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圖書館面向青少年能力培養(yǎng)的正規(guī)教育支持需求調查與分析*

張妍妍 李 歡 朱瑞芹

（佛山市圖書館 廣東佛山 528000）

1 研究概述

1.1 研究背景

1994年版《公共圖書館宣言》將“支持個人自學以及各級正規(guī)教育”列為公共圖書館的第二大使命。早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西方國家的公共圖書館在教育體制強調學生能力培養(yǎng)的背景下開始明確將正規(guī)教育納入自己的責任范疇，至今其配套資源和服務已經非常成熟和完善[1]。相比較而言，由于我國教育評價體制尚未能實現真正意義上以能力培養(yǎng)為目標的綜合改革以及公眾對公共圖書館的傳統認知限制等因素，我國公共圖書館的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尚未得到普遍關注。那么，在教育綜合評價改革來臨之前，青少年及家長、教師等教育相關群體對于公共圖書館到底是否存在獲取學習幫助與支持的需求？在我國教育資源區(qū)域分配不均、城鄉(xiāng)不平衡等問題普遍存在的背景下，公共圖書館是否可以作為青少年免費獲取教育資源、支撐自主學習和能力培養(yǎng)的重要場所，積極承擔起正規(guī)教育支持使命以縮減教育鴻溝？為探尋正接受正規(guī)教育的青少年群體與公共圖書館之間的正規(guī)教育需求與輔助服務供給之間的關系，本文以佛山地區(qū)為例，針對青少年及其家長和教師群體展開了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需求調查與分析。

1.2 概念辨析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共圖書館法》第三十四條規(guī)定，政府設立的公共圖書館應當開展面向少年兒童的閱讀指導和社會教育活動，并為學校開展有關課外活動提供支持。可見，青少年閱讀推廣、社會教育以及正規(guī)教育支持都是公共圖書館應該具備的基本職能。這三者之間既有聯系，又有交叉。青少年閱讀推廣是指公共圖書館策劃和開展以青少年為對象的閱讀推廣項目或活動，目的是培養(yǎng)青少年的閱讀興趣和閱讀習慣；社會教育是相對于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而言的，圖書館教育是社會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2]，其覆蓋對象是囊括青少年群體在內的所有服務對象，旨在為服務對象的學習、生活和工作提供服務支持，營造終生學習的氛圍；正規(guī)教育支持是指公共圖書館對正規(guī)教育利益相關者（包括學生、教師和家長等）提供各種支持服務，以幫助正接受各級正規(guī)教育的學生完成正規(guī)教育計劃[3]72。從概念角度看，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是其履行社會教育職能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它有別于培養(yǎng)閱讀興趣的使命，更著重于對正規(guī)教育接受對象綜合能力的培養(yǎng)，其服務內容通常包括為正規(guī)教育的接受者配備和提供多樣化，乃至一站式的資源與服務，包括空間、設備、與課程相關的學習資料、工具書、數據庫、經館員篩選和組織的網上資源、與各學期研究性作業(yè)相關的其他資料、咨詢館員、幫助熱線等[3]74。

1.3 研究目的和思路

筆者通過中國知網進行文獻調研發(fā)現，提到“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或輔助服務”觀點的相關研究論文僅有數十篇。此外，有涉及相關內容的著作1部即《公共圖書館基本原理》（于良芝等著，2012年）。而關于青少年閱讀推廣相關的研究文獻比較多，專題豐富。國內“正規(guī)教育支持”代表性觀點提出者于良芝認為，當前公共圖書館的閱讀促進活動承載了太多的教育功能，有必要重新審視正規(guī)教育支持使命的含義及其實現路徑[4]，而當前后者研究尚存空白，此為本文研究的理論意義之所在。

