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A反球場暴力處罰研究
——基于2017-2018賽季統計數據*

劉 龍

（浙江警察學院警察體育部，浙江 杭州 314100）

在體育強國建設和競技體育全面深化改革背景下，2017-2018賽季是一個嶄新的賽季，中國籃協落實了管辦分離的改革要求，從中籃聯（北京）體育有限公司（CBA公司）退出股份，使CBA公司成立后首次實現獨立決策、獨立商務運營，站在改革新起點上重新起航的CBA聯賽呈現出諸多新變化與新氣象，自此真正的進入到職業化。CBA聯賽可謂當前國內最成功的商業體育賽事，受眾巨大，尤其是擁有眾多青少年觀眾，社會影響力廣泛而深遠。作為當前中國競技體育改革的先鋒與排頭兵，作為民眾喜聞樂見的競賽項目，CBA聯賽自身的有序、健康發展至關重要。因此，CBA官方對聯賽中違規行為的公開處罰不僅是引導球員與俱樂部規范言行、遵規守紀，也是在正本清源，警示他人，維護賽場秩序，保障聯賽的健康發展，同時也在彰顯官方立場，表面競技體育反對暴力與對秩序、公正等社會共同美好價值執著追求的端正態度，其處罰決定也為我國競技體育表演產業發展探索了經驗與樹立了典范。

1 研究方法

1.1 文獻資料法

以在中國CBA官方網站公布的“2017-2018賽季CBA聯賽處罰函”為研究資料來源，共收集15份處罰公告，涉及20項具體處罰。

1.2 數理統計法

對收集到的處罰函分門別類統計呈現，計算各變量的頻數與百分比，對結果進行評價與分析，以探討其特點與規律。

1.3 邏輯分析法

對CBA官方處罰文本建立類目表后進行編碼統計，對結果進行分析。

2 結果與分析

2017-2018賽季CBA正式脫離中國籃協，以公司體制運營，原隸屬關系與運行的體制機制發生變化，處罰文書也出現了對應調整。如原發文單位“中國籃協”變更為“CBA公司”，采用“函”公文文體傳達，而不再以“中國籃協”名義采用“通知”文體。函是一種平行文，不能用于上下級機關[1]，是不相隸屬機關之間商洽工作、詢問和答復問題，請求批準和答復審批事項時所使用的公文。新的調整體現了CBA改革后體制的變化，發文規范，法律嚴謹。

2.1 2017-2018賽季CBA聯賽處罰的典型球場暴力個案

表1 2017-2018賽季CBA官方處罰典型情況

2.2 涉及球場暴力的被處罰對象分析

表2 2017—2018賽季CBA聯賽處罰函中被處罰對象情況

2.2.1 被處罰人員分析

（1）運動員

體育聯賽的主體是運動員，對運動員行為進行嚴格規范與管理十分重要，故此，CBA官方處罰中針對運動員的處罰最多，占總量40%。籃球是一項允許身體接觸且肢體對抗較為激烈的運動，高強度比賽中運動員既要減少犯規可能帶來的優勢削弱與資格喪失，又要合理利用規則進行身體接觸，在進攻中突破對方限制，防守中延阻對方，以最大限度獲得相對競爭優勢，這本身便是游走在邊緣的高難度平衡。賽場形勢千變萬化，運動員心理壓力巨大，其對勝利的過度渴望有會導致對抗中自我控制的削弱，極有可能在某個節點爆發出違規乃至暴力。運動員作為觀眾關注的焦點，其一言一行都被放置在聚光燈下放大、擴散，其負面言行極易形成不良觀感，撩撥觀眾敏感神經，為廣大青少年所效尤，誘發觀眾暴力，危害社會穩定。因此，聯賽官方對運動員的言行約束尤顯重要。CBA對球員的嚴厲處罰，不僅體現了其維護賽場文明與秩序、堅決反球場暴力的決心，更彰顯了其社會道義與社會風氣引導的擔當

