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亭月,郭 成,繆華靈,王瑩滟,劉向東,馬于鈔,張譯支,彭于玨
1.西南大學 心理學部 心理健康教育研究中心,重慶 400715;2.成都大學 附屬中學,成都 610016
留守兒童是指因父母雙方或一方外出務工半年及以上而被留在戶籍所在地,不能與父母雙方共同生活在一起的18周歲以下的兒童青少年[1].父母外出使留守兒童在成長中面臨諸多潛在風險因素,如家庭結構缺失、監管教育不到位、家庭支持少、親子疏離等,會導致留守兒童缺乏良好的應對能力并出現各種社會適應問題[2].為此,相比一般兒童,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問題受到更多研究者關注[3].社會適應是個體在社會環境中與他人互動而獲得的內在或外在的具有社會功能性的行為,會對個體的認知、情緒和行為產生重要影響[3],良好的社會適應可促進個體身心健康發展.留守兒童社會適應狀態與個體因素息息相關.人口學變量作為不可變的個體因素,對留守兒童社會適應具有重要作用,如程慧娟[4]研究發現,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受到性別、年級、生源地、獨生子女與否等的影響;肖夢潔[5]發現,性別、年級、留守時長、居住地等均會對留守兒童社會適應產生影響.
在遭受新冠肺炎疫情這種重大公共衛生事件后,個體的認知、行為等也產生較大變化.如有研究表明,兒童、青少年中有超過一半的個體認為新冠肺炎距離自己很近,且自己處于危險之中,而這種認知是其在疫情期間產生焦慮情緒的危險因素[6],其較高的焦慮會進一步影響睡眠質量[7].同時,疫情期間“停課不停學”的網絡授課方式使兒童青少年“宅”家上課,面臨新的學習適應問題,學習效果有所下降,還可能因此而產生焦慮情緒[8];此外,疫情期間的居家隔離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對個體運動的場所及方式產生局限,有研究表明,疫情期間超過70%的兒童、青少年的運動時間少于1 h[6],而運動對個體具有減少焦慮、抑郁等負性情緒,提高生活滿意度等積極作用[9-10],缺乏運動可能會使個體較易產生社會適應問題.總之,個體對重大公共危機事件的相關認知和行為會影響其心理健康水平.盡管有研究者[11]考察了留守兒童在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心理健康狀況,但尚未有研究探討留守兒童的疫情相關認知、行為對其社會適應的影響.
有研究發現[12],新冠肺炎疫情下處境不利的留守兒童可能出現更多情緒問題[11].因此,針對各種情緒進行有效調節顯得尤為重要,且情緒調節作為一種心理資源可以有效促進留守兒童在應激狀態下的適應.情緒調節是指個體對情緒產生的類型、時間、體驗方式和表達方式產生影響的過程[13],根據情緒調節兩階段模型,情緒調節是在情緒發生過程中產生的,積極情緒調節過程對心理健康具有積極影響[14].情緒調節策略是調節情緒的重要途徑,包括積極和消極兩方面的情緒調節策略.Gross[13]認為情緒調節策略包括2種: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具體而言,認知重評作為積極的情緒調節策略,它可以緩沖個體面對高危事件時由于知覺到的過度壓力而產生的負性情緒[15];而表達抑制具有雙面性,有研究者認為[16],表達抑制與個體的焦慮、抑郁、孤獨等顯著正相關,而另有研究者[17]卻認為消極情緒需要適當控制,否則會對個體造成極大破壞性,即表達抑制也會對個體產生積極作用.因此,有必要探討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2種情緒調節策略對留守兒童社會適應的共同影響.
綜上所述,新冠肺炎疫情下留守兒童社會適應可能受到3方面個體因素的影響:① 人口統計學變量,如性別、年級、獨生子女與否等;② 與疫情相關的認知和行為變量,如對疫情的看法、睡眠、運動情況等;③ 個體在疫情下情緒調節策略的使用情況.因此,本研究對人口學變量、與疫情相關的認知和行為、情緒調節策略對留守兒童社會適應的影響進行了探討,擬為留守兒童社會適應及其促進提供一定的理論參考和實踐指導.
