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 的國內外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知識圖譜研究

陳茂清，曹小琴，趙 璧，沈 強

（1.廣東省生產力促進中心，廣東廣州 510070；2.仲愷農業工程學院，廣東廣州 510550；3.廣東工業大學，廣東廣州 510006；4.廣東拓思軟件科學園有限公司，廣東廣州 510670）

1 研究背景

在20 世紀初到50 年代，德國包豪斯學院提出“設計服務產業”的概念。隨著專業化產業分工的持續深化，設計服務創新產業作為一種新型產業形態從制造業中脫離出來，突顯出其知識密集、產出率高、無污染、技術含量高等新興服務業特征。近來，隨著《國務院關于推進文化創意和設計服務與相關產業融合發展的若干意見》頒布，“設計服務產業”也頻繁出現在政府文件和工作報告中，設計服務產業已成為當今社會經濟增長的新引擎倍受國家重視，成為創新經濟時代國家戰略選擇與相關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亦成為研究熱點。

關于設計服務產業，國外學者Shostack［1］首次提出了將具象的產品和無形的服務結合的理念,產品與服務的結合在設計服務產業中為體驗設計奠定了基礎；Walsh［2］從經濟、社會和管理三方面視角來分析設計的功能、作用和影響，開展跨學科融合分析；Candi［3］研究了服務技術和業務的關系，提出設計服務的范圍，并認為技術是提升服務競爭的關鍵。國內學者對設計服務產業的研究開始得較晚,其中與社會經濟相關的深層研究則在近年才出現，如王曉紅［4］提出設計服務可以從提高企業贏利能力、引導企業開拓市場、推動企業自主創新、塑造企業品牌以及發展創新商業模式這五方面提高我國企業核心競爭力,還可以通過提升國家產業競爭和創新能力來提高國家的綜合國力；喬?。?］提出設計與科技的良好互動可以形成無可比擬的生產力,設計服務與科技的結合能滿足市場環境，大大促進經濟發展?？偠灾?，設計服務產業是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了解設計服務產業的研究學者、機構、演變路徑以推導其前沿趨勢，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更好地促進經濟的發展。

從現有的研究來看，對設計服務產業研究的總體發展狀況開展綜述研究尚較為不足。為此，鑒于設計服務產業相關研究是在1998 年《英國創意產業路徑文件》首次正式提出“創意產業”概念后才開始被引起關注，為完整呈現設計服務產業研究發展過程，本研究將檢索時間范圍定為1995—2020 年，分別從Web of Science（WoS）數據庫和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中檢索中外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相關文獻，綜合運用 Cite Space 5.7.R2 軟件工具，采用知識圖譜的原理與方法，以數據可視化的方式展現國內外設計服務產業的研究進展與演化狀況。

2 研究方法與研究數據

2.1 研究方法

CiteSpace 可視化軟件是由美國德雷塞爾大學(Drexel University)的陳超美［6］教授所開發，能有效實現文獻計量及文獻數據的可視化，是目前開展文獻計量最常見的分析軟件。CiteSpace 利用多元化、分時段、動態化的可視手段，完整展現不同知識領域內容的聚類及分布，已被廣泛應用于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領域，用以研究相關領域的發展進程、前沿方向及熱點話題。

2.2 數據研究

（1）外文文獻。利用WoS 數據庫核心合集提供的高級檢索功能，主要選擇自然科學類及人文科學類數據庫，包括CPCI-SSH、A&HCI、SSCI、SCI與CPCI-S，檢索式為TS=("design service industr*"OR"design industr*"),檢索時間范圍為從1995 年1 月1 日至2020 年12 月31 日，所選文獻類型為PROCEEDINGS PAPER、ARTICLE，通過手動篩除非相關文獻，得到相關外文文獻660 篇。

（2）中文文獻。通過中國知網（舊版）提供的高級檢索功能，構造主題檢索式為SU=設計服務產業或含設計產業，主要從CSSCI 期刊源等核心期刊中進行檢索，檢索時間范圍同為從1995 年1 月1 日至2020 年12 月31 日，通過手動篩除非相關文獻，得到相關中文文獻914 篇。

（3）對以上檢索所得兩類文獻進一步作數據排查，經過精煉，最終得到中文和外文兩類樣本文獻共計1 574 篇。

3 設計服務產業領域分布研究

3.1 動態分布

對兩類樣本文獻的年度發表數量進行統計（見圖1），從年度動態趨勢來看，中文文獻在1995—2001 年間處于發展萌芽期，2002—2010 年間文獻數量開始持續長，2008—2010 年期間發文量出現一次小高峰，2010—2016 年則發展緩慢平穩，而2016—2018 年開始出現緩慢下降并呈直線下降，2018—2020 年發文數量才趨于平穩，即1995—2020 年間設計服務產業的中文文獻發表數量增長率出現了兩次小高峰與一次低谷期；但外文文獻發表數量的增長速度與中文文獻是截然不同的，外文文獻數量在1996—2009 年間呈緩慢增長的狀態，而在2009—2020 年期間增長趨勢是不斷上漲的。

圖1 設計服務產業兩類樣本文獻數量對比

總的來說，2009—2010 年間設計服務產業為全球的關注重點，國際上更注重這一熱點領域，而國內的設計服務產業還處在不斷發展中且擁有巨大的發展前景。

3.2 學科領域分布

分別從兩類樣本文獻研究涵蓋的學科領域中選取排名前十的學科領域進行統計（見表1）。外文樣本文獻中，理工類學科領域的發文數量位居前列，主要來自于工程學，其中心性達到0.71；其次是計算機科學、商業經濟學、教育教學研究、材料科學研究、社會科學其他主題類研究、藝術學研究等學科。相較而言，中文樣本文獻關于設計服務產業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人文社科領域，其中經濟與管理類的文獻量最大（485 篇），哲學與人文科學的文獻量位居第二（239 篇），工程科技類文獻量位居第三（227篇）。由此可得，國際上目前上述學科領域發展迅速，充分反映設計服務產業研究領域的多元化和學科融合性的特點。

