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成果導向教育研究進展及趨勢

劉楠 楊一捷

摘? 要 以中國知網上以OBE為關鍵詞的1 647篇期刊論文為研究對象，利用CiteSpace進行文獻分析，總結出近年來的OBE研究進展及趨勢。研究發現：我國OBE研究經歷了國外引進、探索起步、深入實踐三個階段，研究的主題分為教學模式研究、教學改革研究、教學評價研究、課程教學和培養目標研究五個方面，研究呈現出由理論轉向實踐、由結果轉向過程、由借鑒轉向創新三個趨勢。

關鍵詞 OBE;成果導向教育;CiteSpace;工程教育;可視化分析

中圖分類號：G424? ?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1-489X（2021）09-0019-04

0? 引言

成果導向教育（Outcome Based Education，以下簡稱OBE）旨在強調教育的目標是學生能夠通過教育過程取得學習成果[1]。1981年，美國學者Spady率先提出OBE概念，美國、南非、英國、加拿大等國先后開展以OBE為指導的教育改革并取得良好成效。近年來，我國研究者高度關注OBE教育理念，尤其是工程教育領域甚至把OBE看成“教育改革的主流方向”。隨著2018年“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2.0”提出要把“學生中心、產出導向、持續改進”作為工程教育新理念，OBE成為教育研究的熱點問題。基于此，本研究嘗試使用CiteSpace軟件系統梳理目前知網（CNKI）發表的關于OBE研究相關文獻，總結我國OBE研究的進展與趨勢，以期為研究者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及統計

2020年2月22日，以“OBE”為關鍵詞（有的學者翻譯為基于產出的教育、產出導向教育等，為避免遺漏，用“OBE”作為搜索關鍵詞），在知網中檢索中文期刊論文，剔除與教育教學無關的論文后，共得到論文1 647篇，年度發文量分析如圖1所示。

2003年，我國學者姜波[2]在《外國教育研究》雜志上發表題為“OBE：以結果為基礎的教育”的論文，系統介紹了20世紀90年代提出的OBE教育理念，強調教育應從輸入轉向輸出，從而更有利于測量教育效果。此后十來年間，國內關于OBE的研究雖然沒有停止，但是并未引起廣泛關注。直到2015年情況開始改觀，發文量逐年上升，特別是近三年來，文獻數量激增，2019年發文量達到787篇，說明國內學者對OBE的研究越來越重視。考慮2015年以前文獻數量太少，關聯性很弱，而2020年剛剛到來，文獻數量不多，因此，本研究選取2015—2019年五年間的1 591篇文獻作為數據來源。

2? 研究方法及步驟

本研究使用CiteSpace5.6.R2對文獻關鍵詞進行計量分析，第一步將關鍵詞可視化，觀察特點;第二步進行關鍵詞聚類，發現研究主題;第三步繪制時區圖，找出研究熱點。具體操作如下。

2.1? 關鍵詞可視化

設置時間跨度（Time Slicing）為2015—2019，節點類型為關鍵詞（Keyword），篩選策略為Top 50，設置閾值Threshold=5，OBE領域關鍵詞可視化結果如圖2所示。

2.2? 關鍵詞聚類

再對關鍵詞網絡進行聚類，選擇LLR算法，根據關鍵詞提取聚類命名術語，OBE領域關鍵詞聚類結果如圖3所示。其中，聚類模塊值Q=0.396 1>0.3，意味著聚類結構顯著;平均輪廓值S=0.599 9>0.5，可以認為聚類合理。再對八個聚類的具體信息進行統計分析，細化凝聚主要關鍵詞，從整體上把握OBE研究內容的重點，關鍵詞聚類表如表1所示。

2.3? 時區圖繪制

對高突現頻次關鍵詞進行時區呈現，能夠反映OBE領域的研究熱點與演進趨勢。圖譜布局（Layout）選擇時區視圖（Timezone View），設置閾值Threshold=5。根據分析結果，最終繪制的關鍵詞突現時區圖譜如圖4所示。通過對關鍵詞進行突現（burstness），設置Minimum Dura-tion=1，得到突現詞結果圖如圖5所示。

