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孝
結識革命老前輩呂奎章,始于20世紀80年代初期。當時作為在高校從事中共黨史教學工作的一名年輕教師,由于對諸多黨史人物研究的原因,曾多次訪問旬邑革命起義的見證者、老一輩革命家馬志超,得他串連進而結識呂奎章。通過多次交往,使我這個晚輩人文學人,自然地走進呂奎章的人生世界,對其過往經歷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雖然有些是近乎平凡的往事,但其中透露出全身心奮斗和默默無聞的奉獻,一樁樁一件件,讓人更多產生的是欽敬和贊佩。
在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之際,我把呂奎章的生平經歷和實踐真實地介紹給廣大讀者,期望閱讀此篇文字的朋友們,能從這位既普通又不平凡的共產黨人身上所展現出的崇高的精神品質中,得到十分有益的啟迪和熏陶,以化作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力行的源泉。
出身貧寒,少年苦難鑄就堅強志
呂奎章1923年出生于陜西旬邑縣清塬鄉呂家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在他5歲那年,也就是大革命失敗后,早期共產黨員許才升、呂佑乾等以清塬郝村為據點,組織領導了與渭華起義遙相呼應的旬邑起義。在起義隊伍向旬邑縣城進軍的途中,呂家村也曾是革命火焰洗禮過的重要村莊,這在童年時期呂奎章的心靈深處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印記。民國十八年年饉的1929年,陜西關中地區餓殍遍野,200多萬人死于自然災害。呂奎章雖然已到該上學讀書的年齡,可他由于家庭生活的困頓和無奈,只能做一個放羊娃。到了7歲的年齡,雖然可以到本村的一家私塾旁聽就讀,但為了生計,幫家里干活便成了他迫不得已的頭等之事。剛過12歲,呂奎章又不得不背井離鄉,奔赴鄰近的甘肅省西峰鎮,在一戶名叫張仲森的資本家兼地主的商號當童工,飽受困苦與折磨。1937年秋,終因持續三年無間歇的辛勞而成疾病倒,他的家兄到西峰鎮把他用擔架抬回清塬呂家村家中。家人傾其所有,精心醫治,才使呂奎章轉危為安,生命有了保障。在身體健康得到基本恢復后,呂奎章知悉旬邑縣清塬地區已屬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陜甘寧邊區的轄地,邊區的西北化學制藥廠,也稱八路軍辦事處,就設在自己村上的弘仁寺。因此,他時常自愿去制藥廠當幫工,有了同制藥廠職工交流的機會,逐漸地受到革命思想的感染和熏陶,對未來的生活有了新的憧憬,使自己看到了人生的目標和方向。
參加革命,忠誠守衛邊區的南大門
1939年6月,是呂奎章人生命運中的重大轉折點。當時,他還未成年,便毅然決然地投入陜甘寧邊區大后方抗日斗爭的洪流之中,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他跟隨制藥廠的搬遷,到了延安安塞縣西河口小鎮,先做通訊警衛班戰士,再做通訊警衛班班長,可謂神清氣爽,渾身充滿力量。
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后,黨領導的抗日根據地進入最困難的時期。一方面,日寇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軍隊及其根據地的民眾,實行“鐵壁合圍”的囚籠政策;另一方面,蔣介石國民黨對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采取“軍事限共為主、政治限共為輔”的方針,不斷制造反共摩擦事件。為了解決邊區生活自給自足,克服面臨的經濟困難,加強邊區基層政權建設,鞏固良好的群眾基礎。1941年12月,黨組織派呂奎章到赤水縣六區政府任生產干事,并擔任一段行政村主任。1942年2月,呂奎章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隨后他擔任了陜甘寧邊區南大門的赤水縣六區保安助理員、五鄉鄉長,為迎接抗日戰爭戰略反攻、奪取抗戰最后勝利,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群眾工作。抗戰勝利后,他被調往駐地在旬邑馬欄的關中地委干部培訓班學習。
