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有水千江月
——現實題材電視劇的收視特征和發展趨勢

2021-08-01 13:21:40李紅玲

視聽界 2021年3期

關鍵詞：現實

李紅玲

近年來，以“小正大”為方向的現實題材電視劇出現了可喜突破，藝術性地多角度觀照現實，大膽探索新樣態題材，突破傳統類型化敘述方式，主題性創作和話題性創作佳作不斷，不僅生動臨摹出復雜多變的現當代社會風貌，更給疫情下的人們以精神滋養和心靈撫慰，讓電視劇這一文藝節目形態發揮出培元鑄魂的巨大作用。2020年以來，傳統大屏劇集涌現出了《安家》《決勝法庭》《山海情》《在一起》《小舍得》等各領域現實題材頭部長篇作品，網劇以懸疑劇為突破口推出了《隱秘的角落》《我是余歡水》《沉默的真相》等現實題材短劇爆款。從播出與收視角度來看，2020年以來我國現實題材電視劇市場出現了幾個明顯的收視特征和發展趨勢，筆者依托CSM100城市、電視劇查詢與收視分析軟件TVPRIS數據，及部分網絡數據，對現實題材電視劇的收視特征和發展趨勢，略作解析。

一、現實題材成為市場主流，類型細分趨于多元垂直

現實題材在繁榮社會主義文化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在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中進行無愧于時代的文藝創造。要繁榮文藝創作，堅持思想精深、藝術精湛、制作精良相統一，加強現實題材創作，不斷推出謳歌黨、謳歌祖國、謳歌人民、謳歌英雄的精品力作。”在政策背書下，現實題材以最為貼近人民生活的特性成為主推類型。

從生產量上看，政府“減量提質”初心不變，近年來獲得政府審批發行的電視劇總量在不斷下降，現實題材卻因享有政策利好而逆流而上，占比不降反升。2019年全年全國生產完成并獲得《國產電視劇發行許可證》的劇目254部、10646集，其中，現實題材劇目共計177部7004集，分別占總部數、集數的69.69%、65.79%；2020年受疫情影響，全年全國生產完成并獲得《國產電視劇發行許可證》的劇目202部7450集，現實題材劇目共計144部5027集，分別占總部、集數的71.29%、67.48%。2021年第一季度，全國電視劇拍攝制作備案公示的劇目中，現實題材一支獨大，當代題材占比高達73%，現代題材占3%。

從播出量上看，現實題材構成了上星頻道晚間黃金強檔首輪劇的主流類型，分量還在不斷提升，2020年播出量超過80部、占比近72%，2021年1月至4月20日，共播出26部，占比上升到近79%。其中，當代劇是現實題材的核心，2020年至2021年4月20日逼近100部，占比超過九成。相比之下，被政策紅線限制的古裝劇和距離當代普通人生活較遠的近代劇數量較少。

隨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新中國成立70周年、建黨100周年、抗戰勝利75周年等重大時間節點紛紛來臨，國家廣電總局推薦播出各類劇目，現實題材在上星頻道晚黃檔已播出的首播劇中的占比高達70%-90%，扶貧攻堅劇更是高達100%。2020年以來，上星頻道晚黃檔首播50部政府推薦劇，其中現實題材高達43部。

現實題材繼續領跑大屏，類型豐富多彩，傳統大類與傳統小類齊頭并進，主旋律色彩濃厚。言情、都市生活、社會倫理、農村這四大類首輪劇在上星頻道的播出部數占比均超過10%。其中，言情劇以21%的占比高居榜首，都市生活以20%的占比緊隨其后，農村劇占17%，社會倫理劇占12%；奮斗勵志、時代變遷、涉案劇這三類均突破5%，反特/諜戰、青春、人物傳記、商戰、軍旅生活、重大革命、戰爭等播出量在1%-3%之間。（見圖1）

圖1 現實題材在上星頻道晚黃檔首輪劇部數分布（2020年至2021年4月20日，19:30-21:30時段，100城）

“愛優騰”等頭部視頻網站在現實題材網劇領域深耕細作，不僅廣度上橫向擴展，而且深度上垂直深挖，近年來大力推行“短劇集+劇場化”的運營模式。云合數據顯示，2020年網絡新劇類型中，都市題材數量上占據主流，以25%的占比高居首位，《三十而已》《二十不惑》《安家》《平凡的榮耀》《以家人之名》等都市類大劇網絡播放量可觀；懸疑題材占比19%，密集上映《隱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白色月光》《摩天大樓》等，引發市場強烈關注，成為年度爆款類題材；面向年輕觀眾的青春題材占據11%，成為現實題材中的小清新。

