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麗,姚桂紅,聶雪梅,崔東偉,張 峰
(中國檢驗檢疫科學研究院食品安全研究所,北京 100176)
乳制品指以牛乳或羊乳及其加工制品為主要原料,加入或不加入適量的維生素、礦物質和其他輔料,使用法律法規及標準規定所要求的條件,加工制作的產品[1-2]。乳制品包括液體乳(巴氏殺菌乳、滅菌乳、調制乳、發酵乳)、乳粉(全脂乳粉、脫脂乳粉、部分脫脂乳粉、調制乳粉、牛初乳粉)、其他乳制品。乳制品行業是關系我國民生的一個重要產業,近年來隨著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乳制品消費量逐漸上漲,我國乳制品行業市場規模也在不斷增長,截至2017年底,我國乳制品行業市場規模已達到3 980億 元[3]。據統計,2019年我國大陸地區人均乳制品消費量為21.2 kg,而與我們消費習慣相同的日本、韓國人均消費量為34 kg左右,大約是我國大陸地區的1.6 倍。隨著貿易便利化政策的推進,尤其隨著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不斷加深經貿往來與合作,“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為我國乳制品銷售提供了巨大的國際市場,近兩年進口乳制品境外生產企業注冊工作實現了跨越式增長,進口乳制品注冊企業數已達2 418 家,來自39 個國家。隨著經濟全球化發展,乳制品生產消費方式也發生較大改變,但由于我國與其他國家乳制品法規及檢測方法存在一定的差異,因檢測指標差異而影響進出口的事件頻發,因此我國亟需明確國內外乳及乳制品在法律法規與標準檢測指標方面的差異,及時跟蹤法規變化,提升檢測方法的針對性和準確度。
受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影響,我國乳制品行業面臨巨大的信任危機,部分國民不再相信國產乳及乳制品,轉而選擇進口產品[4-5]。我國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強行業整頓和監管,如2009年6月1日頒布了《食品安全法》,對“三聚氰胺”事件暴露出的多項問題進行了修訂,并于2015年新修訂成為史上最嚴的食品安全法。此后,國家相關部門為規范我國乳品及乳制品行業,制定了相應的標準和規范,嚴格監管乳及乳制品的生產經營等,重塑消費者對國產乳及乳制品的信心,促進我國乳品行業持續健康發展。2018年3月,我國針對食品監管部門多、責任劃分不清等問題進行了機構調整,改革市場監管體系,實行統一的市場監管,組建了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全面負責食品的生產、流通、消費等環節的監管工作,為食品安全提供了強有力的行政支撐[6]。此外,我國出臺了一系列法律法規和相關標準,為乳制品質量安全提供了制度保障。
乳及乳制品相關的法律法規、標準體系較為復雜,包括法律、行政法規、部門規章、國務院規范性文件、國家標準等[7-8]。相關的法律有《食品安全法》(2015)、《產品質量法》(2000)、《動物防疫法》(2007);規范主要包括《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生產通用衛生規范》(GB 14881—2013)、《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乳制品良好生產規范》(GB 12693—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粉狀嬰幼兒配方食品良好生產規范》(GB 23790—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特殊醫學用途配方食品企業良好生產規范》(GB 29923—2013);管理辦法有食品生產許可管理辦法(2015)、食品經營許可管理辦法(2015)、食品召回管理辦法(2015)、嬰幼兒配方乳粉產品配方注冊管理辦法(2016)。此外,標準是監管的重要依據,乳制品相關的標準種類多,涉及到產品的各個方面,可分為產品標準、限量標準、檢測標準、衛生安全標準、標簽標準、生產管理標準等[9]。2010年公布了《食品安全國家標準生乳》(GB19301—2010)等66 項安全國家標準,包括乳品產品標準15 項、生產規范2 項、檢驗方法標準49 項(49 項檢驗方法中的39 項理化檢測方法,主要是針對乳品中的污染物、農獸藥殘留、營養成分及一些禁止添加或限量添加的指標進行檢測;10 項微生物檢驗方法是對微生物的一般要求、指示菌和致病菌等指標進行檢測)。