解放戰爭時期,陜甘寧邊區南大門的赤水縣和旬邑縣處在軍事斗爭的最前沿,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黨派呂奎章先后擔任赤水縣游擊隊第六支隊隊長、旬邑清塬游擊隊隊長,其不僅有力地配合了正規部隊的軍事斗爭,而且在反擊地方反動勢力對邊區騷擾破壞的斗爭中也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在1946年年初至1947年秋,近兩年的時間里,呂奎章率領的游擊隊與國民黨地方武裝曾發生過大小戰斗達60多次,大多以敵人的失敗和游擊隊的勝利而告終。其中特別是郝村阻擊戰和坡頭村地雷伏擊戰,創造了游擊戰斗戰術的典型戰例,充分彰顯了呂奎章在指揮游擊戰方面的突出才能。
1946年4月,國民黨旬邑縣保安團調動三個連的兵力,兵分兩路:一路北由連家溝上塬,進軍趙家村、陳家村和呂家村,實施搶劫、騷擾、屠殺后,撲向郝村;另一路南從土橋鎮出發,矛頭直指郝村,采取南北夾擊的合圍之勢,企圖把清塬游擊隊和區政府全殲于郝村。面對敵強我弱的作戰態勢,呂奎章沉著冷靜,首先安排游擊隊主力會同區、鄉干部,全力保護群眾安全轉移。隨后,他帶領游擊隊分隊長杜德林和三個精選出來的戰士共5人,利用城墻臨溝的有利地形,選好隱蔽掩體,避免把游擊隊實力暴露給敵人,運用有效火力阻擊敵人。由南土橋方向來的進犯之敵,由于地勢不熟,城南又有深溝相隔,既難以進村,更是找不到作戰目標,只能處在被動挨打的地步。而呂奎章帶領的幾名精兵強將,利用天然防御掩體,向敵人發起密集的猛烈射擊,造成敵人重大傷亡,致使敵人不得不撤出戰斗。游擊隊對南路之敵的戰斗,阻斷了與北路之敵匯合于郝村的企圖,也為實行掩護轉移的游擊隊、區鄉干部和廣大群眾贏得了時間。當北路之敵趕到郝村時,呂奎章等5名游擊隊員,在勝利完成阻擊敵人、安全掩護區鄉干部和廣大群眾轉移的任務之后,毫發無損地迅速撤離。郝村阻擊戰取得了以少勝多的可喜戰果。
國民黨地方反動勢力企圖在清塬郝村圍殲呂奎章領導的游擊隊和區鄉政府的計劃失敗后,仍然沒有善罷甘休。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籌,國民黨旬邑縣政府擬委派行政官員,由保安團派一個連的兵力護送,再次撲向清塬,試圖摧毀邊區的區、鄉政府,恢復保甲制度,重建國民黨的區鄉政權。呂奎章率領的清塬游擊隊獲悉情報后,進行了周密具體的戰斗部署。
他們在敵軍必經之地趙家村北邊的坡頭村的有利位置設下埋伏,利用大路兩側墳地埋上地雷,實施三勝戰法:即戰斗力要強于敵人;速戰要快于敵人;襲擊要猛于敵人。當敵人進入伏擊圈后,呂奎章一聲令下,指揮游擊隊向敵人發起猝不及防的猛烈射擊,逼迫敵人后退,進入大路兩側的墳地,以墳頭為掩體與我方對射激戰,這正好誤入游擊隊布下的地雷陣,致使地雷爆炸聲四起,造成對敵人的重創,致其傷亡慘重,潰不成軍,不得不又一次狼狽地逃回旬邑縣城。坡頭村地雷伏擊戰大獲全勝,大大提振了游擊隊戰士的士氣和斗志,也使得國民黨反動勢力不敢輕舉妄動,再犯清塬地區。
1947年2月下旬,蔣介石親自飛抵西安,部署向陜甘寧邊區首府延安重點進攻的戰事,決定以胡宗南部的15個旅,馬鴻逵、馬步芳部3個整編師,鄧寶珊部1個軍,共計34個旅,約25萬人。此外,國民黨還調集94架飛機(占其空軍總數的五分之三),對延安及其附近地區進行戰略轟炸,瘋狂地向延安發動重點進攻。3月19日,中共中央和西北野戰軍撤離延安,遂后毛澤東運用“蘑菇戰術”,指揮西北野戰軍主力在陜北同胡宗南部進行周旋,避其鋒芒,尋找最佳戰機,殲滅敵人有生力量,以粉碎蔣介石國民黨軍隊對陜甘寧邊區的重點軍事進攻。同時,為了牽制南線之敵,減輕敵軍對陜北的軍事壓力,5月22日,中共地下黨員馬志超奉命率領旬邑縣自衛隊起義,以配合王世泰所率西北野戰軍南線部隊南下國統區外線作戰,并順利收復旬邑縣城。8月24日又收復關中分區首府馬欄[1]。