除了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直接受益者——青少年群體自身以外，其家長和教師也是青少年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最密切相關的群體。公共圖書館可以為教師課堂教學提供輔助資源與服務，為家長開展家庭教育提供參考信息服務，而且家長和教師對公共圖書館提供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態(tài)度也間接影響著實施的效果。因此，從這個層面上講，正規(guī)教育輔助對象還應包含與學生有密切關系的教師和家長群體[5]。探索面向青少年能力培養(yǎng)的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路徑與策略，了解需求是前提，此為本文研究的現實意義之所在。為此，本文以佛山市中小學校為研究樣本，對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的現實需求展開調查和分析，以充分了解青少年群體自身及其家長、老師對公共圖書館提供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需求、評價及建議等，為后期探索實現路徑與策略提供研究支持。

2 服務需求調查與分析

2.1 調查基本信息

課題組隨機抽取了600名10～18歲之間佛山中小學生為青少年群體樣本、1 000名中小學生家長樣本和240名教師樣本作為調查對象。其中，為保證問卷結論的公平性和公正性，課題組根據佛山市五區(qū)（禪城區(qū)、南海區(qū)、順德區(qū)、高明區(qū)、三水區(qū)）中小學校的分布情況盡可能地均衡發(fā)布調查問卷。主要采用線下填寫問卷、面對面訪談、線上填寫問卷三種方式收集調查數據。

課題組分別編制了《公共圖書館面向青少年提供學習支持服務之青少年需求調查問卷》（以下簡稱《青少年需求卷》）、《公共圖書館面向青少年提供學習支持服務之家長意愿與需求調查問卷》（以下簡稱《家長意愿與需求卷》）、《公共圖書館面向青少年提供學習支持服務之教師合作意愿調查問卷》（以下簡稱《教師合作意愿卷》）。其中《青少年需求卷》調查內容主要涵蓋調查對象對公共圖書館及其服務與資源的使用狀況、調查對象接受正規(guī)教育的基本情況及其對圖書館提供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需求和建議等；《家長意愿與需求卷》調查內容主要涉及調查對象對孩子利用圖書館及其資源與服務的態(tài)度、對公共圖書館提供青少年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需求和建議等；《教師合作意愿卷》調查內容主要包括調查對象的任教情況及其本人利用圖書館的情況、對學生利用圖書館及其資源與服務的態(tài)度、對公共圖書館提供青少年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合作意愿與建議等。

2.2 調查數據分析

2.2.1 青少年群體正規(guī)教育支持需求分析

《青少年需求卷》共收回問卷600份，其中有效問卷560份，問卷有效率93.3%。調查問卷主要采用的是線下調查的方式，課題組與學校合作，將問卷在班級內發(fā)放、填寫并回收。問卷統計結果顯示，受訪者中男女生人數比例約為2:3。

（1）學習成績和自主學習能力與使用公共圖書館呈正向關聯。問卷中“學習成績”和“自主學習能力”兩個指標主要是通過受訪者自評的方式來進行考察；“使用公共圖書館情況”指標的考察維度主要為使用公共圖書館的頻率和效果兩個角度。調查結果顯示，有一半以上的受訪者認為自己的學習成績還不錯或比較好，約96.4%的受訪者認為自己具備一定的自主學習能力。自評成績不錯或較好的受訪者與自評具有一定自主學習能力的受訪者均對公共圖書館的到訪頻率較高，其中“每天一次”的到館頻率最高。相應地，使用公共圖書館的效果評價也隨著“學習成績”和“自主學習能力”兩個指標的減弱而降低，7成及以上的受訪者認為公共圖書館的資源對其學習很有幫助，而有15%成績不好的受訪者認為對其學習沒有任何的幫助。因此，自評成績不錯或較好以及具有一定自主學習能力的受訪者與其使用公共圖書館的頻率和效果出現了數據正向同步的情況。這說明，青少年學習成績和自主學習能力與使用公共圖書館具有一定的正向關聯關系。

