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太效應視域下CUBA聯賽發展困境及優化策略

向玉波，王 碩，王小玲

前言

CUBA聯賽于1998年由張寧飛、陳南生先生發起，李寧公司贊助，大體協及國家體育總局負責運作［1］。現如今，CUBA聯賽已成功舉辦22屆，并在原CUBA聯賽的基礎上進行改革，日漸擴大了CUBA聯賽的參賽隊伍，并從賽制上進行調整，以期使CUBA聯賽的競技水平越來越高。全國政協委員、我國冬奧會首金得主楊揚認為“教育部門需要和體育部門通力合作，聯手舉辦更多校園體育賽事，促進資源共享，體教結合，為具有天賦的優秀學生運動員打通上升通道”［2］。學界對于CUBA聯賽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賽事發展、品牌建設、資源優化、運營模式、管理體制及技戰術等方面，為后期深入的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3，4，5，6，7，8］。

1 馬太效應與CUBA聯賽

1.1 馬太效應何為？

現實的生活中往往可以看到，先機取得的優勢往往帶來更多的好處，而劣勢則招致更糟的境況［9］。社會學家羅伯特·莫頓（Robert K Merton）將這個現象稱為馬太效應（The Matthew Effect），典出于《馬太福音》第十三章第十二節：“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加他有余；凡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取”［10］。正如薇莉安（Valian）也有馬太效應在一項性別不平等的研究中發現“優勢，就像資本的利息一樣，會增值；而劣勢，就像債務的利息一樣，也會加重。很細小的差別……慢慢積累，最終變成大差距”［11］。

1.2 馬太效應與CUBA聯賽的關系

自莫頓發明了“馬太效應”這個詞之后，相關研究成果與日俱增，日漸擴展到社會學、經濟學、政治學等領域，進而證實優勢的境況愈優，而劣勢的境況愈劣，兩者之間的差距也漸行漸廣［9］。通過梳理CUBA聯賽相關文獻，筆者雖沒有查閱到CUBA聯賽與馬太效應相關的文獻資料，但卻間接地挖掘出一些與馬太效應相關的文獻資料。如陸亨伯認為CUBA強隊在社會力聚集方面有很大的優勢，不光能夠吸引高水平教練與運動員，還能吸納諸多社會資源，并指出社會資源的聚集情況與球隊成績存在相關性［12］。此外，還有部分學者從名校優勢、區域優勢等方面揭露出“強隊越強”的現象，進一步證實了馬太效應對于CUBA聯賽發展的影響。

2 CUBA聯賽發展中的馬太效應

2.1 四大賽區“兩極化”現象顯著

隨著CUBA聯賽日益穩定的發展，四大賽區的各代表隊均適應了CUBA聯賽的賽制，并在四大賽區中占據一席之地。如圖1所示，筆者整理了19-21屆CUBA四個賽區的前四名，并從中發現四大賽區的前四名均呈現壟斷格局。為了更好地剖析出普通隊伍在各分區賽中的實力，筆者采用分差的形式證明普通隊伍與強隊之間的實力差距。CUBA聯賽中還有很多大比分落敗的現象，強隊與弱隊之間由于實力懸殊太大，都無法在比賽中得到鍛煉，這無疑強化了四大賽區“兩極化”的現象。

表1 19-21屆CUBA四大賽區前四名統計表

表2 17-21屆CUBA聯賽四大賽區分差統計表

2.2 CUBA聯賽四強呈壟斷趨勢

CUBA聯賽中最備受矚目的莫過于四強賽，經歷了基層賽、分區賽、附加賽、32強賽、8強賽的層層選拔，代表著CUBA年度最強的4只隊伍將會帶來精彩而激烈的巔峰對決。名次結構是判定聯賽系統狀態的重要依據，在CUBA聯賽系統中，總決賽的名次結構顯著的體現出壟斷趨勢［13］。如表3所示，北京大學男籃、清華大學女籃連續三年獲得CUBA總冠軍，一方面可以看出總冠軍的實力斐然，另一方面也表明冠軍球隊在不斷擴大領先優勢。筆者通過錄像觀察的方法回顧了這些球隊在32強賽、8強賽中的表現，無論是身體素質、技術水平、戰術素養還是臨場應變能力都遠勝于對手，說明上述隊伍在CUBA聯賽體系中實現了優勢的自我增值循環，并能夠在今后的比賽中獨占鰲頭。