采用問卷星以網絡在線形式對小學三年級至高三的學生進行調查,共獲得63 626份中小學生問卷數據,剔除無效問卷后,有效問卷58 407份(有效率91.80%),留守中小學生數據15 766份(留守比例26.99%),其中,三年級學生1 926人(占12.2%),四年級學生1 914人(占12.1%),五年級學生2 169人(占13.8%),六年級學生2 145人(占13.6%),初一學生2 117人(占13.4%),初二學生1855人(占11.8%),初三學生1039人(占6.6%),高一學生1119人(占7.1%),高二學生961人(占6.1%),高三學生521人(占3.3%).男生7 781人(占49.4%),女生7 985人(占50.6%).被試平均年齡為12.60歲(7~18,SD=2.45).
1.2.1 兒童青少年社會適應量表
本研究采用郭成等[18]編制和修訂的少年兒童社會適應量表.經修訂后的量表包含人際和諧、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學習自主4個維度32題和2個測謊題,共34題,采用5級計分,1(完全不符合)-5(完全符合),量表得分越高,說明社會適應水平越高.本研究中,驗證性因素分析擬合良好(χ2=16 654.27,df=432,CFI=0.91;TLI=0.90;RMSEA=0.05;SRMR=0.04);社會適應及人際和諧、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學習自主的Cronbach’sα系數分別為0.96,0.95,0.85,0.83,0.90.
1.2.2 情緒調節策略問卷
本研究采用Gross[13]編制的情緒調節策略問卷.該問卷包含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2個分維度,共10個項目.采用5級計分(1“完全不同意”-5“完全同意”),得分越高,表明被試越傾向于使用該種情緒調節策略.本研究中,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分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數分別為0.86,0.78.
1.2.3 疫情相關認知、行為問卷
本研究采用自編的中小學生對新冠肺炎疫情的相關認知和行為的調查問卷,該問卷包括認知和行為2方面.認知問卷包括2題:① 疫情嚴重性:你認為目前的新型肺炎疫情嚴重嗎? ② 疫情影響性:你認為目前的新型肺炎疫情對你的生活影響大嗎? 行為問卷包括3題:① 學習時長:近期你在家每天學習的時長大概為多少? ② 運動時長:近期你平均每天的運動時長為多少? ③ 睡眠時長:近期你平均每天的睡眠時長大概為多少? 疫情相關認知和運動時長采用3級計分,疫情期間學習時長和睡眠時長采用4級計分.疫情相關認知得分越高,認為疫情越嚴重、影響越大;疫情相關行為得分越高,表明學習、運動、睡眠時間越長.
本研究采用網絡調查的方式進行,由班主任將問卷鏈接發送至班級群,學生利用手機或電腦作答.回收問卷后,采用測謊題和作答時間長短等進行有效問卷篩選.采用SPSS21.0對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差異檢驗、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采用Mplus7.0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
如表1所示,性別差異上,女生在社會適應總水平、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男生,男、女生在人際和諧上的得分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在獨生子女與否的差異上,獨生子女和非獨生子女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但非獨生子女在生活獨立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獨生子女;在家庭居住地差異上,城市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農村、城鎮留守兒童,但不同居住地的留守兒童在生活獨立上的得分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在學段差異上,小學生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初中生,初中生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高中生,但高中生在生活獨立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初中生,初中生在生活獨立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小學生;在留守時長差異上,留守0.5~1年的兒童,其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留守1~2年、2~5年、5年以上的兒童,且留守5年以上的兒童,其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和環境認同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留守1~2年的兒童,不同留守時長的兒童在生活獨立上的得分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

表1 留守兒童社會適應及其分維度在人口統計學變量上的差異檢驗
如表2所示,在疫情嚴重性差異上,認為疫情“嚴重”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認為疫情“不嚴重”的留守兒童,且認為疫情“不嚴重”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認為疫情“與我無關”的留守兒童;在疫情影響性差異上,認為疫情“影響非常大”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認為疫情“一般影響”的留守兒童,認為疫情“一般影響”的留守兒童在環境認同上的得分顯著低于認為疫情“基本不影響”的留守兒童,認為疫情“影響非常大”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認為疫情“基本不影響”的留守兒童.

