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空轉風險的電商平臺供應鏈金融3PL激勵問題

馬漢武，戴昊宇

（江蘇大學管理學院，江蘇 鎮江 212013）

0 引言

隨著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區塊鏈等技術的發展，互聯網+供應鏈金融煥發出強大的生命力[1]。但即便如此，信息不對稱問題在供應鏈金融中也變得尤為突出。信息不對稱問題導致的融資風險已經成為供應鏈金融領域的頭號風險，大量學者從各種激勵機制[2-4]、運營模式[5-7]、技術支持[8-9]等方面對該風險進行了研究，有關學者通過收集現實數據也對供應鏈金融中風險問題進行了實證研究與驗證[10-11]。

為了節約信息收集成本并減小信息不對稱帶來的影響，有關學者提出了電商平臺供應鏈金融運作方式[12-13]，此方式下，銀行不再是供應鏈系統的領導者，只是作為資金的提供方存在，電商平臺處于信息的絕對領先位置，成為供應鏈系統的領導者，電商平臺通過“互聯網+金融”方式吸引主制造商與供應商在平臺上撮合，同時將需要融資的中小型供貨商的償債能力、經營狀況、信譽記錄等信息上報銀行以申請貸款，銀行確認過信息之后將融資資金發放到電商平臺的融資資金池中。但是，如果制造商與供應商“合謀”做假，電商平臺監督不力甚至于參與其中，就容易產生聯合騙貸的道德風險，“上海鋼貿”“青島港騙貸”等事件為我們敲響了警鐘，對此，有關學者對其中的道德風險進行了相關研究[13-14]。

但在電商平臺實際的供應鏈金融運作中，不僅存在著電商平臺上的數據不實產生道德風險，更存在著危害國民經濟健康的金融“空轉套利”風險。主制造商與供貨商之間并不存在實際的業務往來，他們只是通過相關的電子訂單造成供貨購貨的假象，目的主要在于騙取銀行的融資資金，得到的資金不用于實體生產制造，而是用于其他用途，在套利結束后歸還銀行貸款的本息和。這種空轉套利難以察覺，主制造商與供貨商之間達成“默契”，由主制造商向供貨商發送相關虛假的訂單與收貨憑證即可，而供貨商只需要將套利所得分享給主制造商，而電商平臺收到的訂單、商業匯票等都不會露出端倪。但是，這種空轉套利風險比道德風險危害更大，在這種“空轉套利”機制下，更多的中小企業不再關注自己產品的質量與生產技術，而是將目光投向其他投資渠道，久而久之，整個行業的技術手段停滯不前，并且在金融杠桿的作用下，產品的成本與價格節節攀升，對國家的發展造成影響。更可怕的是，“空轉套利”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在供貨商與主制造商獲得一定套利利潤后，為了擴大融資數額，他們往往會拉攏更多的參與主體進入“空轉”系統，例如通過拉攏電商平臺以包裝自己來提高向銀行申請貸款的數額。

銀監會在2017年3月發布了《關于開展銀行業“監管套利、空轉套利、關聯套利”專項治理工作的通知》（銀監辦發〔2017〕46號），就是期望與要求更多的商業投資與貸款能夠為中小企業的實體生產制造服務，而不是流向金融空轉領域。李克強總理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也提出，降準信號發出后，票據融資、短期貸款上升比較快，這會造成“套利”與資金“空轉”等行為。種種跡象表明，解決“空轉套利”問題迫在眉睫。

為了解決“空轉套利”問題，在電商平臺供應鏈金融運作體系中，引入獨立的第三方物流（3PL）負責運送供貨商與主制造商之間的貨物，同時對他們之間有無實際的貿易往來進行甄別與監督，電商平臺作為資金池的管理者，可以激勵第三方物流公司，促使它提供更為真實、準確、及時的信息，以防止供應鏈雙方賄賂第三方物流而形成所謂的道德風險。電商平臺供應鏈金融演化階段及創新趨勢如圖1所示。