隨后,國民黨重新任命金炳嘉為旬邑縣縣長,并率保安部隊占領旬邑縣城。西北野戰軍南線部隊和地方游擊武裝,同國民黨軍隊及地方保安勢力,在邊區南大門形成你來我往的拉鋸戰。1948年4月初,西北野戰軍為了打開出擊西府的首個道口,命令中路軍第一縱隊三五八旅、獨一旅和右路軍第六縱隊新四旅,迅速全殲旬邑境內敵軍。4月17日,三五八旅七一四團和七一六團在當地呂奎章率領的地方革命武裝的配合下,急行軍抵達旬邑縣城兩公里近郊,借助望遠鏡眺望敵情,基本摸清敵方城防布控后即作出戰斗部署。當日晚上8時許,西北野戰軍主力部隊在熟悉旬邑縣城周圍地形的呂奎章警衛隊的導引下,迅速進入戰斗陣地待命。4月18日零時,隨著紅色信號彈的升起,圍攻旬邑縣城的戰斗打響。經過兩個小時的激戰,駐守旬邑縣城的國民黨守軍大部被殲,余部一股逃往北山,國民黨旬邑縣縣長金炳嘉率另一股余部退入泰塔負隅頑抗。在西北野戰軍主力炮火的震懾下,呂奎章帶領警衛隊戰士,身先士卒,冒著生命危險,攻入泰塔,一邊架設云梯向上逼近壓制敵人,一邊喊話人民軍隊對待俘虜的政策,迫使金炳嘉率殘兵投降,旬邑縣城宣告解放。
1948年4月21日,被國民黨軍隊占領一年一個月零三天的革命圣地延安勝利光復。國民黨軍隊潰敗放棄延安、洛川后,防線縮短,兵力相對集中,加之有公路、鐵路作依托,便于機動,遂趁西北野戰軍出擊西府返回黃龍解放區整訓之機,向黃龍山南麓發起進攻。同年5月,國民黨軍隊反撲,在“掃蕩”關中分區后占領了旬邑馬欄等地,并任命郝登閣為國民黨旬邑縣縣長兼保安團團長。由于縣城被人民解放軍占領,郝登閣即在彬縣組建了國民黨旬邑縣政府和保安團,機關駐彬縣川道水北村,臨時駐旬邑張洪鎮以西的百子村,常到張洪塬一帶活動[2]。
1948年秋,西北野戰軍主動出擊,對胡宗南部發動了秋季攻勢,在陜東大荔以北地區組織進行荔北戰役,并取得了勝利。1949年1月,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勝利,盤踞在全國的國民黨殘余勢力如驚弓之鳥。第一野戰軍在西北戰場上的軍事進攻勢如破竹,2月12日,郝登閣率旬邑縣保安團在太峪鎮文家村宣布脫離國民黨舉行武裝起義。至此,也標志著國民黨在旬邑的統治徹底結束和旬邑縣全境的徹底解放。隨后,呂奎章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旬邑縣人民政府任保安科科長兼民政科科長、縣政府常務委員等,同旬邑人民一起迎接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誕生。
建設家園,全心全意為人民謀福祉
新中國誕生后,肅清國民黨殘余、特務、土匪,鞏固新生的人民政權,仍然任務艱巨復雜。根據對旬邑形勢的分析判斷,1950年,黨組織派呂奎章帶領警衛隊戰士,深入馬欄山區開展剿匪斗爭。經過40多天晝夜窮追猛打,最終徹底消滅了潛伏在馬欄山區的國民黨殘余勢力,其中俘獲遣散40多人,消除了鄰近山區一帶群眾的恐慌心理,穩定了社會民心,增強了廣大人民群眾對黨和新政府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從1950年冬季開始,一場歷史上空前規模的土地改革運動,在全國各新解放區有領導、有步驟、分階段地展開。為了推動旬邑縣土地改革運動順利進行,1951年呂奎章擔任縣紀律檢查委員會主任兼土地改革法庭庭長,圍繞土地改革過程中政策法規執行問題開展工作。特別是1950年4月中央人民政府審議通過,并于5月1日正式實施的新中國成立后制定的第一部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徹底廢除了包辦強迫、男尊女卑、漠視子女利益的封建主義婚姻制度。在農村移風易俗,開展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的宣傳,檢查和處理婚姻制度改革中的諸多問題,也成為呂奎章面臨的新問題、新考驗。他依然保持戰爭年代一個游擊隊指揮員的精神狀態,盡職盡責,不知疲倦地開展工作。
1952年年初,呂奎章調任中共咸陽市委常委、紀檢委主任。1953年任咸陽市副市長,不久帶職去西北黨校學習。1958年,咸陽市縣合并后,呂奎章任中共咸陽市委副書記。特別是在任咸陽市副市長和市委副書記期間,曾主管城市建設和農業工作,實實在在地做了許多惠及民生的工作。
