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 楊冰 李紅珠 華潔 周鈺通 周福軍 張鐵軍
中圖分類號 R28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0408(2021)09-1147-06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21.09.20
摘 要 目的:探討雙氫青蒿素(DHA)的抗炎作用機制,為其進一步研究和應用提供參考。方法:分析DHA對炎癥介質、信號通路、免疫細胞的作用,對其抗炎機制的研究進展進行總結。結果與結論:DHA的抗炎作用機制主要是通過調節炎癥介質、免疫細胞以及多種信號通路來實現的。DHA可通過調節促炎細胞因子(如腫瘤壞死因子α、白細胞介素類)發揮抗炎作用;通過調節蛋白激酶(ERK)信號通路、核因子κB(NF-κB)信號通路、腺苷酸活化蛋白激酶(AMPK)/沉默信息調節因子1(STRT1)信號通路、活性氧(ROS)-c-Jun N末端激酶1/2(JNK1/2)信號通路、哺乳動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核糖體S6激酶1(S6K1)信號通路、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蛋白激酶B(Akt)信號通路等,起到抗炎作用;通過調節免疫細胞(如巨噬細胞、淋巴細胞),防止炎癥反應的發生。但DHA仍存在一些尚不明確的抗炎機制且缺乏相應的臨床試驗,應進行深入研究,推進其在臨床上的應用。
關鍵詞 雙氫青蒿素;抗炎作用;作用機制;炎癥介質;信號通路;免疫細胞
青蒿是菊科植物,為黃花蒿Artemisia annua L.的干燥地上部分。青蒿素提取分離自中藥黃花蒿,是一種抗瘧藥物,其療效高、毒性較小[1]。雙氫青蒿素(Dihydroartemisinin,DHA)是青蒿素的主要活性代謝產物,可由青蒿素經四氫硼鈉還原而成,具有獨特的過氧橋結構;其分子式為C12H24O5,分子量為284.35,標準命名為(3R,5a S,6R,8a S,9R,12S,12a,R)-八氫-3,6,9-三甲基-3,12-橋氧-12H-吡喃并[4,3-j]-1,2-苯并二氧七環-10(3H)-醇[2]。DHA具有吸收快、排泄和代謝迅速、分布廣、高效、低毒等優點,其口服生物利用度較青蒿素大大提高,為青蒿素的10倍以上,抗瘧作用為青蒿素的4~8倍[3]。此外,經研究發現,DHA還具有抗腫瘤、抗炎、抗寄生蟲等多種藥理作用[4]。
炎癥反應是由活組織受損引起的,是高等生物進化的一種防御機制,其目的是定位并消除有害物質,去除受損的組織成分,使機體開始愈合;然而,當這種反應不斷被觸發,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會損害機體,引發嚴重的疾病,如肺損傷、癌癥等[5]。大量研究表明,DHA對多種炎癥具有良好的治療作用,但其作用機制尚未明確。因此,為了更好地了解DHA的抗炎作用,本文對DHA抗炎機制的研究進展進行總結,旨在為DHA的進一步研究和應用提供參考。
1 DHA對炎癥介質的作用
炎癥反應過程是通過釋放細胞和介質來保護人體免受損害和疾病的侵襲,這些細胞和介質可以抵抗外來物質并有助于防止感染[5]。抑制炎癥介質是治療急性或慢性炎癥性疾病的一種有效策略。
