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5月10日,山西省中國科學家精神宣講活動啟動儀式暨報告會在省科技館舉行。本報記者整理了四場報告會宣講內容,與讀者一起走近科學家,學習科學家精神,感受他們的家國情懷。
在“兩彈一星”元勛榜中,有一個繞不過去的名字——朱光亞。20世紀50年代末,他被任命為中國核武器研制的科學技術領導人后,參與領導了我國全部45次核試驗。
1945年,朱光亞以優異成績從西南聯大畢業,留校任物理學系助教。同年,美國在廣島和長崎分別投擲了兩枚原子彈,敲響了日本軍國主義的喪鐘,同時,也勾起了中國人掌握和制造原子彈的夢想。
1946年8月,陳誠和俞大維以國防部首長身份,邀請西南聯大的三位教授吳大猷、華羅庚和曾昭掄由昆明到重慶密商大計。他們迅速擬訂了一份計劃書,吳大猷認為最重要的是要先培養人,建議從西南聯大選拔幾位數理化方面的青年精英赴美考察和學習。朱光亞與李政道以吳大猷助手的身份同時赴美。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消息傳到美國,朱光亞歡欣鼓舞,他在同學們中間奔走相告,并積極組織集會和慶祝活動,和同學們交流、討論如何回國參加建設。自1949年底開始,他就牽頭組織起草了《給留美同學的一封公開信》,并送給美國各地區的中國留學生傳閱、討論,聯合署名。
1950年2月,朱光亞放棄國外的優厚待遇毅然回國,參加新中國建設。接下來,一大批優秀青年學者也受到感召,陸續回國。朱光亞回到祖國僅僅四天,就站在了北京大學物理系的講臺上,他是當時北大最年輕的副教授,主講的是光學和普通物理。在此期間,他還出版了系統論述核武器的學術著作《原子能和原子彈》。
1952年,朱光亞被選為板門店談判的翻譯。當時美方雖然在戰場上已經失利,但因為有核武器的底牌,所以態度仍十分強硬,談判異常艱難。這令朱光亞如芒在背,他知道,新中國要想真正獨立,不受人欺侮,必須擁有強大的現代化國防。他暗下決心:這輩子主要就做一件事——“搞”中國的核武器!
1955年,新中國決定發展自己的原子能事業,朱光亞被召喚回到北京,培養第一批原子能專業人才,這批人后來成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我國核事業的骨干力量。1959年,中蘇關系惡化,中國唯有自力更生發展自己的原子能事業。當時核武器研究所急需一位負責原子彈產品的“科學技術領導人”,35歲的朱光亞義無反顧地挑起了重擔。王淦昌、彭桓武、郭永懷、程開甲等當時頗有名望的科學家都在朱光亞的建議下加入了核武器發展團隊。
1957年至1959年,朱光亞主管科研工作,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核武器研制工程中。后來,朱光亞親手起草了原子彈發展的兩個綱領性文件。1964年10月16日,我國第一顆原子彈成功爆炸,朱光亞在從原子彈試驗場撤回途中看到騰空而起的蘑菇云,潸然淚下。此后,朱光亞又參與組織領導了第一枚空投航彈、首次導彈與原子彈“兩彈結合”試驗任務。在短短兩年時間內,使中國成為世界上少數幾個獨立掌握核技術的國家之一。1967年6月,朱光亞參與組織領導的中國第一顆氫彈爆炸成功。1969年9月,朱光亞參與組織指揮的中國首次地下核試驗取得成功,實現核試驗轉入地下的目標。
從我國政府決定發展核武器事業時,朱光亞就參加了這一工作,而且一干就是近50年。從1969年以后,他先后參與組織領導了秦山核電站籌建、放射性同位素應用開發研究,以及國家高技術研究發展計劃以及中國工程院的籌建工作。他盡管多次變換職務崗位,卻從沒離開過核武器研究。朱光亞這一生都在為核試驗成敗與否承擔風險,如果沒有超于常人的堅毅與執著,是很難堅持到底的。朱光亞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而奮斗終生,他的英名和功績,將永遠與“兩彈一星”事業的豐功偉績融為一體,記載在中華民族的光輝史冊上。
“傳承兩彈一星精神,勇挑民族復興重擔。”這是黃緯祿留下的絕筆。南華大學組織的“兩彈一星”紅色夏令營到北京,要訪問“兩彈一星”功勛獎的獲得者。“父親不顧病重,同意接受采訪。極度虛弱的父親基本無法寫字,但為了滿足師生們的迫切愿望,還是拿起了筆。他寫的每一個字,都是由我握住他的手,把筆尖移動到可以寫字的位置上很艱難地完成。”黃道群哽咽地講述著。
1957年底,黃緯祿調入國防部五院二分院,負責導彈控制系統的設計工作。從此,他與導彈結下了不解之緣。1960年11月5日,在祖國的地平線上,飛起了中國自己制造的第一枚導彈——“東風一號”。
“東風二號”開始研制時正趕上全國大饑荒,糧食供應特別短缺。那時,黃緯祿發明了“抗餓新療法”,肚子餓得咕咕叫時,就把褲子上的皮帶向里勒緊一個扣,再咕咕叫,再勒緊一個扣……
從“東風一號”到“東風五號”,從各型號技術方案的確定、技術指標的改進到技術性能的提高、技術故障的排查,都飽含著黃緯祿和所有研制人員無數的心血與貢獻。他們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失敗與成功的歷練,在極端艱難困苦的條件下,一點一點把中國的航天事業做大做強。
1982年,新華社向全世界發布公告:“中華人民共和國將于1982年10月7日至10月26日,向以北緯28°13、東經123°53為中心,半徑35海里的圓形海域范圍內的公海上發射運載火箭……”
這一次飛行試驗規模很大,直接參試人員近3萬人,出動船艦100多艘。作為總設計師的黃緯祿肩上的擔子非常重。特別是首戰出師不利,黃緯祿心里非常難過。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并深知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作為總設計師,必須要穩得住陣腳,當務之急是要爭分奪秒地查找試驗失敗的原因。
通過對遙測數據的分析,并在所有技術人員的共同努力下,僅僅6天時間,試驗隊便鎖定了故障所在并采取了有效防范措施。黃緯祿向上級領導張愛萍將軍匯報:“問題原因已經找到,并采取了相應的措施,建議按原計劃打第二發。”張愛萍拿起了話筒:“你是不是因為有壓力而趕時間?推遲幾天,休息一下再發射,是不是會更好一些?”“不!”黃緯祿語氣堅定地回答:“我現在沒有壓力,也不會被壓力所左右。這是我們經過反復檢查、分析、試驗、測試以及全彈模飛以后的結論,證實完全可行。我認為,就我們的知識與經驗所及,該想到的都想到了。如果再推遲,也不會有新的進展。至于休息,現在想休息也休息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