（2）教練

10%的處罰源自教練的過激言行。教練是球隊的領導者與靈魂人物，其言行不但深刻的影響著球隊的每一位隊員，更通過媒體擴散影響到裁判權威與聯賽形象。如果教練迷戀暴力，不信任裁判，球員是不大可能遠離暴力與尊重裁判判罰的。眾多球場暴力案例告誡我們，教練在比賽中對裁判直接的言行攻擊行為有著極強的誤導與暗示作用，極易慫恿球員與球迷的暴力加入，進而中斷比賽，亦或引發更大暴力事件。而教練在賽后對裁判不滿的公開流露，也會產生消極暗示，削弱裁判的權威性與損害聯賽的公信力。因此，教練員賽場與公開場合言行的規范早已納入聯賽官方的關注與管理，如果其出現不理智的情緒化的攻擊裁判等行為，將被予以對應處罰，以儆效尤，以消除賽場隱患。

（3）主持人

賽場主持人掌握著賽場內的話語權，其聲音通過場地音響傳遞給場內觀眾、球員、工作人員等的每一個人。其設置本是用來提供基本信息公告，烘托賽場熱烈氛圍，然而，處罰中15%對象為主持人，其數量和2013-2017三個賽季處罰主持人的數量相同[2]，可見其問題的突出。如若主持人沒有把握好自身定位，比賽中喧賓奪主，誤以為話筒給了自己個性化的炫耀舞臺，不理智的帶有明顯傾向與攻擊性的發聲，這不僅會給客隊及觀眾帶來不良體驗，更是在變相煽動暴力，為球場暴力發生埋下隱患。聯賽發展初期因專業化不足與對主持人角色的忽視，出現了個別主持人不當言論登諸報端損害聯賽形象的事件，但是隨著聯賽職業化的不斷提升，主持人問題已經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重視，對個別言論不當主持人的處罰是為賽區組織者做出警示，提醒賽區管理者重視與預防此類問題發生。

（4）球隊老板

球隊老板是俱樂部法人、投資人或經理的統稱，在CBA聯賽當前語境下統稱為“老板”更貼切實際。2017-2018賽季處罰的10%為球隊老板，CBA基本每個賽季都會發生球隊老板比賽中情緒過激指責裁判干擾比賽的現象。CBA是競技體育社會化、市場化的先行者，有投資人進入為球隊提供資金保證是一件非常好的事。然而，投資人的職權更多的應該限定在球隊財務運營范圍內。讓投資人參與到球隊高度專業的訓練、比賽指導中并不和適宜。競技體育畢竟具有高度專業性，商場上成功的商人到了賽場并不能想當然的就成了優秀的教練員。“老板”對體育的熱愛與投入值得人欽佩，但其不應過多干涉球隊專業技術事務，尤其是球隊臨場的指導，更不應該沖擊裁判，成為干擾延誤比賽的消極因素，變成反面典型。如何限定“老板”的權力與活動范圍，使其不成為球隊與比賽的負面干擾，有賴于聯賽做出統一的規定。

2.2.2 被處罰的組織

25%的處罰對象為球隊俱樂部或賽區。而其被處罰主要源于觀眾的違規行為。過往的群體暴力事件提示我們，個別觀眾不同程度的攻擊性言語或行為極易點燃大范圍的觀眾暴力行為，釀成嚴重后果，因此，對觀眾暴力行為的控制一直是聯賽安全進行的一個重要方面。然而，觀眾的素質與國家總體受教育程度、社會治安水平有關等等相關，涉及因素較多，并不容易掌控，但是，總要在復雜變化中找到最可以把控的若干個重要變量，總要找到為觀眾負責的一方，那么最接近的直接的負責方就是球隊俱樂部或賽區主辦方。從法律角度，觀眾購票入場，賽事主辦方就有責任確保觀眾人身安全，對觀眾負責。因此，觀眾問題的追查與處理最直接的一方便是俱樂部或賽區。當觀眾出現暴力行為，俱樂部或賽區將被處罰，也提示其賽前做好預防工作，比賽中加強安保，以最大程度確保比賽順利進行與觀眾人身財產安全。