在加強國內乳制品安全法規與標準建立的同時,鑒于進口貿易增長迅速,為確保進口乳制品品質安全、規范進口乳制品管理,我國自2018年1月1日起正式開始實施嬰幼兒配方奶粉注冊制度。其中,進口乳品應當符合包括《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預包裝食品標簽通則》(GB 7718—2011)、《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預包裝特殊膳食用食品標簽》(GB 13432—2013 )及《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添加劑使用標準》(GB 2760—2014)等7 項通用標準,生乳、巴氏殺菌乳、滅菌乳等14 項產品標準。另外,對進口乳品實行召回制度,一旦發現質量安全問題,立即召回并提供檢驗檢疫報告,不合格產品就地銷毀。但近年來,我國乳制品國際貿易一直處于逆差,因國內外乳制品法規和標準差異,更加劇了進口量遠多于出口。因此,為促進我國乳制品國際貿易,亟需開展與主要貿易國家(地區)的乳制品檢測指標標準及檢測方法的差異性分析。
我國乳及乳制品的主要貿易國有新西蘭、澳大利亞、歐盟、美國和日本等。不同國家的標準又各有不同,因此有必要對我國與主要貿易國乳及乳制品標準的差異性進行分析。本綜述對國內外乳及乳制品標準中污染物指標、獸藥殘留指標、微生物指標、營養指標和體細胞指標這5 個方面的差異進行了分析,概述了國內外乳及乳制品標準差異,為我國全面優化進出口乳及乳制品的檢測指標和限量值提供參考。
乳及乳制品中污染物的指標主要包括鉛、砷、汞、銅和鎘等一些重金屬指標,還有一些亞硝酸鹽、硝酸鹽和黃曲霉毒素等非金屬指標。GB 2762—2017《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污染物限量》中規定,食品中的污染物是指食品在從生產(包括農作物種植、動物飼養和獸醫用藥)、加工、包裝、貯存、運輸、銷售,直至食用等過程中產生的或由環境污染帶入的、非有意加入的化學性危害物質[10]。由于針對農獸藥殘留、生物毒素和放射性物質另行制定了標準,所以這里的污染物是指除農獸藥殘留、生物毒素和放射性物質以外的污染物。

表1 我國與澳大利亞、新西蘭及歐盟乳及乳制品重金屬最大殘留限量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maximum residual limits for heavy metals in dairy products in China, Australia, New Zealand and the EU
對于亞硝酸鹽、硝酸鹽和黃曲霉毒素M1等一些非金屬指標,澳大利亞、新西蘭和歐盟的要求要比我國嚴格的多。比如我國規定嬰幼兒配方食品硝酸鹽和亞硝酸鹽含量分別不得超過100 mg/kg和2.0 mg/kg,生乳和乳制品中亞硝酸鹽含量分別不得超過0.4 mg/kg和2.0 mg/kg,黃曲霉毒素M1含量不得超過0.5 μg/kg。而歐盟不僅規定了乳及乳制品中黃曲霉毒素M1含量不得超過0.05 μg/kg,同時也對我國并未規定的二噁英和多氯聯苯污染物做了規定。而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同樣也對我國未規定的丙烯腈和聚乙烯氯聯苯類污染物做了要求[12-13]。相比較而言,我國還需要努力提高檢測要求,結合其他國家限量要求及檢測方法,對我國乳制品的檢測指標進行及時更新。
獸藥殘留是指用于預防、治療、保健、診斷產乳動物疾病后殘留或蓄積于乳及乳制品中的原型藥物或其代謝產物,當人食用獸藥殘留超標的乳制品后,會產生過敏、畸形、癌癥等不良后果,直接危害人體的健康甚至生命[14-16]。
