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瑤,李良松
北京中醫藥大學,北京 100029
中醫的“五鬱”學說首見于《素問·六元正紀大論》[1],載:“木鬱達之,火鬱發之,土鬱奪之,金鬱泄之,水鬱折之,然調其氣。過者折之,以其畏也,所謂瀉之。”《黃帝內經》言簡意賅,以“鬱”①[2]前冠以“木、火、土、金、水”命名疾病的方式來闡釋病機和治則。這種命名和闡釋的方式秉持了“整體觀念”,將病因病機和治法治則巧妙地統攝在同一個宏觀的系統中,但也引發后世醫家結合各自實踐競相進行注釋的現象。五行是“鬱”的限定詞,“鬱”才是疾病的本質。欲要通過文獻理解“五鬱”的本質和病機,并將語言承載的意義運用到實踐中去,除了對文獻的內容進行訓詁以外,最根本的還是要從疾病命名的源頭研究,即將已知與未知聯系的相似性的具體內容是什么。依據索緒爾[3]提出的能指的任意性原理,通過表音文字命名的疾病是無法直接體現所指的,甲骨文卻有先天的優勢,用“象”的方式保留了所指的內容。本文擬從病名入手,通過分析甲骨文“鬱”的字形與字義以及“鬱”作為文字符號的演變過程,從而避免能指連環的“換喻”功能對歷史文獻的改造[4]和考古暗物質[5]的干擾,依據能指與所指[2]對應的原理,分析鬱證被命名的意圖,從源頭探析鬱證的病機。
把通過對由內外感受器(除視覺感受器之外)引起的感覺進行感受的產物與通過“鬱”的形傳達的象征意義相聯系的是人的相似性的本能。我們通過研究這種符號的起源和演變,可以對人類關于“鬱”的這種感受的起源進行理解,從符號“呈現為被自己所指稱的物的同時,還必須呈現為認識的對象”[6]這一性質入手,分析象形行為發生時的場景、關系和內容,推測象形的意圖。因為意圖構建了場景,沒有意圖便沒有場景的誕生。由場景反推至意圖,才能得到不具有欺騙性的真實意圖。我們了解歷史唯一的途徑是文物和文獻,但這些文物和文獻只是歷史的表象,在解讀過程中,我們不可避免地使用現代人的意識形態,研究“鬱”象形的意圖可以排除對文獻理解的誤差,更加直接了解鬱證的起源。
本文的目的并不是以索緒爾提出的“所指與能指對應”的形式去研究鬱字,而是通過鬱象形保留的意義來追溯在字被當作符號使用之前,人們利用相似性是如何認識鬱證的,從而探究鬱證的病機。福柯也認為,書寫物總是優于言說物,因為很有可能在通天塔以前,在大洪水以前,早已存在著一種由自然本身的標記組成的書寫形式,其結果是符號會擁有一種力量,會直接作用于物,吸引物或排斥物,表象物的功效、屬性和秘密[6]。這就是象形文字的優勢,早于言說物存在,有理有據地表象了物的功效屬性和秘密。
福柯說:“所有我們知道的語言,只有在這一喪失了相似性的基礎上,在它撤空的空間里,才能被言說,希伯來語好像是以殘片的形式包含了初始的命名標記”“語言是那個拯救自身并最終開始傾聽真正言語的世界的構型”[6]。當我們把這種相似性拋之腦后,我們才進化出了表達的功能。文獻研究利用了人類表達的產物,對甲骨文字形和字義的研究則以此為起點向前溯源,以期找到文字中殘留的人類作為一個格式塔(gestalt)的整體存在時的感受,這種研究的優勢在于從整體觀念出發,站在身體統一性的對立面的立場,避免了由象征構建引起的西西弗斯式的困局。