2.3 處罰原因分析

縱觀20項具體的處罰，處罰原因均可通過反暴力視角予以解讀。眾所周知，球場暴力危害巨大，可謂CBA聯賽的頭號敵人，被處罰的行為通常比較嚴重，關系聯賽穩定、全與有序進行，否則也不會予以公開處罰。根據暴力的發起與指向，做如下分析。

2.3.1 球員間的暴力行為

21%是球員對球員的暴力行為。這里所指的暴力行為，并非競技體育項目本身自有的激烈身體對抗的身體接觸或沖撞，指的是超出規則允許范圍的違背競賽規則的不同程度言語與身體攻擊行為，包括比賽中球員對球員的辱罵與暴力攻擊行為，也包括對賽場物品發泄性的破壞行為。體育比賽過程是一種高度控制的精致的平衡狀態，運動員極度求勝但要以恪守規則為前提，在規則限定的邊緣地帶時刻謀求己方競爭優勢但是不能越軌升級為暴力，必須時刻保持頭腦冷靜與克制。如果其控制力薄弱，心態失衡，不理智情緒與行為占了上風，便很可能行為失控，出現故意肘擊、推搡、踢打等違背運動精神的粗魯行為，升級為暴力。球員的暴力行為不僅違反了聯賽規定，嚴重違背體育道德，更極易引起雙方球隊及觀眾沖突，引發賽場秩序混亂，其結果不光會釀成媒體高度關注的嚴重負面新聞，更可能誘發群體騷亂，損害人身財產安全，演變為公共危機。因此，任何體育組織都對運動員暴力劃出紅線，將其作為重點打擊對象，CBA聯賽官方對此也從未手軟。

2.3.2 球員、球隊工作人員或觀眾對裁判的攻擊行為

從處罰的數據統計中可看到，42%的處罰（10起）源自對裁判的言語攻擊，其中2起來自球隊老板，2起來自教練員，2起來自球員，4起來自觀眾。由此可見，裁判處于一個危險的境地，容易遭自球員、球隊工作人員與觀眾等諸多利益相關方的言語與行為攻擊。裁判是體育比賽的重要組成，由于規則把握與認識的細微差別，加上裁判作為人主觀上可能存在的不可避免的疏忽，客觀上個別判罰有可能引發爭議，這是競技體育比賽難以回避與根除的難題。另一方面，競技體育比賽就是為了獲取勝利，當裁判的判罰被認為是誤判與錯判，影響了比賽走勢或結果時，極易誘發球場暴力行為。綜上，裁判成為被攻擊的對象也就無足奇怪了。然而，比賽順利、序進行，有賴于裁判權威的確立與保持。不管哪個競技項目，都賦予裁判高度權威性，裁判被視為維護比賽進行的規則的一部分，參與雙方被默認為服從裁判判罰，這也是競技體育比賽得以開展的前提，失去裁判權威的比賽必將一團混亂乃至無法進行，裁判地位可謂神圣不可侵犯。因此，當褻瀆、攻擊裁判的言語或行為發生時，有可能降低裁判的公信力與權威性，危害安全穩定與秩序，聯賽官方必須予以嚴厲懲戒。

2.3.3 標語或主持人的暴力煽動行為

標語或主持人的暴力煽動行為占12%。如勒龐的《烏合之眾》所描述，群體中的個人在被慫恿下極易喪失個性與判斷，毫無控制的將不滿、憤怒情緒通過言語、行為發泄出來，乃至不惜訴諸暴力。群體敏感脆弱，杯弓蛇影，因此，任何可能誤導群體的錯誤的信號、言語與行為都是非常危險的，很可能誘發大規模騷亂與暴力行為。賽場主持人是賽場上唯一享有話語權的人，他的聲音、語言通過話筒音響傳遞給每一個現場觀眾與球員。其個性化的不滿言語或攻擊語言不光對現場球員與觀眾產生不良聽感，更可能直接對現場觀眾暴力起到煽動作用。不光是現場主持，包括觀眾打出的帶有攻擊性橫幅，都是球場觀眾暴力的誘發因素。因此，對標語或主持人涉嫌暴力煽動的處罰十分有必要。

