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焱



【摘 要】本文以“00后”高職生為研究對象,采用領悟社會支持量表、積極心理資本量表、生活目的量表和幸福感指數量表對“00后”高職生進行調查,論述社會支持、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呈正相關關系;社會支持不僅直接影響“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還分別通過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的中介作用以及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的鏈式中介作用間接影響“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
【關鍵詞】“00后”高職生 社會支持 心理資本 生命意義感 主觀幸福感
【中圖分類號】G?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21)43-0024-04
近年來,幸福感、積極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等積極因素越來越受到重視。2021年7月,教育部印發《關于加強學生心理健康管理工作的通知》,要求大力培育學生積極心理品質,著力提升學生心理健康素養。而有幸福感是個體心理健康的一個重要指標,是人們追求的終極目標。相關研究發現,大學生能夠體驗到幸福感,但幸福感狀況并不理想,且與“95后”相比,“00后”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并不樂觀,其心理障礙的患病率呈上升趨勢。因此,本研究從積極心理學視角探討“00后”高職生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因素具有現實意義。
一、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
(一)社會支持能夠顯著正向預測“00后”高職生主觀幸福感
社會支持指被支持者所覺察到的來自重要他人或其他群體的尊重、關愛和幫助。大學生社會支持來源較多,比如父母、教師的支持,同學和朋友的支持等。社會支持的主效應理論和緩沖效應理論認為,社會支持一方面能直接發揮其增益作用,另一方面能夠緩沖壓力事件對個體造成的不良影響,從而使個體更容易體驗到幸福。已有研究發現,社會支持是主觀幸福感的重要預測因子,對主觀幸福感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目前有關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研究中,針對“00后”高職生群體的研究較少,其中邊文穎(2011)的研究認為高職生心理健康水平低于全國青年常模的水平,應該引起關注和重視?;诖?,本研究擬以“00后”高職生為被試進一步驗證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并探索其影響機制,提出假設H1:社會支持能夠顯著正向預測“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
(二)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和主觀幸福感之間起著鏈式中介作用
自我決定理論認為社會關系需要的滿足比如個體領悟到的社會支持,能夠給個體帶來生命意義感。生命意義感是指個體感到生活有意義和有目的的程度。奧地利心理學家弗蘭克認為,對生命意義的尋求是我們人類的基本動機,是個體得以生存的內在力量,是個體幸福生活的必備要素。由此可見,社會支持為個體建立和追求生命意義感提供了重要資源,可通過提升生命意義感,進而提升其主觀幸福感。
根據生態系統理論,個體的發展會受到環境因素的影響,社會支持作為一種重要的社會環境因素,會通過影響個體的心理品質(積極心理資本),進而影響個體的發展。同時資源保存理論也認為,個體在面臨壓力和困境時,總是傾向于維持、保護和建構有價值的資源。社會支持作為個體有價值的資源,有助于促使個體形成積極的心理狀態。心理資本是個體在成長和發展過程中表現出的一種積極心理類狀態,具有狀態性(可開發)和特質性(相對穩定)雙重特征,是一種綜合的、整合性的心理力量。心理資本較高的個體不易遭受心理資源損耗,他們更容易體驗到生命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也會更幸福。
綜合以上分析,本研究在生態系統理論、資源保存理論視角下,結合自我決定理論考查社會支持對“00后”高職生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提出假設H2:“00后”高職生的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和主觀幸福感之間起著鏈式中介作用。這一雙重中介效應包含三條路徑:社會支持→心理資本→主觀幸福感,社會支持→生命意義感→主觀幸福感,社會支持→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主觀幸福感 (如圖1)。
二、對象與方法
(一)對象
相關研究發現,大學生的主觀幸福感具有年級、學科差異。為保證研究對象的同質性,避免在進行多重關系分析時存在過多的無關變量,本研究采用整群抽樣法,選取南寧市財經類專業612名“00后”高職生進行調查,其中:男生86人,女生526人;城鎮138人,農村474人;漢族385人,少數民族227人。
(二)工具
1.領悟社會支持量表