3? 數據分析及討論

分析可視化結果圖呈現的特點，結合關鍵詞聚類表利用知網進行二次檢索，查找高頻引用文獻和結果圖中關鍵節點的文獻，對重點關鍵詞及代表性文獻進行分類解讀。

3.1? OBE研究的三個階段

結合圖1、圖4和圖5，可以大致將0BE研究分為三個階段，具體如下。

3.1.1? 國外引進階段（2003—2014）? 國內學者開始注意到20世紀90年代北美地區率先提出的OBE研究并引入國內。宋良杰[3]介紹了香港理工大學成果為本理念在教學評估中的運用及成效。毛紅霞[4]介紹了南非國家認證體制背景下的“以結果為本”教育模式。宋志剛等[5]介紹了加拿大北阿爾伯塔理工學院實施的OBE教學改革，包括成果為本進行課程設計，涉及專業規劃、教學計劃、教學大綱和教案設計等具體做法及借鑒意義。袁式亮等[6]嘗試將OBE引入本科教學中，提出教學應提高學生的學習能力和成果意識。在此階段，雖然有研究者嘗試將OBE引入教學，但并未引起國內足夠重視。

3.1.2? 探索起步階段（2015—2016）? 國內研究者開始系統研究OBE特點和要素，思考如何將OBE與我國教育實際情況相結合，將OBE理念融入各專業人才培養的全過程。2015年起，國內研究關于OBE概念介紹和解讀的文獻逐步增多。從關鍵詞聚類情況來看，2016年的研究熱點緊扣OBE的核心要素如“成果導向”“持續改進”等關鍵詞，并與“工程教育”“培養方案”“課程體系”“專業認證”等關鍵詞聯系起來，說明研究者開始真正關注OBE在高等教育人才培養中的應用。

3.1.3? 深入實踐階段（2017—2019）? 該階段研究主要集中于OBE在國內教學中的具體實踐。2017年的研究熱點側重于將OBE與“混合學習”“實驗教學”等教學模式結合，并努力實現教學預期結果。2018年開始，“課堂教學”成為主要研究關注點，不少研究者提出要根據教學目標反向設計教學，表明OBE的運用走向深入。2019年，研究熱點在于如何應用OBE推進實現“創新創業”“應用型人才”培養、“新工科”等新目標。

3.2? OBE研究的五個主題

結合圖3和表1內容，可以將OBE領域研究歸類為五個主題：教學模式研究、教學改革研究、教學評價研究、課程教學研究和培養目標研究。具體如下。

3.2.1? 教學模式研究? 將OBE理念與當前廣泛運用的教育模式相結合，取長補短，探索新教學模式，主要有以下三種。

1）CDIO-OBE模式。將工程教育CDIO模式的產品設計、實現和運作與OBE成果相結合[7]，兩個模式均強調成果導向，CDIO為OBE提供了成果產出的具體流程，OBE則更加側重教育過程的評價和控制，兩者的結合有利于OBE的教學實踐。

2）MOOC-OBE模式。由于學習者的投入可能無法得到回報，MOOC一直以來面臨高輟學率的風險。而OBE的成果導向、以學習者的“知識—能力”作為產出，利用MOOC平臺的大數據學習分析[8]，可以激勵學習者完成MOOC。

3）ADDIAI-OBE模式。OBE反向設計理念從崗位需求和專業能力的角度開展職業教育的實踐教學，主要有崗位分析、目標設定、內容設計、課程實施、課程考核和自我提升等教學過程[9]，以此推動職業教學貼近實踐。

3.2.2? 教學改革研究? 探討如何應用OBE理念推動教學改革，特別是與近年來關注度較高的教育改革發力點結合起來，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創新創業教育。以成果為導向，將創新能力分解為具體指標，由若干個課程或活動作為培養支撐，以權重系數的計算方式評價達成情況，從而確定持續改進的方法。