細胞因子作為細胞間相互作用的介質,在炎癥性疾病的發生和維持中發揮著重要作用。迄今為止,DHA抗炎作用的研究大多集中于促炎細胞因子,包括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類(IL-1、IL-5、IL-6、IL-8、IL-17、IL-18、IL-22、IL-23)[6]。戴夕超等[7]采用γ射線對SD大鼠單次全肺照射15 Gy以構建放射性肺損傷模型,對照射對照組大鼠給予等體積溶媒,對照射用藥組大鼠灌服DHA[劑量為60 mg/(kg·d)]進行干預。結果顯示,照射用藥組大鼠血清、肺組織中TNF-α表達水平低于照射對照組,表明DHA能降低放射性肺損傷模型大鼠的血清以及肺組織中TNF-α表達,具有抑制炎癥細胞滲出、抗肺纖維化、抗炎的作用。王亞明等[8]研究發現,DHA對四氯化碳(CCl4)誘導的肝纖維化模型小鼠的抗肝纖維化作用是通過降低肝組織中轉化生長因子β1(TGF-β1)和TNF-α的水平來實現的。吳蘋等[9]構建了小鼠腎炎模型,經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檢測發現,與正常對照組、脂多糖(LPS)組、LPS+腎勻漿組小鼠比較,治療組小鼠予以腹腔注射10 μL DHA(20 mg/kg)干預后其血清中炎癥因子TNF-α和IL-6水平明顯下降,腎臟的病理損傷得以改善,表明DHA可起到抗炎作用。易劍峰[10]采用DHA聯合布洛芬(2.24 mg/g DHA+0.05 mg/g布洛芬)對佐劑性關節炎(AIA)模型大鼠進行治療,與布洛芬組(0.05 mg/g)比較,DHA聯合布洛芬組大鼠關節滑膜的IL-1β、TNF-α的表達水平顯著降低。劉江敏等[11]用0、50、100、200、400 mg/L的氧化苦參堿以及0、10、20、30、40 mg/L的DHA處理人角質形成細胞HaCaT,通過檢測該細胞增殖及細胞因子的表達發現,隨DHA作用時間和濃度的增加可越明顯地抑制HaCaT細胞增殖,升高細胞中IL-4和IL-10的表達水平,并降低細胞中人干擾素γ、IL-17、IL-23的表達水平,表明DHA影響HaCaT細胞炎癥因子表達的作用機制可能是通過IL-23/IL-17軸來實現的。Lei等[12]研究發現,對葡聚糖硫酸鈉(DSS)致炎性腸病(IBD)模型小鼠采用DHA(150 mg/kg)進行干預治療,可改善小鼠的腹瀉和血便癥狀;與DSS組比較,DHA干預能使小鼠血清中TNF-α、IL-1β和IL-23表達水平以及腸道中TNF-α、IL-1β和IL-6表達水平均顯著降低,并能恢復其腸道上皮細胞黏附分子(EpCAM)和閉合蛋白(Claudins)的表達以及因DSS發生改變的腸道細菌數量,達到治療IBD的目的。劉少敏[13]以DSS誘導構建IBD小鼠模型,并采取灌胃給藥DHA(150 mg/kg)進行干預。結果顯示,與DSS模型組小鼠比較,DHA治療組小鼠的TNF-α、IL-1β表達水平顯著降低,IL-6表達水平有下降趨勢,表明DHA具有抗炎作用。李鵬飛等[14]采用超高分子量聚乙烯(UHMWPE)誘導小鼠巨噬細胞系RAW264.7細胞源性炎癥因子釋放,給予2.5、25、250 μmol/L的DHA干預后發現,細胞培養上清液中TNF-α、IL-1β及IL-6的表達水平均降低,而IL-10釋放均增加,并呈劑量依賴性。
巨噬細胞可通過過度產生炎癥介質[包括一氧化氮(NO)和前列腺素E2(PGE2)]在炎癥中發揮重要作用[15]。炎癥介質NO由誘導型一氧化氮合酶(iNOS)合成,是調節血管、神經和免疫系統生物活性的重要分子;然而,在感染過程中,其過度釋放可導致靶組織的破壞[16]。Yin等[17]探討了DHA對內皮細胞環氧化酶/PGE合成酶(PGES)/PGE2級聯和合成的調節作用,并通過以10、20、50 μmol/L的DHA處理小鼠主動脈內皮細胞后發現,DHA能減少內皮細胞中TNF-α、PGE2的表達,并抑制TNF-α或PGE2誘導的IL-6和IL-1β的上調,提示DHA在治療嬰兒血管疾病方面具有潛力。喻婉瑩等[18]研究發現,DHA對LPS誘導的巨噬細胞中TNF-α、IL-6、NO的釋放以及iNOS蛋白的表達具有抑制作用,從而發揮抗炎作用。
2 DHA對信號通路的作用
2.1 NF-κB信號通路