采用姜乾金編制的領悟社會支持量表(PSSS)對高職生進行調查,根據高職生實際情況,將“領導、親戚、同事”改為“老師、親戚、同學”。量表以7點計分方式進行作答,共12個題目,包含家庭支持、朋友支持、重要他人支持(老師、同學、親戚)三個維度,得分越高表示社會支持越多。本研究中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35。
2.積極心理資本量表
采用張闊、張賽、董穎紅2010年編制的積極心理資本量表(PPQ),共26題,分為自我效能、韌性、希望、樂觀四個維度。使用7點計分方式(1代表完全不符合、7代表完全符合),得分越高表明大學生的心理資本越高。本研究中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03。
3.生活目的量表
生活目的量表(PIL)是以Frankl意義治療理論為根基編制的,用于評估個體生活目的和生命意義感的狀況。量表以7點計分方式進行作答,共20個題目,包括生活感受、生活目標、生命態度、自主感四個維度。肖蓉等人2009年探討了生活目的量表(PIL)的中文版在國內大學生中的適用性。量表的得分在20~140之間,得分越高表明大學生的生命意義感越高。本研究中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96。
4.幸福感指數量表
本研究采用Campell等人1976年編制的幸福感指數量表測量個體當前所體驗到的幸福程度。此量表采用7點計分方式,包括兩個部分,共有9個題目。第一部分是總體情感指數量表,由8個題目組成;第二部分是生活滿意度問卷,1個題目。題目的權重是1.1,總分是兩部分的得分相加。主觀幸福感的得分在2.1~14.7之間。本研究中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44。
(三)數據處理和共同方法偏差
本研究采用SPSS22.0進行描述性統計和Pearson相關分析,采用PROCESS3.3程序進行鏈式中介模型檢驗。
本研究在測量時,采用匿名調查、反向計分進行控制。在數據分析時,采用2018年溫忠麟等人建議的建立雙因子模型方法進行共同方法偏差檢驗,若測量模型加上全局因子后,模型擬合指數RMSEA降低幅度不超過0.05、CFI和TLI提高幅度不超過0.1,則說明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本研究中,增加全局因子的雙因子模型與原模型相比:△RMSEA=0.026、△CFI=0.035、△TLI=0.038。從結果可以看出,加入全局因子后模型擬合指數變化在可接受的范圍內,說明本研究中數據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三、結果
(一)描述性統計和各變量間的相關分析
對各變量進行皮爾遜相關分析,如表1所示,“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和主觀幸福感兩兩之間呈顯著正相關關系。
(二)鏈式中介效應檢驗
使用Hayes(2012)編制的SPSS宏程序中的Model6(2mediators)(此模型為含有2個中介變量的鏈式中介模型),在控制了性別、民族的情況下,分析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關系間的中介作用?;貧w分析顯示,社會支持均顯著正向預測心理資本(β=0.53,P<0.001)、生命意義感(β=0.25,P<0.001)和主觀幸福感(β=0.12,P<0.001),這表明“00后”高職生獲得的社會支持越多,其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和主觀幸福感越高;心理資本能正向預測生命意義感(β=0.53,P<0.001)和主觀幸福感(β=0.10,P<0.01),這表明“00后”高職生的心理資本越高,其生命意義感和主觀幸福感越高;生命意義感能正向預測主觀幸福感(β=0.63,P<0.001),這表明“00后”高職生的生命意義感越高,其主觀幸福感越高。因此,社會支持經由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到主觀幸福感的鏈式中介效應顯著(見表2、圖2)。
中介效應分析表明,社會支持對主觀幸福感的直接預測效應顯著,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具有中介作用。中介效應分別通過三條路徑產生:社會支持→心理資本→幸福感(0.05);社會支持→生命意義感→主觀幸福感(0.16);社會支持→心理資本→生命意義感→主觀幸福感(0.18)。
采用Bootstrap方法檢驗,重復抽取5000次計算置信區間發現,三條中介路徑和直接效應Bootstrap95%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心理資本在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部分中介效應顯著;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部分中介效應顯著;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的鏈式中介效應顯著。社會支持到主觀幸福感的直接效應值為0.12,總的中介效應值為0.39。直接效應、三條中介效應和總中介效應分別占總效應(0.51)的23.53%、9.80%、31.37%、35.29%和76.47%,結果見表3。
四、結論
本研究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以“00后”高職生為被試,提出一個以社會支持為自變量、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為中介變量、主觀幸福感為因變量的鏈式中介效應模型。研究得出:“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在“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起鏈式中介作用。