可見對于制作機構而言，創作好現實題材不僅僅是題中應有之義，更是事關生存乃至左右競爭格局的關鍵。例如，正午陽光、檸萌影業等一批新興的制作力量正是因為立足于現實題材精品劇目，從而成為市場中少見的議價能力強的頭部內容供應商。對于播出平臺而言，搶購到、運營好現實題材大劇成為一條拉動收視層次躍升的捷徑。

二、主題性創作主導市場風向，催生新劇種新樣態

主題性創作結合特殊時代需求推出新劇種、新樣態，脫貧劇、抗疫劇、抗美援朝劇紛紛填補市場空白，單元劇、短劇、微短劇不斷刷新電視劇的結構彈性，不僅建立了當年制作、當年播出的新型“進行時”創制播模式，而且推出了以單元劇為主的集合全行業優勢力量分工協作的時代報告劇，既激蕩了行業風氣，又振奮了國民精神。

脫貧劇成為2020年以來的一大黑馬題材，圍繞全面建設小康社會主題，秉承“以現實為藍本”的創作思路，多角度運用現實主義創作手法，不少故事情節和劇中人物都源自真實典型，同時大量采用年輕化的表達方式來兼顧年輕觀眾，扶貧模式不一而足，不少劇目題材頗有新意，基本做到了敘事差異化。一線衛視紛紛拋來橄欖枝，尤其是中央臺發揮了領航優勢。截至2021年4月20日，上星頻道晚黃檔共首播政府推薦22部片單中的一半，中央臺一套獨攬5部，首先推出《一個都不能少》，收視最好的是《最美的鄉村》，收視率破1%。湖南衛視獨播劇收視較好，《綠水青山帶笑顏》逼近1.8%，《江山如此多嬌》突破2%；浙江和江蘇衛視播出《我們在夢開始的地方》，總收視率破3%；上海東方衛視的《我的金山銀山》收視率破1%；北京衛視播出《遍地書香》，收視效果一般；二線衛視中，安徽衛視推出了《日頭日頭照著我》。

有的農村劇雖然不在22部欽定的脫貧劇名單中，但以扶貧攻堅為戲核，包括《月是故鄉明》《經山歷海》《山海情》《石頭開花》等，聚焦干部下鄉扶貧、扶志。例如，以十個單元回應十大扶貧難題的脫貧時代報告劇《石頭開花》，在浙江、上海、江蘇三大衛視晚黃檔總收視率逼近3%。正午陽光制作的《山海情》是一部罕見的農村精品力作，一播出即吸引了眾多目光，一股濃郁的西部大片電影感撲面而來，刷新了人們對脫貧劇的認知，以精良制作和走心表演而引爆各大熱榜，在六家衛視晚黃檔播出后總收視率達到4.56%，豆瓣上吸引30多萬人評分，一舉成為9.4分的“神作”，一改農村劇熱度少的尷尬窘境。

遺憾的是整體而言，脫貧劇在市場上的相對競爭力較弱，對內給頻道的內推力不夠強勁，能正向拉動平臺均值的劇目不多。例如好評如潮的《山海情》僅在北京和寧夏衛視高出頻道均值，卻拉低了其他四家衛視均值。（見表1）

表1 脫貧劇在上星頻道晚黃檔首播收視表現（2020年至2021年第一季度，19:30-21:30時段，100城）

在抗擊新冠疫情的復雜國際新形勢下，展示大國實力、提振國民精神、謳歌凡人英雄的抗疫劇誕生了。中央臺一套率先推出中國首部抗疫題材電視系列劇《最美逆行者》，4個月的創制播速度刷新了行業紀錄。該劇由七個單元故事組成，謳歌抗疫中的凡人英雄，盡管收視率不太理想，但社會意義重大，屬于央視融媒亮點劇目。由張黎、安建等10位導演執導的《在一起》集合全行業優質資源聯合拍攝，隨后以“4+2”模式在6個頻道聯袂上映，直擊抗疫戰爭最前線，再現全民抗疫場景，兩集一個故事的電影模式效果不錯，晚黃檔總收視率達到3.75%，在浙江、上海東方、江蘇三大衛視平均收視率均突破1%，為呈現我國抗疫之艱和階段性成果奉獻出了可貴的影像化藝術作品。