NF-κB/Rel家族成員作為二聚體轉錄因子,在調節細胞因子、生長因子和凋亡抑制劑的表達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NF-κB家族由5個相關轉錄因子組成,包括Rel-C、NF-κB1(p50/p105)、NF-κB2(p52/p100)、Rel-A(p65)、Rel-B[19]。NF-κB的激活有兩條信號途徑,即經典(典型)途徑和替代(非典型)途徑。在經典途徑中,NF- κB/Rel蛋白可被NF-κB抑制蛋白(IκB)結合和抑制。經典途徑的激活影響多種生物學過程,包括免疫反應、炎癥反應、應激反應、B細胞發育和淋巴器官生成[20-21],而替代途徑依賴于IκB激酶(IKKα)的激活[22]。隋曉梅等[23]建立Wistar大鼠放射性肺炎模型,對治療組大鼠的雙肺采用6MV-X線直線加速器單次照射15 Gy,并給予60 mg/(kg·d)的DHA灌胃治療。結果顯示,DHA可通過調控NF-κB信號通路,對大鼠肺組織中細胞因子TNF-α、IL-6以及NF-κB的表達起到抑制作用,從而減輕炎癥,達到治療放射性肺炎的目的。Huang等[24]飼喂宮內發育遲緩(IUGR)斷奶仔豬基礎日糧加80 mg/kg DHA,結果顯示,DHA可激活核因子E2相關因子2(Nrf2)對NF-κB途徑產生抑制,從而抑制LPS誘導的仔豬體內炎性細胞浸潤、髓過氧化物酶活性上升、氧化應激以及IL-1β、TNF-α和IL-6的產生,降低LPS誘導的炎癥反應。Yang等[25]將大鼠分為生理鹽水對照組(NS組)、博萊霉素組、地塞米松組和DHA-1、DHA-2、DHA-3組,博萊霉素組大鼠給予氣管內滴注博萊霉素,NS組大鼠采用等量生理鹽水代替博萊霉素,DHA-1、DHA-2、DHA-3組大鼠分別腹腔滴注DHA(25、50、100 mg/kg)并聯合氣管內滴注博萊霉素。結果顯示,與博萊霉素組比較,DHA-1、DHA-2、DHA-3組大鼠肺內中性粒細胞和巨噬細胞的數量顯著減少,肺組織中TGF-β1、TNF-α、IL-1、α-平滑肌肌動蛋白(α-SMA)和NF-κB的表達水平及膠原合成水平均顯著降低。Liu等[26]采用20 mg/(kg·d)的DHA預處理雄性C57BL/6小鼠2天,然后經腹腔注射LPS(10 mg/kg)構建膿毒性急性腎損傷(AKI)小鼠模型,結果顯示,DHA可使小鼠的NF-κB信號通路失活,并抑制LPS激發的氧化應激反應。尤燕舞等[27]以MRL/lpr小鼠構建狼瘡模型,對DHA治療狼瘡腎炎的作用機制進行了研究。該研究將模型小鼠分為正常對照組、DHA組、潑尼松組、DHA+潑尼松組,分別給予1 mL生理鹽水、DHA 60? ?mg/(kg·d)、潑尼松9 mg/(kg·d)、DHA 60 mg/(kg·d)+潑尼松9 mg/(kg·d)灌胃。經反轉錄-聚合酶鏈式反應及免疫組織化學染色法檢測發現,經DHA治療后的小鼠腎皮質中不規則趨化因子(FKN)、NF-κB p65 mRNA和蛋白的表達水平均降低,與潑尼松治療的效果相似,且兩者聯用效果更顯著;其作用機制是通過NF-κB信號通路來調節FKN的表達。董妍君等[28]選擇BXSB小鼠構建狼瘡腎炎模型,通過免疫熒光檢測發現,經低、中、高劑量(5、25、125 mg/kg)的DHA治療后,小鼠腎組織中NF-κB活化及p65蛋白表達水平均有所下降,表明DHA能調控NF-κB信號通路,并可有效抑制腎組織中多種免疫球蛋白(如IgG、IgA、IgM)及補體(如C3、C1q)的沉積。杜成成等[29]建立了AIA和膠原誘導性關節炎(CIA)大鼠模型,給予DHA 30 mg/(kg·d)干預;另外,體外培養RAW264.7巨噬細胞系,分別給予不同濃度(0.5、1、2、4、8 μmol/L)DHA處理。結果顯示,DHA能夠使AIA/CIA模型大鼠的足腫脹度減輕,降低AIA模型大鼠脾臟指數和胸腺指數以及血清中IL-6 水平,并降低關節炎評分指數;此外,DHA能抑制RAW264.7細胞活力以及NF-κB p65向細胞核內轉位,其抗炎機制可能與NF-κB信號通路有關。
