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實證研究

□文/于愛青

（成都理工大學商學院 四川·成都）

［提要］國內國際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提出為各省經濟發展創造了重要的機遇，而高等教育服務貿易是促進經濟發展的力量之一，在構建新發展格局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不僅可以極大地促進人力資本質量的提升，還可以帶來可觀的經濟效益。為深入探析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對第三產業增長的重要性，選取1999～2018年間時間序列數據，對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和第三產業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選取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四川省非獎學金來華留學人數3個變量建立時間序列模型，證實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并提出促進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發展的建議。

一、緒論

（一）研究背景。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環境，依據我國當前實際情況，黨中央提出要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勞動力質量的高低是影響經濟發展質量的關鍵因素之一，而教育交流是提升勞動力質量的一個重要因子，跨境教育交易已發展成為一個前途廣大的新興發展領域，留學教育具有推動本地經濟增長、提升人力資本質量、促進產業結構優化等極大的經濟意義。四川省為吸引國外留學生的到來，相繼出臺了一些列政策措施。在《教育中長期教育改革與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中要求高校加強中外合作，建設有本土特色的課程，吸引更多留學生來華學習，促進我國留學教育的發展。為鼓勵更多優質留學生來川學習，2013年四川省人民政府在出臺的《四川省外國留學生政府獎學金管理辦法》中正式設立政府獎學金。為宣傳四川省院校并更多吸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學生來川學習，從2016年起，每年四川省的部分高校都會到沿線國家舉辦高等教育展，為外國學生來川學習提供更加便捷的服務。2018發布的《關于大力引進海外人才加快建設高端人才匯聚高地實施意見》要求盡快同國內綜合實力排名靠前且同四川省產業發展要求相契合的名校、名院、名企、國（境）外知名大學和研究機構、境外世界500強企業建立合作關系。

同一般的貨物貿易不同，服務貿易不能僅僅依靠貨物貿易為經濟做出貢獻的經驗來對待服務貿易，且服務貿易中的教育服務貿易又具有它自身的特殊性，它不僅關系著國家主權，還影響著社會生活及民族文化的發展。因此，要提升四川省教育服務貿易的國際競爭力、發展四川省的服務貿易并帶動四川省的經濟發展，需要正確理解并合理利用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市場。

（二）文獻綜述。目前，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形式主要包含海外消費和商業存在，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受較為單一的貿易形式限制，導致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進出口結構不合理、長期處于逆差狀態。但是，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在印度尼西亞、泰國、越南、菲律賓、塔吉克斯坦、瓦努阿圖等B類或C類國家有較大的潛在市場。

隨著學者研究的深入，研究內容不再局限于對基本現狀、相關政策等進行定性分析研究，而是逐漸向定性分析與定量分析相結合的方式轉變。大多學者最常采用層次分析法進行分析。如：2015年文思君、唐守廉運用層次分析法（AHP）來預測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潛在市場；李冰（2017）利用層次分析法計算我國服務貿易的綜合競爭力指數并描述了其存在的空間差異。2018年，劉志民、楊洲運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對我國29個省份1999～2015年的面板數據研究“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華留學生對我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及所呈現出的空間特征。

雖然目前學者對我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研究已非常深入，但大多是關于地方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定性分析，或者是對省域間高等服務貿易出口競爭力的比較，定量分析多是以宏觀為角度，而關于具體某個省份的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定量分析研究較少。因此，本文基于前人的研究，以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為研究對象，探討四川省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同第三產業發展之間的關系。

二、影響機理

（一）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短期影響

1、增加四川省第三產業的收入。教育文化產業的收入會受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直接影響。外國留學生在四川學習期間，他們的學費、衣、食、住、行、旅游及其他生活支出產生的費用會直接體現在四川省第三產業的核算中。

2、促進四川省人才引進政策和管理制度的完善。由于四川省相對于東部沿海地區發展較為滯后，人才吸引意識不足，且尚未形成相對完善的人才引進政策和管理制度，由此對人才吸引力較弱。隨著四川地區開放程度的加大及人力資本質量提升需求的增強，四川省逐漸重視高質量人才的引進。因此，四川省人才引進政策，不僅可以引入并培育專業人才，還可以吸引更多的外國留學生來川學習并生根四川。

（二）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長期影響

1、增加第三產業在四川省經濟中的比重，優化產業結構。在四川省的三大產業中，第三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最大，而高等教育服務貿易既是第三產業重要的一部分，又是第三產業增長的動力之一。因此，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不僅可以優化四川省的三次產業結構，進一步提高第三產業比重，還可以優化四川省的貿易結構，增加第三產業的經濟效益。