（2）青少年對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需求比較顯性。素質教育背景下，青少年群體除了接受語文、數學、英語、歷史、政治、物理、化學、生物、地理、美術、體育、音樂、計算機或信息科學等正規(guī)教育中的常規(guī)科目教學外，其特長和興趣廣泛，如受訪者在調查問卷中提到的書法、心理、攝影、舞蹈、圍棋、醫(yī)學、武術、天文等。可以說，他們對當前正接受的正規(guī)教育內容提出了間接性的需求，這對于當前重視學習成績和師資有限的學校教育來說有些為難。受傳統正規(guī)教育模式的影響，受訪者當前學習的主要方式還是課堂學習、自習和上輔導班。隨著教育方式的改革與開放，青少年呼吁更多元的學習方式，如討論、實踐實習、戶外拓展、辯論、演講、訪談等（見圖1）。雖然青少年群體對正規(guī)教育的內容和方式提出了新的需求，但這些需求與可以提供相應輔助和支持服務的公共圖書館暫未建立直接、明確的聯系。受對公共圖書館傳統服務內容認知的約束，青少年群體主要還是通過借閱圖書（78.9%）和自習（54.1%）的方式來輔助其正規(guī)教育。

圖1 受訪者對課外學習提升能力的期待與其使用圖書館資源的情況交叉分析圖

（3）青少年對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期待與公共圖書館的供給不成正比。青少年對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期待可以用5W2H分析法來體現。when，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是否能夠無縫嵌入其正規(guī)教育和自主學習的時間當中；where，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是否便利、方便或觸手可得；who，提供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對象是誰？能否在其自主學習遇到困難時提供幫助；what，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內容是否豐富，是否可以滿足其需求；why，為什么要選擇某一項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或資源，它能為其帶來哪方面的提升或幫助；how，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方式和渠道是怎樣的，是否符合其習慣、興趣等；how much，所選擇的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投入是多少，是否與效益或產出呈正比等。從調查結果來看，受訪者群體期待通過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獲得的能力排行前三的是解決問題的能力、自學能力和創(chuàng)新能力；其次分別是發(fā)現問題的能力、溝通合作能力、基本讀寫能力、文化理解與傳承、批評分析能力、信息查找能力、社會參與能力、價值觀、公民責任感等，如圖1所示。圖書館已經成為受訪者自主學習的第二大場所，僅次于家里。然而，圖書館的資源以及館員咨詢并不是青少年自主學習首選或主要選擇對象，如利用圖書館的數字資源或圖書資源完成作業(yè)的受訪者僅占25.5%，在自主學習遇到困難時優(yōu)先咨詢的是老師和同學。美國《公共圖書館青少年服務指南》中指出，公共圖書館應該成為青少年學校課程作業(yè)、健康問題、興趣愛好等內容的主要信息訪問點[6]。

（4）受訪者對佛山地區(qū)公共圖書館有明確的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期待。受訪者群體認為當前佛山地區(qū)公共圖書館輔助其課外學習相關的服務資源與內容不夠豐富，他們最希望公共圖書館能夠為其提供學習與交流的空間、課程內容相關閱讀書單、寫作技巧經驗分享或培訓、閱讀經驗技巧分享或培訓、課程相關熱點信息等與其課程學習密切相關的服務項目。此外，該群體對開展國際交流、建立手工坊或實驗室、表達與演講能力培養(yǎng)等還表示出不同程度的興趣。（見圖2）

圖2 受訪者對公共圖書館可提供的明確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期待

2.2.2 家長群體正規(guī)教育支持需求分析

《家長意愿與需求卷》共收回問卷1 000份，其中有效問卷990份，問卷有效率99%。此次問卷采取的是隨機抽樣的調查方式，課題組與學校老師合作，在家長群中發(fā)放線上問卷。從受訪者基礎數據看，受訪者中女性居多，年齡大多分布在36～40歲之間；受訪者學歷主要為大專及以上學歷，私營業(yè)主和企事業(yè)單位基層工作人員居多。

（1）培養(yǎng)閱讀能力是家長鼓勵和引導孩子使用圖書館的最直接且主要原因。家長對孩子使用圖書館及其資源與服務的態(tài)度與動機對尚需要家長培養(yǎng)支持的青少年群體而言無疑是有一定的影響作用的。絕大部分家長（99%）對其孩子使用圖書館及其資源與服務保持著積極的態(tài)度，認為孩子到公共圖書館使用圖書館對其學習有幫助作用，而且認為圖書館對孩子幫助越大的受訪者，帶孩子到圖書館的頻率越高。在鼓勵孩子使用圖書館的動因方面，受訪家長認為培養(yǎng)孩子的閱讀和自主學習能力是主要原因，其次是圖書館豐富的文化活動和安全舒適的環(huán)境。