表3 19-21屆CUBA前四名統計表

2.3 CUBA聯賽中普通隊伍的窘境

競技體育具有典型優勝劣汰的特點，盡管是學生競賽，還是追求著效用最大化，因此強隊會漸漸地將CUBA聯賽的資源攬入囊中，有時甚至會在賽制設定方面傾向于優勢隊伍及優勢運動員［14］。正是因為普通球隊無法從分區賽中獲得佳績，因而不會獲得招生、經費、政策等方面的支持，也就不可能通過比賽進行提高。總言之，CUBA聯賽的發展使得強隊自動適應并因優勢得以實現“愈強”，而普通球隊因無法取得優勢導致失敗的循環，最終陷入“愈弱”的窘境。

3 CUBA聯賽發展中的困境

3.1 賽制體系助強凌弱

CUBA賽制正處于賽會制向賽會制與主客場制結合的轉型時期，開始嘗試在基層賽和八強賽實行主客場制，不斷激發球隊的競技水平，進一步擴大CUBA在國內的影響力度。當前的CUBA賽制主要分為基層賽、分區賽、男子附加賽、男32強賽及女24強賽、8強賽、4強賽，精心的賽制本應該為大家展示出激烈的對決，可事實上卻表現出CUBA聯賽“強隊越強，弱隊越多”的現象。從CUBA聯賽發展的宏觀層面審視當前的賽制體系，由于球隊之間的競爭性得不到保障，不能為球隊的發展提供很好的鍛煉，反而呈現出助強凌弱的情況，長此以往不利于CUBA聯賽的發展。

3.2 球隊缺乏專業管理

風靡全美的“瘋狂三月”，NCAA之所以能夠學生賽事中的典范，是因為NCAA制定出符合自身特點的規則章程并使其所倡導的行為規范，使得所有球隊及運動員能夠通過遵守規則達到行為和價值觀上的規范和統一［16］。反觀CUBA聯賽的規則章程，對于球隊及球員的管理僅僅存在于資格審查，對于大學生球員的學習、訓練、比賽并沒有進行規范，進而呈現出球隊管理多樣化的局面。通過走訪部分球隊，了解到當前球隊管理主要有三種模式：其一，統一化管理模式。這種模式一般是學校重視籃球隊的培養，球員的在校生活受到統一化管理，訓練和比賽時間能夠獲得充分的保障，因此很容易取得佳績；其二，半統一化管理模式。這種模式一般是學校擁有高水平籃球隊伍，但在球隊的成績上并沒有太高的要求，因此球隊的管理只能體現在日常訓練或賽前備戰，所以球隊的成績得不到保證；其三，散亂化管理模式。這種模式一般是學校不具備高水平招生資格，但是體育學院的學生具備一定的競技能力，因此也會參與到CUBA的大家庭中。這類球隊由于學生同時肩負學業和訓練的雙重壓力，集中訓練難以保障。事實上，NCAA對于球員的學生訓練生活就有明文規定，章程中明確規定：“不允許把運動員視為獲勝的工具，必須保護運動員的身心健康，保證運動員的學業。”［17］

3.3 學生球員發展不佳（存在感不佳）

長期以來，CUBA聯賽被認為是CBA聯賽甚至是國家隊的后備人才梯隊，那么勢必會有很多球員通過CUBA的歷練邁入CBA的大門，然而事實并非如此［18］。筆者整理了近幾年進入CBA的球員名單，如表4所示，CUBA聯賽距CBA聯賽還是具有很大的距離，與此同時CUBA球員與青年隊球員同場競技還是不具有優勢。那么，在這樣的背景下，CUBA球員的路在何方？通過走進CUBA聯賽，筆者了解到造成CUBA聯賽“強隊越強，弱隊越弱”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球員的存在感不強，難以在有限的大學職業生涯中獲得認同并進入更高的舞臺鍛煉，還得面對學業及畢業找工作的多重壓力，因此大多數球員無法從CUBA的舞臺獲得真正的鍛煉。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因競爭性不強導致強隊雖占據優勢資源，但球員的競技水平無法保障，普通球隊無法從聯賽中獲得存在感，大部分球員也會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使得他們的競技水平越來越低。

3.4 經費使用缺乏規定

美國的大學體育賽事運作由大學的體育部組織運行，還有部分學校成立了非盈利組織性質公司，體育部完全采用市場的手段來運營所有項目，學校不會提供任何補貼［19］。而CUBA的經費來源以學校出資為主要方式，也會存在一些商業贊助為球隊參與比賽保駕護航。總言之，當前CUBA官方對于球隊經費使用情況尚未規范統一，強隊與弱隊之間經費使用差距大，強隊經費的使用缺乏合理的使用規范，而弱隊經費來源方面缺乏援助性規定，由此造成“強隊如何使用，弱隊如何開發”的局面。

