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軒
近來,心情頗不寧靜。晃晃悠悠,不經意間拜訪了申扎的第一書吧。室內溫馨的陳設,桌上形形色色的書籍,一覽無余,倒令身心甚是愉悅。環顧四周,找尋著,俯下身子,習慣性地捧起了一本散文集,覽上幾許書香,感受那一行行美妙字符相互交織著演奏出沁人心肺的旋律,伴隨著悅耳動聽的樂曲,徜徉在如詩如畫的世界,陶醉不已。
“您好!請喝水。”回過頭看,一位美麗的藏族妙齡少女,雙手端著水,輕輕地遞放書桌上,微笑著說:“您可以嗑點瓜子兒。”沉浸在夢幻般世界的我,始回過神來,連忙道了聲謝謝。情不自禁地隨口問道:“吃飯了嗎?”少女口角微微一動,回答:“還沒有呢。”又附和了句:“快去吃飯吧!”少女微笑著,轉身揮別去。而我,則是繼續賞閱著未盡的散文作品。
好一些時光逝去了。天色逐漸變得灰暗。暮色臨,天空一片灰黑,便離了書吧,獨自歸途。行走在歸家的路途,頓然,迎風漂浮的雪花,飄飄灑灑,輕撫著臉頰,透骨般的冰冷中夾雜著絲絲寒意。
按常理,記憶中的暮春時節,應是萬物復蘇、艷陽高照、春暖花開,偏是異鄉的春,雨雪霏霏,寒意逼人,萬籟俱寂。
數次與親人話家常,訴說著異鄉的景色,贊嘆不已,卻是仍身裹棉襖時,總能耳聞很詫異的驚呼聲。但,事實便是如此,異鄉的春,仍裹挾著嚴冬的寒意。
一聲春雷響徹云霄,高調的春天來了。
聽,異鄉的春,怒了,它咆哮著,憤怒地拍打著窗戶,被迫發出叮咚叮咚的響聲。它似乎高呼著吶喊道:“不要惹我,這是我的地盤。”持久而極具韌力地不由分說。
異鄉的春,脾氣大了去了。相較于記憶中故鄉的春,它竟像個孩子般地任性。這家伙,時而顯示風和日麗,時而翻臉無情;要么雪霽霏霏,要么教唆天公布滿陰霾。
聽,異鄉的春,生氣了,氣得炸了肺,帶來了數以萬計的天兵天將,無情地砸擊著大地,一顆顆白而透明狀的冰雹,令人驚慌失色,避其鋒芒,躲了起來。
再聽,異鄉的春,哭了,哭得爆了肝。不一會兒,高山白了,大地白了,道路白了;過了一會兒,草原隱沒了,湖面煙霧繚繞,牛羊模糊了;再過一會兒,河流冰封了,流水阻斷了,風景褪色了。
瞧,異鄉的春,笑了,笑得好靦腆。興許明了周圍的環境因之喜怒哀愁而接連蛻變的緣故,不好意思了,才會偶爾也釋放些陽光燦爛,日后方能地久天長。
不信,聰慧如你,看,草原上,草苗青青嶄露頭角;碧藍的天空,倒映著湖面,蔚藍靜美,如同仙境一般;湖中魚兒歡快著,自由自在魚翔淺底;湖中鳥島生機盎然,百鳥聚集,遨游太空;草原上的羊群,密密麻麻,擠著挨著,爭相競食,飽餐一頓。
春的回贈,構成了如癡如畫、美妙絕倫的風景山水圖。
像極了孩娃兒似的異鄉的春,情緒化波動很大。它的一顰一笑,一悲一喜,無不宣誓著主權,張揚著個性,宣泄著情緒。
但,鬧過、哭過、痛過后的異鄉的春,終會雨過天晴,沐浴著陽光雨露。
這就是異鄉的春,悲喜交加的春、風和日麗的春、寒意逼人的春、美不勝收的春。
責任編輯:次仁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