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對策分析

袁明蘭

（三江學院，南京210012）

20 世紀90 年代以來，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各國教育服務貿易得到了迅速發展，尤其是以境外消費為主的高等教育服務貿易規模持續增長。教育服務貿易的發展水平體現了一國的教育水平，教育服務業出口是西方教育發達國家服務貿易出口中的重要的產業，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已經成為促進其經濟增長的重要源泉之一。

一、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必要性

（一）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經濟發展影響的研究綜述

王建梁等（2015）把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經濟效應分為宏觀和微觀經濟效應來研究加拿大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經濟效應。其中，宏觀經濟效應是指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直接經濟貢獻，微觀經濟效應是指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各個構成部分對經濟的影響。美國國際教育學院通過數據測算到美國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出口在2016 年至2017 的經濟收益約 369 億美元（周金凱，2019）。2016 年，國際留學生為英國貢獻了將近624 億英鎊的經濟收益（占其當年GDP 總額約3.2%），而這部分國際留學生僅僅占英國居住人口總數0.68%。不僅僅如此，英國的國際留學生還為其創造了約36 萬就業崗位，并且通過直接、間接及誘導等效應有效促進了英國經濟增長（崔景頤，2018）。教育服務出口長期是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兩國服務業的最大出口部門，并且教育服務出口是澳大利亞的第三大出口產業，是新西蘭的第四大出口產業，教育服務的發展為兩國的經濟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YUANL，PANGARKARN.2010）。

李航敏（2014）通過在全國范圍內調查各類型來華留學生，通過問卷形式了解他們具體的學費支出和生活費支出，以此來估算總的留學生服務貿易的收益，進行研究分析其對我國經濟發展的影響。劉志民，楊洲（2017，2018）認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華留學生較為明顯的促進了我國經濟的增長，且顯著增加了我國在相關領域的就業崗位。但是他們也通過相關數據研究發現整體上中國留學生服務貿易對中國經濟發展的貢獻度還不高，留學生彈性系數值范圍在負1.8 和正3 之間，需要通過相關政策進一步提高留學生對經濟的正面影響。余潔、王增濤和李依穎（2020）在中國相關省份年度數據的基礎上，研究高等教育服務出口對區域經濟增長的空間溢出效應，得出高等教育服務出口具有顯著的空間自相關性，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不僅僅能夠促進實施者自身區域的經濟增長，對其周邊區域的經濟增長也會產生一定的空間溢出經濟效應，同時高等教育服務貿易還會與區域創新之間產生一定的相互交錯效應，進一步強化了空間溢出效應的效果。李冬梅、陳柳香（2018）通過時間序列數據模型分析得出福建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福建省第三產業的增長，并提出可以通過吸引更多海外學生來當地留學促進當地第三產業增加的政策建議。

以上可以知道，普遍研究者都得出教育服務貿易的發展，尤其是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當地產業和經濟的發展都起到了促進的作用。研究者們關于教育服務貿易對經濟影響的研究方法也在不斷的創新，經歷了單純的定性研究到加入數據圖表、競爭力指標分析等簡單的定量分析，再到采用一定的數理研究模型的進行研究分析，研究結果更加具有說服力。

（二）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會促進江蘇省的經濟發展

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對出口國經濟和進口國經濟的都會產生影響：對于出口國來說，可以通過促進貿易投資、消費和技術創新等多渠道促進經濟發展，如可以獲得留學生學費收入、生活消費收入、旅行費收入等直接的經濟收益，同時還會獲得留學人才就業本地而帶來的人力資本、技術創新等間接收益；對于進口國來說，會導致本國資金資本和人力資本的外流，但學成歸來的留學生形成的高技術勞動力也會同時產生正向人力資本效應，而且國外優秀教育理念和管理經驗也會通過合作辦學等扎根進口國，帶來空間擴散效應。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出口國經濟發展的影響機制作如下：

圖1 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出口國經濟發展的影響機制

1.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江蘇經濟發展的直接影響

第一，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直接產生的留學生學費、餐飲、住宿、旅游等各種生活費用，這些都是直接增加江蘇的教育服務業的收入。第二，高等教育服務貿易是服務貿易的重要的組成部分，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不僅改善江蘇的貿易出口結構，貿易收入的增加還會直接增加江蘇服務業在產業結構中的比重，從而優化江蘇的整體產業結構，為江蘇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注入新的動力。