2.3.4 觀眾暴力行為

21%的被處罰行為涉及觀眾暴力。觀眾暴力是賽場安全最大的隱患，其一旦發生與擴大通常造成嚴重人身傷亡與財產損失。觀眾是競技體育表演業的“上帝”，他們滿懷熱情，不惜時間與金錢，購票入場支持喜愛的體育項目，是賽事組織者終極的服務對象。然而，個體觀眾匯聚成群體觀眾走上看臺，源于體育比賽特有的觀賽特點與群體心理學變化，觀眾在觀賽中通常伴隨著真摯、強烈的情感流露，并具有明顯的傾向性，情緒變化突然劇烈且表現直白，這就難免在觀賽中偶有情緒亢奮激進，言語出格，個別人甚至突破越軌行為演變為暴力。從公共安全視角來看，狂熱觀眾的炙熱看臺是一個高危地帶，充滿了不確定性。因此，看臺上任何可能誘發暴力言行都應被給予高度的重視，包括觀眾打出的具有暴力煽動性標語，集體叫罵侮辱性語言，個別觀眾投擲物品的攻擊行為（如郭艾倫被觀眾投擲水瓶砸傷）等等，都是需要被予以重點關注與打擊的違規行為，賽場安保力量需要時刻保持警惕并適時作出迅速應對，及時平息潛在的暴力爭端。觀眾暴力是賽場安全最為嚴重的威脅方面，已公布的處罰中充分體現了對此的重視。

2.3.5 違反禁賽規定

20項處罰中有1項是針對違反禁賽行為的處罰。禁賽是指“被處以停止參加聯賽若干場，或取消參賽資格的運動員、教練組成員、俱樂部工作人員等相關個人，若未被同時處以限制進入球隊休息室和體育館（場）的，則在賽前進入場館后、比賽中、比賽后離開場館區域前，僅能留在其所屬俱樂部球隊休息室，不得出現在比賽場地和觀眾席。”被處罰的違反禁賽規定的隊員，一方面，不應出現的人出現在了本不該出現的時間與地點，并且作為球員出現在了高壓的賽場內，其本身就是一個不安全因素，也增加了賽場的不安全；另一方面，既然CBA官方已經公布處罰，處罰就必須予以執行，如果處罰得不到執行或在執行中大打折扣，這就嚴重危害了CBA組織的公信力，降低了組織的權威性，容易招致破窗效應，進而陷入惡性循環。因此，雖然此次僅有一樁此類事件，但對于違反處罰決定的行為更應該高度重視和嚴重處理，確保處罰的公信力與震懾性。

2.4 涉及球場暴力的處罰結果分析

表3 2017-2018賽季CBA聯賽處罰情況

款”，而對象為單位則名稱為“核減聯賽經費”

2.4.1 對個人的處罰

20份具體處罰中涉及個人的處罰有通報批評、警告或嚴重警告、停賽、罰款。其中針對個人的通報批評共有11起，涉及運動員、教練員及賽場主持人；1起警告和1起嚴重警告處罰，對象均為賽區主持人，原因均為主持人不當語言并不停勸阻。停賽共有12起，其中針對教練員有2起，對象為球隊老板有2起，針對球員有8起。

對個人處以罰款共有11起，總金額達90萬，金額從5到20萬不等。罰款中對象為球隊老板有2起，教練員2起，老板和教練被處罰的原因相同，均為言語上對裁判的攻擊；針對球員7起，球員對球員的暴力行為處罰為5起，另外2起為球員對裁判的言語攻擊行為。