我們研究象形文字需要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便是本文的論據:語言還未與自己命名的物脫離,并未形成自己獨立的語境,在這一階段,語言不是為了表達而存在,語言只是指示物的表象。這就是從甲骨文入手研究人類認識和感覺的優勢,避開了人類意識上的欺騙性②。象形的文字雖然是人類意指活動的產物,但它卻沒有承擔連接所指物和實在物媒介的角色,因為在以象形為造字意圖的階段,并沒有形成任何“心理再現”或者“可言物”[7],也就是說在這個階段,人類傾向于使用感覺,即直接對物的表象進行記錄來認識世界,這種記錄的其中一種便是甲骨文。研究甲骨文的字形③即研究人類對物的表象的直接認識,避免了可言說的概念系統④迭代產生的理解誤差。可言說的概念與情緒的誘因迭代模式相似:不僅受到個人經歷的影響,更重要的是與人類進化的歷史相關,可以說是一種人類的遺產和時代智慧[8]。
我們研究“鬱”的甲骨文,其實是在搜集相似字形的甲骨文,也就是在搜集指示相同事物的甲骨文。我們對這些甲骨文字形進行分析,進而推斷其被創造時使用的素材——一種基于相似性形成的內化產物,這種產物是人類對外界和自身變化的樸素而直接的感覺,而非經驗的聯想。
我們已經討論過文獻文物是以概念的形式對古人的感覺感受進行傳遞的,表達的方式是有限而實體的,而感覺是無限而無實體的,我們通過真實的文獻文物也不能完全接收古人的真情實感,以“鬱”字表達的感覺為例,中醫用鬱來解釋某一種疾病的病機,而中醫的病機并不都是實體的,為了更好地理解病機,從而正確辨證辨病。中醫的經驗不僅包含可言說、可觀察、可推理的內容,還包括很多直覺。這些內容被歷代醫學家借助民俗、文學的套話和語法的技巧融合在各種命名和修辭里。“只有當兩個早已被人認識的因素之間的替換關系的可能性被人所知時,符號才能存在[6]”。在人類在龜甲和獸骨上進行刻畫甲骨文的時期,符號并不存在,因為人類還停留在象形地模擬階段,并沒有將刻下的圖形轉化成一種可以表達的概念,并把這種概念與客觀存在聯系并替換。因為知覺的一個要素要想成為知覺的符號,“必須要以知覺的名義區別于并脫離與自己模糊地聯系在一起的總體印象”[6],在甲骨文階段,很明顯人類還不具備這樣的智力。
我們在推理隱藏在字背后的物的時候,必須把載體和人類刻字能力對字形的限制和考慮在內,那些與語言相似的物⑤[6],與字能夠模擬的場景下呈現出來的人類的具體的知覺和情感存在出入,所以技巧就是把象形放在第一位。在現代人看來除了所指物就什么都不是的象形文字本身其實在造字者和使用者眼里與所指物沒有差別,他們創造象形的文字或許無法完全表達并展示他們內化的產物,但其實表達并交流也不是他們創造文字的意圖,他們只是在象形,并沒有創造客觀存在的替換者,在象形的過程中將意義分布于客觀存在和自己刻畫在龜甲和獸骨上的圖形里。這個意義就是需要傳遞的信息,就是事物的表象。此外,還存在一種自然表象的過程,即沒有人為干預的、不體現表達意圖的信息傳遞,載體還可以是一種功能性符號⑥[7],承載了考古學方面的信息,符合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
當文字被概念奴役,除了所指物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內容的時候,由人類創造的用于交流的符號便產生了。從甲骨文到金文的過渡中可以看出,甲骨文并沒有語法,一個獨立的字傳遞的信息多于一段文字,而金文卻已經把文字當作符號,并出現了言語的組合模式,通過組合試圖傳遞更多信息。在金文階段產生的“鬱”字較之甲骨文,最大的變化不是字形上的改進,而是象形功能的縮減。