圍繞抗美援朝勝利70周年這一節點的電視劇雖然較為稀少，但巨大能量可引發強烈震動，展示國家實力和國際影響力。2020年以來，中央臺共推出兩部。其中，央視八套播出的《戰火熔爐》被譽為中國版《兄弟連》，鏡頭對準戰場士兵，高密度的美劇拍攝手法深諳年輕觀眾審美需求，盡管收視率不足0.8%，但榮膺8.8分的豆瓣評分；隨后，《跨過鴨綠江》在央視一套跨年播出，以當年制作、當年播出模式再次刷新重大題材創作周期，該劇從國家領導者層面展開，首次全景式展現了抗美援朝戰爭，風格雄渾壯闊，收視率逼近1.5%，隨后在中央臺八套晚黃檔重播，依然收獲了近0.8%的不俗戰績。

除了上述劇目，獻禮劇表現比較突出還有：言情劇《我在北京等你》、都市生活《如果歲月可回頭》、商戰劇《正青春》、涉案劇《決勝法庭》、經偵劇《獵狐》、時代變遷劇《大江大河2》，總收視率均超過了3%。其中，《大江大河2》保持了上部的核心陣容，沿襲了制作優勢，在浙江和上海東方衛視的總收視率突破3.6%，豆瓣高達9.3分，成為少有的續集更上層樓的現實主義精品大作。都市生活劇《海洋之城》、涉案劇《燃燒》、言情劇《下一站是幸福》從不同側面傳達當代主流價值觀，獲得了觀眾的高度認可，總收視率也均超過2%。

三、敘事方式深度下沉，都市情感倫理劇高調霸屏

2020年以來，現實題材創作風貌上有較大改觀，以更多篇幅來呈現人們的柴米油鹽、婚姻情感。數據顯示，言情、都市生活和社會倫理劇在上星頻道晚黃檔總部數占比達到53%，都市情感倫理劇高舉高打，已然主宰半壁江山。

言情劇進行了題材“微創新”，大多摒棄了“霸道總裁愛上我”“灰姑娘和王子”的懸浮故事套路，主題偏向“奮斗+”，添加青春、勵志元素。主人公之間除了情愛糾葛，還強調個人成長、職場奮斗，基調看起來更為積極向上，風格輕靈上平添一縷煙火氣，舒緩了觀眾疫情下的焦慮，起到了獨特的情感撫慰效果。例如《我在北京等你》選自海外創業題材，凝眸海外青年奮斗、回歸祖國的心路歷程，在浙江和江蘇衛視首播后，總收視率突破3.8%，總溢出率達到36%；《冰糖燉雪梨》是國內首部冰上競技成長題材，加入了熱血燃情的冰球和速滑運動元素，風格清新可喜，在浙江和江蘇衛視首播后總收視率超過3.6%，總溢出率逼近30%，豆瓣評分超過7。此外，《只為那一刻與你相見》《還沒愛夠》《愛的理想生活》《下一站是幸福》《愛在星空下》《愛我就別想太多》《愛之初》《蝸牛與黃鸝鳥》《幸福觸手可及》《愛的厘米》等劇表現也較為突出，總收視率均不低于1.95%。

都市生活劇和社會倫理劇聚焦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彰顯對倫理道德及社會問題的反思，出現了三類代表性劇目（都市行業劇下文另敘）。

第一類是風格詼諧但情節夸張的中年失婚題材。大屏劇集有《如果歲月可回頭》，以“白黃藍”頗具現代象征性意味的顏色命名三位男主人公，啟用了靳東、蔣欣等一線演員，亮點是彌漫男性對婚姻失敗的反思，但深度淺嘗輒止，因而總收視率雖超過3.8%，但豆瓣評分甚低。網絡短劇有《我是余歡水》，由正午陽光推出，可貴之處在于讓工薪階層的底層小人物做主角，在12集的容量里通過高強度情節和怪誕手法，讓觀眾笑中有淚，具有強烈的社會反諷意味，豆瓣評分達到7.4。

