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黨的組織力：理論意蘊、邏輯向度和推進路徑*

曲 值

(浙江生態文明干部學院 黨建教研室，浙江 湖州 313000)

在當代中國的改革和現代化建設中,歷史的邏輯終于沖破理論的固有范式而將其納入常規。社會發展的動力機制以其合乎規律的形式表現出來,這就是在社會基本矛盾的驅動下,黨的建設成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強大動力。任何社會的發展都不完全是自然和自發的,其矛盾運動必然要通過革命或改革這個中介及其推動主體予以實現。這既是當代中國實現自我發展的必由之路,也是整個人類社會歷史演進的內在邏輯。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以提升組織力為重點，突出政治功能，把企業、農村、機關、學校、科研院所、街道社區、社會組織等基層黨組織建設成為宣傳黨的主張、貫徹黨的決定、領導基層治理、團結動員群眾、推動改革發展的堅強戰斗堡壘。”[1]由此，中國共產黨通過頂層設計，明確了在改革進程中把黨的意志與國家意志相結合，推動制度優勢發揮作用的新定位與新要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基層黨組織組織能力強不強，抓重大任務落實是試金石，也是磨刀石。”[2]發揮基層黨組織戰斗堡壘作用，不斷增強黨的群眾組織力，成為推動社會現代化發展過程中的優勢所在，也是后疫情時代增強黨的領導力、加強基層黨建能力的關鍵要義。因此，本文以明確新時代黨的組織力內涵、內在邏輯和推進路徑為研究的主要目的，切入主題。

一、問題的提出

同一概念在不同學科和語境下可能存在很大的義涵差別，“組織力”便是這樣的概念。例如，在管理學中，“組織力”是組織能力的代稱，Eisinger將其定義為“有助于或能使一個組織完成其使命的屬性”[3]；從社會學視角出發，“組織力”主要是探討“社會組織資源依賴與組織自主之間的復雜關系問題”[4]；美國經濟學家Alfred認為，“現代工商企業協調經濟活動和資源分配方面存在的‘看不見的手’就是管理協調的組織能力”[5]。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要以提升組織力為重點”加強黨的基層組織建設。由此，國內學術界開始從政治學角度剖析這個重大理論和現實問題，發文量大幅增加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圖1所示)，相關的研究主題主要圍繞：以西方政黨理論原理與模型為基礎，解讀組織力內涵與類型；從基層黨組織建設角度，探討組織能力整合功能問題；對基層黨組織組織力的具象解剖以農村地區為主，關于城市社區黨的組織力問題研究較為缺乏；除此之外，更多研究聚焦于高校基層黨組織組織力面臨的問題與改進方法(如圖2所示)。對相關文獻進行梳理后總結發現兩種研究取向：其一，經驗化的組織力解讀。部分文獻表現為“就黨建而言黨建”，研究立意主要從黨的組織力面對何種問題、怎樣解決問題出發，圍繞“問題、現狀、解決方法”展開，忽視理論元而偏重于政策性解讀，但其研究積極性很明確，就是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視角出發，來源于工作實踐并能反饋到工作實踐中去。其二，從西方政治學政黨理論角度出發。體制機制與政治土壤的不同，導致中西方政黨政治研究視閾分野相差，以此為基礎分析黨的群眾組織力更加突出了黨、國家與社會之間的社會整合概念，具有較強工具化意蘊的特點，但卻窄化地認為黨的群眾組織力就是“單位制”終結后整合社會利益的一種方法，因為西方國家政黨與社會的關系通過選票才具有了“極大的相關性”，政黨只是發揮了政治意見轉譯功能，黨的組織力就是這種信息數據的傳遞效力。

圖1 近十年來黨的組織力研究總體趨勢

圖2 近十年來黨的組織力研究主題分布

西方政治學家沃爾特·迪安·伯納姆對西方以選票為媒介發揮政黨組織力功能進行概括，與“特定階層的遣散”(selective class demobilization)相結合，得出了進一步的結論，就是單純用西方政治學理論是無法解釋中國政治現象的①。從既有研究來看，其一，在中國語境下亟需完善關于黨的組織力元理論解釋，從歷史政治學的視角來回答“是什么、為什么、怎么辦”的問題；但現有的研究對“黨的組織力”“黨的群眾組織力”還缺乏深層次的內涵與外延的討論分析，應當弄清楚二者之間的關系。其二，必須“在我言我”，立足我國實際，用具有中國特色的政治學話語來解釋和對話。從整體上綜合分析人文社會科學領域流行的組織力概念發現，概念源于管理學和社會學的研究范式。相對而言，這就需要我們從歷史政治學視角以及中國政治的角度出發，重新認識組織力的相關內涵與作用。

