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隨著網絡、信息、數字技術在農村地區的應用,鄉土文化正在從線下走到線上。通過村村通網絡工程與數字鄉村發展戰略,促進農村文化資源的活化、保持與利用已經成為一種社會共識。借助政府與媒體、個人與組織的協同創新,打造城鄉文化命運共同體,既是“數字中國”的重要內容,也是“智慧社會”的必然要求。
關鍵詞:數字鄉村; 鄉村傳播; 文化資源; 對農傳播
中圖分類號:F323.3?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6-3315(2021)5-125-002
從20世紀30年代的“鄉建運動”,到80年代以后的小城鎮、新農村、美麗鄉村、特色小鎮,城鄉文化資源的交換日趨頻繁。報紙、廣播、電視增加了農民的機動性,但也充斥著城市文化的霸權,互聯網與手機徹底改變了城鄉之間的距離,面對虛擬化、碎片化、去中心化的傳播環境,“數據”成為農民參與社會治理與公共文化的必然選擇。“數字鄉村”一詞,源于20世紀90年代鄉村數據信息的收集與全球“數字村”的隱喻,其后智慧社區、智慧城市與鄉村、新地球村[1]等概念被廣泛使用。2019年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將數字鄉村列為鄉村振興的重要方向。
作為一種特殊的生產要素,文化資源是指人們可以直接或間接利用的精神文化產品,包括信息、圖形、符號等。由于認知和條件上的限制,長期以來,我國對農村文化資源的開發與利用存在著一些不足。一是特色鄉村文化建設趨于同質化,“千村一面”的狀況嚴重,公共文化資源的內容比較單一,且存在一定程度的供需錯位;二是在傳播層面上,城鄉之間的文化依附、刻板印象、信息繭房等跨文化傳播的風險突出,難以實現“千人千面”的智能分發;三是農村文化資源的數字化程度不高,大量鄉土文化與少數民族的傳統文化很少面向大眾開放,難以做到真正的信息共享。
一、數字鄉村對農村社會文化的影響
在全球化的場景下,大數據對于農村社會的發展意義重大。一方面,數據不但增加了村民獲取知識與信息的可能性,而且提高了村民之間的連接度,從而保持了農村社會文化的有機整體性。另一方面,由于數據不但帶來了事實與問題,而且能夠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并刺激大家的討論,從而產生出一種民主協商與決策的機制。只有建立數據庫與智能分發系統,才能形成城鄉之間的良性互動機制,以及避免在文化傳承中不斷集聚的流動性風險。
1.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農民與市民的消費需求并不割裂,“世外桃花源”早已不復存在,無論是“鄉村游”,還是“農家樂”,農村文化資源創造了巨大的商業空間[2]。在數字環境下,農村文化資源的開發與利用離不開網絡,《數字文化產業發展趨勢研究報告》(2019)顯示,截至2017年,我國的數字文化產業規模已達2.85萬~3.26萬億元。農民既是數字鄉村的建設者,又是農村文化資源的守護人,隨著市民對于鄉土文化需求的不斷增加,文化創意產業必將助力農村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2.傳遞當地農民的聲音。傳播權只有在充分信息化、網絡化、數據化的前提下才能夠實現。讓農民的聲音從鄉土中長出來,離不開現代信息技術的支持。充分發掘當地的鄉土文化、歷史名人與建設成就,并借助“兩微一端”平臺、縣級融媒體中心,以及其它大眾媒體進行宣傳,有利于凸顯社會“正能量”,以及填鴻溝、補短板、促融合。扶貧必先“扶志、扶智”,在國家信息化發展戰略下,通過數字鄉村建設,培養扶持一批鄉村工匠、文化“能人”、非遺傳人,有利于鄉村全面振興的實施。
3.實現城鄉社會的融合。在傳統社會,城鄉處于不同的地理空間,融合幾乎難以實現。大數據創造了豐富多彩的“擬態環境”,讓人們可以同時生活在于現實與虛擬兩個“場景”之中。城市文化與鄉村文化雖然不同,但是差異并不等于排斥,網絡時代的去中心、扁平化、自組織結構,有利于不同社會階層的相互競爭與平等對話。一方面,借助城市文化的正面功能,改變農村的落后面貌;另一方面,發現鄉土文化的價值,并使之“反哺”現代文明,這才是城鄉融合發展的真正目標。
可見,數字鄉村建設有利于繁榮網絡文化,構建大數據平臺,彌合城鄉“數字鴻溝”,以及實現農村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數字鄉村與數字中國的本質是構建一種“超越城鄉”的高度文化自信的自組織社區。
二、鄉土文化數字化保護措施及方法
活化的核心是活態保護,即在不改變原有文化資源生存狀態的情況下進行在地化的保護與保持,同時它也強調這種保護必須是具有建設性的,即在保護的同時,對原有文化資源進行增權與賦能。因此,活化是一個動態的概念,“留住鄉愁”是全社會的共同責任。一方面,對于農業、農村、農民的再認識,可以挽回人們對于鄉土文化的情感,以及促使公眾重新思考人與土地之間的關系;另一方面,無論是鄉土文學,還是數字影像,都是當代鄉土文化的具體內容。農村文化資源處于持續生成之中,活化的本質是促進其可持續發展。