那些原本用甲骨文象形傳遞的信息被語義結構更加細致地表達了出來,象形的意圖是描述事件,而載體、技術、人體功能等多方面限制了二維的象形文字對意義的表達,人類不得不運用想象和言語對其進行補充。到了金文階段,那些象形所做不到的即對事件的描述被文字的組合完成了。金文階段的“鬱”把自己在表象過程中獲得的意義貢獻給了語義。這些畫符本身就變成了沒有意義的符號,人們再也不能通過觀察一個字的外形來了解它想要傳遞的信息,而只能聯系上下文。在文字變成了書寫符號的階段后,我們可以從以下4個方面進行分析:第一、符號作為物本身:需要借助載體才能呈現的物質實體,如刻有文字的青銅器和刻有文字的石鼓、竹簡、帛書、線裝書等,這個層面的物質實體就更多被當成文物來看待,具有考古學的價值;第二、符號作為一種規則本身:從研究符號價值的角度來看非實體的非物質的符號結構,如六書、部首、音韻等;第三、符號的所指物:符號的作用是讓人注意到符號的存在又忘記符號本身,通過符號觸發的人類的認識,可分為實體的、可言說的概念和非實體的、不可言說的知覺或感覺兩類,如“鬱”字作為一種書寫符號所傳遞的信息可以指示一種客觀存在的物,也可以讓人產生一種感覺;第四、符號的所指:完全取代符號最初要象形的物的時候,我們使用符號的習慣和規則,如語法、色彩搭配法則、人工智能、母題等。
觀念的聯系并不蘊含著因果關系,而是蘊含著標記和符號與其指稱物的關系[6]。我們首先要辨析“鬱”字的所指物是什么,然后了解當象形文字完全把意義讓給所指物的時候,是什么新的機制承擔了它象形的作用。鬱在《甲骨文合集》⑦中的字形見表1。

表1 《甲骨文合集》中鬱的字形表
依據相似性,這些原級性⑧[7]的事物和場景都是由人和植物構成,人的形態有兩種:直立和俯身,其中俯身的軀干與地面幾乎平行,只有編號8638和11253的甲骨文的人形是向右俯身,其余都是向左;他們的排列組合有兩種:只有俯身的和直立的在俯身的上面,后面這種組合只有編號5426和8182。植物的形態有兩種,植物形態一是、形態二是;他們的排列組合有三種,排列組合一是形態一上下左右各一、排列組合二是形態一于甲骨文鬱的上部左右(或水平左右,這種情況只出現有直立的人的形態存在時)各一、排列組合三是形態二于甲骨文的上部左右各一,形態一和形態二的聯系是是形態二成軸對稱后的兩個圖形結合就是形態一。因為甲骨文是二維的,三維的影像轉變成二維的圖像過程中需要借助抽象的技巧⑨,對表象人的那部分甲骨文,我們可以理解成兩種場景,排列組合一是只有俯身的人,排列組合二是直立的人和俯身的人在同一場景中出現。因為是二維的圖像,所以無法證明其表象的是直立的人站在俯身的人身上;對表象植物的那部分甲骨文,我們可以理解為排列組合二表象的植物要比排列組合三更高大,排列組合一表象的植物要比排列組合二更多。
綜上所述,在以象形為意圖的造字活動中,特定形態的人和植物的組合傳遞了相似的信息,當文字成為符號后,我們將它等同于它復制的表象,再次遇到相同場景、事物以及在相同環境下激發出的相同的情感,我們則傾向直接運用符號,我們可以從金文中選取與上述排列組合相似的文字進行分析。