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基層黨組織建設要以提升組織力為重點，突出政治功能。”這是黨的文獻中首次明確把“組織力”概念納入提升基層黨組織建設的一項具體要求。以東部沿海發達省份為例，基層經濟發展水平高，社會治理復雜性強，傳統村莊二元權力結構造成的“兩委矛盾”②，在黨建引領基層治理過程中充分發揮出組織力效用，村(社區)黨工委、村(居)委會與集體經濟組織三套班子“交叉任職”，職務一肩挑，既確保了村級組織精簡高效，也有力強化了基層黨組織領導力、組織力的穩定構建，為黨的組織力建設提供了積極樣本。2018年在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把組織體系、力量、建設、黨的群眾組織力緊密結合，強調“黨的力量來自組織。黨的全面領導、黨的全部工作要靠黨的堅強組織體系去實現”[2]。2019年在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明確強調要提高黨的執政能力和領導水平需要增強黨組織的“政治功能和組織力”[6]。基于以上論述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立足于新形勢下加強黨的建設新任務對組織力的認知，已從基層黨組織建設層面上升為全黨層面，從黨的組織建設層面上升為黨的政治建設層面。這就需要對黨的組織力內涵進行較為清晰的界定，明確黨的組織力基本內涵是什么？組織力提出的內在邏輯是什么？相對來說，在政治學領域對于組織力的研究大多都偏重于探討黨的組織結構、政黨組織活動和組織建設問題。列寧“工人階級的力量在于組織”[7]、毛澤東的“組織起來”[8]與“政治組織力”[9]513等概念與視角，均是從政黨組織能力出發，總體上仍然為政黨組織能力的能力論閾范圍內。有學者認為，從組織建設內在角度可以把組織力理解為基層黨組織調配資源、構建紅色堡壘的內在整合力；另有學者從社會動員角度出發認為，黨的組織力就是動員與發動群眾的力量，是影響和組織社會各方力量的能力，稱之為“外聚力”[10]；也有學者綜合以上兩種視角指出，黨的組織力就是對內開展組織活動、對外開展群眾活動的綜合能力，是整體與部分、個人與組織、內合與外聚的“整合力”[11]。理解組織力概念時既不能簡單地從詞源學角度望文生義地認為組織力就是組織能力，也不能從黨自身建設角度出發簡單地局限在黨的組織管理能力層面，而是需要結合政黨屬性，從黨內法規出發，了解基層黨組織現存問題，明確黨的組織力生成邏輯，以此把握黨的組織力基本內涵。本文認為，黨的組織力是體現黨的性質，為實現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等任務和目標而有效整合、配置相關資源的能力，如圖3所示。

圖3 黨的組織力邏輯結構

二、黨的組織力的邏輯向度

政黨的形成是現代國家興起并發展的重要標志，其形成的首要目的是介入政治生活并為獲取或維護國家政權、行使政治權力而發揮作用。政黨作為領導國家政權并反映所凝聚階級的利益訴求，同時，又必須訴諸于眾、動員群眾以擴大自己的政治基礎，既需要在國家機器中保持運作，還要盡力植根于群眾中以維系政黨參與社會活動所需要的基本環境，如林尚立所指出的“政黨既是社會自主參與國家生活的內在要求，同時也是以民主的方式運作國家制度的內在要求。任何掌握政權的政黨都必然同時維系著國家與社會，由此形成的黨、國家與社會關系是執政黨活動的現實基礎”[12]。這就表明，無論哪種性質的政黨，其政治活動的實現都以國家、社會、政黨關系的正常運作為基礎。黨的組織力也是如此，它是政黨制度化的組織表征，既體現政黨價值又影響政黨功能的發揮，對黨的組織性、協調性、穩定性發揮重要作用，具有政黨制度化的內部結構屬性。