蛋白激酶B(Akt)能調控下游信號分子NF-κB的活性,研究發現,NF-κB表達的增強是通過活化后的Akt調控多種轉錄因子來實現的[30]。許赤多等[31]對DHA誘導人類風濕關節炎(RA)滑膜細胞凋亡的信號機制進行研究,通過培養RA患者膝關節滑膜組織中關節滑膜細胞,并加入不同濃度(2.5、5、10 μmol/L)的DHA進行處理。經流式細胞儀檢測細胞凋亡、Western blot法半定量分析Akt活化以及電泳遷移率變動法檢測NF-κB活性后,發現DHA能抑制NF-κB活化以及Akt 473位絲氨酸磷酸化,表明DHA可通過Akt/NF-κB信號通路誘導RA滑膜細胞凋亡,從而起到抗炎作用。
NF-κB是Toll樣受體4(TLR4)信號通路中的下游信號分子之一,TLR4/NF-κB信號通路的激活可通過控制多種細胞因子的表達在多種炎癥疾病中發揮重要作用。覃萬翔[32]等以LPS誘導BV-2小膠質細胞使其活化來構建神經炎癥模型,并考察不同濃度(0.5、1、2、4? ? ? ? ?μmol/L)DHA對BV-2細胞的作用。結果顯示,DHA能抑制活化的BV-2細胞中iNOS、IL-1β、IL-6、TNF-α mRNA的表達,使促炎因子IL-1β、IL-6、TNF-α的釋放以及TLR4蛋白和胞質內IκBα的表達減少,抑制NF-κB的入核;其作用機制可能是通過調控TLR4/NF-κB信號通路從而抑制促炎因子的釋放,進而發揮抗炎作用。
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與多種細胞外刺激誘導炎癥的信號級聯有關,其中包括產生刺激性介質;MAPK家族由3個主要部分組成,包括細胞外信號調節激酶(ERK1/2或p42/p44)、c-Jun N端激酶(JNK/SAPK)和p38 MAPK[33]?;罨腗APK可結合和刺激其他激酶靶點,轉移到細胞核內并激活促炎基因的轉錄,MAPK信號通路的下游部分之一即為NF-κB[33]。魏強等[34]研究了低、高劑量組[25、50 mg/(kg·d)]DHA對銀屑病樣模型小鼠皮膚炎癥反應的作用及其機制。結果顯示,DHA對小鼠紅斑、銀屑和皮膚增厚產生了明顯的抑制作用,并隨劑量增大而加強;同時,DHA還能明顯縮短釘狀突起,減少炎癥細胞的浸潤。該研究還發現,DHA能降低小鼠皮損組織中IL-1β、IL-18、IL-6以及CXC型趨化因子配體1(CXCL-1)的表達水平,并抑制NF-κB(p65)和磷酸化p38 MAPK的表達,且呈劑量依賴性;其作用機制可能是通過MAPK/NF-κB信號通路,來抑制角質形成細胞的過度增殖及其所分泌的細胞因子。
2.2 ERK信號通路
ERK級聯可被多種細胞外因子激活(如生長因子、激素和細胞應激),以誘導增殖和分化等細胞過程[35]。歐利等[36]使用甲型流感病毒吸附BEAS-2B細胞,分別加入低、中、高濃度(12.5、25、50 μmol/L)的DHA,觀察TNF-α、IL-6的mRNA和蛋白以及磷酸化細胞外調節磷酸化蛋白激酶(p-ERK)蛋白表達水平的變化。結果顯示,DHA可通過ERK信號通路抑制TNF-α、IL-6 mRNA和TNF-α、IL-6、p-ERK蛋白的表達,并呈劑量依賴性。Wei等[37]研究了DHA對卵清蛋白(OVA)誘導的哮喘模型小鼠體內炎癥介質的調節作用,并以30 mg/kg 劑量的DHA對小鼠灌胃給藥,通過Western blot分析表明DHA能抑制p38 MAPK和ERK的激活。該研究還表明,DHA可通過抑制p38 MAPK和ERK途徑來減輕OVA誘導的哮喘,提示DHA對過敏性炎癥可能有治療作用。
2.3 AMPK/SIRT1信號通路