圖1 電商平臺供應鏈金融發展演化過程

1 文獻綜述

在現有對于供應鏈金融問題的研究中，對于道德風險與激勵機制的探討大多集中在最優激勵與努力系數的確定上。曹玉貴[15]通過建立委托代理模型，對第三方物流參與情形下的激勵機制進行了研究，找到了最優激勵模式選擇與最優激勵合同的影響因素，對于后期第三方物流激勵問題研究具有啟發作用。徐鵬，等[16]第一次將第三方物流激勵研究與供應鏈金融結合起來，研究發現，在融通倉型供應鏈金融模式中，銀行對于第三方物流僅采用激勵與激勵懲罰并存的最優解是不同的，采用獎勵懲罰并存的方法更能提高第三方物流的努力程度。Jiang，等[17]認為，將第三方物流的成本進行分擔也是一種合理的激勵機制，因為僅僅使用線性激勵的方法往往是片面的且成效比較緩慢，而通過成本分擔的激勵方法，可以實現互利共贏的效果。Giri，等[18]在研究第三方物流激勵機制中，認為分散型決策與聯合決策對于第三方物流的激勵是不一致的，聯合決策中要提供更高的激勵系數才能達到最優激勵。Wang，等[19]認為供應鏈金融中，利用監督機制可以提高信息共享的程度，但是效果往往不佳，為此他介紹了一種供應鏈金融背景下的信息共享激勵方法，這種方法可以促進供應鏈金融信息的對稱性。郭軍升，等[20]考慮在電子商務的環境下，物流支付可能被賣家截留，導致物流獲得的支付減少，從而影響效率，為此建立了委托代理理論模型，研究表明，物流商往往選擇低于最優努力解的努力程度，產生的惡性循環使得顧客對物流的期望產生巨大偏差。徐慶，等[21]建立委托代理模型研究金融物流的激勵問題，研究發現，只有對物流公司激勵超過其運作成本時，物流企業才會付出努力，而且銀行對物流公司的激勵程度將隨融資企業借款金額或利率的增加而減小。徐鵬，等[22]考慮農產品的特殊性質，在農產品供應鏈金融背景下考慮銀行對3PL的激勵機制，在農產品質押融資業務中，銀行應鼓勵供應鏈核心企業參與對3PL的激勵和監督，并采用協作參與方式。隨著供應鏈的發展與完善，近幾年出現了第四方物流（4PL），供應鏈的激勵機制也不再是簡單的銀行激勵，一些學者開始研究第四方物流對第三方物流的激勵機制。徐鵬，等[23]對文獻[16]的結果進行了深化，研究了統一授信的融通倉運營模式下，第四方物流對于第三方物流的激勵情況，通過建立一個第四方物流與多個第三方物流的委托代理理論模型，最終得出了第四方物流付出的努力與第三方物流付出的努力呈正相關關系。但是他們的模型只考慮了統一授信的情形，這與實際供應鏈金融運作還有一定的距離。袁旭梅，等[24]在不對稱信息的前提下，考慮梯度效應對供應鏈激勵機制的影響，研究發現，在梯度效應的影響下，第三方物流的能力、效益與第四方物流付出的代價之間的聯系比不考慮梯度效應更加密切。Zhu，等[25]基于現代物流服務商面臨壓力越來越大的情況，創新性的提出了第三方物流（3PL）與第四方物流（4PL）的橫向合作模式，找到橫向合作下的最優激勵系數與最優契約，使得雙方利潤逼近帕累托最優解。徐鵬，等[26]考慮互惠性偏好視角下，第四方物流對于第三方物流的激勵機制，發現第四方物流給予的固定支付一定時，第三方物流付出的努力與互惠性偏好正相關。Selviaridis，等[27]對三個現實案例進行了深入分析，分別針對“推廣”“預防”和“混合”三種不同情形，研究各自契約激勵機制對供應商行為和反應以及主制造商與供應鏈關系的影響，發現不同情形下影響程度不同，直接導致激勵機制發生改變。鄧愛民，等[28]在第三方物流參與供應鏈金融的前提下，構建了第三方物流多方面能力綜合評價體系，為供應鏈金融TPL信用評價提供了理論指導。