2002年,農業部根據《獸藥管理條例》組織修訂了《動物性食品中獸藥最高殘留限量》(農業部2002年235號公告),公告包含了禁止用于所有食品動物的獸藥等4 個附錄[17]。該公告部分內容將于2020年4月1日起被農業農村部與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于2019年聯合發布的GB 31650—2019《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獸藥最大殘留限量》代替。GB 31650—2019對已批準使用的267 種獸藥進行梳理并按類別做出相應規定。該標準規定了氯丙嗪等8 種可用于產奶動物但不得在乳制品中檢出殘留的獸藥(表2),規定了阿維菌素、環丙氨嗪等18 種(類)泌乳動物或者特定種類的泌乳動物禁止使用的藥物(表3)[18]。2019年農業農村部發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農村部公告第250號,替代原農業部公告第193號、235號、560號等文件中的相關內容,規定了酒石酸銻鉀、β-興奮劑類及其鹽、酯等21 種(類)食品動物中禁止使用的藥品及其他化合物(表4)。

表2 我國可以用于產奶動物但不得在乳制品中檢出殘留的獸藥Table 2 Veterinary drugs allowed to be used in dairy animals but not detected in dairy products in China

表3 我國禁止用于產奶動物的獸藥Table 3 Veterinary drugs banned from being used in dairy animals in China

表4 我國禁止用于所有食品動物的獸藥Table 4 Veterinary drugs banned from being used in all foodproducing animals in China
由于環境、經濟、人體體質、法律法規等的不同,國內外獸藥殘留的種類和限量也不同。在掌握我國乳制品獸藥殘留限量法規的基礎上,進一步研究了新西蘭、美國、日本等主要貿易國的禁用獸藥名錄(表5),將其與我國的規定進行比較分析,既能有針對性地檢測進口乳及乳制品中相關獸藥殘留,也有利于打破技術貿易壁壘,提升我國乳及乳制品競爭力。主要貿易國獸藥殘留指標與我國的差異性分析分述如下。

表5 主要貿易國禁用獸藥名錄Table 5 List of banned veterinary drugs in China's major trading partners
新西蘭乳及乳制品質量在世界上位于前列,其標準規定也相當嚴格。其法規制定機構是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食品標準局(Food Standards Australia New Zealand,FSANZ),管理機構是國家及地區乳制品管理局(State or Territory Dain/Authority)。新西蘭第一產業部(Ministry of Primary Industries,MPI)發布的《農用化合物最大殘留限量》中規定了動植物產品使用的農藥和獸藥在所有進口和國內食品中的最大殘留量(maximum residue limits,MRLs)標準,涉及乳品的化合物共計36 種,而氯氨吡啶酸、溴敵隆等13 種獸藥規定為不得檢出。與我國相比,規定的不得檢出及禁用獸藥種類差異巨大,只有氯霉素是共同規定禁用的。地美硝唑、林丹等在我國乳制品中規定為不得檢出或禁用的獸藥,而新西蘭沒有對其在乳制品中進行限量規定,只在豬肉、脂質(除乳品脂質)進行了限量規定[19]。對于地西泮、多西環素和氟氯苯氰菊酯這些我國規定的禁止給泌乳羊或牛使用的獸藥,新西蘭并沒有禁用,但對它們做了限量規定,在乳及乳制品中的MRLs分別為0.100、0.015、0.030 mg/kg。氟胺氰菊酯在新西蘭乳品中規定不得檢出,然而我國并沒有對乳品中的氟胺氰菊酯進行限量規定。