（2）家長群體認可“公共圖書館可以為孩子提供課外學習支持服務與資源”。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終極目標在于輔助正規(guī)教育機構培養(yǎng)青少年的綜合能力，包括批判分析能力、解決問題能力、創(chuàng)新能力、交流能力和信息素養(yǎng)等[4]。統計結果顯示，絕大多數受訪者認可“公共圖書館可以為孩子的課外學習提供資源與服務”的觀點，并期望孩子通過使用公共圖書館的資源與服務能夠達到一定的目標。受訪家長期待公共圖書館可以幫助孩子提升的能力依次為閱讀能力（94.3%）、自主學習能力（80%）、信息獲取能力（78.4%）和社交能力（41.3%）。

（3）家長群體對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期待在公共圖書館的服務供給范圍內。與青少年群體相比，家長群體對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期待的內容相對具體、目標相對明確。數字化時代背景下，受訪家長群體更加注重基于數字資源的自主學習（86.9%），這就對公共圖書館數字資源的采購與配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佛山市聯合圖書館數字資源共建共享平臺為例，該平臺近年來尤其注意不同年齡階層的讀者對數字資源的需求，其中針對青少年群體讀者，配置有中華詩詞庫、知識視界視點周刊/視頻圖書館、愛迪科森繪聲繪色課堂、易趣才智小天地、少兒多媒體數據庫等多種不同類型數字資源。此外，受對公共圖書館服務內容和范圍的傳統認知的限制，家長群體對公共圖書館的其他需求層次總體來說不高。例如，受訪家長群體希望公共圖書館的服務內容還包括提供課外討論學習的場地和設備（59.9%）、根據學校課程安排設置閱讀書目專架（52.8%）、為孩子完成家庭作業(yè)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支持（50.6%）等，而這些服務內容基本已經在當前公共圖書館日常的服務范圍之內；關于服務時間和服務方式，受訪家長群體認為公共圖書館提供課外學習幫助和服務的最佳時間為周末（86.8%），其次為寒暑假（74.7%），選擇周一至周五放學后的比重較少，僅占三成；認為最理想的服務方式是在圖書館內提供面對面服務（86.7%），其次為網絡學習咨詢服務（65.9%），電話學習咨詢服務僅占三成（見圖3）。

圖3 家長對公共圖書館可為孩子提供的資源與服務類型的期待

（4）82%的家長群體表示愿意參與到公共圖書館的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當中。課題組此次調查的意外收獲就是了解到，受訪者不僅對公共圖書館提供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表示支持，而且表達出強烈的合作意愿。約82%的受訪家長愿意成為圖書館的志愿者為孩子的課外學習提供幫助。孩子是家長加入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最好、最直接的動機，而且大部分家長對青少年群體的性格特點及學習狀況等掌握得比較到位，能夠將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與青少年群體的學習需求進行更有效地對接。

2.2.3 教師群體正規(guī)教育支持需求分析

《教師合作意愿卷》共收回問卷240份，其中有效問卷197份，問卷有效率82.1%。問卷主要采取面對面訪談、線上和線下填寫問卷的方式收集數據。受訪者群體中女性居多，占比77.66%；年齡大致分布在20～29歲、30～39歲、40～49歲三個年齡階段，50歲以上受訪群體僅占13.71%；受訪者本科學歷占比最多，為82.23%，其次為碩士及以上學歷；受訪者任教的科目大致分布在當下中小學學生正接受的各項課程。

