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療效與安全性的Meta分析

李麗萍 陳丹丹 陳云強 歐陽潔淼

摘 要 目的：系統性評價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的有效性與安全性，為臨床治療提供參考。方法：計算機檢索PubMed、Cochrane Library、Embase、中國生物醫學數據庫、維普網、中國知網、萬方數據庫，收集建庫起至2021年1月3日國內外公開發表的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RCT）。對納入研究進行資料提取，采用改良Jadad量表進行質量評價后，并采用Rev Man 5.3軟件進行Meta分析。結果：共納入10項RCT，合計1 123例患者。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阿托伐他汀鈣比較，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可顯著提高心絞痛有效率[OR=3.44，95%CI（2.35，5.04），P<0.001]、心電圖改善率[OR=4.93，95%CI（2.88，8.43），P<0.001]，并可顯著降低金屬基質蛋白酶9（MMP-9）水平[SMD=-4.21，95%CI（-4.63，-3.80），P<0.001]、再發心絞痛發生率[OR=0.30，95%CI（0.12，0.71），P=0.006]、心肌梗死發生率[OR=0.27，95%CI（0.08，0.89），P=0.03]、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OR=0.34，95%CI（0.21，0.55），P<0. 001]。結論：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在心絞痛有效率、心電圖改善率、MMP-9水平、再發心絞痛發生率、心肌梗死發生率方面表現出更好的療效，在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方面表現出更好的安全性。受納入研究方法學限制，該結論有待大樣本、多中心、高質量的RCT進一步驗證。

關鍵詞 尼可地爾;阿托伐他汀鈣;不穩定型心絞痛;療效;安全性;Meta分析

ABSTRACT? ?OBJECTIVE： 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effectiveness and safety of nicorandil combined with atorvastatin calcium in the treatment of unstable angina pectoris， an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clinical treatment. METHODS： Retrieved from PubMed， Cochrane Library， Embase database， CBM， VIP， CNKI and Wanfang database，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RCTs） about nicodil combined with atorvastatin calcium in the treatment of unstable angina pectoris were collected from the inception until Jan. 3rd， 2021. The included studies were screened and evaluated with modified Jadad scale. Meta-analysis was performed by using Rev Man 5.3 software. RESULTS： A total of 10 RCTs were included， involving 1 123 patients. Meta-analysis results showed that compared with atorvastatin calcium group， nitcodil combined with atorvastatin calcium group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angina response rate [OR=3.44， 95%CI（2.35， 5.04）， P<0.001]， the rate of electrocardiogram improvement [OR=4.93， 95%CI（2.88， 8.43）， P<0.001]， and significantly reduced MMP-9 level [SMD=-4.21， 95%CI（-4.63， -3.80）， P<0.001]， incidence of recurrent angina pectoris [OR=0.30， 95%CI（0.12， 0.71），P=0.006]， myocardial infarction rate [OR=0.27， 95%CI（0.08， 0.89）， P=0.03]， the incidence of adverse cardiovascular events [OR=0.34， 95%CI（0.21， 0.55）， P<0.001]. CONCLUSIONS： Nicorandil combined with atorvastatin calcium shows better efficacy in the treatment of unstable angina pectoris in terms of effective rate of angina pectoris， improvement rate of cardiogram， MMP-9 level， incidence of recurrent angina pectoris and the incidence of myocardial infarction， and has better safety in the incidence of adverse cardiovascular events. Due to the limitation of included studies， it remains to be verified by RCT with large sample， multi-center and high quality.

KEYWORDS? ?Nicorandil; Atorvastatin; Unstable angina pectoris; Efficacy; Safety; Meta-analysis

不穩定型心絞痛（unstable angina pectoris）是一種處于穩定型心絞痛與急性心肌梗死之間的急性冠脈綜合征，具有持續時間長、疼痛程度重的特點;及時有效的治療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患者的預后，防止不穩定型心絞痛的進一步惡化，反之患者則有發生急性心肌梗死或猝死的風險[1]。目前，針對不穩定型心絞痛的治療措施主要以藥物干預為主，阿托伐他汀鈣作為一種臨床常用他汀類藥物，已被證實在不穩定型心絞痛的治療中效果良好[2-3]。第一個被應用于臨床的腺苷三磷酸（ATP）敏感鉀離子通道開放劑尼可地爾可用于各種類型的心絞痛的治療[4-5]。近年有臨床研究顯示，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的效果優于單用阿托伐他汀鈣[6-15]，但是這些試驗樣本量小，且安全性方面仍有爭議。因此，本研究采用系統評價方法，評價現有的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RCT），進一步論證兩藥聯用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的臨床療效與安全性，以期為不穩定性心絞痛的臨床用藥方案的合理選擇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納入與排除標準