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負責制定獸藥殘留限量標準,在美國聯邦法案CFR21食品與藥品第556章“食品中新型獸藥殘留容許量”附錄B中對特定新獸藥的殘留容許量進行了規定[20]。美國政府每年至少補充、重新核對修訂CFR,目前該附錄共規定了108 種獸藥在食品中的殘留容許量。此外美國聯邦方案CFR21第530部分41章明確規定了氯霉素、磺胺類藥物、頭孢菌素等13 種供食用動物禁用藥物,其中,磺胺二甲嘧啶、磺胺溴嘧啶和磺胺乙氧基噠嗪等批準使用的磺胺類藥物不受限制,禁用頭孢菌素類不包括頭孢氨卡。美國聯邦法案規定了紅霉素、青霉素和磺胺乙氧基噠嗪3 種獸藥在乳及乳制品中不得檢出;而我國的規定就比較寬松,紅霉素、青霉素和磺胺乙氧基噠嗪在我國乳及乳制品中的MRLs分別為40、4、100 μg/kg。美國規定禁用的地美硝唑、保泰松、呋喃西林、異丙硝唑、氟喹諾酮類、其他硝基咪唑類、糖肽類抗生素、頭孢菌素類、磺胺類藥物,其中只有地美硝唑在我國也規定為在食物中不得檢出,對于磺胺類藥物和頭孢菌素類藥物我國制定了相應殘留限量要求,其他的6 種藥物并沒有做出限量要求。我國規定了安普霉素、癸氧喹酯、氟苯尼考、玉米赤霉醇、去甲雄三烯醇酮等獸藥禁止用于產奶動物,而美國并未對這些藥物在乳及乳制品中作出明確規定。
日本是世界上獸藥及獸藥殘留管理系統最完備、監管措施最嚴格的國家之一。2003年,日本健康、勞動與福利部修訂了《食品衛生法》并在農業化學品殘留管理引入“肯定列表制度”,并于2006年正式實施,其規定了一些食品中農業化學品的MRLs[21]。截至2017年12月,“肯定列表制度”涉及頭孢氨芐、桿菌肽、阿莫西林等243 種獸藥,乳、動物、家禽、水生動物、蜂產品5大類食品,牛、豬綿羊、馬、山羊等16 種動物,肉、脂肪、肝、腎、奶、蛋、可食內臟、蜂蜜8 種靶組織和3 705 個限量指標[22]。對于乳及乳制品,該列表規定了群勃龍醋酸酯(包括α-群勃龍和β-群勃龍)為不得檢出,而對于沒有明確規定MRLs的農業化學品實行“一律標準”,即限量統一規定為0.01 mg/kg[23]。日本明確規定的禁止在食品中檢出的20 種獸藥,氯霉素、孔雀石綠、洛硝達唑、地美硝唑等10 種是我國同樣不得檢出的獸藥,而2,4,5-涕、敵菌丹、苯胺靈、丁酰肼等另外8 種在我國乳及乳制品中并未明確作出相關限量要求,其余2 種(甲硝唑和氯丙嗪)在我國規定為禁止在產乳動物中使用。我國也有賽拉嗪和安眠酮等禁止在乳及乳制品中使用或不得檢出的獸藥在日本并未作出相關的規定,總體來說日本的規定要更為嚴格[24]。
本研究發現,多數學生對艾滋病不可治愈的嚴重性認識不足,未能意識到學生艾滋病疫情形勢嚴峻性,對艾滋病主要的傳播途徑認識不足,超過一半的學生不知道性傳播尤其是男男同性性傳播是青年學生最主要的傳播方式。約1/3的學生不知道使用新型毒品會增加經性途徑感染艾滋病病毒的風險。因此,學校應加強艾滋病基本知識、流行新形勢、傳播途徑及新型毒品危害等方面的宣傳教育。
2009年12月22 日,歐盟委員會發布的《食品中藥物活性物質MRLs》(EU) No 37/2010條例[25]中規定了動物源食品中允許和禁止使用的藥理學活性物質的MRLs及其分類。該實施條例包括兩個附表(“允許使用的藥物列表”和“禁用藥物列表”)歐盟委員會根據毒理學實驗和科學評估的結果不定期對這些物質發布相關的增補及更新公告。截至2014年10月,該條例一共規定了9 種禁用物質和34 種禁止在供人食用的產乳動物使用的獸藥。其中,氯霉素、甲硝唑和氯丙嗪等16 種獸藥規定中國與歐盟相同,都規定禁止在產乳動物中使用或者不得檢出的,其他27 種我國的規定要求則低于歐盟[25-27]。如歐盟規定氟氯苯菊酯、伊維菌素在產乳動物中禁止或者不得檢出,而我國規定伊維菌素MRLs為10 μg/kg,氟氯苯菊酯在我國允許使用并且沒有制定殘留限量。
乳制品富含蛋白質、脂肪等營養物質,pH值偏中性,是一種天然的微生物培養基,且乳制品在加工、生產、運輸和儲藏過程中都可能會受到微生物的污染[28-29],因此微生物污染也是乳制品安全防控的重點,世界各國均根據自身國情和安全衛生需求對乳制品的微生物指標做了規定[30]。
