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的機遇、挑戰及對策

陳林娜

摘 要：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旅游服務貿易得到快速發展，這將為沿線各國的服務貿易發展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旅游資源豐富，有著發展旅游服務貿易的優勢，“一帶一路”政策為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的發展提供了難得的發展機遇，同時“一帶一路”沿線各國的旅游業也面臨著巨大的挑戰。通過分析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的機遇與挑戰，提出切實可行的發展對策，對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的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一帶一路;旅游;服務貿易

古絲綢之路是連接東西方文明的陸上貿易和文化交流通道，同時也是亞歐大陸經濟整合戰略。今“一帶一路”即“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旨在借用古絲綢之路的歷史符號，高舉和平發展的旗幟，積極發展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伙伴關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近年來，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中國與沿線國家旅游合作越來越密切。2019年4月，交通運輸部發布的信息顯示，中國已和“一帶一路”沿線45個國家和地區開通了直飛航班，中國游客“走出去”更加便捷。預計到2020年，中國前往“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游客量將超過1.5億人次。“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已成為中國游客的第一大海外旅游目的地區域，旅游業發展促進了中國與相關國家貿易交往和文化交流，已成為推動“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載體。

“一帶一路”是旅游資源的富集區，匯集了80%的世界文化遺產，涉及60多個國家、44億人口，被視為世界上最具活力和潛力的黃金旅游之路。目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規模占全球旅游的70%左右，中國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雙向旅游交流超過6000萬人次，預計到2020年，中國與參與國雙向旅游人數將超過8500萬人次，旅游消費將達1100億美元左右，“一帶一路”沿線已成為世界旅游的熱點區域。中國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國土面積世界第三，疆域遼闊，山河壯美，自然和人文資源豐富，相信在“一帶一路”的倡議下，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將會發生質的飛躍。

一、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的現狀特點

（一）中國旅游服務貿易逆差逐漸增大

根據中國旅游研究院數據顯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赴中國旅游游客保持穩定增長，由2013年的903萬人次，發展為2019年的2000多萬人次。中國出境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游客人次逐年攀升，由2013年的1549萬人次，增長到2019年的3000多萬人次，年均增速超過15%。可以看出，中國游客出境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的人數增加值大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赴中國旅游的人數增加值，所以在“一帶一路”倡議初期，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旅游服務貿易逆差在逐漸增大。

（二）中國游客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消費較高

根據中國旅游研究院調查數據顯示，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國際旅游收入中，中國大陸游客花費達到30%以上。另外，據中國經濟信息社與攜程旅行網聯合編制發布的“一帶一路”旅游大數據報告顯示，2018年、2019年前往“一帶一路”國家游客人均預訂旅游產品花費為5000元左右，隨著居民收入和消費能力的穩步增長，居民愿意花費更多成本在高品質出游上。由此看出，中國游客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旅游消費較高，越來越愿意追求高質量的旅游產品。

二、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發展的機遇

（一）旅游服務貿易市場規模廣闊

根據中國社會科學院旅游研究中心發布的《世界旅游經濟趨勢報告（2020）》和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UNWTO）發布的最新報告，2019年全球國際國內旅游人數達到123.1億人次，其中全球入境旅游達13.71億人次，全球國際旅游出口額約2萬億美元，同比增長4%，在全球服務出口中占比約30%。其中，“一帶一路”沿線涉及60多個國家，總人口達到46.4億，占世界總人口的62.4%，旅游資源豐富，世界文化遺產占比達到80%，被稱為世界最有潛力的黃金旅游線路。目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旅游規模占到全球旅游的70%左右，其國際旅游人次占世界國際旅游人次的比例已經超過40%，為全球重要的國際游客凈流入地。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龐大的人口基數和快速增長的GDP使其在國際旅游中發展潛力巨大。另外，文化和旅游部黨組副書記、副部長李金早在2018中國（鄭州）國際旅游城市市長論壇“一帶一路”旅游城市市長峰會上也提到，未來幾年中國將吸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8500萬人來華旅游，將拉動消費1100億美元。這些都表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旅游服務貿易市場是非常廣闊的。

（二）旅游服務貿易出口空間較大

正如前文所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人口基數大，旅游資源富集，但是由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多為發展中國家，人均GDP相對偏低，國家年產值僅有中國、印度、俄羅斯進入萬億美元俱樂部，所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短期內國際旅游消費偏低，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總額短期內也不會太高。然而，隨著“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快速發展，長遠看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空間較大。

另外，根據中國旅游研究院調查數據顯示，2019年中國實現國際旅游收入1313億美元，其中，由“一帶一路”國家創造的份額超過200億美元，在中國國際旅游收入中占比超過16%，可以看到未來成長空間較大。