(一)社會支持對“00后”高職生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本研究發現,社會支持與“00后”高職生主觀幸福感呈顯著正相關關系,“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的狀況會對其主觀幸福感產生直接影響,社會支持越高,主觀幸福感越強,這與已有研究一致。說明:一方面,社會支持作為一種有效的心理資源,可以給個體提供安全的內部環境,滿足個體被認同和接納的心理需要,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指出,我們每個人都有安全和歸屬感的需要,而這些需要的滿足會讓個體產生幸福體驗;另一方面,社會支持高的個體比較容易得到社會、家庭和朋友的關心和支持,而這種關心和支持不僅能讓人心情愉悅,還能緩沖消極影響,從而讓個體體驗到更多的主觀幸福感,這一結果驗證了社會支持的主效應理論和緩沖效應理論。由此,研究假設1得到了支持。
(二)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鏈式中介作用
本研究得出,社會支持會通過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間接影響“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起鏈式中介作用。
首先,心理資本在“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起中介作用。本研究發現,這條路徑的中介效應占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總效應的比例為9.80%。社會支持具有緩沖效應,是個體的心靈后盾。擁有較高社會支持的個體,在面對壓力和困境時,容易在家人、朋友以及重要他人的支持和幫助下重新振作、積極應對,從而為自己積累更多的積極心理資本。相關研究發現,由于受傳統學歷層次觀念的影響,部分高職院校學生存在較為嚴重的自卑心理,而積極心理資本的積累能夠使個體更加客觀地看待和分析問題,通過積極歸因、彈性目標制定、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等方式化解問題,使自卑情感向積極方面轉化,成為個體成長的動力,從而主動讓自己的人生朝積極方向發展,進而提升其主觀幸福感。
其次,生命意義感在“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起中介作用。本研究顯示,這條路徑的中介效應占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總效應的比例為31.37%,表明生命意義感對“00后”高職生主觀幸福感的重要作用。高社會支持的個體在生活中與他人的聯系更加密切,能夠從外界獲得較多的關愛和溫暖,滿足其歸屬感和愛的需要,有利于個體探尋生命的意義,提升其對生命意義的感知。同時,生命意義感高的個體具有清晰而有意義的目標,生活更加充實,主觀幸福感也隨之提升。
最后,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在“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起鏈式中介作用。本研究顯示,這條路徑的鏈式中介效應占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總效應的比例為35.29%。這說明,高社會支持的個體更傾向以積極的方式來看待和處理問題、以樂觀的心態面對生活,形成積極心理力量的螺旋式增益,這有利于個體找到自我價值、提升生命意義感,從而獲得持久的幸福。
五、建議
本研究對社會支持影響“00后”高職生主觀幸福感的作用機制進行探究,驗證了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在“00后”高職生社會支持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鏈式中介效應。這表明社會支持既可以分別通過心理資本和生命意義感的獨立中介作用影響“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又可以通過心理資本影響生命意義感進而對“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發揮作用,對提升“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提供了一些啟示。
第一,增強學校和家庭的教育合力,幫助高職生建立全面的社會支持系統。一方面,學校和家庭要給予高職生充分的社會支持,滿足其心理需要;另一方面,在日常生活和學習中,教師和家長要鼓勵高職生積極融入集體,引導他們多與他人互動溝通,幫助其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讓其在生活中體驗到認同感和歸屬感,從而形成社會支持的良性循環。
第二,高職院校要注重對“00后”高職生心理資本的培養。心理資本是一種可以后天培養的積極心理力量。學校在心理資本的開發和培養過程中,可利用提升自我效能、確立希望、培育樂觀、提高韌性等方式增強“00后”高職生的主觀幸福感。
第三,進一步加強生命教育,引導學生樹立合理的生命價值觀。高職院校要將培養學生珍視生命、熱愛生命的教育理念融入心理健康教育過程中,幫助“00后”高職生建立明確而有意義的人生目標,增強他們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促進其健康成長,成為更優秀的自己。
【參考文獻】
[1]劉洋.大學生主觀幸福感現狀及與其社團參與狀況關系的調查研究[J].中國高等醫學教育,2015(5).
