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弊三角理論對財務謎團的分析探究

卞淑慧 徐麗軍

案例背景

在2020年的4 月2日，美國比較有名的做空企業渾水公司發布了一封匿名人士對于瑞幸咖啡財務造假的報告。

2020年2月3日，瑞幸對做空報告進行了否認，并提出報告只是主觀臆想，并不是真實情況。但是，這個報告引起了會計師事務所安永的警覺，并立即派出團隊對瑞幸進行舞弊檢查，發現瑞幸咖啡存在通過B端來購買大量代金券的造假行為，并且B端與瑞幸存在關聯方關系。這個事實一經查出，安永立即向審計委員會報告。

由于安永的揭發，瑞幸感覺已經掩蓋不住了，2020年4月2日，瑞幸發布公告承認了自己的造假行為，其中2019年第二季度-第四季度虛增22億人民幣的交易額，交易費用也在造假。此消息一經發布，瑞幸咖啡當天股價下跌至75.57%，最大跌幅竟然達到81.3%。

舞弊手段分析

虛增主營業務收入

從瑞幸咖啡上市，在中國就瘋狂開設線下門店，多達4000多家，這在咖啡門店的歷史上來說無疑是一大創舉。在渾水公司披露的報告中指出，門店平均每天的銷售量高達263單左右，但是，存在跳單的跡象，所謂的跳單就是從25直接到27，中間的26是公司的虛增收入。

跳單是一種不易被人察覺的財務造假手段，不太容易被有關機構獲得虛假訂單。并且瑞幸咖啡有自己一套獨特的排號方式，這樣的話，就不能僅僅用最終訂單號減去初始單號來計算訂單量了。同時，集團管理層也會通過挪用公司小額現金來虛增收入。

虛增其他產品的收入

渾水機構指出瑞幸在其他產品的收入中占比從6.2%上升到22%，計算得出虛增比例將近400%，說明瑞幸對零食，馬克杯等周邊產品進行的虛增已經讓人驚嘆。并且，渾水公司對瑞幸的原始小票進行了抽樣調查，調查表明，其他產品的收入僅占6.2%，但是在報表中顯示的是22%，說明公司存在虛增其他產品收入。

同時，瑞幸可能存在逃稅的行為。從稅率來看，其他產品稅率為13%，咖啡是6%，利用公式，平均稅率=咖啡收入比重*稅率+其他產品收入比重*稅率，得出平均稅率是7.54%，但是瑞幸報表上顯示的是6.5%， 說明瑞幸可能存在逃稅。

虛增成本和費用

渾水公司披露了瑞幸咖啡存在嚴重的虛增廣告收入的現象。瑞幸管理層通過編造虛假的財務合同，發票等虛增成本和費用，其中，瑞幸在2019年第三季度對廣告費用有150%的虛增。報表顯示，第三季度廣告費用是3.82億元，而事實卻是4600萬元。瑞幸就是通過這種夸大的方式使得現金轉出，然后把虛增的廣告費用轉回到門店中，經過來來回回，從而使得銷售收入增加。

舞弊動因分析

舞弊三角理論指出財務舞弊來自于壓力，機會和借口三個方面。壓力主要是由企業面臨上市，市場的變化和同行業的競爭者帶來的，但是僅僅因為壓力因素往往不會造成財務舞弊，還需要有機會，比如該公司的監管力度不夠，內部控制欠缺等。然后再加上一個合乎情理的借口，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舞弊。

壓力因素

壓力因素被認為是整個財務舞弊的前提。也是進行舞弊之人的動機。對于上市公司而言，大部分的壓力因素來自于企業的利潤和資本，在瑞幸咖啡中，上市只用了6個月的時間，并進行赴美上市，在這個過程中獲得融資并擴大市場給瑞幸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但是，上市意味著帶來更高的利潤，獲得更好的品牌推廣，瑞幸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同時，市場上競爭者如星巴克對于瑞幸來說也是壓力劇增。因此，瑞幸采取快速擴充門店的機會來獲取利潤，但是巨大的資金壓力使得瑞幸喘不過氣，又因為采用低價競爭，狹窄的客戶群等因素，使得瑞幸虧損嚴重，資金周轉困難，因此獲得融資的壓力越來越大，瑞幸試圖從一輪一輪的融資中緩過來，但是只能越陷越深。