上述文獻主要聚焦于研究各個供應鏈主體對于第三方物流監控指標、價值評估指標、運送指標、違約處置指標、及時比率等多個方面與維度的激勵機制，但在現有的文獻中，針對供應鏈各個主體對于第三方物流預防“空轉套利”監督能力的激勵機制的研究還不多，大部分研究的是第三方物流運送貨物質量、效率、公平偏好、互惠性偏好等問題與變量的激勵機制問題。但考慮到“空轉套利”風險往往會影響到供應鏈系統各個成員的利益，就會使得電商平臺的監督激勵程度與僅考慮道德風險時不同，因此本文將討論電商平臺為了防止空轉套利風險，對第三方物流進行監督激勵，探究這種模式下的諸多特點。

2 模型構建

2.1 問題描述

本文研究某個以電商平臺作為供應鏈核心企業的供應鏈金融系統，該系統由多個供應商、少量主制造商、少量金融機構、少量第三方物流企業組成。電商平臺為主制造商與供貨商提供交易撮合，通過資格認證審查后對各個小型供貨商提供融資服務，融資資金由金融機構發放至電商平臺專有資金池。電商平臺將資金下發給有資金需求的中小型供貨商，用于中小型供貨商的生產制造。為了監督供貨商與主制造商之間的業務往來屬實，電商平臺委托第三方物流公司在運送貨物的過程中對實際交易量與訂單量進行核對，為了提高第三方物流監督的積極性與上報信息的準確性，避免第三方物流與供應鏈雙方沆瀣一氣，電商平臺要考慮對應的激勵機制。整個過程如圖2所示。

2.2 基本假設

（1）假設模型中電商平臺與第三方物流公司存在委托代理關系，其中電商平臺是委托者，是一個風險中性企業。第三方物流公司是代理商，具有風險規避性。電商平臺具有一定規模，供貨商、制造商與電商平臺的合作關系較為穩定，電商平臺短期內不存在破產風險。

（2）第三方物流的努力存在于兩個方面，首先是對貨物存儲、運輸中產品質量保證等提高努力程度，我們稱這種努力為傳統物流服務的努力。其次是第三方物流為了降低整個電商平臺供應鏈金融空轉套利風險而對運送的貨物與匯票進行比對所提供的努力。本文假定電商平臺為了激勵第三方物流的努力程度，對第三方物流的兩種努力均提供線性激勵。

（3）由于傳統物流服務主要影響供應商與主制造商之間的交易，而空轉套利風險會影響供應鏈所有成員的收益，為了簡便模型，假設對于規避空轉套利的努力會雙重影響電商平臺的利潤。假定對于規避空轉套利的努力會使得借貸資金的違約風險呈線性關系下降。

2.3 相關符號

R:電商平臺所得的利潤分配。

a,A：第三方物流對于傳統物流服務作出的努力與其產出的系數.

b,B:第三方物流對于供應鏈金融規避空轉套利風險作出的努力與其產出的系數。

D:無其他因素情況下第三方物流的固定生產量。

ε：外界影響因素，如氣候、政策、溫度等對貨物的影響，假設其服從(0,σ2)的正態分布。

ω:第三方物流產出函數，其中包括電商平臺對傳統物流服務的努力產出與對規避空轉套利風險的努力產出，即ω=-Aa-Bb+D+ε。

α：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傳統物流服務努力的激勵系數。

β：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規避空轉套利努力的激勵系數。

φ：電商平臺給予第三方物流的報酬，其中報酬分為三部分：基本報酬與兩類努力所對應的激勵，即φ=h+β[ω(a,0)-ω(a,b)]+α[ω(0,b)-ω(a,b)]。其中，h為基本報酬，后兩項分別對應電商平臺給予第三方物流付出的兩類努力的對應激勵報酬。