（1）使用過公共圖書館資源與服務的教師傾向于主動向學生推薦公共圖書館。教師群體是青少年與公共圖書館建立聯系的重要紐帶之一。具有豐富社會教育服務實踐經驗的紐約公共圖書館認為，圖書館是教育工作者幫助學生成功的重要合作伙伴[9]。我們通過對教師群體使用公共圖書館的情況及其向學生推薦使用公共圖書館的意愿進行交叉分析發(fā)現，使用過公共圖書館的教師群體中有86%的教師有意愿向其學生推薦使用公共圖書館的資源與服務。教師群體本身也是公共圖書館開展正規(guī)教育支持的服務對象。據調查，受訪教師群體利用圖書館的主要目的是借閱圖書（71.8%），其次是利用圖書館的環(huán)境和資源進行學習、備課、批改作業(yè)等，占比幾乎是前者的一半。

（2）教師群體善于利用公共圖書館來輔助學生課外學習。作為正規(guī)教育的實施者，教師群體熟知正規(guī)教育的具體內容，并能夠根據正規(guī)教育的課程設置及目標為學生推薦輔助學習資源及其線索，公共圖書館資源就是教師群體可推薦的對象之一。受訪教師群體認為，向學生推薦使用公共圖書館的資源與服務，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培養(yǎng)學生的閱讀興趣和閱讀能力（87.31%），這一點與對公共圖書館閱讀推廣職能的認可和期待相符；其次是鼓勵學生通過自主查閱資料更好地理解教學內容（73.6%）。教師群體引導學生使用公共圖書館的主要方式包括制定閱讀推薦書目、引導學生去圖書館借閱圖書（79.19%）；引導學生利用圖書館的資源和服務完成家庭作業(yè)（52.28%）；引導學生參加圖書館暑期實踐活動（40.61%）；向學生推薦圖書館開展的各類講座活動（38.58%）；組織學生參加由圖書館組織的各類競賽活動（如英語配音大賽、故事大王、作業(yè)競賽等，37.06%）；與圖書館合作面向學生開展各類文化活動（如組織學生參觀圖書館、舞臺表演等，28.43%）等。

（3）教師群體對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期待更加貼近正規(guī)教育與學習。98.98%的受訪教師群體認為公共圖書館有必要面向學生提供與其課外學習相關的服務與資源，并認為公共圖書館對學生課外能力的培養(yǎng)有幫助。他們認為，公共圖書館應該輔助培養(yǎng)學生的能力類型按照比例由高到低依次為閱讀能力（90.4%），獲取、分析和利用信息的能力（80.7%），自主學習的能力（77.2%），創(chuàng)新思維能力（51.8%）和動手能力（31.5%）。與能力期待相對應，受訪教師群體認為公共圖書館應該面向學生課外學習活動提供的服務類型按照比例由高到低依次為舉辦各類面向青少年的閱讀推廣活動（89.9%）、加強青少年圖書館利用技能的培訓（67.5%）、為青少年自主學習和討論提供一站式學習中心（59.9%）、加強引進與課程內容相關的資料（53.8%）、為青少年完成家庭作業(yè)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支持（44.7%）。此外，不少受訪者對于公共圖書館面向學生提供課外學習支持服務提出了開放性的意見和建議，如學生的學習時間比較緊張，希望圖書館能夠為學生提供一站式、便捷獲取的學習資源；建議圖書館結合當地文化開展特色課程；提供多元化的線上服務等。

（4）77.7%的教師群體表示愿意作為圖書館的志愿者為學生課外學習提供幫助。教師群體對公共圖書館課外輔助服務的需求及其合作意愿，對公共圖書館開展教育支持服務具有重要的參考和導向意義。在與圖書館的合作意愿方面，77.7%的受訪教師群體表示愿意作為圖書館的志愿者為學生課外學習提供幫助。部分教師表示在“走出去”的同時，希望引進圖書館的資源，合作開展閱讀和學習指導相關講座等。

3 啟示

3.1 服務對象的需求是公共圖書館提供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內在動力

通過上述數據分析，正規(guī)教育輔助三個重要利益相關群體對公共圖書館提供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需求明顯，受訪對象均認為圖書館的資源與服務對正規(guī)教育能夠起到積極的輔助作用，并且教師群體在教學過程中會主動向學生推薦利用公共圖書館的資源或服務。從內在驅動力角度看，一直困擾于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研究專家和學者們的疑問“究竟應在何時開始承擔起正規(guī)教育的職責”有了答案，用戶需求就是公共圖書館前行的動力。因而，公共圖書館當下應在理解公共圖書館服務在教育過程中作用的基礎上，充分掌握用戶群體的支持需求，主動參與正規(guī)教育過程，并成為正規(guī)教育的重要伙伴。