2）協同育人機制。開展校企合作、產學合作協同育人，反向設計制定行業人才需求目標，培養新工科人才。

3）“互聯網+教育”。強調教學成果的持續改進，利用云計算、大數據等手段，線上學習和線下教學結合，監控教學過程，開展過程評價、教學反饋、反思改進的網上教學。

4）“雙一流”建設。人才即高校的成果導向，圍繞培養一流人才的目標，確立學習目標，落實學生定位，確定教學策略，自我參照評價以及迭代循環改進[10]。

3.2.3? 教學評價研究? OBE強調通過成果產出、目標達成、過程評價等多方面的評價精準掌握教學質量，從而持續改進教學。該模塊研究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從宏觀上探索如何構建評價體系。建立評價—反饋—執行—監控—評價動態閉環的體系，根據發展目標對不同的測評重點進行分階段、分類別、分層次的多元化評價[11]。

2）從中觀上強調評價過程。如開展課程目標達成度評價，分解教學大綱課程目標為指標點并賦值，通過計算得到課程目標達成值，找出學習的薄弱環節，改善和提高教學質量;依托多樣化的平臺聚焦教育結果，考察教育措施支撐度和效果達成度促進教育公平性，推動教育政策落實。

3）從微觀上關注課堂考核和過程考核。課堂教學是教學模式實踐的最基本環節，如通過課堂互動與學生反饋，持續改進教學質量;通過教師考核與學生自我評價相結合的評價體系，提升教學質量。

3.1.4? 課程教學研究? 將持續改進的理念融入課程，包括線上與線下課程的設計、開發、實施和評價各個環節，具體有以下幾方面。

1）教學設計。按照預期學習成果、知識單元、教學策略、成果評估、反思改進的逆向約束路徑設計教學方案，形成教學設計的閉環[12]。

2）教學過程實施。突出以學生為中心，采用翻轉課堂、混合式教學、項目化教學等多種教學方式，引導學生制定學習成果清單，完成學習成果并開展學習成果評價。

3）教學資源開發。突出成果導向，圍繞學習產出要求組織課程建設、安排教學時間和設計關鍵在線開放課程資源[13]。

3.1.5? 人才培養方案研究? 運用反向設計和成果導向理念優化培養方案，解決高校尤其是應用型本科院校學生培養和社會企業需求脫節的問題，具體有以下幾個方面。

1）專業能力培養。按照人才培養目標進行能力要求界定，反向設計教學標準，進行培養方案重構，突出能力檢驗的成果導向。

2）專業核心課程整合。通過畢業要求反向設計專業核心課程體系，突出知識、能力和素養三個維度，實現更好的學習成果。

3）實踐教學。結合社會需求和專業培養目標，制定基礎驗證型、綜合設計型和創新研究型等多層次、遞進式的實踐教學體系[14]。

3.3? OBE研究的三個趨勢

綜上，近年來國內關于OBE的研究呈現以下三個趨勢。

3.3.1? 由理論轉向實踐? OBE理念在國外已有40多年的推廣經驗，而國內研究近五年才逐步發展起來，這個現象本身就足以引起教育研究者關注。由于“創新創業教育”“互聯網+教育”“雙一流”建設等教育改革政策的提出為OBE理念創造了的實踐環境，研究者致力于將OBE融合于人才培養體系和專業課程設置，并且越來越關注教學實踐的成果導向，這說明OBE提出的學為主體、能力本位等核心觀點確實對高校的人才培養模式設計有啟發意義。

3.3.2? 由結果轉向過程? OBE雖然強調成果導向，但實現教學預期成果需要重構教學過程，根據教學目標反向設計教學，將成果導向、持續改進理念融入教學評價，發揮過程性評價的作用，不斷調控教學過程，最終達成教學目標。

3.3.3? 由借鑒轉向創新? 盡管OBE由國外引入，但是經過國內研究者深入研究，挖掘出一些新的價值與內涵。從教育供給側對接社會需求側的角度重思OBE的產出導向，特別是工程教育、職業教育等與社會需求聯系緊密的學科，不但需要由教學目標反向設計教學過程，還需要由人才培養反向設計培養目標。

4? 不足與展望

必須指出的是，雖然本研究在知網檢索的OBE相關文獻有1 647篇，但是其中屬于核心期刊的只有134篇，高水平期刊論文數量還不夠多，部分研究還停留在較淺層面。隨著我國關于OBE的研究逐步深入，如何更好地緊貼我國實際發展OBE理念，真正將其融入人才培養與教學實踐中，是下一步研究者亟待解決的問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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