（三）西部地區與邊境地區基礎設施得到改善

2013年中國發起的“一帶一路”倡議，旨在與沿線國家在交通基礎設施、貿易與投資、能源合作、區域一體化、人民幣國際化等領域迎來共創共享的新時代。其中，交通基礎設施互聯互通是“一帶一路”建設的優先領域，通過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交通基礎設施的投資建設，從而增加“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發展國際旅游的可進入性，特別是隨著中蒙俄、中國—中亞—西亞、中巴、孟中印緬、新亞歐大陸橋、中國—中南半島等經濟走廊形成，中國西部地區與邊境地區的基礎設施將得到較大的改善，這將會對這些地區發展入境旅游和國內旅游有很大的影響，進一步提高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額。

（四）中國對外旅游投資得到較大發展

根據中國社會科學院旅游研究中心發布的《旅游綠皮書：2019-2020年中國旅游發展分析與預測》顯示，中國出境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游客人次由2013年的1549萬人次，增長到2019年的3000多萬人次，年均增速超過15%。中國游客海外旅游及消費的高速增長將會吸引大量的中國企業對外旅游投資，同時海外中國游客傾向于選擇本國企業提供旅游服務的意愿也將會促進中國企業進行對外投資。因此，“一帶一路”倡議促進了沿線國家與我國的政治、經濟、國際貿易等穩定發展和共同發展，這將會為中國企業提供對外旅游投資的良好環境和金融支持。

三、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面臨的挑戰

（一）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地區相對集中

根據攜程旅行網發布的2019“一帶一路”旅游大數據報告顯示，“一帶一路”國家入境中國的游客最喜歡十大目的地，分別為上海、北京、廣州、深圳、成都、杭州、南京、重慶、西安、武漢。可以看出，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地區相對比較集中，除北上廣外，主要分布在深圳、成都、杭州、南京、重慶、西安和武漢等城市，這與城市旅游發展情況相一致。北京、上海和廣州作為世界知名大都市，旅游基礎設施及配套設施相對比較完善;杭州、南京、西安作為中國八大古都，歷史文化深厚，人文景觀豐富多彩，旅游業發展比較成熟，自然吸引不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游客;深圳、成都、重慶和武漢作為新興的旅游城市，旅游發展迅速，旅游資源開發程度深，配套的旅游基礎設施建設及時，能夠跟上城市旅游業發展的步伐，為旅游服務貿易出口奠定基礎。

然而，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地區比較集中對于中國旅游業的長遠發展是不利的。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旅游目的地，旅游資源豐富，但是由于資源開發的程度差異、基礎設施及配套設施建設差異等致使一些地區或城市的旅游發展較快、入境旅游發展較好，一些地區或城市的旅游發展相對緩慢。例如我國東西部在旅游資源的開發程度上是存在一定差距的，交通基礎設施的不完善也影響了西部地區旅游的可進入性。所以，從長遠來看中國應該重視這些旅游發展相對薄弱的地區或城市，就像木桶效應一樣，中國旅游服務貿易能不能有質的飛躍，并不取決于北上廣等這十個城市的入境旅游發展多好，而是取決于那些旅游業發展相對薄弱的地區。

（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安全問題

“一帶一路”沿線的國家多為中亞和南亞國家，各國的政治體制不同，有些國家國內政局不穩定，執政黨頻繁更換和政局動蕩，會直接影響中國公民出境游和對外投資;同時，各國的經濟體制也不同，經濟發展水平參差不齊，宗教活動、民族活動和恐怖活動較頻繁，思想文化差距較大，文化的沖突都將會影響到中國公民境外旅游的安全。其他安全風險：一是刑事犯罪活動，搶劫、兇殺、毒品等犯罪活動多發;二是常有街頭政治對抗引發的流血事件;三是流行性傳染病多發。

（三）營商環境及法律體系不健全

營商環境是與企業整個經營活動有關的一切要素的綜合，世界銀行的指標體系主要從便利化、法治化和國際化三個維度評價營商環境。所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營商環境是中國旅游企業海外投資的基礎。習近平總書記在 2019 年 2 月 25 日召開的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第二次會議上提出 “法治是最好的營商環境”。由此可見，一國的法律體系及法制化水平成為影響海外投資的重要因素。目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營商環境中，法制化水平是整個指標體系中最低的，國際化水平和便利化水平相對比較高，但是南亞、東南亞及西亞、北非的法制化水平最弱，成為阻礙旅游投資的障礙。

另一方面，中國發展對外投資起步較晚，旅游企業對外投資的經驗不足，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法律政策等營商環境不夠清晰，再加上本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法制化水平差異較大，投資政策的模糊性和間斷性使得這些國家的投資環境十分不穩定，這些都將會成為中國旅游企業走出去的障礙。