金文是中國古代的一種書體名稱,指的是鑄造在殷周青銅器上的銘文,也叫鐘鼎文。鑄造刻字的工具比在龜甲和獸骨上刻字的工具會更加專業,載體已經由自然物轉變成人造物,且青銅器制作工藝復雜,說明造字的意圖已經不僅僅是象形、模仿,而轉變成一種引起注意和共鳴意味的表達。《殷周金文集成》中的被訓為“鬱”的金文大致有兩種字形,其中較為相似的第一種字形是編號4133的是叔的和與編號5428的是叔父卣的和;第二種字形出現在編號9571的孟父壺的。很明顯第一種字形更接近于甲骨文,但是甲骨文與金文最大的不同是,金文出現了獨立的語境,而甲骨文的象形還承擔了一部分場景的功能,也就是說,金文更接近于一種文字符號的存在,復合文字使用的規則。根據金文編號4133的上下文可知,這里的鬱指示了一種賞賜品,根據金文編號5428的上下文可知,鬱與彝連用,彝是一種容器,鬱前還有“小”字形容,說明這是一種體型較小的與鬱有關的容器。在符號進化的歷史上,引申一定是建立在實踐的經驗基礎上,甲骨文的鬱模擬的場景一定與金文鬱的所指在一定程度、某一層次上有聯系,給金文鬱的創造者和使用者以熟悉的感覺。從更加看重字形的甲骨文分析可知,鬱模擬再現的場景一定有植物和人的存在,甲骨文鬱的存在是為了其被看到時可以傳遞上述場景下發生的事件或者產生的感覺,當文字演變成為一個獨立的系統之后,到了金文出現的時期,用語境來替代場景的時候,甲骨文鬱所傳遞的信息就會被一部分引用。從金文鬱來看,鬱指的是一種具有賞賜價值的、能夠放入彝中用來祭祀的一種東西,而這一所指引申字相似字形的甲骨文,于是我們可以合理猜測甲骨文鬱所象形的事件可能與祭祀活動和祭祀用品有關,或者其通過象形傳遞的感覺與金文鬱的所指相似。從字形直接推理可知,這種祭祀活動的場景是被植物圍繞的地方,那么甲骨文鬱可能情景再現的是人在植物圍繞的地方進行一種神圣的、溝通天人的活動,而這種植物在活動中有著特殊的作用,這種作用十分珍貴,以至于在叔的記載中將其與白金相提并論,甚至列于白金之前。所以這種植物在祭祀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決定著天人溝通的成敗,或許是一種可以傳遞信息的作用,被視為一種“仙草”。
吳振武先生[9]在釋“苞”和“鬱”的時候引用了馬王堆漢墓帛書《五十二病方》(據《馬王堆漢墓帛書[肆]》圖版26.253)“牝痔有空(孔)而血出者方”中的訓為與甲骨文中被訓為“鬱”的字形是一個俯身的人 和兩個植物形態一 有關,并釋血為瘀血,其理由是與其字形相近的被訓為“鬱”的甲骨文有滯留積聚之義。《五十二病方》約成書于戰國時期,“牝痔有空(孔)而血出者方”的全文是:“取女子布,燔,置器中,以熏痔,三(日)而止。”其中從字形上來看由植物、人和缶組成,但在戰國時期,造字已經形成基本的規則,比起通過與物相似而產生意義,人類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文字作為一個獨立的實體傳遞概念這一功能上。方書的出現說明人類使用文字的意圖已經轉移到表達以求共鳴上,而出現在方書中說明人類把它當作一種概念用以表達。所以,我們不能僅從單純象形上對其進行分析,更多地需要從造字法的層面對其字形和字義的由來進行分析。不論是向甲骨文或金文鬱借音還是借義都說明在《五十二病方》的使用語境中存在與甲骨文或金文鬱傳遞的信息相似的內容。通過對“牝痔有空(孔)而血出者方”的全文分析可知,此則記錄了中醫外治法中的熏洗法治療“牝痔”一病。《圣濟總錄纂要》“痔瘺門”中記載:“論曰痔有五名,一曰牡痔,二曰牝痔,三曰脈痔,四曰腸痔,五曰血痔。證雖小異,大率皆飲食飽甚,情欲過度之所致也,飲食飽則腸胃傷,情欲過則氣血耗,毒氣乘虛,流入下部,所以澼積而為痔也[10]。”在“牝痔”一則中記載:“論曰牝痔者,由邪熱壅在肺經,傳注大腸,又大腸久虛,風熱留滯,故令肛邊生瘡而出血也,此皆酒食過度,毒氣攻注所為,故又謂之酒痔。”