表2 留守兒童社會適應在疫情相關認知、行為上的差異檢驗
在學習時長差異上,學習時長為6 h以上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學習時長為4~6 h以內的留守兒童,且學習時長為4~6 h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學習時長為2~4 h以內的留守兒童,學習時長為2~4 h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學習時長為0~2 h的留守兒童;在運動時長差異上,運動時長為1 h以上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運動時長為0.5~1 h的留守兒童,運動時長為0.5~1 h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運動時長為0~0.5 h的留守兒童;在睡眠時長差異上,睡眠時長為10 h以上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生活獨立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睡眠時長為8~10 h的留守兒童,睡眠時長為8~10 h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和學習自主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睡眠時長為6~8 h的留守兒童,睡眠時長為6~8 h的留守兒童在社會適應總水平和4個子維度上的得分顯著高于睡眠時長為0~6 h的留守兒童.
采用相關分析考察留守兒童的情緒調節策略與其社會適應的關系,結果表明,社會適應總水平、人際和諧、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學習自主與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2種情緒調節策略均存在顯著正相關(表3).

表3 情緒調節策略與社會適應之間的相關矩陣
以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2種情緒調節策略為自變量,分別對社會適應及其4個子維度進行多元回歸分析,以考察情緒調節策略對社會適應的預測作用.由表4可知,認知重評對社會適應、人際和諧、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學習自主均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表明隨著認知重評策略使用的增多,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人際和諧、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學習自主水平會逐漸升高;表達抑制對社會適應、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具有顯著負向預測作用,對生活獨立具有顯著正向預測,對學習自主不具有顯著預測作用,表明隨著表達抑制策略使用的增多,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人際和諧、環境認同水平逐漸降低,但生活獨立水平逐漸升高.其中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對社會適應整體水平的解釋率為29.4%,對人際和諧、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學習自主的解釋率分別為27.0%,23.9%,9.7%,22.4%.

表4 社會適應及其分維度在情緒調節策略上的回歸分析
本研究發現,新冠肺炎疫情下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會受到性別、獨生子女與否、家庭居住地、學段、留守時長的影響.第一,在性別差異上,留守女生的社會適應、環境認同、生活獨立、學習自主水平均顯著高于留守男生,這與前人研究一致[19-20];但留守男生與留守女生的人際和諧水平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這與肖夢潔[5]的研究類似,即男、女生在人際疏離方面的表現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第二,在獨生子女與否差異上,非獨生子女的生活獨立顯著高于獨生子女,這可能因為在一孩家庭中,父母養育壓力較小、更易溺愛子女,由此獨生子女在生活上也更容易對他人形成依賴,從而生活獨立能力更差[19].第三,在家庭居住地差異上,城市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人際和諧、環境認同、學習自主水平顯著高于農村、城鎮留守兒童,這可能因為相比農村、城鎮,城市中豐富的社會環境刺激會促進兒童、青少年的社會性發展,如更少的害羞和敏感[21],且家庭居住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家庭社會資本.根據經濟投資理論的家庭投資模型,居住于城市的高收入家庭可能更多投資于兒童青少年身心發展,而居住于農村或城鎮的低收入家庭可能更多投資于家庭的迫切需求[22],從而與城市留守兒童相比,農村、城鎮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水平較低[23];但居住在城市、城鎮、農村的留守兒童的生活獨立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這可能由于無論居住地在哪里,留守兒童由于父母外出務工,他們較早參與到家庭勞動中,其獨立生活的能力在生活中不斷得以鍛煉和提升.第四,在學段差異上,留守兒童的生活獨立水平隨著學段升高而提升,本研究中的生活獨立主要測查“我能自己做飯”之類的家務能力,所以隨著年齡增長和生長發育成熟,其生活獨立水平也相應提升.而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及其他社會適應子維度水平隨著學段升高而降低,這與以往研究一致[24],這可能因為與小學生相比,中學生正處于青春期,伴隨著情緒波動大、行為易沖動等特點,會面臨更多學業壓力和親子關系緊張問題,進而表現出更差的社會適應.第五,在留守時長差異上,短時間的留守(0.5~1年)并沒有導致留守兒童社會適應水平的下降,當留守時長超過1年后,隨著留守時長的增加,留守兒童社會適應水平先緩慢下降(1~5年),最后有回升趨勢(> 5年),這一變化趨勢與Oberg[25]的四階段論描述的適應過程相符.兒童、青少年從有父母陪伴的生活環境轉到離開父母的新生活環境,經歷了從一開始的由于“新鮮感”的適應到中途的挫敗、震驚,最后不斷調節達到新的適應狀態的過程.