3.2 正規(guī)教育支持將成為公共圖書館培養(yǎng)青少年閱讀興趣之外的業(yè)務增長點

閱讀興趣培養(yǎng)被公認為是公共圖書館的主要職能之一。借還圖書是受訪青少年群體利用圖書館、受訪家長群體引導孩子去圖書館、受訪教師群體本人以及鼓勵學生使用圖書館的主要目的。相應地，閱讀能力是受訪家長群體和受訪教師群體最期待公共圖書館可以培養(yǎng)的能力，然而對于受訪青少年群體而言，最希望通過課外學習獲得的能力主要為“解決問題的能力”“自學能力”和“創(chuàng)新能力”。應試教育體制下，受訪家長群體和受訪教師群體認為課外閱讀可以擴大孩子/學生的知識面，起到加分的作用，公共圖書館只是提供課外閱讀的一個場所。事實上，青少年群體已經發(fā)出能力培養(yǎng)需求的信號，這對于公共圖書館而言無疑是一個業(yè)務契機，即如何根據能力培養(yǎng)的內在規(guī)律策劃、組織圖書館的資源與服務來滿足青少年群體這一需求。

3.3 以綜合能力培養(yǎng)為目標的規(guī)劃思路決定著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實現路徑

“培養(yǎng)閱讀興趣使命”是以培養(yǎng)閱讀習慣為公共圖書館活動的宗旨，而“正規(guī)教育支持使命”是以輔助正規(guī)教育機構培養(yǎng)兒童和青少年綜合能力為公共圖書館活動的終極目標。不同的目標，圖書館的規(guī)劃、管理思路以及實現路徑各不相同。當前公共圖書館閱讀促進與閱讀推廣活動被賦予了太多功能，與既定目標不符，其效果值得評估。因而，我們在設計實施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時，必須明確目標與定位，遵循能力培養(yǎng)內在規(guī)律，由輔助式、參與式逐步深入到嵌入式，循序漸進融入到青少年能力培養(yǎng)過程中。那么，我們的起點不妨從受訪青少年群體的課外學習訴求入手，比如為青少年群體提供學習與交流的空間、課程內容相關閱讀書單、寫作/閱讀經驗技巧分享或培訓、課程相關熱點信息等與其課程學習密切相關的服務項目，慢慢培養(yǎng)青少年課外學習對公共圖書館的資源與服務的依賴性，在此基礎上，開展一些探究型、創(chuàng)新型、自主型的能力培養(yǎng)活動，如國際交流、手工坊、實驗室、演講、辯論等。

3.4 公共圖書館與家長、教師等群眾形成合力為正規(guī)教育提供支撐

公共圖書館面向青少年群體提供優(yōu)質的正規(guī)教育輔助服務，不僅要求館員具備相關信息或資源的組織與服務能力，而且館員需熟悉和了解青少年群體的生理和心理特征等。美國青少年圖書館服務協會發(fā)布的《圖書館員青少年服務能力》修訂版中將“了解青少年成長與發(fā)展”“能提供支持學習環(huán)境（正式和非正式）”“能參與支持學習活動（正式和非正式）”“持續(xù)學習的能力”等列入圖書館員應當具備的十種青少年服務能力當中[10]。因此，在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的既定目標下，培養(yǎng)面向能力培養(yǎng)的專業(yè)服務館員應被納入公共圖書館的戰(zhàn)略目標之中。即便如此，僅憑館員之力是不足以支撐起整個服務體系的。同為公共圖書館正規(guī)教育支持服務對象的家長和教師兩大群體，其實也是正規(guī)教育輔助的實施主體，如果能夠形成合力，并根據六度空間理論吸納各行各業(yè)更多人才加入，必將實現1+1+1＞3的效果。事實上，調查中，受訪家長和教師群體均表達出強烈的合作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