[2]馬川.“00后”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的實證研究:基于近兩萬名2018級大一學生的數據分析[J].思想理論教育,2019(3).
[3]汪向東,王希林,馬弘.心理衛生評定量表手冊(增訂版)[M].北京:中國心理衛生雜志社,1999.
[4]郭雯婧,邊玉芳.初二學生感知到的社會支持與學習成績的關系:學業自我概念的中介作用[J].心理科學,2013(3).
[5]楊洪猛.大學生社會支持、自我和諧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研究[J].教育理論與實踐,2020(21).
[6]邊文穎.關于高職生心理健康狀況的調查研究[J].教育理論與實踐,2011(3).
[7]李占宏,趙夢嬌,肖紫瑤,等.利他行為與生命意義感:領悟到的社會支持與自尊的中介作用[J].中國特殊教育,2018(5).
[8]張秀閣,秦婕,黃文玉.大學生生命意義感與手機成癮傾向的關系: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J].心理與行為研究,2019(4).
[9]劉國慶,陳維,程剛,等.父母教養方式對大學生嫉妒的影響:自尊與生活滿意度的鏈式中介效應[J].心理與行為研究,2020(3).
[10]柴晶鑫.大學生手機依賴行為意向及影響因素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17.
[11]胡保玲.大學生學業情緒、自我效能感與就業能力關系研究[M].沈陽:東北財經大學出版社,2018.
[12]張闊,張賽,董穎紅.積極心理資本:測量及其與心理健康的關系[J].心理與行為研究,2010(1).
[13]侯振虎,Li Chieh,許曉芳.人口學變量對大學生綜合幸福感的影響[J].高教發展與評估,2019(1).
[14]黃偉.主觀幸福感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J].求索,2011(6).
[15]肖蓉,張小遠,趙久波,等.生活目的測驗(PIL)在大學生中的應用及其信、效度研究[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09(3).
[16]溫忠麟,黃彬彬,湯丹丹.問卷數據建模前傳[J].心理科學,2018(1).
[17]王月琴,張宇.大學生手機依賴與領悟社會支持和主觀幸福感的關系[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15(11).
[18]俞國良,王浩,趙鳳青.心理健康教育:高職院校學生的自卑與超越[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7(7).
[19]張闊,侯茶燕,楊柯,等.心理資本與工作績效的關系:基于本土心理資本理論的視角[J].心理學探新,2017(3).
[20]楊慊,程巍,賀文潔,等.追求意義能帶來幸福嗎?[J].心理科學進展,2016(9).
注:2020年度廣西工商職業技術學院院級項目“生態系統視角下00后高職生生命意義感的培育研究”(XY2020YB034);2021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00后大學生親社會行為影響因素和作用機制研究”(2021KY1328)
【作者簡介】郭 焱(1986— ),女,漢族,河南平輿人,碩士研究生,廣西工商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積極心理學、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
(責編 羅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