2.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對江蘇經濟發展的間接影響

第一，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會使國外優秀人才流入江蘇，同時引入了先進的教育管理制度和管理理念，提升江蘇的人力資本質量，改善江蘇技術創新環境并形成良性循環。《2015 年中國留學發展報告》中顯示2015 年度我國在外留學的學生有126萬人，約占全球留學生總數的四分之一，國外教育發達國家中都普遍出現在讀博士生中留學生占比例逐年提升的現象，如：美國留學博士生占比從2012 年的29%上升到2015 年的38%，瑞士達到近54%。博士生留學生比例增加，反映出出國留學的生源的高質量性，這些都為這些出口國家在各領域范圍帶來持續創新力。第二，來華留學生在江蘇學習，具備了加深了解江蘇本土文化政治及理念的條件。如：每年來江蘇的留學生肯定都會到夫子廟、中山陵游玩，同樣去北京旅游的都會去故宮、長城游玩，耳濡目染中國各地文化、經濟和人文風貌，在與親友的交流中或者將來回國后一定會將在中國各地感受到的人文情懷和所見所聞傳遞回去，有助于吸引更多的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從而促進了文化、旅游業的發展，進一步提升相關產業的整體效應，這種效應不僅僅在江蘇地區產生效應，同時對周邊地區產生空間溢出效應。

二、“一帶一路”倡議下發展江蘇省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機遇

（一）需求量提升帶來的機遇

發展留學生留學教育一直是我國高等教育服務業的重要發展部分，“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為江蘇高等教育服務業的發展帶來直接的需求量的增加。首先，我國高等教育的水平逐年提升，得到了越來越多的國家的認可，越來越多的留學生選擇考慮我們國家，而江蘇省高等教育發展在國內處于領先地位，相對國內其他地區具有較強的吸引力。其次，“一帶一路”沿線如俄羅斯、印度等國家的經濟不斷發展，需要大批的高等教育人才參與其國家的建設，而沿線國家中不少國家存在高等教育資源嚴重缺乏，大量適齡學生需要到國外學習知識。再次，沿線國家與我國政治和經貿交流加深，學生學成在我國就業的機會和回國就業的機會都在增加，這也對學生選擇到我國來留學增強了信心，如泰國和巴基斯坦等國家的留學生很多都希望學成后留在我國工作。有關學者通過實證研究得出就業人數指標是所有影響留學生選擇意向的因素中影響程度最大的，而江蘇作為國內經濟發展強省，其巨大的就業機會對沿線國家學生的吸引力非常大。最后，通過政府合作和校企合作等方式提供人才支撐，建設沿線國家間的教育互聯互通、人才培養培訓及絲路合作機制。到2018 年底，中國與沿線國家建立教育部國際合作聯合實驗室十七個，簽署學歷學位互認協議二十多個，國內有六十多所高校在沿線二十多個國家參與開展境外辦學，其中江蘇省有14 所高校。在一系列舉措之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來華留學生人數迅速增加，平均增長速度高于所有來華國家留學生的平均增速，到2019 年，在我國學習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一共有35 萬左右的留學生到國內學習，占比54.1%（見圖2）。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實施，與江蘇省傳統經貿交往相對緊密的一些“一帶一路”沿線上的國家逐漸成為江蘇服務貿易領域的新秀，江蘇與這些國家的高等教育領域合作的廣度和深度也得到進一步延伸。

圖2 2010-2018 年“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華留學生情況（單位：人）

（二）成本降低帶來的機遇

留學學費、生活成本和合作辦學成本分別是影響留學生和合作辦學機構選擇目標國的重要成本因素之一。作為發展中國家，我國收取的留學生學費和在國內的生活費都比發達國家要低，而且我國還實施了降低留學成本獎學金等政策和促進合作辦學的政府政策支持。如，2016 年，我國教育部發布的《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計劃在2017-2021 年期間每年資助一萬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新來華學生學習，設立了中國與蒙古國、中國與埃及等國家的13 個“一帶一路”專項獎學金和“絲綢之路”中國政府獎學金以及孔子學院獎學金等。來我國留學的成本實際降低以及積極廣泛的海外宣傳推廣，使得國外學生選擇來華留學的潛在意愿逐漸更多的變為事實。江蘇省在國內大好政策形勢下，增設了自己的“茉莉花”政府獎學金等一系列措施，近年來到江蘇留學的外國學生規模不斷增加，從2008 年的1.12 萬人增加到2018 年的4.79萬人，在規模上，江蘇省留學生規模通常排在緊接北京、上海之后，排第三位。但是，江蘇省留學生專業選擇上與全國一樣存在集中度高、學科不平衡現象，2018 年來江蘇省的留學選擇漢語言專業仍然排第一位，且比重達59%，接著依次是醫學專業、文學類專業。

（三）各種便利帶來的環境機遇

“一帶一路”倡議實施后我國與沿線國家的基礎交通得到了很大的發展，交通基礎運輸業的發展會推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發展，但是也存在部分國家與我國的地理位置相距較遠，相對地增加了來我國留學的經濟成本，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學生留學的意愿。