（四）“一帶一路”國際旅游服務人才缺少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旅游合作、旅游聯通都離不開旅游人才，即對沿線國家概況及旅游業發展十分熟悉的旅游人才。既要能夠服務出境旅游的中國游客，也要能夠服務入境旅游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游客。“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國際旅游人次占世界國際旅游人次的比例已經超過40%，特別是“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國際旅游發展迅速，無論是中國旅游企業對外投資還是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游客出入境旅游，都需要大量的國際旅游服務人才。

四、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服務貿易發展的對策

（一）加強“一帶一路”旅游配套設施建設

中國作為“一帶一路”發起國和倡議國，應該積極主動地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旅游基礎設施及配套設施建設，這是發展國際旅游服務貿易的基本保障，同時也將極大地促進我國的旅游服務貿易快速發展。

另一方面，也要加強國內一些地區的旅游基礎設施及配套設施建設，例如加強西部偏遠山區的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從而增加旅游可進入性。上文中提到中國旅游服務貿易出口地區相對比較集中，這不利于中國旅游服務貿易的長遠發展，所以加強中國國內不同地區的旅游基礎設施及配套設施的建設，可以吸引更多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游客前來旅游，進一步擴大我國旅游服務貿易的出口，使我國旅游服務貿易實現質的飛躍。

（二）擴大“一帶一路”旅游宣傳推廣活動

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陸續舉辦了10余個文化年、旅游年，并且連續三年以“美麗中國—絲綢之路旅游年”為主題進行宣傳推廣，成功吸引“一帶一路”來華旅游人次超過千萬。“走出去”的旅游宣傳推廣活動作用非常明顯，國內的不同省份和地區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制定旅游宣傳推廣計劃，前往“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開展推廣活動，提高地區旅游知名度，從而增加地區旅游服務貿易出口額。例如，近三年來，陜西赴近20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開展旅游推廣活動20余次，介紹陜西旅游新形象，宣傳新產品和新線路。同時，開展“引進來”的宣傳策略，通過在國內舉辦旅游文化周、文化節等活動，重點宣傳國內旅游資源，與沿線國家旅游企業合作，從而將國內旅游景點推廣出去。

（三）完善“一帶一路”安全風險管控體系

“一帶一路”沿線涉及60多個國家，國家間的經濟、政治環境差異比較大，由政局動蕩、民族活動、宗教活動、恐怖活動等不確定性因素帶來的風險較大，中國旅游企業開展境外旅游投資的風險較高，這對我國旅游企業的境外安全風險管控能力提出較高的要求。所以，應該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安全風險進行評估，完善旅游企業投資安全風險管控體系，提高旅游企業防范風險的意識。在投資前期對不同國家及地區的安全風險進行識別，合理地規避投資風險，提高旅游企業對風險的前期控制和管理效率;建設期加強對風險的預測和預判能力，以便及時調整投資戰略，降低損失。

（四）健全“一帶一路”旅游營商環境及法律體系

習近平總書記曾說過“法治是最好的營商環境”，法制能夠保障各種市場主體的產權和合法權益，也能夠規范政府和市場主體行為，所以完善法律制度并加強監管才能夠打造開放的、互通的、自由的、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營造良好的法律環境。一方面，旅游企業應該積極主動地了解“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法律法規，增加對海外旅游投資的風險防范意識;另一方面，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應該共同完善“一帶一路”區域旅游服務貿易法律法規，健全法制管理，從而為區域旅游服務貿易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

（五）培養“一帶一路”旅游服務貿易人才

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的旅游業發展迅速，中國出境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游客人次年均增速達到15%以上，未來需要更多的國際旅游服務人才。目前，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地區國際旅游服務人才隊伍比較薄弱，國家應該制定“一帶一路”國際旅游服務人才培養計劃，加大對旅游服務人才的培養，建立旅游服務人才培訓平臺，推動國內旅游從業者向國際化旅游服務人才轉變。旅游行業是一個勞動密集型行業，旅游服務貿易競爭的關鍵是國際化旅游服務人才的競爭。因此，加強對我國旅游服務人才的國際化培養和訓練是必不可少的，也是順應“一帶一路”建設的要求，只有這樣我國旅游服務貿易才能夠長遠發展，在世界范圍內的旅游服務競爭力才能得到提升。

同時，也可以借助“一帶一路”倡議的機會，在國內建立“一帶一路”旅游服務人才交流機制，鼓勵旅游服務人才流動，引進國外旅游服務人才，從而健全“一帶一路”國際旅游服務人才的培養管理機制，為中國旅游服務貿易提供充足的人才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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