U:電商平臺效用。

V:第三方物流實際所得。

v0：第三方物流企業保留利潤。

θ：供應鏈金融系統風險，其中θ=θ0-λb。θ0表示第三方物流不對空轉套利進行監督情形下的風險，λ表示第三方物流進行監督時風險降低的比率。

C1,C2：第三方物流付出努力的成本系數。采用文獻[28]的模型，假設成本，。

ρ：第三方物流企業風險規避系數。

2.4 模型構建與模型求解

（1）電商平臺對第三方物流僅采用激勵方法。電商平臺作為委托人，其收益為：

由于電商平臺具有風險中性，因此期望效用等于期望收益，即：

第三方物流公司屬于代理者，其實際收入為：

由于第三方物流企業具有風險規避性，其期望收入為：

基于上述分析，建立委托代理理論如下：

命題1：電商平臺對第三方物流僅采用激勵方法情況下，電商平臺激勵系數(α1*,β1*)與第三方物流企業最優努力程度(a1*,b1*)滿足式（8）、式（9）。

證明：對式（7）求一階條件得：

由式（6）變為等號，解出固定報酬h為：

將式（10）與式（11）帶入式（5）并求一階條件得：

將式（8）帶入式（10）即可得：

（2）電商平臺對第三方物流采用激勵與監督并存的方法。為了進一步提高第三方物流的努力程度來減少貨物本身以及金融空轉套利帶來的風險，電商平臺將會在激勵第三方物流工作的基礎上進行監督。這時第三方物流的產出系數不再是單獨受電商平臺激勵的常數，而是與銀行監督力度有關的函數。根據文獻[16]的思路，設監督與激勵并存的方法下，第三方物流的產出函數為：

其中，x為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傳統服務的監督力度；μ(x)為其產出函數，與x正相關。y為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的預防金融空轉工作的監督力度；μ(x)為其產出函數，與y正相關。假設此條件下，銀行的監督成本總額為M(x,y)，此時電商平臺的期望收益為：

考慮到在電商平臺投入監督以后，空轉風險會進一步減小，銀行貸款的本息和會更有保障，所以假定(1+φy)是引入監督以后提升的比例。仍然考慮電商平臺為風險中性企業，則其期望效用為：

仍然假定第三方物流企業為風險規避性企業，則其實際收入與期望收入分別為：

構建委托代理激勵監督機制模型如下：

命題2：電商平臺對第三方物流僅采用激勵方法情況下，電商平臺激勵系數(α2*,β2*)與第三方物流企業最優努力程度(a2*,b2*)滿足：

證明：對式（18）求一階條件得：

由式（17）變為等號，解出固定報酬h為：

將式（10）與式（11）帶入式（5）并求一階條件得：

將式（8）帶入式（10）即可得：

命題3：引入監督與激勵共存機制以后，第三方物流對于傳統物流的努力水平有所提升，但對于金融空轉風險避免的努力水平受各個系數的影響。

證明：

令Δβ=β2*-β1*=0，解得:

當Bφ-1＞0時，η(y)2＜0，此時第三方物流企業對于避免空轉的努力程度也將恒定提高。

當Bφ-1＜0時，當銀行監督產出系數η(y)介于η(y)1-η(y)2之間時，第三方物流對于避免空轉的努力程度將會提高，監督產出系數η(y)高于η(y)2時，第三方物流對于避免空轉的努力程度將會降低。

命題4：引入監督與激勵共存機制以后，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傳統物流服務的努力水平的激勵系數有所提升，但對于避免金融空轉套利風險的努力水平的激勵系數受各個系數的影響。

當Bφ-1＞0時，，由命題3可知，β2*＞β1*，所以b2*＞b1*。

當Bφ-1＜0時，當銀行監督產出系數η(y)介于η(y)1-η(y)2之間時，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避免空轉套利的努力程度的激勵系數將會提高，監督產出系數η(y)高于η(y)2時，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避免空轉的激勵系數將會降低。