4 馬太效應影響下CUBA聯賽發展的優化策略

4.1 重基層激活力賽制改革

李樹旺等［20］學者曾提出“加強基層分會建設，完善選拔制度，加大經費投入等措施”促進基層賽的展開。筆者認為CUBA官方應直接參與基層賽的組織管理，保證球隊能夠在基層賽中能夠獲得鍛煉。可以從以下三方面展開：其一，CUBA聯賽根據近幾年基層賽、分區賽的情況對弱勢省份基層賽進行“臨近互助”，將參賽隊伍少、競技水平低的省份進行重組，確保球隊能夠在基層賽充分獲得鍛煉。如將甘肅省和青海省的基層賽進行合并，既增加參賽隊伍，又能確保球隊之間的競爭性；其二，嚴格篩選進入分區賽的隊伍，除名次外還應考量球隊在基層賽的比賽場數，以此來鼓勵基層賽中的競賽效應；其三，對于弱勢地區、省份提供一定的技術援助，如高水平教練交流會、高水平球隊交流賽等。總言之，賽制的改革就是從技術層面限制馬太效應，既保證強隊能夠獲得充分的鍛煉機會，又避免弱隊失去提高的機會。

4.2 大體協介入球隊的管理

從當前CUBA聯賽的發展來看，CUBA聯賽只負責球員資格審查、賽事推廣、賽事運營等比賽相關事宜，而球隊管理則依據各個學校的實際情況。事實上，CUBA從宏觀層面對球隊進行管理具有現實意義。首先，由CUBA官方對高校的招生、訓練、比賽、經費等方面進行管理，保證各個學校在相對公平的環境下備戰。其次，對于球隊的日常管理進行規定，盡可能保證球隊能夠集中管理，又能給予學生修完全部學分的時間。最后，在現有CUBA數據中心的基礎上增加信息化建設力度，日漸完善從基層賽到4強賽的全部競賽信息，并將球隊管理加入信息化建設中，CUBA官方可以參與到球隊管理中，并結合競賽成績實行末位淘汰，激發CUBA聯賽的競爭氛圍。

4.3 學生球員的培育新措施

NCAA認為：大學以教育為目的，運動員應以受教育為主要目標，大學生運動員意味著學生的職責是第一位的，應該把學業放在首位［20］。事實上，CUBA聯賽創始人之一陳南生認為“CUBA聯賽的球員首先應該是大學生，所以應該對他們學習方面做出詳細的管理細則，使得運動員的學習、訓練、比賽能夠相協調［15］。筆者認為，對于大學生球員的培養應該有新的培育措施，讓他們能夠將學習、訓練、比賽相協調，所學知識又能為訓練、比賽提供理論鋪墊。可以采用“體育學主干課程＋多元選修課”的模式，嚴格執行學分制度，跳出現行學院制的單一發展格局。

4.4 省屬企業贊助有利融入

大學生體育賽事一般是行政為主導模式由政府主辦，體育事業部門負責具體的運營和市場開發［21］。若CUBA賽制能夠進行改革，提高基層賽的質量，那么勢必會在省內形成一定的影響力，正好能夠滿足省屬企業的宣傳之需。對于球隊而言，他們接受家鄉企業的贊助，肩負著為榮譽而戰的使命感，因而會更加努力訓練，不斷提升球隊的競爭力。通過了解部分CUBA球隊，尚未出現省屬企業長期贊助的情況，因此可以由CUBA官方適當放權，允許省屬企業融入球隊，進而促進CUBA聯賽市場化的發展。

5 結束語

馬太效應之所以廣泛存在于社會中，還是因為制度上沒有重視強與弱之間的資源分配，從而出現強者對優質資源的加速占有，而弱者因無力競爭陷入困境。CUBA聯賽當前正面臨著“兩極化”顯著的現況，若不加以限制，必然影響CUBA聯賽的發展。回顧NCAA的發展，也曾面臨過同樣的問題。如Bronars等研究從強、弱隊伍的競賽環境角度思考，通過改變單一的競賽模式，盡可能避免強隊與弱隊在第一輪比賽中相遇，營造出良好的競爭氛圍，從而促進競賽水平的整體提高［22］。筆者結合近幾年對于CUBA聯賽的研究，嘗試從馬太效應視域分析CUBA聯賽發展的困境，現提出系列措施遏制“強隊越強，弱隊越弱”的現象，從而促進CUBA聯賽整體水平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