腺苷酸活化蛋白激酶(AMPK)是一種重要的能量傳感器,可參與多種細胞代謝過程:可激活AMPK,表現為AMPK磷酸化;可抑制脂肪生成,促進脂肪酸β-氧化,進而改善肝臟脂肪變性[38]。沉默信息調節因子1(SIRT1)是一種參與調節糖和脂代謝穩態的關鍵酶,具有調節細胞分化和凋亡等功能[38]。AMPK和SIRT1在生理和病理環境中可相互調節,并在生理和病理環境中預防炎癥的發生[39]。Zhao等[40]在IUGR仔豬的日糧中添加80 mg/kg DHA,與未添加DHA的體質量正常的仔豬比較,IUGR仔豬AMPK/SIRT1信號通路的相關基因表達活性增加,且炎癥因子TNF-α、IL-1β、IL-6相關基因表達受到抑制。趙永偉等[41]探究了在基礎日糧中添加80 mg/kg DHA對斷奶仔豬肝臟炎癥以及脂代謝的影響,結果顯示,LPS誘導的肝臟炎癥模型斷奶仔豬經DHA治療后其肝臟中TG、IL-1β、IL-6、TNF-α、游離脂肪酸(NEFA)水平降低,脂肪酸合成酶(FAS)活力受到抑制,固醇調節元件結合蛋白1c(SREBP-1c)和乙酰輔酶A羧化酶β(ACCβ)mRNA表達增加,而肉堿棕櫚酰轉移酶1(CPT-1)、SIRT1、AMP依賴的AMPKα和硬脂酰輔酶A脫氫酶(SCD)mRNA表達減少,表明DHA能通過AMPK/SIRT1信號通路來減輕LPS誘導的肝臟炎癥以及脂代謝異常。
2.4 ROS-JNK1/2信號通路
活性氧(ROS)是極端條件下的早期自噬誘導物,JNK1/2是ROS的下游信號分子,ROS能通過抑制JNK1/2的特異性磷酸酶來促進JNK1/2的活化[42]。Zhang等[42]構建了大鼠肝纖維化模型,分別給予劑量為3.5、7、14 mg/kg的DHA進行干預治療,結果顯示,DHA能抑制大鼠的炎癥反應,改善體內肝纖維化的炎性微環境,抑制炎癥因子的產生和釋放,保護肝臟免受CCl4損傷,其強抗炎作用可能有助于其發揮抗纖維化作用。該研究還發現,DHA在大鼠肝纖維化中的抗炎作用是通過ROS-JNK1/2信號通路依賴性自噬實現。張自力[43]分離原代肝星狀細胞(HSC)進行體外培養,采用血小板源性生長因子-BB(PDGF-BB)刺激使其活化,然后給予不同濃度(5、10、20 μmol/L)的DHA進行處理。結果顯示,DHA能抑制活化型HSC的合成以及炎癥因子NF-κB、TNF-α、炎性小體NLRP3、IL-1β、IL-4、IL-6、IL-8等的釋放,該過程可能是通過調控ROS-JNK1/2信號通路,促進HSC的自噬,從而實現抗炎作用。
2.5 mTOR/S6K1信號通路
哺乳動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能調節核糖體S6激酶(如S6K1、S6K2)和真核起始因子4E(eIF4E)的活性,其中,mTOR/S6K1是一種重要的細胞生長協調通路,在哺乳動物體內起著自噬負調控的作用[44]。Xi等[45]研究發現,采用DHA(0~15 μmol/L)處理IgA腎?。↖gAN)人系膜細胞,可顯著抑制細胞增殖,下調mTOR/S6K1信號通路的磷酸化水平,并增加自噬相關蛋白LC3B的表達,提示DHA在IgAN中具有抗炎和自噬促進作用。
2.6 PI3K/Akt信號通路
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Akt信號通路可被多種細胞刺激或毒性損傷激活,調節細胞的轉錄、翻譯、增殖、生長和存活等基本功能;PI3K催化細胞膜上磷脂酰肌醇-3,4,5-三磷酸(PIP3)的生成,繼而由PIP3充當第二信使,幫助激活Akt;Akt一旦激活,就可以通過磷酸化參與凋亡、蛋白質合成、代謝等來控制關鍵細胞過程[46]。Gao等[47]以LPS誘導構建了神經炎癥小鼠模型,發現經DHA(40 mg/kg)干預后的模型小鼠比LPS組小鼠在行為學上有所改善,其膠質纖維酸性蛋白(GFAP)、IL-1β、IL-6、磷酸化PI3K(p-PI3K)/PI3K、TNF和磷酸化蛋白激酶B(p-Akt)/Akt的表達水平均降低。該研究表明,DHA能夠使成年小鼠的PI3K/Akt信號通路失活,防止LPS致海馬組織損傷(例如神經炎癥介導的神經退行性疾病)。
3 DHA對免疫細胞的調節作用