以上命題說明，無論是第三方物流對于監督空轉風險的努力程度還是電商平臺對于這種努力的激勵程度，較一般的對于貨物自身監督與激勵程度更為復雜，這是因為空轉風險與電商平臺自身利益息息相關，電商在權衡監督投入的同時，又會考慮到自身的金融風險，電商平臺往往在考慮過多重因素后作出較為復雜的決定。

命題5：無論是否引入監督與激勵共存機制，第三方物流以及電商平臺對于傳統物流服務的努力程度與激勵程度都會隨著產出系數的增加而增加。

以上結論說明了第三方物流企業對于傳統物流服務的產出能力越強，自身努力程度與電商平臺激勵程度就越高。

命題6：無論是否引入監督與激勵共存機制，電商平臺對于規避金融空轉套利風險努力的激勵程度均隨著產出系數先增加后減小，相反，第三方物流的努力程度呈現一個“V”字型，具體而言，表現為先隨產出系數上升，隨后有一程度的下降，到達“低谷”后又有一個反彈。

證明：

求一階條件得：

B1&為未考慮監督情況下臨界產出系數，當產出系數小于臨界產出系數時，最優努力系數會隨著產出系數的增大而增大，超出臨界產出系數時，最優努力系數會逐漸減少。

求一階條件得：

B2&為考慮監督情況下臨界產出系數，當產出系數小于臨界產出系數時，最優努力系數會隨著產出系數的增大而增大，超出臨界產出系數時，最優努力系數會逐漸減少。

3 算例分析

將參數賦值后進行數值分析。取第三方物流對于傳統工作的產出系數A與對于金融空轉的產出系數B分別在[10,20]與[15,20]內波動，取銀行對于兩者的監督產出系數分別在[1,5]與[0,10]內波動,C1=0.4,C2=0.5,ρ=0.5,σ=30,R=1 000,λ=0.1,φ=0.5，利用MATLAB繪制僅考慮激勵制度下與考慮激勵與監督并存制度下，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兩項努力的激勵系數情況，如圖3、圖4所示。

圖3 電商平臺對于傳統物流活動努力的激勵系數

圖4 電商平臺對于空轉風險規避努力的激勵系數

從圖3、圖4可以明顯看出，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控制金融空轉風險作出的努力的激勵程度更加復雜，對于傳統物流業務而言，加入監督機制后，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的監督系數必然提高（圖3中表現為兩個曲面沒有交線），相反，對于空轉風險規避業務而言，加入監督機制后，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的激勵系數是不確定的（圖4中表現為兩個曲面存在交線），兩者之間存在一個閾值線，在監督產出較低時（交線所在平面的外部），由于監督會造成電商平臺成本的提高，加之總利潤的波動性，電商平臺往往不愿意付出更多的激勵成本；在監督產出較高時（交線所在平面的內部），此時花費較小的監督成本可以得到更多的金融保障，電商平臺往往愿意對第三方物流提供更多的激勵，這證明了命題4的有效性。

另外，其他參數不變，分別取銀行對于空轉風險的監督產出系數η(y)=0,1,2,3,4,5，分別繪制第三方物流自身對于防范金融空轉的努力程度與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預防金融空轉的活動作出的努力的激勵系數曲線，如圖5、圖6所示。

由圖5、圖6可得，無論是電商平臺還是第三方物流企業，對于金融空轉問題的決策都是較為復雜的，這是因為金融空轉風險關系到整個供應鏈各個角色的利潤所得與貸款風險，這證明了命題6的有效性。

圖5 電商平臺對預防金融空轉的激勵系數

圖6 第三方物流對于防范金融空轉的努力程度

4 結語

供應鏈金融在我國的發展不斷成熟，它由最初的銀行主導的供應鏈金融逐漸發展成為由電商平臺領導、第三方物流等多種企業參與其中的復雜系統。為了研究對電商平臺供應鏈中金融空轉風險這一新型風險的規避與監督激勵問題，本文基于委托代理理論，將第三方物流的努力分為對于傳統物流本身的努力與對于規避金融空轉問題的努力，分別考慮銀行的激勵與監督，得到如下結論：

