部隊。胡喬木：《胡喬木回憶毛澤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33頁。大生產運動后，各部隊紛紛在駐地附近開墾荒地，尤其在朱德提出軍墾屯田之后，大規模的軍屯墾荒轟轟烈烈的展開了。1941年，王震帶領三五九旅在南泥灣開始墾荒運動，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如下表。

部隊剛到南泥灣時，生產生活環境惡劣，沒有住房，工具短缺，遇到的困難數不勝數。但是，三五九旅憑借著超強的毅力以及頑強的生存能力克服了重重困難，戰士們自己動手做農具開墾荒地。相對來說，更有挑戰性的是思想上的問題，有的戰士認為當兵就是為了打仗的，而不是在地里搞生產，在前線才是革命的，看不起生產勞動，在生產過程中也沒有積極性。另外有一部分戰士認為自己不擅長干農活，生產任務的指標高，擔心完不成任務，產生畏難情緒，生產的信心不高。朱德、王震多次給戰士們做思想工作，說明當前的經濟形勢以及生產運動對軍隊生存的重要性。同時三五九旅還通過開荒競賽活動的形式，表彰了一大批勞動英雄，鼓舞了戰士們積極投入生產勞動的士氣。

三五九旅的大生產運動取得了很大的成績，有了超強的自給能力。在經費方面，1940年，自給經費占總開支的565%，1941年自給占比785%，1942年自給占比90%，1943年自給占比913%，1944年實現全部自給，同年在糧食方面也做到了耕一余一。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抗日戰爭時期陜甘寧邊區財政經濟史料摘編》（第六編財政），長江文藝出版社，201605，403頁除了墾荒發展農業，為其他產業提供穩固的物質條件外，三五九旅還發展畜牧業、推行棉花種植等，兼辦手工業、商業、交通運輸業等產業，成為了邊區墾荒運動的楷模。毛澤東、任弼時等中共領袖多次去南泥灣視察，高度肯定了三五九旅的成績，并倡導其他部隊向其學習。

（三）厲行節約，渡過難關

克服困難的主要途徑應該是發展生產、增加產量，此為“開源”;但是，在物資來源極其匱乏、人民負擔已然沉重的革命時期，厲行節約也是渡過難關的一個很重要的步驟，此為“節流”。只有實現“開源”和“節流”的完美結合，才能最終解決經濟困難。由于邊區政府未建立嚴格的檢查制度，許多工作仍在摸索創造中，外加政治教育沒有跟上，導致浪費現象時常出現。有些人認為抗戰負擔沉重，勝利遙遙無期，便想著得過且過，懶于做長期打算。還有些人因為長期在游擊環境中，有多少用多少，對物質不愛惜，經常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除了對邊區軍民加強節約教育，邊區政府還在施政方針上切實實行精兵簡政，采取一切節省民力的措施，出臺了一系列節約的具體辦法，甚至還從確定政務軍務費用預算著手，以求節省。

三五九旅在厲行節約方面有很多經驗，也成為其他部隊學習的模范。在節約糧食方面，部隊提倡吃豆雜雜飯、饸饹飯，將小米換成黑豆、蕎麥等磨成豆雜雜和雜面吃;在夏秋之間，即四月到八月吃三餐，中午吃的稀飯是二兩小米加三兩雜糧，三兩雜糧折合成小米是一兩半，所以就由原來的中餐六兩小米節約為實際消耗三兩半，每人每天節省下來，全連五個月下來就能節省很多，在冬春兩季的七個月內，則是每天吃兩餐飯。另外還規定了種洋芋、南瓜的數量任務，部隊以洋芋南瓜豆子小米苞谷做合飯吃，這種吃法既營養充足又節約細糧。在被服方面，通過宣傳愛護服裝以及延長發衣時間來節約，原來是一年發兩次單衣，分四月間和九月間，后來變為兩年發三套單衣，兩套舊單衣又改成襯衣穿，每年又節省下一套襯衣，原來一年發一次棉衣，覺得過于浪費，后來決定“六年發一套棉衣，一套呢子衣，一套罩衣。”同上，432頁還通過自己勞動成果歸自己享受的方法，增加全體軍人的節約精神。

三、三五九旅發展經濟的貢獻及啟示

（一）三五九旅對陜甘寧邊區經濟發展的貢獻

物質方面，三五九旅除了保證自給自足之外，還給政府繳納公糧，生產了許多滿足日常所需的日用品，解決了一部分財政問題，緩解了敵人的經濟封鎖帶來的困境，減輕了人民的負擔。三五九旅發展經濟的經驗為其他部隊及黨政機關的經濟發展提供了借鑒，創造出了更大的經濟成果。軍隊由“吃糧人”轉變為“交糧人”，激發了邊區軍民生產熱潮。精神方面，三五九旅吃苦耐勞，勤儉節約的品質對當時、后世都產生了重要影響。在南泥灣白手起家，憑借著艱苦奮斗的毅力把荒無人煙的“爛泥灣”變成稻田翻綠浪的“陜北的好江南”。軍隊與百姓一起勞動，甚至比百姓更辛勤地勞作，極大地改善了軍民關系。在發展經濟過程中還培養造就了一批經濟管理人才，為后來的新疆軍區的生產運動提供了人才支持。三五九旅在經濟建設上的創舉，對于促進陜甘寧邊區經濟以及中國革命的發展均具有重大的意義。

（二）三五九旅發展經濟的啟示

貫徹執行黨和政府的經濟政策。當前我國經濟發展實現了大跨越式發展，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9年國內生產總值為986515億元，我面經濟面臨著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轉變的要求。在為實現“兩個一百年”的關鍵時期，仍需堅持大力發展生產力，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黨的經濟方針政策有效地改善了我國經濟發展狀況，尤其在黨的十九大以來，我國經濟建設發展工作更加科學化和規范化，出臺了一系列經濟工作方面的文件和指示。各機關單位企業要堅決貫徹黨和政府對經濟工作的決策部署。

開拓創新，銳意進取。加強創新，提高在技術含量高的行業方面的國際競爭力。三五九旅開荒墾糧的做法在當今時代雖然已經不可取了，但是勇于開拓的精神仍是值得學習的。據《中國統計年鑒2019》數據顯示，我國高技術產業（制造業）以新產品銷售收入為依據排行，前三依次為電子及通信設備制造業、醫療制造業、計算機及辦公設備制造業。結合有效發明專利數和出口額等具體數據，我國在高技術含量行業還有較大提升空間。發揚創新發展的拓荒精神，致力于培養創新型人才，加大對創新的投入，提高我國自主創新能力，仍是今后我國各行各業應該努力奮斗的目標。

勤儉節約，艱苦奮斗。個人在日常生活中要注意厲行節約，養成勤儉樸素的習慣，避免不必要的浪費，特別制止餐飲浪費行為。政府層面要注意愛惜民力，使用納稅人的錢要精打細算。要堅持廉潔節約作風，嚴厲抵制貪污腐敗現象。習近平總書記在多次講話中都強調了艱苦奮斗精神的重要性。為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要長久地踐行艱苦奮斗精神。雖然今天我們的社會產品極大豐富、物質生活普遍改善，但仍要牢記“吃不窮，花不窮，算計不到就要窮”的道理。只有居安思危，“備戰備荒”，攻堅克難，乘勢而上，做艱苦奮斗的“老黃牛”，才能從容面對各種挑戰，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擁有自身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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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耕延，長安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