國內外開展乳品微生物檢驗的要求不同,所涉及的微生物檢測指標也不盡相同,我國開展的乳品微生物檢測項目主要有菌落總數和大腸菌群、致病菌、酵母和霉菌總數。我國2010年發布的乳粉、發酵乳、滅菌乳、生乳等乳制品標準均對微生物指標進行了規定(表6),如GB 19644—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乳粉》規定了菌落總數、大腸菌群、金黃色葡萄球菌、沙門氏菌等微生物指標[31],GB 19302—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發酵乳》規定了大腸桿菌、金黃色葡萄球菌、沙門氏菌等微生物指標[32];GB 19301—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生乳》規定微生物指標菌落總數限量為2×106CFU/g,取消了“致病菌不得檢出”的規定[33];GB 19645—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巴氏殺菌乳》和GB 25191—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調制乳》的大腸菌群指標為菌落計數允許5 個樣品中有2 個樣品在1~5 CFU/g之間;菌落總數允許5 個樣品中2 個樣品在5×104~105CFU/g范圍[34-35];GB 25190—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滅菌乳》修訂為要求符合商業無菌要求,更為符合滅菌的定義[36];GB 10765—2010《嬰兒配方食品》較舊標準(GB 10765—1997《嬰兒配方乳粉I》及GB 10766—1997《 嬰兒配方乳粉II、III》)更為嚴格,菌落總數由原來的3×104CFU/g降低為103CFU/g,僅允許5 個樣品中2 個在103~104CFU/g之間[37]。

表6 我國乳及乳制品微生物限量Table 6 Microbial limits for milk and dairy products in China
我國2010年新發布的針對乳粉、發酵乳等乳制品標準是按照國際微生物規格委員會(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n Microbiological Specification for Foods,ICMSF)的二級(n,c,m)和三級(n,c,m,M)采樣方法采樣[38](n表示同一批次產品應采集的樣品件數;c表示最大可允許超出m的樣品數;m表示微生物指標可接受水平的限量值;M表示指附加條件后判定為合格的菌數限量)。二級法的合格判定方法是通過檢樣中是否有超過m來判定該批樣品是否合格。三級法如同二級法,超過m或M為不合格,其中在不超過m和M的檢樣數不超過c,為附加條件合格[39]。ICMSF采樣方法從微生物的危害度、食品特性及處理條件等多方面考慮進行抽樣,相比于僅采用一個樣品進行檢驗判斷該批產品是否合格,ICMSF采樣方法的科學性和代表性更強,故此方法目前已在中國、新西蘭、澳大利亞、美國、日本等國家推廣采用。
相比于我國,在新西蘭、澳大利亞、荷蘭、加拿大等一些發達國家,乳粉微生物檢測指標除30 ℃需氧微生物外,還要檢測其他如糞大腸菌群、大腸埃希氏菌等5 項以上的致病菌[40]。以乳品貿易最大生產國之一的新西蘭為例,微生物檢測項目包括30 ℃需氧微生物、糞大腸菌群、大腸埃希氏菌、霉菌和酵母、單核細胞增生李斯特氏菌、凝固酶陽性葡萄球菌、沙門氏菌、彎曲桿菌、蠟樣芽孢桿菌、產氣夾膜梭菌和乳酸菌。因此單從乳品微生物檢測項目來看,我國對乳制品的監控比較寬松。
生乳作為乳及乳制品原料,其衛生安全尤為重要,是乳品質量安全的基礎。菌落總數是反映牧場衛生狀況、奶牛的健康狀況和冷鏈運輸質量控制的直觀指標,是評價乳及乳制品新鮮程度、污染程度及衛生情況最常用的指標之一[41]。表7為國內外生乳菌落總數等微生物指標限量值比較。可以看出,我國原料乳設定的細菌總數指標遠低于歐美等國。美國《聯邦法規》第7卷規定生牛乳和山羊乳的菌落總數不超過5×105CFU/mL。除了聯邦法規的要求,美國適用于優質乳制品的Grade“A”Pasteurized Milk Ordinance(PMO)標準,對作為液態乳制品原料的生乳菌落總數的要求是:單個奶戶的奶中菌落總數不得超過105CFU/mL,與其他的奶經混合后,在殺菌前不得超過3×105CFU/mL。