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變動對就業量的影響

胡昭瑞，田心怡

（武漢紡織大學經濟學院，湖北武漢 430200；武漢紡織大學會計學院，湖北武漢 430200）

就業是最大的民生,也是經濟發展的重中之重。新冠疫情在海外持續得不到有效控制導致出口企業經營受到一定梗阻,美國對我國的貿易制裁沒有緩解的跡象，人民幣國際化的程度不斷加深，中國對外開放的程度不斷提高，在這些外部環境的作用下，人民幣匯率的波動會有所加劇。

宏觀經濟學理論認為，一國貨幣升值會導致本國的出口商品在國外的價格上升，對出口產生抑制作用，從而抑制國內的生產，導致國內失業率的上升。同時，外幣貶值導致進口商品的國內價格下降，對國內商品形成沖擊，也會導致國內商品產出下降，失業率上升。因此，從理論上來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對宏觀就業率的作用應為負向作用。

從已有文獻基于國家層面數據或省市區面板數據的研究來看,同樣也說明了一國貨幣升值對就業量的負向作用。戴覓等(2013)通過構建企業層面外匯風險暴露程度指標,發現匯率對就業的影響渠道主要是出口收益渠道、進口成本渠道和進口競爭渠道。[1]鐵瑛和劉啟仁(2018)的研究表明人民幣升值通過出口收益渠道會導致技能勞動力雇傭占比下降。[2]

然而，已有文獻較少通過構建宏觀經濟聯立方程模型來研究匯率和宏觀就業之間的關系。聯立方程模型就是由多個相互聯系的單一方程構成的經濟計量模型，模型描述經濟變量間的因果關系是雙向的，這種雙向決定關系更符合經濟現狀，因而聯立方程模型可以更全面、真實地反映經濟系統的運行過程。因此筆者擬構建一個聯立方程模型來進一步實證檢驗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變動對宏觀就業率的影響方向。

一、理論模型與數據說明

范言慧（2005）通過構建一個小國開放經濟的理論模型，[3]推導得出了t 時刻某行業i 的均衡勞動和實際工資的決定方程式：

根據上述模型，剔除部分變量，筆者構建了如下宏觀經濟失業率決定方程：

李紅濤（2012）選取勞動生產率、失業率和利潤率等8 個變量作為工資方程的解釋變量,初步建立了一個靜態的多因素工資決定模型。[4]剔除部分變量，筆者構建了實際平均工資的決定方程：

根據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Y=AKαLβ，L 代表人力資本，取L=edu*em*l，其中edu 代表教育水平，em 代表就業量，l 代表勞動力總量，K 代表資本形成總額。[5]函數兩邊同取對數，于是有方程：

于是，筆者將（3）（4）（5）三個方程聯立，構成了一個聯立方程組計量模型。本模型共有三個內生變量：em、w、gdp，六個外生變量：cpi、reer、η、edu、l、k。每個方程均包含一個內生解釋變量。第一個方程排斥了3 個外生變量：edu、l、k，故為過度識別；第二個方程排斥了3 個外生變量：reer、η、k，故為過度識別；第三個方程排斥了4 個外生變量cpi、reer、η、edu，故為過度識別。因此，整個聯立方程組是可以識別的。變量含義解釋和數據來源如表1 所示：

表1 變量含義解釋及數據來源

各變量描述性統計特征如表2 所示：

表2 各變量描述性統計特征

二、回歸分析

筆者首先用3SLS 對上述聯立方程模型進行回歸，運用Stata 15.0 回歸結果如圖1：

圖1 3SLS 回歸結果

由圖1 可以看到模型中的三個方程均很顯著，F 統計量的p 值均小于1%。同時，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和就業率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相關系數為-0.132，并在1%的水平下顯著。這與前文理論推導以及其他相關文獻的結論是一致的，進一步證實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和就業量直接的負向關系。

其余的變量中，除了受教育水平對工資的回歸系數不顯著外，其他變量的回歸系數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關于受教育水平一項，筆者用普通高等學校畢業生數來衡量，可能存在一定的誤差，同時教育對工資的影響可能存在滯后，但回歸系數符號與經濟學理論并不矛盾。

筆者還對上述聯立方程模型OLS 估計、2SLS估計、3SLS 估計以及迭代式3SLS 估計，將估計結果進行比較，并將4 種方法的系數估計值及標準誤列表，估計過程筆者運用了Stata 15.0 軟件，估計結果如表3 所示：

表3 各回歸方法系數估計表

從表3 可以看出，單一方程OLS、單一方程2SLS，3SLS 與迭代3SLS 的估計結果都非常顯著。迭代式3SLS 的可決系數R2=0.779，其余三種回歸方法的可決系數大于0.91。前三種方法的結果均顯示，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和就業量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而迭代式3SLS 中實際有效匯率對就業率的回歸系數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這可能和數據量較小有關，但回歸系數的符號與經濟理論相一致。

三、結論與建議

通過聯立方程模型實證檢驗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變動對宏觀就業的負向作用，這與宏觀經濟學理論是一致的。因此，為了保證國內就業率的穩定，必須保證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穩定。從人民幣實際匯率的具體計算公式入手來分析影響人民幣實際匯率的因素，其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ER 表示中美雙邊名義匯率，REER 是人民幣兌美元雙邊實際匯率，CPI*/ CPI 表示中美兩國居民消費指數（CPI）之比，所以，根據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計算公式可以得出以下兩點結論，并提出相關建議：

（1）國內的物價穩定是保證人民幣實際匯率穩定的重要因素，而控制國內物價穩定，就需要中央銀行嚴格控制貨幣供應量的增長速度，保證貸款資金向國家戰略導向行業流動，限制房地產、股市的過度投機，積極發展大宗商品衍生品市場來減少大宗商品進口價格對國內生產者價格指數的影響。

（2）名義匯率更多地決定于外匯市場的供求關系，因此，中央銀行持有一定量的外匯儲備來扼制外匯市場的劇烈波動是必要的。然而，考慮到外匯干預會向市場傳遞匯率政策的未來方向,為了確保干預結果能夠使市場匯率由市場供求決定，更接近均衡水平，央行的外匯干預政策必須具備一定的可信度來增強外匯干預的有效性。同時，隨著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應該讓越來越多的國家將人民幣納入外匯儲備和交易媒介,擴大對人民幣的需求,從而增強市場對人民幣匯率穩定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