第二類是風格清暖且情節鮮活的家庭治愈系親情劇。代表作是《以家人之名》，雖然“非親兄妹戀愛”題材略顯狗血，但劇中滿滿氤氳的“李叔”式關懷直擊觀眾心靈，最具創新性的地方在于用“非親”血緣兄妹關系重塑國人對于家人的概念，并充斥大量笑中含淚、生動有趣的生活細節，拓寬了“家題材”的寬度與溫度，在湖南衛視首播后收視率超過2%，豆瓣評分達到7.0，成為熱度、收視、口碑兼顧的年度爆款。相比之下，姚曉峰執導的賀歲劇《假日暖洋洋》風格更偏輕喜劇，納入了歌舞元素，更適合春節氛圍，加上姚晨和張靜初參演，在北京衛視收視率逼近1.7%。徐紀周擔任總導演的《八零九零》關注養老話題，畫風溫馨與幽默交織，人物組合大膽創新，別出心裁地將“90后”年輕人和“80歲”老年人放一起進行思維碰撞和親情交融，經過倪大紅、李建義、楊新鳴等老戲骨加持，得到了觀眾認可。

第三類是風格寫實并情節勁爆的中國式家庭“幼教”類題材。有《虎媽貓爸》《小別離》《小歡喜》《少年派》珠玉在前，我國教育類電視劇發展越來越深入百花深處，2021年再次掀起熱潮。湖南衛視兩劇連發，先在22點次黃時段推出校園劇《別想打擾我學習》，憑借清奇穿越設定和李蘭迪的吸粉力而得到年輕觀眾歡心，平均收視率破1%；快收官時晚黃檔上映《陪你一起長大》，聚焦“幼升小”階段的親子關系和育兒理念，故事在四組家庭展開，情節寫實、話題度高，收視率超過2.3%。隨后中央臺八套和上海東方衛視聯袂播出《小舍得》，是檸萌影業大IP“小”系列的第三部，直擊“小升初”階段的教育焦慮，高話題度迅速引發關注，通過老一代和中青代戲骨們的精彩演繹，這部描繪“教育內卷”的電視劇獲得廣大觀眾共鳴共情，在上海東方衛視開播第一天收視率即突破1.6%，豆瓣評分超過7.0。

四、行業劇顯露小陽春，題材擴展深挖，專業度大幅提升

描繪當下“打工人”的行業劇，敘事主角不斷落地、劇情不斷去懸浮，以貼地氣的現實主義創作手法有效扭轉了觀眾的成見。當下行業劇出現了兩個熱點。

熱點一，開始注視底層小人物，讓普通小人物成為主角，“講述普通人的奮斗故事，展示新時代奮斗者昂揚向上、奮勇爭先的精神風貌”，代表作有《安家》和《裝臺》。《安家》在北京、上海東方衛視播出后，總收視率突破4%，總溢出率超過50%，雖然也存在某些不合理的懸浮劇情，并采用了原生家庭渣媽的老梗，但以大量鮮活的寫實情節刻畫了一群真實可愛的房產中介，還揭露了行業潛規則，引發大量觀眾的共鳴，明顯改善了行業劇的品質。《裝臺》題材非常小眾而新穎，以舞臺裝臺班子為主角，突出小工人們的渺小和俠義，體現勞動人民的智慧和苦樂，濃郁的陜北風格加上張嘉譯的演繹，代入感較強，在中央臺一套首播收視率超過1.2%，豆瓣評分達到8.4分，拉升了一套收視均值。（見圖2）

圖2 2020年部分行業劇時移收視表現（CSM59個中心城市，7天時移收視）

熱點二，檢察官題材的律政劇表現突出，懲惡揚善傳遞正能量，謳歌真善美。如果說跨年劇《精英律師》還殘留著“披著律政劇的外衣卻是家庭倫理劇”的違和感，但憑借大量翔實案例幾乎摘掉了“偽行業劇”的帽子，那么在2020年頭和年尾熱播的《決勝法庭》和《巡回檢察組》，已經成功將律政劇正名。前者依托法庭上的“唇槍舌戰”的真實感，在浙江、江蘇兩大衛視獲得超過3.4%的總收視率和超過20%的總溢出率，后者頂著《人民的名義》姊妹篇的光環卻更加毫不留情直擊司法痛點，引發觀眾共情共憤，在湖南衛視平均收視率超過2%。此外，精英職場劇也有突破，注重對人性的拷問和心靈的叩問。例如《平凡的榮耀》更側重職場小人物的內心挖掘，將職場劇拍出了獨特韻味，拓寬了金融劇的深度，在浙江和上海東方衛視的總收視率突破3%；公關劇《完美關系》和《緊急公關》揭露了不少行業內幕，題材創新較為明顯。（見圖2）