歐盟要求生牛乳的菌落總數在105CFU/mL以下,而加拿大(5×104CFU/mL)和澳大利亞、新西蘭(2.5×104CFU/mL)等國家要求更嚴。我國GB 19301—2010 《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生乳》規定的生乳菌落總數限量值是美國標準的4 倍,歐盟生牛乳標準的20 倍,加拿大標準的40 倍,澳大利亞、新西蘭標準的80 倍[42]。此外,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國家還要求檢測大腸菌群,可見國外對原料乳質量控制更加重視。我國應向國際靠攏,提高相應的指標要求,從源頭降低細菌總數,提高乳制品質量。

表7 國內外生乳理化指標限量值Table 7 Comparison of physicochemical limits for raw milk in China and some other countries
除生乳外,乳粉微生物污染造成的食源性疾病也是世界各國關注的重點。表8為我國主要貿易國家的乳粉微生物限量標準比較。從菌落總數來看,我國乳粉的菌落總數規定小于2×105CFU/g(n=5,c=2,m=5×104CFU/g,M=2×105CFU/g),嬰幼兒配方乳粉規定小于104CFU/g,其菌落總數指標與新西蘭保持一致,而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Codex Alimentarius Commission,CAC)更為嚴格,規定嬰幼兒配方乳粉菌落總數小于5×103CFU/g;從大腸菌群來看,我國乳粉針對大腸菌群的指標要求寬松,其限值為100 CFU/g,而其他國家限值較低,如智利為20 g/mL,日本要求不得檢出;對于致病菌,我國主要控制指標為金黃色葡萄球菌數和沙門氏菌數,嬰幼兒配方乳粉增加了阪崎桿菌的限量要求,相較于其他國家,我國乳粉對致病菌的檢測力度不夠,如缺少蠟樣芽孢桿菌的控制要求[43]。通過對比可以看出,我國乳粉微生物指標與國外相比有待改進。

表8 主要貿易國家乳粉微生物限量比較Table 8 Comparison of microbial limits for milk powder in the major trading partners of China
除了化學性污染物、微生物等導致重大食品安全事件外,乳及乳制品尤其是嬰幼兒配方食品營養問題也嚴重影響著我國嬰幼兒的健康。我國2010年頒布的GB 10765—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嬰兒配方食品》規定了0~6 月齡嬰兒乳基嬰兒配方食品必須以乳類及乳蛋白制品為主要原料,同時加入適量的維生素、礦物質或其他成分,其中要求食品每100 kJ所含蛋白質質量保持在0.45~0.75 g,脂肪的質量保持在1.05~1.40 g[36]。GB 10767—2010《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較大嬰兒和幼兒配方食品》規定了6~12 月齡及12~36 月齡的較大嬰兒和幼兒配方食品每100 kJ所含蛋白質應在0.7~1.2 g之間,所含脂肪應在0.7~1.4 g之間[44]。CAC規定嬰兒配方食品每100 kJ含蛋白質0.45~0.70 g、含脂肪0.8~1.5 g,較大嬰兒配方食品要求每100 kJ含0.7~1.3 g蛋白質及0.7~1.4 g脂肪酸。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規定嬰兒配方食品每100 kJ含有0.45~0.70 g蛋白質及1.05~1.50 g脂肪酸,規定較大嬰兒配方食品每100 kJ含有0.45~1.30 g蛋白質及1.05~1.5 g脂肪酸。美國聯邦法規第21卷107部分對嬰兒奶粉做了規定,要求奶粉每100 kJ含有0.13~1.07 g蛋白質及0.79~1.43 g脂肪酸[45]。通過對比發現,我國與CAC規定的蛋白質和脂肪酸指標含量范圍基本一致,澳大利亞、新西蘭標準的脂肪酸上限指標要高于我國,美國的嬰兒奶粉食品要求的蛋白質含量上限要高于我國,但是美國未對嬰幼兒奶粉分階段設置。
