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英,金龍新,詹祎蕊,祝琪雅,黃振國,肖景峰
(湖南省農業科學院農業經濟和農業區劃研究所,湖南 長沙 410125)
農業農村現代化是我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現代化進程中,如何處理好工農關系、城鄉關系,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現代化的成敗。農業農村現代化亦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總目標。目前,相關學者主要從全國[1-2]、區域[3]、省域[4-9]等不同尺度和視角展開研究。從研究內容來看,主要集中在農業農村現代化內涵、發展現狀、影響因素、動態演進過程、發展路徑等方面。就研究方法而言,主要采用了多指標綜合測度法[10]、熵值法[11]、DEA模型法[12]等統計分析與計量分析方法以及典型案例研究方法[13-15]等??傮w而言,已有研究側重于農業現代化的研究,指標體系構建也各有差異,同時,關于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的評價研究相對較少。
湖南經濟正處于由高速度增長向高質量發展全面轉型時期,客觀評估農業農村發展現狀水平,靶向農業農村經濟發展中的薄弱環節,是精準定位和謀劃湖南省農業農村發展思路的前提和基礎。借鑒已有研究成果,從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農民現代化三個維度構建指標體系,對湖南農業農村現代化水平進行評價,并對制約現代化的關鍵因子進行診斷,以期為全面準確反映湖南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狀況,推進全省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提供依據。
基于“農業農村現代化是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和農民現代化的有機整體,需堅持三者一體設計、協同推進的思路”,遵循指標設計的科學性、系統性和數據可獲得性原則,構建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數據主要來源于2011—2019年《湖南農村統計年鑒》《湖南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2010—2018年湖南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中國鄉鎮企業及農產品加工業年鑒》《中國農產品加工業年鑒》《中國品牌農業年鑒》以及政府官方網站公布數據。
采用客觀賦權法熵值法,根據各項指標的熵值大小,計算變異程度,確定權重;采用因子貢獻度、指標偏離度、障礙度3項指標分析診斷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主要障礙因素[6]。
2.1.1 總體發展水平 2010—2018年,湖南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總體呈現持續上升態勢(圖1)。根據發展指數曲線走勢特征,可以分為2個發展階段:(1)平穩發展期(2010—2014年),在此期間發展指數平均增速為24.41%;(2)快速發展期(2015—2018年)。

圖1 2010—2018年湖南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趨勢
2.1.2 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 從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看,2010—2018年間,湖南農業現代化水平呈“前緩中快后緩”的波動性上升趨勢,農業現代化子系統發展水平增幅顯著,達到255.62%(圖2)。在“十二五”和“十三五”期間,湖南省“三農”政策深入推進,全省農業產業結構不斷優化,發展方式日趨綠色高效,主要表現在服務業占比、農產品加工業銷售收入、休閑企業經營收入、土地生產率和勞動生產率等5項指標值增幅較大。與此同時,有效灌溉率、新增綠色食品認證產品數、農林水事務支出占比等指標對農業現代化水平貢獻率相對靠后,表明今后一段時期,農業基礎設施升級、農產品質量提升、農業支持力度加大仍然是湖南省發展農業現代化的短板和重要內容。
2.1.3 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 從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看,2010—2018年間,湖南農村現代化水平總體上呈現“前緩中降后升”的趨勢,農村現代化子系統發展水平增幅為266.42%(圖2),主要表現在農村環境、農村基礎設施水平得到快速發展,相比2010年,自來水受益率、衛生廁所普及率分別增長了40.77、19.90個百分點;農村年人均用電量、農村投遞路線總長度、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量增幅分別為34.94%、4.87%和845.82%。以農村公共服務為例,農村醫療、養老服務發展滯后,如每千農村人口村衛生室人員和農村養老機構數等指標相比2015年,減幅分別為3.15%和15.73%。這說明在湖南省農村現代化進程中,農村公共服務建設仍處于薄弱環節和落后狀態。

圖2 2010—2018年湖南農業農村現代化子系統水平趨勢
2.1.4 農民現代化發展水平 從農民現代化發展水平看,2010—2018年間,湖南農民現代化水平呈現“前快后緩”的上升趨勢,農民現代化子系統發展水平增幅為727.13%(圖2)。從農民素質看,農村居民消費結構的優化,尤其是教育文化娛樂消費占比的增加,有利于農民綜合素質的提升,該指標在此期間上升5.87個百分點;同時,農民現代化推動了城鎮化發展,而城鎮化的增速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農民素質的提升,2018年常住人口城鎮化水平上升12.82個百分點;此外,一產從業人員向二、三產業轉移以及國民經濟結構優化也影響和反映了農民素質的提升,一產從業人員比重下降3.29個百分點,一產增加值占GDP比重下降5.04個百分點,表明隨著湖南省近年來的城鎮化快速發展和國民經濟結構優化,農民素質也在相應不斷提高。從農民收入水平來看,盡管城鄉居民收入比由2010年2.95縮小至2018年2.60,人均農業增加值增幅達65.73%,但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指標由2010年14.50%下降至2018年8.94%,表明湖南省農業增收后勁不足,農民收入增速放緩。從農民生活水平來看,農村居民恩格爾系數降幅為19.20個百分點,城鄉居民消費水平比由2010年2.74縮小至2018年1.97 ,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水平增幅較大,為195.11%,表明農民生活水平有了較明顯的提升。
根據上述診斷方法,測算2010—2018年各單項指標障礙度,確定了制約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篩選障礙度>3.5%為主要障礙因素,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在農業現代化維度(C1~C14)中,農產品加工業銷售收入(C3)、休閑農業經營收入(C4)、單位耕地面積農用化肥施用量(C6)、單位耕地面積農藥使用量(C7)、農林水事務支出占財政總支出比重(C14)這5個單項指標為主要障礙因素,其中C3、C4、C7、C14分別從2016年、2017年、2017年、2018年開始逐漸退出主要障礙因素,而C6近7 a來長期表現為主要障礙因素;在農村現代化維度(C15~C22)中,自來水普及率(C16)、農村衛生廁所普及率(C17)、農村寬帶接入用戶(C20)、農村特困人員救助供養機構數(C22)這4個單項指標為主要障礙因素,其中C16、C17、C20分別從2016年、2016年、2018年開始逐漸退出主要障礙因素,而C22近5 a來障礙影響凸顯;在農民現代化維度(C23~C32)中,農村居民教育文化娛樂消費支出比重(C23)、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C24)、一產從業人員比重(C29)這3個單項指標為主要障礙因素,其中C29從2017年開始逐漸退出主要障礙因素,而C24近5 a來障礙影響凸顯。