在主管城市建設工作中,呂奎章主持規模宏大的防洪渠修建工程,保障了市區免遭水患;拓寬主干街道和平路(后改名為現在的人民路)中段,平整貫通畢塬路等街道,暢通便利了市內交通;建成渭濱公園和工人俱樂部,美化了市容市貌,改善了人民群眾業余文化生活條件。這些舉措,為把咸陽建設成為西北輕工業城市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在主管主抓農業工作期間,呂奎章經常帶領農業干部和技術人員,騎著自行車,冒著嚴寒酷暑,跑遍全市各公社和生產大隊,實地調查研究,虛心聽取基層一線干部群眾的意見和建議,開展現場辦公,細致周到地檢查計劃落實情況和解決存在的問題,具體而有效地指導工作。由于他堅持與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長時間在田間地頭風吹日曬,十天半個月才回一趟家,人顯得又黑又瘦,回到家后孩子們幾乎難以認出他是自己的父親。這種同群眾打成一片,與人民群眾心連心,真誠地為人民群眾謀福利,不辭勞苦的精神,受到廣大老百姓的交口稱贊。
與此同時,呂奎章組織動員全市人民集體行動,在咸陽市東郊堿灘造地千余畝,并于當年就獲得畝產玉米600斤的豐碩成果,當時《陜西日報》在顯要位置給予了宣傳報道。從1954年到1955年連續兩年,全市夏秋兩季收成平均畝產達到1 000多斤。1956年榮獲國務院頒發的“先進農業單位”獎狀。1957年秋,中共陜西省委副書記嚴克倫帶領農業調查團,檢查關中夏秋兩收地區的生產情況,咸陽市在檢查評比中名列榜首。這些成績和榮譽的取得,都凝結著呂奎章所傾注的心血和勞動的汗水。
1957年,呂奎章隨省政府參觀團赴北京,參觀蘇聯農業展覽,返回時購買了一臺蘇制抽水機,嘗試把渭河的水抽上塬,以擴大農田灌溉面積。結果試驗大獲成功,老百姓拍手稱好,而且在當時陜西關中地區開創了引渭河水上塬的先例。
1961年11月16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召開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的通知》。為了進一步總結“大躍進”以來的經驗教訓,統一認識,增強團結,動員全黨更堅決地執行調整方針,戰勝當時面臨的一切困難。1962年1月11日至2月7日,黨中央在北京召開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出席會議的有中央和省、地、縣委四級主要負責人以及重要廠礦和軍隊的負責干部,共7 118人,通常稱為七千人大會[3],這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空前規模的大會。呂奎章和咸陽市委書記許廷方一同參加了大會,聽取了劉少奇代表中央所作的報告,特別是聆聽了毛澤東發表的長篇講話。大會原定1月底結束,由于與會者紛紛表示還有許多話要說,毛澤東建議延長會期,在北京過春節,“白天出氣,晚上看戲,兩干一稀,大家滿意”[3]。 大會進入了充分發揚民主、開展黨內批評的階段。與會者對工作的缺點和錯誤敢于揭露批評。黨的各級領導人從毛澤東到省委書記,都主動承擔責任,帶頭進行檢討,這種狀況,在黨內的民主生活中是非常少見的。這對參加大會的呂奎章產生了極大的震動,也使他感受到在建設社會主義過程中肩上責任的重大。會后返回咸陽市,呂奎章和許廷方會同市黨政領導班子集體,全面貫徹落實“七千人大會”精神,在克服三年自然災害帶來的經濟困難的工作中,開啟了新的奮斗征程。
在國民經濟發生嚴重困難時期,基層單位的干部作風,確實出現了不少問題;許多農村管理制度不健全,長期以來賬目混亂、財物不清;一些干部多吃多占、損公肥私;少數干部以權欺眾、貪污盜竊等違法亂紀現象確有發生;社會上投機倒把、封建迷信活動有所抬頭。采取適當方式,區別不同情況,加以清理和整頓是十分必要的。因此,1962年9月黨的八屆十中全會后,中央部署在湖南、河北進行整風整社和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的試點,河北保定地區進行了“小四清”(即清理賬目、清理倉庫、清理財務、清理分工),1963年2月,黨中央召開工作會議,向全國推薦湖南省委開展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和河北保定地區“小四清”的經驗。1964年12月15日至1965年1月14日,黨中央在北京召開工作會議,制定了《農村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目前提出的一些問題》(即二十三條),明確了全國城鄉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一律以“清政治、清經濟、清組織、清思想”為內容,城市社教的“五反”(即反對貪污盜竊、反對投機倒把、反對鋪張浪費、反對分散主義、反對官僚主義)也改為“四清”。全國性的城鄉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全面展開[3]。此時,呂奎章奉命自1965年春至1966年6月,先后赴三原、涇陽參加社教蹲點工作,并擔任社教工作團團長。