1.迎接智能媒體與傳播變革。政府的信息扶貧項目對于鄉土文化的傳承具有積極意義,它不但是一個觸媒,而且是一種契機。數字鄉村離不開大數據與人工智能,當前加速農村寬帶普及與5G場景落地具有現實意義,包括適應“三農”需求的信息技術、產品和應用,以及遠程醫療、遠程教育等服務體系。伴隨網絡化、信息化和數據化在農業農村經濟社會發展中的應用,以及農民在現代信息技能提高過程中而內生出來的現代化轉型,對于農村文化資源的活態保護具有廣泛且積極的作用。
2.完善城鄉互動與信息交往。網絡不僅是諸多文化資源的載體,而且本身就是一種文化類型及表現形式。農村文化資源的活化包括民間節慶、戲曲、鄉風民俗的影像記錄,以及地理風貌、物產、生產與生活狀況的數據保護。農村數字影像庫、民間數字博物館不但改變了市民對于鄉村的刻板印象,而且為鄉村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隨著互聯網與手機的興起,“參與式影像”創作成為城鄉文化交流的新形式[3],通過微電影與短視頻記述少數民族鄉村的變遷也成為一種時尚。
3.加強人才建設與隊伍培養。活化的關鍵還在于消費者的參與,以及消費者與生產者的互動。在文化產品中,數字消費是一種網絡化的人際關系與自我呈現,消費者的數字參與行為、參與意向,以及品牌意識對于文化資源的開發與利用具有重要影響。尼爾森娛樂產品線總監勞倫·科貝爾認為,青少年和千禧一代的文化選擇主要受到社交媒體的影響。只有借助互聯網思維,培養一支“懂農業、愛農村、愛農民”的“三農”工作隊伍,才能在未來的農村文化資源保護中處于更加積極的位置。
三、農村文化資源傳承與發展的保障
文化的競爭力往往不在于文化本身,而在于其所具有的傳播力。《保護和促進文化表現形式多樣性公約》(2005)指出,文化多樣性不僅可以通過人類文明的資源來表達、擴充及傳遞,并且需要采用多樣的技術手段來呈現,如藝術的創作、制造、傳播、分配、分享等。只有在政府、市場與個人的共同努力下,表意、資訊與傳播才能得到保障,農村文化資源的自由利用才能夠真正實現。
1.政府與媒體的協同。充分利用國家的發展戰略,積極對接地方政府及媒體的文化傳播活動,不但可以極大提升鄉土文化的影響力,而且促進了農村文化資源的“創新與擴散”。2018年6月7日,經國務院批準,將每年“秋分”設立為“農民豐收節”,該年為第一屆。就此農業農村部提出了“1+6+N”的慶祝方式,即1個主會場,6個分會場,100多個系列推廣活動,包括農業品牌、特色村寨、鄉村文化、鄉村美食、鄉村旅游等,8月23日起,官網正式上線,微信公眾號同步運行。透過社交媒體的參與,不但實現了農村文化資源的活化,而且促進了市民與村民的交流。此外,許多應用終端還專門設置了農業類欄目,如今日頭條中的“三農”、西瓜視頻中的“農人”等;一些公眾號,如一條、二更、箭廠等,拍攝的鄉村紀錄片,不但制作精良,而且點擊率很高。
2.個人與組織的創新。超越傳統現代化的“傳播與發展”,開啟跨學科理論與實踐相融合的新型模式,非政府組織的介入增加了城鄉居民的對話空間,淡化了行政管理的色彩,以及有利于市民與村民的參與,如許村計劃(2007)、碧山計劃(2011)、設計豐收(2009)等。一方面,知識分子可以深度挖掘農村文化資源的內涵,通過口述史與“自我民族志”的方式,記錄村落的歷史,以及家族的變遷;另一方面,藝術家的參與有利于美化村落的景觀環境,增加農民的收入,以及通過組織實物或影像展演的方式,傳播鄉土文化。2016年北京大學召開了“鄉村建設及其藝術實踐”學術研討會,探索了城鄉建設與社區營造的多種可能性,同年,中國藝術研究院主辦了“中國藝術鄉建”論壇,并出版《藝術介入美麗鄉村建設:人類學家與藝術家對話錄》(方李莉,2017)。
總之,數字鄉村有利于創新城鄉文化交流的機制,催生農民參與社會治理與文化建設的熱情,提升他們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一是保障城鄉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指引城市網絡、信息、技術和人才等資源向鄉村流動,激發農業、農民、農村的活力;二是充分發揮網絡、數據、技術和知識等新要素的作用,積極防范、主動化解網絡風險,提升鄉土文化的競爭力;三是解決農民最關心的現實利益問題,推進農村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各領域的信息化,助力鄉村全面振興。通過農村文化資源的活化,促進城鄉之間的信息交往,發揮信息技術創新的擴散效應、信息和知識的溢出效應、數字技術釋放的普惠效應,從“線上”到“線下”,夯實城鄉融合發展的民意基礎。
基金項目: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重點項目“媒介融合下江蘇特色小鎮的傳播生態研究”(2017ZDIXM095)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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