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世芳 盧毅


梁漱溟“考察”延安的答案
1938年,著名民主人士梁漱溟帶著“對于中國共產黨作一考察”
“對于中共負責人有意見要交換”兩個“蘊蓄已久”的目的訪問延安。此次訪問,世人最關注的是梁漱溟與毛澤東的8次談話。正如梁漱溟所言,他“愈問愈驚,多有出人意表者”。歷史的走向,往往就蘊含在這些“出人意表”的細微之處。
梁漱溟訪問之時正當嚴冬,舉目所見,荒涼凄慘。人口之稀少,地方之窮苦,一望而知。愈荒即愈苦,其苦自不待言。但梁漱溟依然忍不住“證言”:“延安確是苦!”
但苦不足奇,奇的是,“在極苦的物質環境中,那里的氣象確是活潑,精神確是發揚”。
梁漱溟眼中的延安,所有人都是忙碌的,沒有閑人。他說:“滿街滿谷,除鄉下人外,男男女女皆穿制服,稀見長袍與洋裝。人都很忙!無悠閑雅靜之意。軍隊皆開赴前方,只有些保安隊。”
梁漱溟眼中延安的教育是成功的,亮點紛呈。他說延安的教育花樣新鮮,趣味豐富。內容組織、課程科目、教學方法、生活上各種安排,值得欣賞之點甚多。許多學生來自北平、天津、上海及南洋等處,起居飲食比從前不知苦多少倍,而求學興趣轉勝,一般身體并不見差。
梁漱溟眼中延安的生活風氣很好,人人好學。他說:“一般看去,各項人等,生活水準都差不多;沒有享受優厚的人,是一種好的風氣。人人喜歡研究,喜歡學習,或者說人人都像學生。這又是一種好的風氣。愛唱歌、愛開會,亦是他們的一種風氣。天色微明,從被窩中坐起,便口中哼啊抑揚,此唱彼和,仿佛一切勞苦都由此而忘卻!人與人之間情趣增加,精神上互為感召流通。”
梁漱溟根據他的所見所聞、所觀所感,對此次“考察”作了“結論”:“我們相信中共在轉變中。他們的轉變不是假的,不是一時策略手段如此。他們不愿再事內戰的情緒很真切。”中共對中國前途的“三段看法”以及強調肩負的“兩大任務”,“是切合于他們理論的,不是飾詞”。他也認為,中共的“轉變”與“不變”是對應的。“因為他們的頭腦思想沒有變。他們仍以階級眼光來看中國社會,以階級斗爭來解決中國問題。”“換句話說,根本上沒有變。”無疑,梁漱溟看的是真切的,中國共產黨精誠合作、一致抗日是真,但改變“根本”,放棄立黨的思想與理念,確實是不可能的。
延安之所以成為進步青年心中的革命圣地,先進分子心中民族希望之所在,是因為它的民主平等、團結進步、朝氣奮發……歸根結底是因為它堅定的理想信念以及由此煥發的蓬勃生機和磅礴力量。
外國記者筆下的中共抗戰
抗戰爆發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武裝浴血奮戰,與日本侵略者展開了殊死搏斗。但長期以來,總有人指責中共在抗戰中“游而不擊”,貶低敵后戰場的貢獻。其實,這種論調早在抗戰時期便十分“流行”,而且由于國民黨當時實行嚴密的新聞封鎖,導致外界對敵后抗日根據地的情況一直缺乏了解,使不少人產生了誤解。
1944年,外國駐華記者獲準組成中外記者西北參觀團,對延安等抗日根據地進行了長達數月的采訪。歸來后,美聯社記者岡瑟·斯坦因立即在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上撰文說:“在封鎖線后面我發現了這樣一個熱烈的新社會,簡直使我目瞪口呆,5年以來,在重慶對共產黨除惡意的誹謗而外毫無所聞的我,對著在延安所發現的事物,吃驚地擦拭著自己的眼睛。”1945年回國后,他又出版《紅色中國的挑戰》一書,并在書中列出專章《中共作戰努力目擊記》,從不同方面引證了大量的材料,證明中共部隊在英勇作戰。他還澄清:“從我所見到的一切證據來看,我的結論是:延安所說的中共領導的戰績,比我在重慶和西安所聽到的國民黨的戰績可靠得多。”
美國合眾社記者哈里森·福爾曼回國后在《北行漫記》一書中寫道:“當人們想起共產軍以云泥之差的劣勢對抗敵人時,共產軍的成就幾乎令人難以置信。我在延安聽他們講的時候,我也不相信,但是后來我到了淪陷區,與在敵后活動的八路軍共處了兩個多月,我親眼看見了他們攻取并破壞敵人據點與碉堡,因此,我得到了一個確信,就是:共產黨的發言是絕沒有虛張聲勢的地方的。”
繼中外記者團之后,美國《紐約時報》駐中國特派員艾金山也進入邊區訪問。他后來也指出:“隨共軍進入戰地的外國記者都認為中共軍隊的確竭力抗擊日寇。有許多在淪陷區跳傘降落的美國航空隊多由中共游擊隊營救出險,對中共尤為感激與贊揚。”
1944年外國記者的延安之行,是抗戰時期國際輿論界對共產黨根據地僅有的一次大規模集中采訪活動。通過這次采訪,他們將中共領導的抗日力量和敵后抗日根據地的真實情況傳播出去,使國際社會對中共抗戰有了新的認識和評價。
(摘自人民出版社《共產黨員應知的黨史小故事(2021年修訂版)》? 編者:人民日報社政治文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