1.1.1 研究類型 選擇國內外公開發表的RCT，無論是否采用盲法均納入研究，語種限定為中文和英文。

1.1.2 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為符合不穩定型心絞痛診斷標準的患者[16]，年齡、性別及病程均不限。

1.1.3 干預措施 試驗組患者給予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對照組患者給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每日用藥總劑量及治療療程不限。

1.1.4 結局指標 結局指標包括：①金屬基質蛋白酶9（MMP-9）水平;②心絞痛有效率;③心電圖改善率;④再發心絞痛發生率;⑤心肌梗死發生率;⑥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

1.1.5 排除標準 排除標準包括：①病例數少于15例的文獻;②重復發表文獻、經驗總結、綜述、信息過少及不全者、基礎研究、動物實驗、會議記錄;③對照組干預措施為非阿托伐他汀鈣;④研究對象的失訪率>20%。

1.2 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PubMed、Cochrane Library、Embase、中國生物醫學數據庫（CBM）、維普網（VIP）、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庫。檢索時限均從數據庫建庫起至2021年1月3日。中文檢索詞為“阿托伐他汀”“立普妥” “喜格邁” “尼可地爾” “不穩定型心絞痛”;英文文檢索詞為“atorvastatin” “lipitor” “sigmart” “nicorandil” “unstable angina pectoris”。同時，手工檢索相關文獻。以中國知網為例，具體檢索策略見圖1。

1.3 資料提取和質量評價

由兩位研究者嚴格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對文獻進行獨立篩選，并獨立提取所納入文獻的一般資料（如第一作者、發表年份、研究時間段、例數、年齡、干預措施、療程）、結局指標等資料;凡遇到意見不一致之處，由第三方參與討論后再判定。如果相關研究文獻數據不清楚或缺失，應盡可能與文獻通信作者取得聯系以獲取準確的原始數據;對于無法獲取數據或信息的研究文獻，予以剔除。

嚴格參照改良Jadad評分準則[17]，對所有納入研究文獻進行質量評價。評分標準包括隨機序列的產生、分配隱藏、盲法、隨訪（撤出與退出）。總分為1～7分，其中1～3分評定為低質量研究，4～7分評定為高質量研究。評價過程由兩位研究者獨立進行，意見不一致時由第三方參與討論并達成一致意見后決定。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Rev Man 5.3統計軟件進行Meta分析。連續性變量采用均數差（MD）或標準化均數差（SMD）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分類變量采用比值比（OR）為效應分析統計量，區間估計采用95%置信區間（CI）。采用χ2檢驗對納入研究進行異質性檢驗，若各研究結果間無統計學異質性（P>0.10，I 2≤50%），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反之，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對存在統計學異質性的指標進行敏感性分析：逐一剔除各項研究，若某項研究對合并效應有影響，則排除該研究后再觀察異質性;同時進行發表偏倚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

初檢共得到相關文獻39篇，其中通過各數據庫檢索獲得相關文獻31篇，通過手工檢索及文獻追溯檢索獲得8篇。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篩選標題和摘要后，進一步閱讀全文，最終納入文獻10篇（項）RCT[6-15]，共計1 123例患者，其中試驗組567例、對照組556例。文獻篩選流程見圖2，納入研究的基本信息見表1。

2.2 方法學質量評價結果

所納入的10項RCT經改良的Jadad評分進行方法學質量評價后顯示，7項評分為3分，3項評分為2分，均為低質量研究，詳見表2。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MMP-9水平 2項研究（291例患者）報道了MMP-9水平[6，9]。各研究間無統計學異質性（P=0.87，? ?I? 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進行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患者MMP-9水平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SMD=-4.21，95%CI（-4.63，? -3.80），P<0.001]，詳見圖3。

2.3.2 心絞痛有效率 8項研究（832例患者）報道了心絞痛有效率[7-8，10-15]。各研究間無統計學異質性（P=0.97，I 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進行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患者心絞痛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3.44，95%CI（2.35，5.04），P<0.001]，詳見圖4。

2.3.3 心電圖改善率 4項研究（494例患者）報道了心電圖改善率[7，10，12，15]。各研究間無統計學異質性（P=0.65，I 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進行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患者心電圖改善率顯著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4.93，95%CI（2.88，8.43），P<0.001]，詳見圖5。