（1）第三方物流對于規避空轉套利的努力程度與其產出系數呈現一個“V”字型關系。這是因為，第三方物流在接觸業務的初期實力薄弱，往往只能依附于電商平臺生存，在電商平臺較強的激勵下，第三方物流只會緩慢提高自身努力程度，整個供應鏈系統無法體現第三方物流與電商平臺相互監督的良性合作關系。隨著第三方物流產出能力的提高，第三方物流與電商平臺由之前的依附關系逐漸變成“合謀”關系，這一階段，第三方物流為了降低自身成本而獲取更大利潤，往往會降低對空轉套利風險的努力程度，此時整個供應鏈體系中的空轉套利風險進一步提高。隨著第三方物流產出能力的進一步提高，第三方物流開始有能力與電商平臺博弈，其社會責任等也開始凸顯出來，同時電商平臺為了降低自身的金融風險，也需要第三方物流起到監督職責，因此，在低谷后的快速上升期，第三方物流與電商平臺體現出共贏、相互監督激勵的良性合作關系。

（2）無論是否引入監督與激勵共存機制，第三方物流與電商平臺對于傳統物流服務本身的努力程度與激勵程度都會隨著產出系數的增加而增加，這與文獻[16]的研究結果基本相同。這是因為第三方平臺對于傳統物流的激勵程度只能直接影響到供應商與主制造商的利潤，電商平臺只起到撮合的作用，其收益不受影響。因此，電商平臺會傾向于與產出能力較大、實力較強的第三方物流合作。

（3）引入監督與激勵共存機制以后，第三方物流對于傳統物流服務的努力水平有所提升，但對于規避空轉套利風險的努力水平受各個系數的影響。具體而言，引入監督與激勵共存機制以后，電商平臺對于金融空轉風險規避的努力程度存在一個閾值線，在閾值線的前端，電商平臺傾向于只向第三方物流提供激勵策略；在閾值線的后端，電商平臺傾向于采用激勵加監督的混合策略。這是因為，在閾值線的前端，電商平臺的監督產出低、成本高，采用監督與激勵并存的混合措施所提高的期望收益低于監督所耗費的固定成本，電商平臺為了減少成本，往往只會提供激勵策略；相反，在閾值線的后端，電商平臺的監督產出提高，采用激勵加監督并存的混合策略能夠大大提升電商平臺的期望收益，電商平臺為了保證貸款的安全，會在激勵的同時進行監督。

（4）電商平臺對于第三方物流規避空轉套利努力的激勵程度隨著第三方物流金融產出系數先增加后減小。這是因為在第三方物流金融產出系數較低時，第三方物流規避空轉套利的能力比較弱，經驗不足，對于潛在的空轉套利金融風險估計不足，電商平臺為了降低空轉套利風險，只能采用較高的激勵系數來促進第三方物流更加努力工作；但隨著第三方物流接觸業務數量的增加，對各種潛在的空轉套利手段認識逐漸深刻，其規避空轉套利的能力變強，電商平臺可以適當降低激勵系數，在確保空轉套利風險較低的基礎上減少成本。

本文研究了考慮第三方物流企業參與的電商平臺的供應鏈金融體系，在通常對第三方物流物流屬性激勵的基礎上增加了對其金融屬性的激勵機制，找到了均衡解，為供應鏈中各主體提供了依據與管理啟示。但隨著供應鏈金融的不斷發展，實際運作過程中還存在許多問題，如第三方物流企業之間的競爭關系會給均衡解帶來怎樣的影響，第三方物流提供的兩種努力之間是否存在相互制約或者相互促進的關系，這些關系又會帶來怎樣的影響等都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