文化差異也是影響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重要因素。隨著我國與沿線國家間的經貿、文化和旅游的交往越來越頻繁和深入，促進了我國與沿線國家全面的交流溝通，使得中國文化在沿線范圍內得到了充分和廣泛的傳播，拉近了我國文化與沿線國家的文化距離。如：中俄人文交流委員會和中印尼人文交流機制兩大人文交流機制、海外舉孔子學院的建立、國內文化旅游景點的創新和推廣，搭起了一座座溝通的橋梁，它們都是“一帶一路”上引導教育服務貿易發展的引擎，是更深沉、更持久的發展力量。

三、“一帶一路”背景下江蘇省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對策建議

江蘇需要審時度勢，抓住時機、凸顯特色，合理規避沿線國家的一些可能會掣肘和阻礙高等教育服務貿易中的一些因素和問題，提高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發展質量和發展規模，為經濟發展帶來新的動力。

（一）發揮市場能動性擴大來江蘇留學的需求

學校是教育質量建設的主體，發揮高校主動參與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的積極性尤為重要，要讓高校適當的享受到參與的紅利。目前全國包括江蘇省在內的高校收取的留學生的學費普遍較低，而國內開展留學生教育的辦學成本在不斷上升。適度給予高校的學雜費定價權限，不僅有利于提高高校的積極性，也有利于高校根據自身優勢分學科合理定價，從而促進教育服務貿易的市場化。另外，可以讓市場企業尤其是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發展不錯的企業參與校企合作，提供企業獎學金和企業就業相關的助學金，發揮市場作用。最后，“一帶一路”倡議為中外合作辦學教育服務形式的發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機，“魯班工坊”建設，開啟了我國特色海外國際學校建設。中外合作辦學直接可以把國外優質資源直接引入，對促進國內辦學理念、管理機制和辦學質量都起到了良好的促進作用，改革過去政府主導中外合作辦學的模式，調動高校、企業和社會力量加入中外合作辦學，也是江蘇省促進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出口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二）完善政策支持突出江蘇留學優勢

首先，確定政府部門的監督引導作用。如，通過政府層面來督促江蘇高校完善留學相關制度，包括完善江蘇高校的后勤管理制度、醫療保險制度、實習就業制度、社會公共資源共享體系等；通過政府部門設置官方的評估機制，從外部引導和控制社會、企業和校方在實施主體行為時的質量和秩序，包括由政府部門帶頭引導和鼓勵社會、企業資本流入，由政府部門來設立專項基金來扶持相關校企的留學項目能夠順利實施，由政府部門設立第三方評估機構來把控國內留學教育的專業建設、辦學資質、辦學質量等。

其次，雖然我國加大了來華留學獎學金的國家資助，但是總體所占比重還是較低（見圖3），江蘇省教育相關政府部門可以設立地方政府的多層次的留學相關獎學金，以及通過加強政府間的學歷學位互認協議，從政府層面積極推動教育服務貿易的規模發展。江蘇省這方面已走在全國前列，獎學金的資助標準和受益面都在不斷提升，截至目前僅“茉莉花”這一項獎學金已經累計發放超過1 億元人民幣。

圖3 2010-2018 年來華留學生獎學金情況

（三）提升、宣傳和借力江蘇軟實力吸引更多留學生來江蘇學習

首先，江蘇省地處我國富饒東部沿海地區，地理位置優越、自然資源和人力資源豐富、經濟貿易都非常發達，2019 年，其GDP 達到10 萬億元，貿易進出口達4.34 萬億元，GDP 和貿易都是排在全國前列，這些都為江蘇省發展高等教育服務貿易奠定了良好的物質基礎。教育服務貿易與貨物貿易緊密相連，江蘇省需要依托自身優勢資源，與各國的經貿過程中，促進人員信息交流，縮小文化差距帶來的不利影響，借力物質運輸嫁接和宣傳本土文化，通過貨物貿易創造新的高等教育服務貿易需求。通過高等教育服務的出口培養通曉沿線國家語言、歷史和文化的專有人才，反過來又會促進相互之間貨物貿易的發展，形成貨物貿易與高等教育服務貿易相互促進的良性循環。

其次，江蘇省的高等學校規模、教學質量和對留學教育的投入在國內都是處于領先地位。國內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教育服務貿易具有受到孔子學院影響的特色，孔子學院是宣傳漢語言文化和中國當代文化的重要渠道之一。江蘇省在漢語言文學專業具有領先優勢，如南京大學和南京師范大學都在國際上具有較大的知名度，江蘇省應該抓住其在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優勢，創新課程，建立多層次、多元化的課程體系吸引更多的留學生到江蘇省高校學習。

最后，江蘇省可以通過借力和大力宣揚其文化軟實力，繼續高效率地組織一些具有江蘇特色的文化交流體驗活動，如游覽江蘇名勝景點、中國書法比賽和中國古詩詞大賽等，這些極具文化特色的體驗活動會在外國留學生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并在留學生圈中得到廣泛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