(一)理論邏輯：符合黨的全面領導執政規律

黨的組織力問題需要把握好建設方向與效果，在十九大報告中被進一步闡述為“群眾組織力”，這就明確組織力的深刻意蘊是伴隨著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發展的根本性問題。從理論演進維度思考黨的組織力問題就需要在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論述中尋找指南。1864年，馬克思、恩格斯共同起草的《國際工人協會共同章程》明確規定：“由于每個國家的工人運動的成功只能靠團結和聯合的力量來保證，而總委員會的行動越少分散，它的活動才能越有成效。”[13]強調黨要組織起工人群眾統一行動的必要性，這是黨要發揮組織力作用的理論淵源。在列寧看來，“先鋒隊只有當它不脫離自己領導的群眾并真正引導全體群眾前進時，才能完成其先鋒隊的任務”[14]。黨同人民群眾的密切聯系是無產階級政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根本標志之一，同時也是黨的事業能夠順利發展的重要保證。我們黨不僅要相信群眾、依靠群眾，更需要組織群眾，這種驅動力就是黨的“組織力”；作為先鋒隊的黨，不僅需要反映群眾的一般情緒，還要組織群眾提升覺悟、引導群眾繼續前進。從列寧的論述可知，防止黨與群眾脫離的關鍵就在于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其中的核心要義就是黨的組織力建設問題。中國共產黨組織力關系特征決定了黨的組織力區別于以往，呈現出制度創新性強、組織創設及運行能力高的特點。毛澤東曾反復強調要“打倒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只有把占全國人口百分之九十的工農大眾動員起來，組織起來，才有可能”[9]564-565。黨的組織力所發揮的作用在中國革命戰爭年代體現得淋漓盡致，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薩繆爾曾把西方政黨的組織散漫與中國獨特且高效的組織力進行對比，認為“他們的特長是組織，他們的目標是動員民眾加入他們的組織”[15]。在西方社會中，政黨所起到的作用是連接政府與人民，這源于西方政黨自出生就具有的先天因素：一是國家與社會的分裂導致政黨成為某一特定群體的利益代表者；二是民主模式與憲政的確立使政黨必須面向社會開展“零和博弈”的生存競爭。這符合鄭永年所說的“政黨是政府和社會之間的橋梁，一方面把社會的要求傳達給政府，另一方面又替政府落實政策，把政府的意圖傳達給人民”[16]。西方政黨是作為互相反對現有政府為奪得執政權的存在而存在，一旦成功獲得執政權，政黨便不用再組織社會與群眾，而是處于休眠狀態，甚至發展到一定程度與國家結盟同社會保持疏離狀態，20世紀70年代以后西歐產生的卡特爾政黨[17]就是典型的例子。中國共產黨誕生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與西方政黨受選民選票和憲政制約不同，共產黨同舊中國處于天然對立狀態，群眾社會自主性發展不充足，必須盡一切能力調動群眾、組織群眾來達到保障自身發展的狀態。站在建黨一百年的歷史交匯點上，正是黨的全面領導發揮出的作用力，才廣泛團結了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推動形成了強大合力。發揮合力的要義所在就是要充分釋放黨的組織力優勢。