“文化大革命”初期,呂奎章被打成“走資派”關進“牛棚”勞動改造,受到短暫沖擊。1968年9月,全國各省、市、自治區相繼成立革命委員會。根據毛澤東的指示,革委會內部實行“三結合”的體制,即是革命干部代表、軍隊代表、革命群眾代表,還強調了年齡上的老、中、青“三結合”。接著,咸陽市革命委員會成立,呂奎章作為革命干部代表擔任革命委員會副主任。從1968年至1970年期間,他兼任陜西最大的水利建設項目—寶雞峽引渭灌溉工程咸陽主修的王家崖段的總指揮,帶領上萬民工夜以繼日地苦戰兩年有余,高質量完成了工程建設任務,受到了寶雞峽工程總指揮呂祖堯的全面肯定和高度稱贊,也得到中共陜西省委書記、革命委員會主任李瑞山的多次表揚。
1970年12月,呂奎章調任西安市長安縣委副書記、革委會副主任,主抓農業和水利建設。他先后組織全縣人民續修大峪水庫和翠華山水庫,再建石砭峪水庫,并親自擔任工程總指揮,吃住和工作均在筑壩工地上。1971年10月,大峪水庫工程主體建成,總庫容450萬立方米,是集防洪、發電、灌溉于一體的小型水庫,可灌溉農田10.5萬畝,并供西安市環城公園用水;1971年動工,1973年5月竣工的翠華山水庫,除了可灌溉農田一萬畝外,主要成為西安著名的旅游風景區;1958年破土動工和停建的石砭峪水庫,1972年再次開工,是國家水電部派專家指導,省委書記李瑞山親自主抓的工程項目,1978年9月大壩竣工,總庫容2 180萬立方米,設計灌溉面積為15.8萬畝,防洪標準為百年一遇,是一座以灌溉為主、兼向西安市城市供水、發電的多功能水庫。其建設過程中創造的定向爆破筑壩技術,榮獲1978年全國科技大會獎,陜西省科技成果,并由中央新聞紀錄電影制片廠拍攝成科教紀錄片在全國播映,紀錄片中有現場執行指揮呂奎章宣布起爆的鏡頭,蘭州軍區政委冼恒漢,陜西省委書記李瑞山親臨定向爆破現場表示祝賀。
在筑壩建庫的同時,呂奎章作為分管農業的縣委副書記、革委會副主任還在全縣范圍,組織開展大規模的農田基本建設和植樹造林運動。一方面,集中勞動力修通連接水庫灌溉農田的水渠,保證干旱時及時澆地;另一方面,為了解決旱塬上農民群眾生活和農業灌溉用水問題,通過統籌規劃打機井,使農村農業用水狀況得到基本改善。與此同時,全民動員,開展植樹造林運動,形成了“村鎮院落有樹木,沿山高處有材林,山灣低凹果林帶”的發展格局。若干年后,老百姓深有感觸地說:造林運動讓農村綠樹成蔭,“白天望眼看不見村莊,夜晚很難看到有燈光”。長安縣農田基本建設取得的成就,有力地促進了農村經濟的大發展,受到國家農業部、林業部和陜西省的表彰獎勵。
由于呂奎章在領導農田水利建設方面的突出成就,西安市委便于1974年調任他擔任西安市水電局局長,以進一步全面領導西安市所轄各區縣水電事業的建設和發展工作。
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幫”以后,西安市委調派呂奎章為工作組組長,進駐蓮湖區開展組織整頓工作。1977年10月就任蓮湖區委書記。他曾帶領區委領導班子,按照省市委的部署安排,大刀闊斧地撥亂反正,全力平反冤假錯案,堅決貫徹執行黨中央關于把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的重大戰略決策,妥善處理區域內有關民族及宗教方面的問題,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為改革開放、大規模進行經濟建設和社會全面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1981年6月,呂奎章受命再次回到西安市水電局,被任命為局黨組書記、局長,重新干起自己的老本行一直到離休。2003年7月因病逝世,享年81歲。
堅守信仰,永葆共產黨人的優秀本色