2、提升文化相關產業的整體效應。一方面在川留學生不僅會學習中華文化，且在上學期間他們還會游玩四川甚至全國，游玩時他們更加傾向于選擇具有深厚歷史文化的景點，這使得他們對四川本土文化及中華傳統文化的理解更為深刻；另一方面他們回國后會將四川的文化、飲食和民俗風情帶到他們自己的國家，從而吸引更多外國留學生來川學習和游玩，從而提高了四川省文化相關產業的知名度。

三、實證分析

（一）變量的選取及數據來源。本文選取四川省第三產業實際增加值為被解釋變量，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和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為主要解釋變量。其中，四川省獎學金和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的數據來自《中國來華留學生簡明統計》（1999～2018年）。

（二）模型設計。本文選取1999～2018年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四川省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作為樣本數據，樣本數據如表1所示。（表1）

表1 相關樣本原始數據一覽表

為消除價格因素的影響，運用GDP指數對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進行處理。為緩解時間序列數據自身可能存在的異方差，且不改變各個變量之間的統計關系，對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及四川省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做取對數處理。

本文運用EVIEWS軟件，根據搜集的1999～2018年統計數據建立時間序列模型。由于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發展較晚，四川省來華留學生人數歷年數據較少，因而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及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變化趨同，在同一回歸方程中易產生多重共線性，因而本文對其做分開處理，即分別討論獎學金來華留學生對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的影響和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對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的影響。

建立模型表達式如下：

其中，Yt代表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億元），X1t代表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人），X2t代表四川省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β0、α0是常數項，β1、α1是待估計的核心參數，ε1t、ε2t表示隨機干擾項。

（三）模型的檢驗

1、變量平穩性檢驗。時間序列大多是非平穩的，而序列的不平穩性會導致“偽回歸”，從而造成估計結果毫無意義。因此，為避免“偽回歸”發生，本文首先采用ADF檢驗法對各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并設定最優滯后階數。表2為變量平穩性檢驗結果。（表2）

表2 變量平穩性檢驗結果一覽表

由變量的平穩性檢驗結果可知，原序列lnYt、lnX1t、lnX2t在水平統計量的檢驗下，tδ＞t臨，拒絕lnYt、lnX1t、lnX2t為穩定序列的原假設，因此均為不平穩序列。而一階差分后的變量DlnYt、DlnX1t的ADF檢驗值在1%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DlnX2t的ADF檢驗值在5%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因此說明序列DlnYt、DlnX1t、DlnX2t均是平穩序列，即I（1）。因此，lnYt和lnX1t、lnX2t之間具有協整關系存在的條件。

2、協整檢驗。上述平穩性檢驗得出lnYt、lnX1t、lnX2t均為一階單整序列，這說明變量lnYt同lnX1t和lnX2t間存在穩定的長期均衡關系。要建立lnYt和lnX1t、lnX2t之間的關系模型，還需要檢驗它們之間的協整關系。本文采用E-G檢驗法來檢驗lnYt和lnX1t以及lnYt和lnX2t是否具有協整關系。

采用1999～2018年的年度時間序列數據為樣本對序列lnGDPt和lnAEt進行協整回歸，得到以下回歸方程：

從回歸結果來看，上述兩個模型均具有很好的擬合優度，總體顯著性水平和變量顯著性水平都很高。將兩個回歸的殘差序列記作e1t、e2t，分別對其進行ADF檢驗。檢驗結果表明，殘差序列e1t的ADF統計值為-4.28，e2t的ADF統計值為-4.67，均小于1%顯著性水平下的臨界值-2.69，因此拒絕e1t、e2t存在單位根的虛無假設，即e1t、e2t為平整序列，記為I（1）。即lnYt和lnX1t以及lnYt和lnX2t存在協整關系，即CI（1，1）。

3、誤差修正模型的建立。利用協整檢驗的結果，將式（3）和式（4）的殘差序列e1t和e2t作為誤差修正項，即令ecm1t=e1t、ecm2t=e2t，建立誤差修正模型：

也可以寫成：

估計得到：

在式（9）和式（10）表示的誤差修正模型中，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和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的短期變動對四川省第三產業的增長存在正向影響。誤差修正項ecm1t、ecm2t的系數均為負值，符合反向修正原理。

4、格蘭杰因果檢驗。由前面的分析可知，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和來華留學生人數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但是變量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還有待檢驗,因此對變量lnYt、lnX1t、lnX2t進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表3為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表3）