(二)歷史邏輯：體現偉大夢想組織力方略

在黨的歷史上，較早詳細表述“組織力”概念的文獻產生于土地革命初期。1928年1月3日，中國共產黨中央臨時政治局會議通過議決案《廣州暴動之意義與教訓》，文中對組織力概念的具體闡述為“群眾的組織力量”[18]，此時黨在廣州的革命工作深入到日常生活斗爭之中，與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形成了同生共死的密切關系，并認為這是保證廣州起義順利進行的關鍵性要素，所以在文中多次強調組織群眾的力量同黨與群眾的關系密切相關，而黨與群眾的關系又直接影響起義的具體情況。雖然此次起義失敗了，但是“蘇維埃估計自己的力量，盡了所有的一切來準備，力求無產階級暴動預先在組織上有保障勝利的可能”[18]。如果說，土地革命時期，黨提出組織力概念是著眼于對革命規律普適性的探尋，為逐步把黨的工作重心由城市轉到農村打牢基礎，屬于組織力概念形成的萌芽時期，那么，抗日戰爭時期則屬于黨的組織力概念逐步走向成熟的階段。從土地革命時期“群眾的組織力量”到抗日戰爭時期“政治組織力”，此時組織力的闡述充分體現了“救亡”的歷史任務色彩。從近代政黨組織能力框架出發，由此總結出黨的組織力具有以社會動員和組織能力建設為要點，以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為目標的時代特征。進入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再次強調組織力建設問題，提出加強基層黨組織建設“要以提升組織力為重點”。這表明，基層黨組織在提升組織能力的過程中，將組織力落實到新時代具體治理實踐上，充滿了發展色彩，以實現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為根本要義。這也體現出黨的組織力的歷史邏輯是隨著實踐的演進推移，以時代任務的改變而不斷繼承發展的，突出表現為歷史性與科學性、政治性與實踐性的統一。正可謂，大道至簡，實干興邦。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華夏大地上仁人志士對國家的期望從未改變，胡愈之先生“關于夢想中的未來中國是怎樣”的大討論在今天來看，許多目標都早已實現。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力量充分發揮了促使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夢想的現實動力，“偉大夢想”既是目標，也是過程和動力，這種作用力被黨的組織力充分發揮。

(三)實踐邏輯：以人民為中心的組織力理念

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抓住了執政黨建設的脈搏性問題。透過歷史看今天，中國共產黨組織力發揮效應存在一種系統化的過程，即“組織力由政黨性質產生——執政過程貫徹運作——作用于人民——因性質再產生”。“戰爭本身就是政治性質的行為，任何戰爭都是政治矛盾激化的產物。”[19]毛澤東研讀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讀到“戰爭無非是政治通過另一種手段的繼續”[20]，啟發他進一步完善《論持久戰》，并在該文中幾次提到“政治組織力”概念，認為“武器是戰爭的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的因素，決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力量對比不但是軍力和經濟力的對比，而且是人力和人心的對比”[9]469。這里強調的是戰爭中正確的戰略和人心向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武器裝備的不足，即“兵民是勝利之本”。《論持久戰》在中日軍力對比部分深刻剖析了政治組織力與經濟力、軍力的關系，從戰爭的政治本質中得出政治組織力對贏得抗日戰爭具有內聚領導力、外聚戰斗力的重要作用。首先，以中國共產黨為代表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基于自身所代表階級賦予的使命立場和政治引領，為實現黨的奮斗目標而采取行動并涵養培育政治組織能力，具有強烈的時代責任感和使命自覺性，這與西方政黨浮于表面討好群眾是大相徑庭的。西方政黨主要目的是在競選中獲得更多選票、贏得勝利，具有鮮明的實用主義特點，但一旦選舉結束，對群眾的組織活動就陷入停滯。其次，嚴密的組織結構是支撐黨開展組織群眾活動的基礎。中國共產黨在人民群眾中汲取力量并深深植根于社會，具有強大的群眾基礎，體現了黨對于社會所具有的使命性和組織力。

三、提升黨的組織力效能的推進路徑

(一)理論轉化與融入：完善黨內政治制度鏈接社會效力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堅持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緊密結合。從嚴治黨靠教育，也靠制度，二者一柔一剛，要同向發力、同時發力。”[21]加強黨內政治制度建設，完善黨內政治制度是加強黨的組織力建設的有效措施。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黨的組織力概念被進一步闡述為“群眾組織力”，明確組織力的深刻意蘊，即：黨的群眾組織力是根植于群眾并依賴群眾發揮效應的互動式狀態；群眾對黨的方針政策認識是受到并嵌入社會文化和價值觀念的影響之下，在群眾對黨的社會關系認識中，進一步受到黨組織、黨員的直接影響。在黨發揮群眾組織力過程中，應及時探索適應民意社情的具體機制，通過宣傳、動員、滲透、監督等手段對社會成員與組織施加影響力，使黨組織嵌入到社會組織中，這樣黨建工作的推進將由被動轉為主動，基層黨的組織力賦能基層治理也將成為常態，真正實現“嵌入式”到“融入式”的轉變，發揮黨的基層組織、黨員領導干部、普通黨員組織力的有力效用。同時，需要黨員加入到群眾管理和群眾服務組織中，處理好“黨員想做”和“群眾想要”的關系[22]，推動完善黨員干部“直聯”制度。