心有所信,方能行遠。呂奎章從1939年走上革命道路,到2003年因病逝世,歷經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的65載。他始終堅定不移地守望信仰,初心不改,保持了一個共產黨人的優秀本色,讓子孫后代贊嘆和永遠懷念。他曾對同事和家人說:在舊中國“是共產黨救了我全家,給了我政治生命,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我呂奎章的今天,在黨和人民面前,我只有付出不能索取”。呂奎章是這樣說的,也一直是這樣做的,而且言行一致、始終如一。無論是戰爭年代,還是和平建設時期,他對黨的絕對忠誠和無限信賴,對革命事業的前赴后繼和奮不顧身,對新中國建設的全身心投入和甘于奉獻,一以貫之地表現在實際行動中。他像一顆螺絲釘一樣,黨把他擰到哪里,他就在哪里永不生銹、閃閃發光,從不辜負黨組織對他的囑咐和希望。
幾十年如一日,呂奎章始終保持了一位共產黨人淡泊名利,嚴于律己,兩袖清風,無私無畏,光明磊落,襟懷坦蕩的高風亮節和品德操守。他對家庭和子女要求非常嚴格,絕不允許其利用他手中的權力謀取私利,損害黨的形象,敗壞社會風氣。他最痛恨黨內出現的貪官污吏,最憂慮的是社會不良現象的漫延,最不安的是無數革命先烈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新中國毀于一旦。他堅信中國共產黨一定能夠克服前進道路上一切困難,中華民族復興的宏偉目標一定能夠實現。
呂奎章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有數十年的時間身體力行地奮戰在水利事業第一線,與水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對水利建設的傾心傾力付出和無私奉獻是有口皆碑的。就在他生命的彌留之際,仍表露出對水利建設事業的眷戀,再三叮囑家人在他死后不許向組織提出任何要求,把骨灰撒到渭河里,展現了一個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的崇高精神境界,可謂魂歸河水,情留大地,令人感慨萬千。
在當年筆者對呂奎章的多次訪談中,他曾經動情地背誦“無數革命先烈為了人民的利益而犧牲了他們的生命,使我們每個活著的人想起他們就心里難過,難道我們還有什么個人利益不能犧牲,……”并用真摯的語氣說:“我對黨做的事情太少,沒有啥給你介紹的,我是在共產黨指引下走上革命道路的,也是在共產黨教育培養下成長起來的一名普通共產黨員,唯有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才能報答對黨的感恩之情”。其語言樸實而真誠,更重要的是他一直用不計名利得失、甘于奉獻的行動,堅守著一個共產黨員的初心和信仰,保持著一位經受過無數次艱難險阻磨礪的共產黨人的優秀本色。正是由于有他們這一代人過硬的政治品格和責任擔當,才使得社會主義道路的根基更加堅實和寬廣,人民群眾的精神面貌更加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說實話,呂奎章的人生經歷和感人事跡的大部分史料,是筆者通過其它途徑和渠道調查訪問所取得的。當筆者沉下身子,靜下心來,全面梳理他的人生全貌,在心靈深處感知呂奎章豐富而精彩的人生華章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念他留給子孫后代極其珍貴的精神遺產。期望他能為中國共產黨的永恒偉大和社會主義江山的萬古長青,注入用之不竭的時代力量。
參考文獻:
[1]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編.中國共產黨陜西歷史[M].第一卷.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09.
[2]中共旬邑縣黨史研究室編.中國共產黨旬邑歷史[M].第一卷.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13.
[3]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二卷(1949-1978)上冊[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11.
[責任編輯:楊楚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