此外，有些行業劇也憑借各自優勢而得到市場認可。例如醫療劇《了不起的兒科醫生》在醫療概念大熱的時機推出，天時地利人和，在北京和深圳衛視總收視率逼近1.9%；《海洋之城》是國內首部聚焦游輪文化和海洋文化的電視劇，揭秘游輪行業，視野獨特，題材富有新意，在江蘇衛視開播一周后平均收視率輕松破2%。（見圖2）

五、女性話題大爆發，“她題材”“她懸疑”引領新風口

2020年暑期起，在頭部作品的帶動下，“乘風破浪”的姐姐一躍成為長視頻領域最為靚麗的風景線，“她題材”火爆熒屏和網絡。這波女性主義電視劇在主題上深挖細化女性話題，以女性心靈成長為敘事視角。《歡樂頌》之后，“她題材”繼續以女性群像塑造模式為主，探索多維度創新，構建新的角度、新的人物關系，植入諸多熱點話題，重點關注女性的自我奮斗和自我價值實現，更看重女性心靈自洽和自我認同，從而摒棄了傳統女性的“苦情底色”和“無私奉獻”的“無我”道德定位，樹立起一系列自我、自強、自立的新女性形象。

“她題材”呈現出幾個突破：

一是年齡不再是羈絆女性成長的問題，劇中女性坦然接受不同年齡段節點的變化，重新出發尋求幸福。例如，中年家庭婦女可以在《我的不惑青春》中重回大學校園重找青春，大齡職場女孩在《下一站是幸福》里尊重內心選擇、勇敢接受“姐弟戀”，“85后”浪花們在《親愛的自己》中成長為更好的自己，四位畢業節點的女大學生在《二十不惑》中度過初入職場的慌亂迷茫，娛樂行業“鐵血女經紀人”借由《怪你過分美麗》打破自我、尋覓初心，銷售女將們在《正青春》里的進取拼搏……

二是婚姻誠可貴，尊嚴和自我價更高。北京大妞在《愛之初》里跨洋追愛“寧可玉碎不要瓦全”，年輕女性通過《誰說我結不了婚》表達了“不湊合不茍且不將就”的婚姻觀。現象級大劇《三十而已》話題熱議度極高，不僅在上海東方衛視獨播后獲得近1.4%的收視率，還一舉榮膺多項融媒指標第一，特別是女主角人設值得稱道，新中產階層女性顧佳從野心勃勃試圖躋身上流社會到“關門手撕貴婦”、腳踏實地做有意義的事業，對教育、婚姻的直面和勇氣，看點十足、令人深思。（見表2）

三是展示女性之間友情的“雙女主戲”成為新風向，播出了兩部跨年劇。一部是改編自亦舒同名小說的《流金歲月》，由一線女明星倪妮、劉詩詩主演，通過華麗的鏡頭演繹出兩個閨蜜相互扶持的姊妹情誼，在央視八套收視率雖然不高，但贏得較高關注度；另一部是金晨、李一桐主演的《了不起的女孩》，以一對打拼事業的閨蜜CP為人設，在江蘇衛視平均收視率突破1.6%，獲得超過7.0的豆瓣評分。（見表2）

表2 部分女性電視劇在上星頻道首播收視表現（2020年至2021年第一季度，19:30-21:30時段，100城）

四是女性“漫改劇”近期走俏熒屏，出現了兩部較為突出的作品。根據青年漫畫家熊頓作品《滾蛋吧!腫瘤君》改編的電視劇《向陽而生》塑造了一位勇敢抗擊病魔的堅強可愛女孩，充滿正能量，在湖南衛視播出后，豆瓣評分達到7.3分，收視率達到1.76%；《愛的理想生活》改編自朱德庸漫畫《澀女郎》，去掉了輕喜漫畫風，基調更添現實意味，然而改動后的情節也引發爭議，收視較好但所獲關注度不高，并未取得當年《粉紅女郎》的轟動效應。（見表2）

五是融合“懸疑劇”和“她題材”之長而生的“她懸疑”網劇走紅。“愛優騰”等頭部視頻網站實施“劇場化+短劇集”的運營策略之后，開始轉換敘事主體，以女性視角來吸引女性觀眾，推出《摩天大樓》《白色月光》《刺》《女孩們在那年夏天》等劇。“她懸疑”題材火爆網絡，呈現出蓬勃發展的勢頭，被譽為網劇下一個新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