2.4.2 對組織的處罰

20份處罰中針對單位組織的處罰具體為“通報批評、警告、責令整改、核減聯賽經費”。其中對單位的罰金名稱為“核減聯賽經費”，共有6起，涉及金額共計9萬元，為針對個人罰款額度的十分之一，遠低于針對個人的罰款總額度。6起中2起事起賽場主持人，4起源于觀眾不當行為。賽場主持人通常為兼職，薪酬一般單次結算，也并非聯賽中長期穩定的工作人員，由于其雇傭隸屬，CBA官方并不能直接對其進行罰款，因此涉及主持人違規的處罰只能通過賽區或俱樂部的管理間接進行，處罰金額不如球員高也在情理之中；而事起觀眾的處罰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觀眾魚目混雜，看臺管理非常復雜，處罰決定從一方面直接指明了觀眾管理的直接責任人，為觀眾管理找到負責方。我國職業聯賽還處于起步階段，看臺文化打造與觀眾素質提高仍舊任重道遠。和明確具體的球員違規認定不同，觀眾違規不容易追溯個人，過于嚴厲的壓制更容易制造敵對氛圍導致自我預言的實現。因此，觀眾起因導致的處罰更多的是提醒與督查俱樂部與賽區組織者提升觀眾管理水平。

2.4.3 對其中最嚴重處罰的分析

最嚴重的處罰來自球員，是球員對球員的暴力行為。2018年1月12日公告的對北京隊23號球員的處罰最為嚴厲，給予了違規條款的頂格處罰。處罰內容為：通報批評、追加停賽5場，罰款20萬元。該處罰具體原因為：常規賽第二十六輪北京隊對北控隊比賽中北控隊0號球員突破上籃后摔倒在底線附近，北京隊23號球員在拿球去底線發球的過程中，右腿踢到了躺在地上的北控隊0號球員頭部。眾所周知，體育比賽為獲取競爭優勢有時難免控制不當有所違規，但是所有運動員比賽中的行為都應該限定在該項目比賽需要的競技動作之內，不能有惡意傷人或嚴重違反體育道德的非技術動作（unsporting behaviour），運動員不管比賽如何激烈在比賽中任何時間都不應該失去運動員風度（sportsmanship），故意去損害其他運動員的人身健康與安全，否則，便不再是人們積極推崇的體育運動了，而演變為赤裸裸的攻擊暴力行為，體育賽場上必須對非比賽所需的暴力行為予以堅決打擊與遏制。從這一點上看，CBA官方反暴力的決心是堅定的，尤其是面對不時爆出球場暴力的正在發展中的CBA賽場，亂世需用重典，嚴厲的處罰并不為過。

2.5 球場暴力處罰依據分析

2.5.1 《中國男子籃球職業聯賽紀律準則》新規簡介

2017-2018賽季作為CBA管辦分離后的首個賽季，原CBA聯賽紀律處罰規定正式更名為《中國男子籃球職業聯賽紀律準則》，新規中競賽工作和商務工作中的部分違規行為處罰力度加大，其中運動員、教練員技術犯規、違反體育道德犯規和取消比賽資格犯規累計處罰規定進一步提高了標準。變化最大一條為第二十八條規定，即運動員不得在公眾場合、接受媒體采訪、電視評論時或借助個人微信、微博、博客、網站等各類社交媒體平臺，發布嚴重有損于聯賽戰略合作伙伴的負面消息、散播虛假消息或發表不當言論。如違反，輕者每次罰款100萬，重者（如違規行為發生在電視采訪中被播出）罰款300萬[3]。300萬恐怕也是國內體育賽事規定的罰款額之最。從程序上來看，新賽季的各類處罰依據《紀律準則》直接做出，如當事人有不同意見，可向CBA公司紀律委員會提出申訴。不同的是，紀律委員會是由職業律師牽頭，20家俱樂部股東代表為成員。如對紀律委員會做出的決定不服，可向中國籃協有關機構提出仲裁申請[4]。

此外，新賽季PTS精準計時系統和視頻回放中心的投入使用，幫助裁判員臨場準確判定運動員技術動作細節，也為賽后追查各種違規行為認定提供確鑿證據，有助于杜絕之前幾年屢屢發生的爭議哨[7]，有效提升了賽場執法的精準性與公正性。

2.5.2 處罰依據準確

從公布的具體20項處罰來看，違規情形客觀存在，處罰對應條款認定準確，依據充分。CBA聯賽從1997年至今早已積累了豐富的經驗，花樣繁多的不同程度的違規現象均已發生過，處罰的認定與具體懲戒早已成型，從對球員的暴力行為的認定，對球員、教練員、球隊工作人員或觀眾攻擊裁判的行為的判定，到對贊助商權益的侵害等等，早已針對已經發生的或可預見的各種損害聯賽秩序健康發展行為做出了具體的認定與處理規定，再次積累了豐富的經驗。縱觀2017-2018賽季處罰，無出《紀律準則》，一一對應，都有明確的規定，故而，已做出的20項具體處罰有“法”可依，決定迅速，認定準確。