除乳粉外,各國也規定了生乳中蛋白質等營養指標最低限量值。如表7所示,我國現行的GB 19301—2010規定生乳中蛋白質含量應不低于2.8 g/100 g;美國法規要求生乳蛋白質含量在2.0 g/100 g以上,低于我國標準;歐盟標準中規定生乳蛋白質含量不低于2.9 g/100 g,與我國標準相近;澳大利亞、新西蘭法規中規定生乳蛋白質含量應高于3.5 g/100 g。由此可見,同大多數發達國家相比,我國標準對生乳蛋白質限量要求偏低[46]。
生乳中體細胞數是指每毫升生乳中含有的體細胞總數,是表征乳畜健康狀態的重要指標,也是判斷乳品質量好壞的重要指標[47]。體細胞數越高,乳中抗生素和藥物殘留風險增加,會縮短乳制品的貨架期[48-49]。歐盟將體細胞數為2.5×105~5×105CFU/mL視為正常原料乳[50],歐盟法規中規定生乳體細胞數必須小于4×105CFU/mL。美國聯邦法規規定生牛乳收購的最低標準為體細胞數不超過7.5×105CFU/mL,山羊乳中體細胞數必須小于1.5×106CFU/mL。澳大利亞、新西蘭標準規定生牛乳中的體細胞數不得超過2×105CFU/mL,其他種類的生乳體細胞數設置為不超過1×106CFU/mL。如表7所示,美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加拿大不僅對原料乳種的體細胞數做了規定,還針對不同品種原料乳的體細胞數進行了分別規定,且一般山羊乳的體細胞數上限高于生牛乳的上限。我國的GB 19301—2010暫未對體細胞數做規定。但我國一些地方出臺了相關標準,如黑龍江省食品安全標準對體細胞數做出規定:體細胞數在3×105CFU/mL以下為特級,3×105~4×105CFU/mL為一級,3×105~4×105CFU/mL為二級。為了保障乳品質量和安全,希望我國結合我國實際情況,參考國際標準,制定出符合我國國情的體細胞數限量國家標準,以提高乳品質量。
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加快和我國乳制品消費量增加,近年來我國的乳制品進口量劇增,乳制品進口注冊國家也越來越多。因乳制品保質期較短,如何在加強安全監管的同時保障貿易便利成為一道監管難題。本文在綜述我國乳制品標準現狀的基礎上,從污染物、獸藥殘留限量、微生物與營養等方面對我國與主要貿易國的乳制品法規與標準中檢測指標進行了對比分析,發現差異性較大。因此,優化完善乳制品質量安全標準體系的建設至關重要,對此提出以下建議。
應提高制定乳制品質量安全標準體系的科學性。我國經過多年的探索和實踐,逐步建立了一整套進出口乳制品監管制度,形成了統一的乳品安全國家標準體系。但各國乳制品限量標準和規范的差異仍會導致貿易壁壘,通過上述檢測指標的對比分析發現,不同國家所規定的乳制品的檢測指標的差別較大,仍需要進一步研究完善現有標準中部分指標的科學性。例如,根據歐盟等發達國家的法規,考慮把體細胞數作為一個衡量生鮮乳質量安全的重要指標。此外,由于缺乏相關科學知識,生產者和消費者對自己生產和消費的產品不知如何去界定,亟需制定一個統一的乳制品分類標準。同時,我國乳制品相關名稱術語使用上仍有混亂,應完善乳制品分類、名詞、術語等相關標準,進一步提高制定乳制品標準體系的科學性。
應加快補充和完善乳制品安全標準,與國際標準接軌。目前,我國已批準發布了66 項乳品安全國家標準,但與國際乳制品安全標準相比尚有相當大的距離,而隨著我國乳業的快速發展,乳制品進出口貿易量也逐漸增加,制定與國際接軌的乳制品安全標準,不僅能提升我國乳制品在國際上的知名度,而且可以打破貿易技術壁壘,避免進出口貿易損失。因此,應對現有乳制品標準進行審核,廢除不適應和過時的標準。在現有乳制品安全標準的基礎上,完善和補充與相關法律法規相配套的標準。例如,日本和歐盟國家生鮮乳中農獸藥殘留限量標準規定的獸藥限量數分別多達418 種和390 種,而我國限定的獸藥品種較少,因此我國乳及乳制品相關法律法規尚需完善和改進,防止出現因不符合國際食品安全標準而導致我國市場乳制品質量低于其他國家。
應加快乳制品檢測技術體系的完善和更新,尤其應加強乳制品中未知有害物的發現能力。目前國際上乳制品檢測指標體系較多,除了已知的污染物、獸藥殘留限量、微生物等指標外,乳制品在加工、貯藏等過程中是否還有潛在的未知有害物指標,仍有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