機會因素

機會因素可以推動財務舞弊的發展惡化，是著力于控制的。一方面， 歸結于失效的外部治理。安永作為瑞幸咖啡聘請的會計師事務所，其注冊會計師在審計過程中是否完全做到獨立性和專業性。審計師是否真正的去研究瑞幸咖啡在運營方面的邏輯并進行實時的核查，然后去發現其中的財務造假問題存在疑惑。同時，部分會計師事務所可能為了爭取業務，選擇接受公司提出的不正當的要求，甚至因為得到高昂的費用而對財務舞弊視而不見。另一方面，由于瑞幸內部治理較弱，管理層和本公司會計人員沒有做到真實可靠。在瑞幸咖啡的公告中 22億元的高額財務造假的涉事人員僅包括首席運營官劉建和部分員工，我們可以看出其內部控制出現問題。在2019年的上市資料中也可以看出，瑞幸咖啡存在著信息披露的重大缺陷。還有做重要的一個原因，國家的監管體制不完善。由于中國公司的財務報告審計都是有上市公司自行挑選，并支付雙方協議的審計費，這就很難保證審計結果的獨立性和真實性。機會因素對財務舞弊的推動作用是不可小覷的。

除以上因素之外，瑞幸的獨特商業模式為其提供了便利。上文提到瑞幸咖啡采用多種手法虛增收入，最令人不解的是不設置收銀臺，完全利用手機客戶端進行跳單來提供利潤。

借口因素

在同時擁有壓力和機會因素后，借口就成為財務造假行為的最后一個原因，是對人的一種道德判斷。張新民感覺是瑞幸咖啡在其發展中只追求速度，對其他方面無所畏懼。到2020年11月底，瑞幸的門店就有了3898個左右，一度超過星巴克的門店數量。同時，由于美國的文化和中國有著一定的差異，使得美國人對于瑞幸在中國的發展并不了解，只是一味地投資，認為中國的消費市場巨大，咖啡市場前景光明，國外的這種心理為瑞幸咖啡的發展提供了借口。

瑞幸董事長陸正耀停駛擔任神州租車的董事長，曾經多次在兩家公司之間進行資金的轉換，進行關聯交易，無疑是職業道德敗壞，職業操守的扭曲。

綜上所述，瑞幸咖啡由于上市需要資金的壓力，內控和國家管制空缺的機會，國外市場美好和管理層職業道德敗壞的借口，舞弊三角理論促成了瑞幸的財務造假。

對策及啟示

完善對管理層的監督

對于瑞幸的財務造假，其中大部分原因來自于企業管理者的道德敗壞，其董事長陸正耀曾經多次進行關聯交易，對虛假的業務坐視不管，對于他來說，只是為了自己企業的利潤好看，從而吸引投資者加大資金投入，對企業的長遠發展，品牌推廣不管不顧。因此，對于瑞幸來說應嘗試著做到管理層的權責分離，并且需要設立監督機構，比如審計委員會，通過落實審計原則，舉報制度等，專門對瑞幸的各大業務形成有效地監督，從企業內部遏制財務造假。

加大懲處力度

法律法規是中國人民必須遵守的，只有嚴峻的法律可以對造假進行有效的制約。在造假中，有帶頭的，也有一些是從犯，企業應當在發現是對主犯人員懲以最大力度的處分，正所謂殺雞儆猴，只有把懲治制度落實到實處，對于員工來說才可以引以為戒。同時，對于參與公司審計的會計師事務所及其工作人員也應該受到懲罰，并處以相應的罰款。其罰款應該按照其在審計工作中所發揮的作用進行。

選擇適合自己的商業模式

通過分析瑞幸咖啡，不難看出存在不適合的商業模式。為了提高利潤，瑞幸一味的依靠手機客戶端來進行銷售，并進行財務造假，這是不正當的行為。我個人認為，瑞幸應當對咖啡的味道進行研發，從而創造品牌效應，在同行業中有效地競爭。因此，合理的商業模式可以一定程度的避免財務舞弊。

瑞幸咖啡的造假謎團說明上市公司本身的商業模式還是存在問題的，其造假手段就是體現。根據上文分析，瑞幸咖啡是用其商業模式來美化銷售數量，并達到融資的要求。為了避免類似案例的發生，從監管部門來說，上市公司應持續關注自身商業模式是否符合現行經濟環境和健全內部控制體系的要求，用其治理結構從自身規避財務造假事件的產生。

（沈陽大學商學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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