(二)歷史傳承與統合：構建“一網多元”中的黨建協作

組織力建設對于黨聯系群眾、深入群眾、組織群眾具有深刻意義，只有在實踐中繼承并積累經驗、不斷豐富發展黨的建設理論，才能更好地發揮理論指導實踐的作用。黨的內部與其他組織之間的靈活性與協作性是測量黨的組織力水平的重要指標。相較政權組織的固定性而言，基層黨組織的設置與活動開展都更具靈活性。從政黨內部協作來看，“區域化黨建是一種服務于新型社會‘有機團結’的開放性、多樣化的基層黨建模式，是中國共產黨在與外部新型環境的復雜互動過程中進行深層次結構性適應的產物”[23]。它的典型特征就是統籌資源，推進黨支部互動共建。從政黨的外部協作來看，就是要實現黨對其他組織的靈活引領，“由黨組織及其領導下的群眾性政治組織來組織農村的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等一切活動，并貫徹黨和國家的意志”[24]，由此組成一個以黨組織為核心的政治組織網絡。這種政治組織網絡可以更好地化解基層權力結構矛盾，從側面強化基層領導權力的整合與穩定。一方面，應以基層黨組織為紐帶，協調動員各類組織中的工會、共青團、婦聯等群團組織，組建“黨群服務聯盟”，以各種形式承接司法調解、治安消防、設施維護、衛生保潔、扶貧濟困等公共服務；另一方面，基層黨組織積極組建“黨群文娛聯盟”，支持群眾性的文娛組織發展，將其中的積極分子考察發展為黨員，在規模較大的文娛組織中成立黨小組。構建“黨群服務聯盟”和“黨群文娛聯盟”，既能夠有效激發社會參與活力，也有利于在具體活動中拉近黨群關系，進而鞏固和擴大政黨的群眾基礎，以達到實現黨的群眾組織力效用。

(三)實踐支撐與協同：堅持基層黨建協同治理原則

以何種“姿態”來面對社會，這是基層黨組織發揮黨的組織力效力時面對外部環境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基層黨組織面對的是一個高度生活化而非政治化的社會空間。在面對這個具有陌生感、排斥感的社會空間時，需要把握以下幾個原則：第一，參與原則。傳統的治理模式基本上將管理對象排除在外，組織利用所掌握的既有資源將民眾置于被調配、受控制的境地。在提升組織力的過程中，基層黨組織要調整自身功能定位和運行姿態，在掌握主導權的情況下調動群眾的積極性，營造良性互動環境，黨員干部要放下身段消除外部環境對基層黨組織的排斥感，重視對話協商要素；第二，責任原則。黨的組織力問題直接關乎基層治理成效，基層治理的重中之重就是強調組織機構的責任感。責任擔當意味著對人民群眾的義務，這就需要黨組織、黨員干部和普通黨員時刻把人民群眾作為自己的服務對象，保持靈敏的社會感知力，保證黨組織信息可以有效地輸出與反饋；第三，回應原則。回應原則主要關注回應群眾的時效性問題，黨在集中社會資源制定政策方案時是相對獨立的過程，群眾在此過程中參與度較低。要提升群眾對此的接納度，就需要基層黨組織反應迅速、責任感強、善于運用策略，把基層黨組織組織力建設與基層治理有機統一起來，在黨建與治理的協同中不斷增強黨的組織力建設。

注釋

① “selective class demobilization”中的“遣散”(demobilization)可以被視為“動員”(mobilization)的反義詞。根據珍妮特·巴托爾夫·約翰遜和H.T.雷諾茲的主張，本來左翼政黨可以用來對下層民眾進行社會動員，即將下層民眾組織起來為了統一的目標而行動。但是由于西方左翼政黨的衰落，下層民眾不能實現有效的社會動員，因而也不可能組織起影響政府決策的有效行動。這就意味著下層階級被“遣散”了。

② 傳統村莊權力具有二元性，即存在村黨支部與村委會兩個具有不同合法性基礎和來源的并列組織，這種二元權力結構成為“兩委矛盾”的制度性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