2.5.3 處罰嚴厲

2017-2018賽季公布的處罰總體趨于更加嚴厲。

代表一：對北京隊23號的20萬罰款刷新了本賽季罰款記錄。如前所述，北京隊23號球員拿球中腿踢到躺地的北控隊0號球員頭部的行為賽后被認定為嚴重違反體育道德，對CBA聯賽造成嚴重不良影響，被處以停賽5場（算上自動停賽1場共停賽6場），20萬元的處罰。根據2017-2018賽季《中國男子籃球職業聯賽紀律準則》第二章第三十一條第一款之規定，惡意傷人或嚴重違反體育道德的非技術動作，視情節輕重處以通報批評、停賽2-5場、罰款5-20萬元。此次該隊員被處以頂格20萬罰款，可謂處罰嚴厲。這體現了對運動員健康權的保護，生命與健康高于一切。

代表二：2018年1月19日四川品勝對陣江蘇肯帝亞比賽第四節還剩9分03秒時，四川金強籃球俱樂部法人周某先走到場內指責裁判員，后又到記錄臺與當值技術代表理論；2018年4月3日廣東東莞銀行對陣遼寧本鋼比賽進行到第四節還剩10分50秒時，廣東宏遠華南虎俱樂部投資人陳某違規進入比賽場地對臨場主裁判進行責問，并主動與臨場主裁判發生肢體接觸。周某和陳某后均被處以通報批評、停賽2場、罰款10萬元的同樣處罰。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2017-2018賽季CBA官方對聯賽中各種違規現象做出了快速、堅決、嚴厲的懲戒，重點對可能誘發球場暴力的行為進行了打擊，反暴力是其核心，處罰決定有章可循，依據準確，認定清楚，公布及時，某種程度上遏制了相應違規的再次發生，同時也維護了聯賽正面形象，確保了聯賽的健康、有序進行。從具體處罰上來看，裁判仍舊是問題的中心，其風險性較大，容易招自老板、教練、球員、與觀眾多方的擊。只有嚴厲執行《紀律準則》規定，聯賽“規矩”了CBA才會“保值增值”了，才會有未來更大的發展。

4.2 建議

4.2.1 雖然現有的處罰證據確鑿，認定清楚，做出迅速，但是，從程序完善的角度來說，處罰中應寫明球員的復議權利與告知復核程序，以體現被處罰方法律所賦予的自辯權利。

4.2.2 處罰的內容有待應進一步多樣化，參照法律法規，增加如義工服務時間，自媒體公開道歉等靈活多樣的有效方式，而不能以一概以增加罰金處之。

4.2.3 對累犯、慣犯與拒不執行處罰的明知故犯的違規行為應進一步加重處理，堅決遏制球場暴力發生。

4.2.4 組建管理者、專家、教練、球員、球迷、媒體人等多方人士參與的處罰小組，進一步提升處罰的客觀性、科學性、公正性與嚴厲性。

4.2.5 重視處罰的社會影響，幫助青少年觀眾樹立正確體育運動念，規則面前一律平等，公開公正執法，違規必究，弘揚正氣，引導社會風氣，傳播正能量。

4.2.6 加強對攻擊裁判行為的打擊與不斷提升聯賽裁判臨場比賽的執裁水平同時進行，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5 研究不足

處罰并不能窮盡CBA聯賽中的每一次違規現象，也不能杜絕未來類似情況的發生，但它代表了一種追求正義的態度，CBA官方在最大限度對典型性的、影響惡劣的違規做出了糾正與遏制；本研究存在著一定的樣本量缺陷，時間跨度與樣本數量有待后續持續的收集與積累，以便更加客觀的呈現CBA聯賽的處罰規律與提出對應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