2.3.4 再發心絞痛發生率 5項研究（458例患者）報道了再發心絞痛發生率[7，11-14]。各研究間無統計學異質性（P=0.99，I 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進行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患者再發心絞痛發生率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0.30，95%CI（0.12，0.71），P=0.006]，詳見圖6。

2.3.5 心肌梗死發生率 5項研究（458例患者）報道了心肌梗死發生率[7，11-14]。各研究間無統計學異質性（P=1.00，I 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進行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患者心肌梗死發生率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0.27，95%CI（0.08，0.89），P=0.03]，詳見圖7。

2.3.6 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 7項研究（670例患者）報道了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7-8，10-14]。各研究間無統計學異質性（P=0.51，I 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合并效應量進行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患者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OR=0.34，95% CI（0.21，0.55），P<0.001]，詳見圖8。

2.4 發表偏倚分析

以主要結局指標心絞痛有效率為指標進行發表偏倚分析。結果，各研究散點分布的對稱性一般，提示本研究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較大，可能與有陰性結果未發表、納入的研究質量偏低等因素有關，詳見圖9。

3 討論

不穩定型心絞痛以胸悶、胸痛為主要臨床癥狀，具有病因復雜、發病率較高的特點[18]。與穩定型心絞痛相比，其疼痛感更強烈、疼痛持續時間更長、治療難度更大、病情進展更迅速[19]，如果不給予及時有效的治療則有進展成急性心肌梗死、心力衰竭的可能，對患者的生活質量和生命安全造成極大的不利影響[20-21]。不穩定型心絞痛的致病因素與脂質代謝功能紊亂和血清膽固醇高濃度密切相關[22]，因此降血脂治療是臨床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的有效思路。他汀類藥物治療高三酰甘油和高膽固醇血癥均有明顯的效果[23]，臨床治療方案中使用較為廣泛的是阿托伐他汀鈣。阿托伐他汀鈣能顯著抑制肝細胞內3-羥基-3-甲基戊二酰輔酶A（HMG-CoA）還原酶在機體中產生的作用，進而降低該還原酶的轉化量，有效控制患者體內總膽固醇含量，達到調血脂的作用，并且該藥在人體內起效時間短[24-25]。除此之外，阿托伐他汀鈣可以促進巨噬細胞、血管平滑肌細胞的表達和組織型金屬蛋白酶抑制物因子1（TIMP-1） 的分泌，進而抑制膠原降解、減少脂核中脂質，最終增加斑塊的穩定性[26]。血清MMP-9可以有效地降解機體組織內部彈性蛋白和Ⅳ型膠原蛋白，使細胞外基質被破壞、降解，進而促進粥樣斑塊的發展和不穩定型斑塊的形成，MMP-9水平越高表明患者心功能損傷越嚴重[27]。因此，治療不穩定心絞痛時，除了降脂以外還應該同時兼顧減少炎癥反應、提升粥樣斑塊的穩定性。

臨床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為了得到更好的效果，逐漸選擇將阿托伐他汀鈣與其他藥物聯合使用。尼可地爾在臨床上可用于多種心絞痛的治療，該藥不僅能夠抑制血管平滑肌細胞增生、改善內皮細胞功能、舒張血管、降低心肌耗氧、延緩動脈硬化進展[28]，還能夠靶向炎癥反應、抑制炎癥介質的產生[29-30]。本次Meta分析共納入10項RCT，包括1 123例不穩定型心絞痛患者。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試驗組可顯著提高心絞痛有效率、心電圖改善率，降低再發心絞痛發生率，表明在阿托伐他汀鈣的基礎上加用尼可地爾治療，可進一步改善臨床癥狀;并且試驗組患者MMP-9水平明顯下降，提示尼可地爾可以更好地抑制粥樣斑塊纖維帽的降解、提高不穩定型心絞痛患者體內動脈粥樣斑塊的穩定性，因此降低其心肌梗死發生率、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1）各RCT的樣本量偏小、干預療程長短不一;（2）RCT規范性有待加強，部分研究沒有重視分配隱藏及盲法在RCT中的地位;（3）有2項研究未報道阿托伐他汀鈣的使用劑量[6，15]。

綜上所述，尼可地爾聯合阿托伐他汀鈣治療不穩定型心絞痛效果顯著，且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低。但由于本次Meta分析所納入研究樣本量較少、方法學質量評價偏低、治療療程不一致，且均為國內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故仍需今后大樣本、多中心、高質量的RCT進一步驗證該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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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1-18 修回日期：2021-03-24）

（編輯：劉明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