本研究同時發現,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會受到與疫情相關認知、行為的影響.① 認為疫情越嚴重及疫情對其生活影響越大的留守兒童,其社會適應水平越高,這與以往研究不太一致[11],究其原因:一方面,這可能體現了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如新冠肺炎疫情)對留守兒童積極作用的一面.對留守兒童而言,在疫情更加嚴重或影響更大時,其父母會通過回家或給予其更多關心的方式使留守兒童感受到未有過的情感陪伴,使其心理需求得以滿足,從而社會適應更好;另一方面,可能由于本研究中關于“疫情影響性”的調查不單指向消極影響,還包括積極影響.② 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水平隨著學習時間增多而升高,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大多學生采用網絡學習的方式,減少了現實生活中面對面的緊張感,以往類似研究也表明[26],具有便利性和交互性的網絡替代學習可增強兒童的自我效能感和學習效能感.③ 當每天運動超過0.5 h后,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水平顯著升高,以往實證研究表明[27],運動可改善認知功能損害和緩解消極情緒.④ 隨著睡眠時長增加,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水平顯著升高,以往相關研究也表明[6],睡眠狀況和個體心理壓力顯著正相關,疫情期間,睡眠質量的下降值與負性情緒顯著正相關、與生活滿意度正相關[8].
情緒調節或情緒調節策略是兒童、青少年社會性發展的重要指標,對其身心發展具有重要作用[28].本研究中,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共同預測了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這與情緒調節的兩階段模型相符[14],即在情緒的體驗和表現階段都進行情緒調節的過程會對心理健康產生重要影響,這與郝萍等[16]的研究一致,即認知情緒調節策略可有效減輕抑郁、焦慮等負性情緒.認知重評顯著正向預測留守兒童社會適應,這與以往類似研究一致.認知重評屬于先行關注的情緒調節策略,個體通過改變其對事件的理解從而減少消極情緒體驗,即在情緒產生前改變自身消極認知,它作為一種積極的認知策略,可顯著正向預測個體心理健康水平[14.16].然而,表達抑制顯著負向預測社會適應、人際和諧、環境認同,顯著正向預測生活獨立,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表明表達抑制對留守兒童社會適應的兩面影響.表達抑制屬于反應關注的情緒調節策略,是對將要發生或正在發生的情緒進行抑制,會調動自我控制能力[29].雖然多數研究者[16]認為表達抑制是一種非適應性的情緒調節策略,但也有研究者[17]認為表達抑制對個體心理健康有積極意義.本研究中表達抑制對留守兒童生活獨立的正向預測可能原因是:對于留守兒童而言,由于父母外出務工,其被隔代撫養,導致其在體驗到較高情緒時缺乏傾訴對象,會更多采取壓抑情緒不外露的方式,以致在生活中的表現更加獨立、自主.
本研究發現,在新冠肺炎疫情狀態下,留守兒童的社會適應不僅受性別、獨生子女與否、家庭居住地、學段、留守時長的影響,還受與疫情相關的認知(包括疫情嚴重性、疫情影響性)、行為(包括學習時長、運動時長、睡眠時長)的影響;留守兒童社會適應及其子維度與認知重評、表達抑制顯著兩兩正相關,且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共同預測留守兒童社會適應.本研究的發現對留守兒童社會適應的提升具有一定理論和實踐意義.首先,學校和教育者需認識到男生、獨生子女、家庭居住在農村和城鎮的留守兒童、留守時長在1~5年的兒童以及中學生的社會適應會表現較差,需要特別關注這些留守群體的身心健康;其次,學校和教育者應加強教育,使留守兒童明白保持足夠的學習、運動、睡眠時長對其學習、人際、生活等的重要性,例如監督學生每天保持至少6 h的學習時間,堅持每天運動0.5 h以上,保持每天睡眠時間至少在8 h以上,這些都能有效提升其社會適應水平;第三,學校應加強對留守兒童在壓力情境中運用情緒調節策略與方法的教育和訓練,使其適時進行認知重評和表達抑制,以減少消極情緒體驗,促進社會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