表3 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一覽表

格蘭杰因果檢驗表明，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滯后1期和滯后2期的檢驗結果均拒絕了lnYt不是lnX1t的Granger原因、lnX2t不是lnYt的Granger原因，而不拒絕lnX1t不是lnYt的Granger原因、lnYt不是lnX2t的Granger原因。表明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是四川省獎學金來華留學生單向格蘭杰原因，四川省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是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的單項格蘭杰原因，三者之間不存在雙向的格蘭杰原因。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模型補充說明。首先，對時間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以檢驗數據的序列平穩性，通過檢驗發現變量之間存在長期的穩定關系，具備進行協整檢驗的條件。然后，再進行協整關系檢驗，檢驗結果發現因變量和自變量之間存在協整關系。接著，建立誤差修正模型來考察變量之間的短期波動情況，結果表明自變量的短期波動對因變量有正向影響。最后，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從統計學的角度對兩組自變量和因變量進行因果關系分析，結果發現變量之間存在單向的格蘭杰因果關系。

（二）部分回歸結果解釋。從協整關系可以看出，四川省獎學金和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同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之間存在協整關系。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每增加1%，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將增加0.50%；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每增加1%，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將增加0.59%。由此可以看出，無論是獎學金還是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的增加均會促進四川省第三產業的增長。從誤差修正模型的結果來看，在短期內，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每增加1%會引起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變動0.52%；非獎學金留學生人數每增加1%，會引起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值增加0.53%。這表明在短時間內，獎學金和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人數對四川省第三產業增加也有一定的正向作用。

上述結果表明，外國留學生在短期內產生的學費、生活費等直接收入會促進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而在長期時間內產生間接收益也是不容忽視的。一方面留學生數量的增加可以促進四川省不斷優化人才培養及管理政策，吸引更多人才扎根四川，為四川第三產業增長儲備人才；另一方面外國留學生可以幫助宣傳四川本土文化，吸引更多外國人來川學習、游玩，從而帶動四川文旅產業的發展。因此，從回歸結果分析來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四川省第三產業的發展具有正向作用。

五、結論及建議

（一）結論。從實證結果來看，無論是獎學金來華留學生還是非獎學金來華留學生對四川省第三產業增長均具有較強的促進作用。因此可以得出，四川省第三產業的增長在一定程度上會受到四川省高等教育貿易出口的影響，四川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可以作為四川省經濟增長的新動力。

（二）四川省吸引海外學生留學建議

1、四川高校應發展優勢學科和特色學科。優勢學科能夠增強四川省在國際教育市場的競爭力，吸引更多的留學生到四川學習。當前，四川大學的數學、化學材料與科學工程等專業，西南財經大學的財務管理專業、電子科技大學的電子科學與技術和信息與通信工程專業都是世界知名高水平學科，在全國排名中處于優勢地位。

四川省的高校可以從國際化的角度著重培養優勢學科，讓優勢學科不僅具有優勢地位，還可以成為四川省的特色學科。此外，各高校還應創新學科設置，增加全英授課的課程種類及課時，擴大留學生的選課范圍，讓留學生可以從自己的興趣、將來的專業及就業方向等多角度靈活選擇課程，以調動學生學習的積極性。

2、提高教育質量，增強教育國際化的核心競爭力。一方面可以依托政府留學項目、海外培訓項目和國內外學術交流等方式培養在校教師的“雙語”和“多語”授課能力；另一方面可以加強同世界名校的合作或者到海外辦學設院，用出色的師資等教育資源吸引更多的優質生源。

3、給予差別化的優惠待遇，吸引發展中國家的留學生。一方面在一定范圍內給予四川省各高校學費自調的權力，對來自不同國家的留學生實行學費差異化。來自不同發展程度的國家的學生對學費的承受能力各不相同，因此我們可以對承受能力相對較高的發達國家學生收取較高學費，而對學費承受能力相對較弱的發展中國家的學生給予鼓勵政策，適度降低學費價格。另一方面給予獎學金的傾斜。四川省政府可以對選擇四川高校的優勢和特色專業的留學生予以更高的獎學金金額及獲獎比例，這樣既可以增強四川高校特色學科的優勢，又可以吸引更多發展中國家的學生來川留學。

4、為來華留學生提供就業機會。在川學習的留學生不僅十分了解自己國家的語言及文化等，而且對中國的文化、風俗習慣等了解也頗深，這將有利于四川在走出去的過程中打破文化壁壘，促進四川省抓住雙循環大機遇打造更高質量的開放新高地。一方面四川政府和高校可以創辦創新孵化基地、創新創業園等大力支持外國留學生在川創業；另一方面四川省可以利用蓉歐班列、自由貿易試驗區吸引更多“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學生來川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