免疫細胞包括淋巴細胞、單核/巨噬細胞、樹突狀細胞、肥大細胞、粒細胞等,其通過釋放細胞因子并對其作出反應來相互交流;細胞因子作用于其他細胞,產生對外來入侵的免疫反應[48-49]。張楊等[50]使用大腸埃希菌(E-coli)誘導構建了ALI大鼠模型,治療組大鼠采用低、中、高劑量(5、15、25 mg/kg)的DHA灌胃給藥。結果顯示,E-coli組大鼠巨噬細胞的極化以M1型為主,而治療組大鼠巨噬細胞的極化發生逆轉——以M2型為主;血清及支氣管肺泡灌洗液中IL-10水平上升,TNF-α水平下降;肺泡巨噬細胞表型以重組人精氨酸酶1(Arg1)、IL-1受體拮抗劑(IL-1ra)mRNA的表達為主。該研究表明,DHA可以減輕ALI炎癥,調控巨噬細胞的極化可能是其作用機制。閆思超[51]構建唑酮(OXA)和2,4,6-三硝基苯磺酸(TNBX)誘導的小鼠IBD模型,以地塞米松磷酸鈉給藥劑量為1 mg/(kg·d)注射作為陽性對照,考察不同劑量DHA[4、8、16 mg/(kg·d)]對其的影響。結果表明,DHA能減少模型小鼠結腸組織淋巴細胞的浸潤,縮小結腸組織纖維化的面積,并調節CD4+T細胞亞群平衡,從而緩解OXA和TNBX誘導的腸炎。Zhang等[52]研究發現,弓形蟲感染后小鼠血清中IL-17A、TNF-α、IL-22和IL-5水平顯著升高,經DHA干預后可抑制上述細胞因子的表達,表明DHA可有效調節免疫反應,防止炎癥反應的發生。該研究還發現,DHA可促進瘧原蟲感染時小鼠脾臟CD8+T細胞的生成,增加小鼠脾臟和循環中的自然殺傷細胞和自然殺傷T細胞以及炎性細胞因子分泌,通過促進健康和感染小鼠的細胞免疫即CD8+T細胞和Th細胞的增殖并且抑制B細胞反應來調節宿主的免疫應答,多途徑發揮抗炎作用。
4 其他
Xu等[53]基于法尼醇X受體(FXR)作為治療酒精性肝?。ˋLD)的潛在靶點,探究了DHA對ALD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該研究通過構建酒精性肝損傷大鼠模型,采用7 mg/kg的DHA腹腔注射,并分別聯合谷甾酮(10 mg/kg)和奧苯甲酸(30 mg/kg)進行治療。結果表明,DHA能抑制酒精性肝損傷大鼠肝臟FXR的表達和活性,降低其谷丙轉氨酶(ALT)、谷草轉氨酶(AST)、堿性磷酸酶(ALP)和乳酸脫氫酶(LD)的表達,起到了改善肝損傷以及抑制炎癥基因表達和炎癥細胞浸潤的作用。
5 結語
青蒿素及其衍生物是防治瘧疾最重要和最有影響力的一類藥物,是中醫藥獻給世界的一份“禮物”[54]。DHA作為青蒿素重要的衍生物之一,其良好的抗瘧作用已在臨床上得到充分體現;此外,對于DHA其他的藥理作用的研究,如抗腫瘤、抗炎、抗纖維化、抗紅斑狼瘡等已成為當今熱點。研究表明,DHA能對多種炎癥有治療作用,如肺[7]、肝[41]和腎[9]相關炎癥以及關節炎[10]、神經炎癥[47]等。本文通過歸納大量研究認為,DHA能夠通過不同的信號通路調節炎癥因子的水平來起到抗炎作用,如ERK信號通路、NF-κB信號通路、AMPK/STRT1信號通路、ROS-JNK1/2信號通路、mTOR/S6K1信號通路、PI3K/Akt信號通路等。雖然目前對DHA抗炎作用機制的研究達到了細胞水平,但有一些抗炎的作用機制尚不明確,仍停留在基礎性研究階段,尚未進行大量的臨床試驗,DHA的臨床治療效果仍然是一個未知數。此外,對于DHA在抗炎方面能否具有高選擇性以及較低的副作用也值得進一步研究。在今后的研究中,可對DHA在抗炎方面的作用機制進行深入研究,開發療效高、選擇性高、不良反應小、多途徑的新型抗炎藥,推進其在臨床上的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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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11-11 修回日期:2021-03-29)
(編輯:羅 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