中醫認為,凡痔澼積所致,而牝痔的癥狀之一就是肛邊生瘡而出血,所以“有空(孔)而”與瘡大概有相同的病理基礎,牝痔是出血,所以血解釋為瘀血是不對的。依據造字原則,是甲骨文或金文鬱與缶的結合,那么的所指與“鬱與缶”有關,《孫真人備急千金要方》對五痔癥狀的辨析中可知,只有牝痔是著重記載有“腫痛”,且“從孔中起外腫,五六日自潰出膿血”[11]。通過后世醫書對牝痔的理解可知,牝痔的主要癥狀是瘡腫出血,那么有可能指示的就是瘡腫的癥狀,該病一般病機是大腸久虛,風熱留滯,其中的“缶”所指的是一種大肚子小口兒的瓦器或者相似形狀的樂器。那么此處的“缶”可也能所指的是一種形狀,用“缶”來象形有孔的瘡腫,那么“鬱”所指的有可能就是用來界定此類瘡腫的內容,可能就是瘡腫的病機,即氣機不暢、毒氣攻注、羈留下部。由此可以看出,甲骨文或金文鬱的引申義與氣機不暢相關。
《黃帝內經》成書于先秦至兩漢間,《素問·六元正紀大論》對五鬱的記載“木鬱達之,火鬱發之,土鬱奪之,金鬱泄之,水鬱折之,然調其氣”中“調其氣”即鬱證的治則。綜上所述,從甲骨文鬱到金文鬱,再到戰國時帛書中相關字的創造和使用角度進行分析可知,從依據相似性的象形到造字法的使用,“鬱”字都有指示“氣的升降積聚”的作用,所以鬱證的病機與氣機不暢有關。
注釋:
①《簡化字總表》(中國標準出版社:北京,1986)第23頁載,“鬱”已經簡化為“郁”。此處服從簡化字的同音合并原則,但并不符合字義的引申原則。本文旨在從鬱字的字形對意義的反映和保留的角度入手分析“鬱”所對應的概念,進而分析其所對應的證的病機,所以全文不使用簡體字“郁”。
②人類隱瞞意圖的功能,人類通過自己創造的關于客觀存在的概念來理解客觀存在的異化屬性。
③避免使用結構、章法這樣的概念是因為甲骨文創造之初并不被當作一種文字,甲骨文的創造意圖和意指作用與我們使用的現代文字是不同的。
④可言說的概念系統的原罪是不可避免的,越是可以表達的概念就越是脫離事物的本質。A photograph is a secret about a secret.The more it tells you the less you know.——Diane Arbus。
⑤福柯《詞與物》(上海三聯書店:上海,2001)第49頁載,名詞置于被指稱的物上,恰如力量書寫在獅子的身上,權勢書寫在老鷹的眼里,恰如行星的效應刻畫在人們的前額上:都是通過相似性形式。
⑥羅蘭·巴爾特《符號學原理》(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北京,1999)第31頁載,很多符號系統都有一個本體不在意指的表達實體:通常,這些是由社會出于意指目的加以衍義的實用物品。
⑦不論訓為鬱的甲骨文是不是指向同一個字,由于在創造甲骨文的時候并沒有文字的概念,所以相似是唯一可靠的原則,相似的甲骨文背后所指的事物和場景是相似的。象形文字之前的數字是其在《甲骨文合集》中的編號。
⑧羅蘭·巴爾特《符號學原理》(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北京,1999)第30頁載,內容的實體指的是所指在情感上、意識形態上或僅僅是概念上的形態,其原級性(positif)意義。
⑨不排除甲骨文創造者和使用者的審美觀對甲骨文形狀的影響,如為了符合自己的審美而忽略某些素材的使用或者改變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