表2 2010—2018年湖南省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 (%)
通過構建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測度2010—2018年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并診斷了湖南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結論如下。
(1)2010—2018年間,湖南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水平呈現持續上升態勢,且2015—2018年增勢更為明顯。
(2)從三個維度來看,2010—2018年間,湖南農業現代化水平呈“前緩中快后緩”的波動性上升趨勢,農村現代化水平總體上呈現“前緩中降后升”的趨勢,農民現代化水平呈現“前快后緩”的上升趨勢。三維度中,農民現代化水平綜合分值在此期間的增幅最大。
(3)從單項指標來看,共有12個單項指標為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主要障礙因素,分別是:農產品加工業銷售收入(C3)、休閑農業經營收入(C4)、單位耕地面積農用化肥施用量(C6)、單位耕地面積農藥使用量(C7)、農林水事務支出占財政總支出比重(C14)、自來水普及率(C16)、農村衛生廁所普及率(C17)、農村寬帶接入用戶(C20)、農村特困人員救助供養機構數(C22)、農村居民教育文化娛樂消費支出比重(C23)、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C24)、一產從業人員比重(C29)。值得注意的是,12個主要障礙因素中,C6近7 a來長期表現為主要障礙因素,C22和C24近5 a來障礙影響凸顯。
為推進湖南省農業農村現代化協同發展,鑒于上述發展特征、主要障礙因素以及存在的差距和短板,提出以下3點建議。
(1)優結構、轉方式、增投入,加快推進湖南農業現代化。加速發展農產品加工業,充分發揮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引領作用,做強精深加工和副產品的綜合利用加工,實現農產品多元化開發、多層次利用、多環節增值;優化發展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注重特色挖掘和差異化發展,發掘地方風味、民族特色、傳統工藝等資源,創制獨特、稀缺的鄉村休閑旅游服務和產品;注重發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借鑒江蘇等發達省份的經驗和模式,在湖南省糧食生產功能區、重要農產品生產保護區和特色農產品優勢區積極開展農技推廣、土地托管、代耕代種、烘干收儲等農業生產性服務,進一步強化市場信息、農資供應、農業廢棄物資源化利用、農機作業及維修、農產品營銷等服務效果。加快轉變農業發展方式,推行綠色生產,繼續實施好化肥農藥減量增效行動,著重提升主要農作物農藥化肥利用率。加大對“兩品一標”農產品支持力度。持續優化農業政策和制度供給,優先保障農業基礎設施的資金投入,加大農田水利設施建設,推進高標準農田建設,加快已建項目區提質改造,不斷夯實農業生產能力。
(2)優環境、強基礎、提服務,不斷推進農村現代化。改善鄉村宜居環境,鞏固提升農村廁所革命成果,提高衛生廁所普及率,全面實施“農村生活垃圾治理工程”,廣泛推行“綠色存折”(垃圾回收量與定期換取日用品或兌換現金掛鉤)“四分”(分區包干、分散處理、分級投入、分期考核)等模式。完善鄉村水、電、路、氣、通信、物流等基礎設施,推進城鄉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實施湖湘新居工程,提升農房建設質量。推動公共服務向鄉村覆蓋,尤其提升農村基礎教育、醫療衛生資源服務、養老、特困人群救助等社會保障服務。健全城鄉融合發展機制,推動城鄉要素平等交換,雙向流動,提升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
(3)增收入、提素質、提品質,持續推進農民現代化。推動農村三產融合,搭建融合平臺,豐富鄉村經濟業態,拓展農民增收空間,盤活土地資源,尤其縱深推進宅地基和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的改革。提升農民科學文化素質,引導農民在教育文化領域消費,建立農民田間學校和實訓基地,提升現代農業專業技能、現代農業經營能力和農民職業化綜合素養。鼓勵農民創業就業,引進吸納就業能力強的產業和企業,培育一批家庭工場、手工作坊、鄉村車間,興辦環境友好型和勞動密集型企業,為農村勞動力提供更多就業崗位。引導農民有序外出就業,加強對農業轉移勞動力的職業培訓,建立城鄉統一的勞動力市場和就業管理制度,保障農民工與城鎮原居民同等的就業權益[16]。推進城鄉居民生活質量等值化,使城鄉居民能夠享受等值的生活品質,提升農民獲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