表1 1995—2020 年設計服務產業兩類樣本文獻主要學科領域分布

3.3 研究機構分布

對兩類樣本文獻的研究機構進行分析（見表2），從統計結果可以看出，設計服務產業的研究機構主要為國內外的著名大學。其中，外文樣本文獻的研究機構排名前列的有我國的浙江大學、武漢理工大學和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立高等教育系統等；中文樣本文獻研究機構排名前五分別是清華大學、同濟大學、上海工程技術大學、東南大學、中南大學等?？梢?，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研究的主體力量還是以高校為主。

表2 1995—2020 年設計服務產業兩類樣本文獻主要研究機構分布

4 關鍵詞共現圖譜

鍵詞是把握文獻研究主題的最直接線索。利用CiteSpace 的聚類可視化功能，通過關鍵詞共現分析來捕捉樣本文獻的高頻詞匯，分析其聚類特征。在CiteSpace 軟件中，節點挑選“Keyword”，閥值挑選“top25”，時間片段挑選“1”，連線強度挑選“cosine”，對兩類樣本文獻的高頻詞進行歸類梳理，挑選其中頻次大于4 次的關鍵詞，展示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研究關鍵詞共現情況，得到研究重點領域的共詞網絡（見圖2、圖3）。

圖2 1995—2020 年中文樣本文獻關鍵詞共現網絡

圖3 1995—2020 年外文樣本文獻關鍵詞共現網絡

通過CiteSpace 的Summary Table 功能導出兩類樣本文獻的關鍵詞，梳理得表3，通過對比兩類樣本文獻的主要研究領域及相關領域之間的產業相似性，進而了解設計服務產業研究現狀。整體來看，國際上設計服務產業研究主題分布較均衡且具有多樣性，涵蓋了多個熱點領域。其中，“設計”的影響力及推廣范圍最大，由此也證明了國際上以設計為中心的科學研究較廣泛。與此同時，從中心性來看，“design”“innovation”的中心性較大（＞0.09），說明國際上較為重視設計服務產業的創新戰略。經聚類，得到中心性較小（≤0.10）的關鍵詞數量為62 個，表明國際上設計服務產業的研究主題較為豐富。國內設計服務產業研究的關鍵詞主要呈現出“創意產業”“工業設計”“文化創意產業”三大中心原點，其中“創意產業”的聚焦點最大，表明以創意產業為核心的研究最多。從中心性看，“工業設計”的中心性最大，說明工業設計的視角在國內的研究中占據主要位置。

表3 1995—2020 年設計服務產業兩類樣本文獻高頻關鍵詞統計

5 時區與空間圖譜特征

采用CiteSpace 中時區可視化及關鍵詞展現功能，分析兩類樣本文獻的研究熱點及其隨時間發展的演化趨勢。時區可視化圖譜可展現研究內容重點隨時間的變化，而關鍵詞突現功能圖譜則展現某一關鍵詞出現頻率意外變化的現象。其中，Strength 是由關鍵詞的出現次數及中心性計算得到的綜合指標；Begin 展現為考察期間關鍵詞發生頻次數量的突增；End 展現為考察期間關鍵詞的發生頻次數量驟減。經對比分析，可得設計服務產業研究發生變化最大的時間節點，進而掌握設計服務產業研究的發展變化趨勢。

5.1 中文樣本文獻研究主題的演變特征

在中文樣本文獻的核心關鍵詞圖譜（見圖4）與核心關鍵詞突現情況（見表4）中，主要有20 個核心關鍵詞存在突現現象，表明研究對象呈現出較零散的狀態。其中，在2003 年前，研究重心主要聚焦于微觀設計服務層面，如工業設計、信息設計、網絡設計等，如程原［7］、李娟［8］、呂村［9］、逸夫［10］在《裝飾》雜志上發表系列論文，探討了信息設計與產業教育之間的關系，對產業教育本位進行了問題架構，強調“信息設計”“傳達設計”的核心價值，蔣錄全等［11］、田志友等［12］對產業集群競爭力評價體系進行全面的設計與分析,構造出以產業集群競爭力評價為核心的系統測評體系；2009 年之后，國家頒布《文化產業振興規劃》相關文件，眾多學者開始將研究重心集中于宏觀設計服務產業的布局、政策和產業商業模式的應用等方面，如柳冠中［13-14］基于產業鏈引發設計思考，提出設計既非科學也非藝術，而是人類歷史上的第3 種智慧；2014 年，《國務院關于推進文化創意和設計服務與相關產業融合發展的若干意見》頒布后，研究的關注點也開始更聚焦于設計服務與其他產業領域的融合發展、創意產業園的發展及頂層設計等方面的協同效應，如馮蔚蔚等［15］、王輝［16］提出了文化創意產業背景下的設計研究范式，探索通過產業融合為我國實體經濟注入新的內生動力；2016 年，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中國工程院聯合印發《發展服務型制造專項行動指南》，張銳［17］對我國設計服務產業的交叉融合展開全新的路徑及對策研究。這反映了國內相關研究緊跟國家有關設計服務產業政策，隨著不同階段的政策傾向而變化，研究主題演變路徑為“產業教育—產業政策—產業融合”。

圖4 1995—2020 年設計服務產業中文樣本文獻核心關鍵詞圖譜

表4 1995—2020 年設計服務產業中文樣本文獻核心關鍵詞突現情況

5.2 外文樣本文獻研究主題的演變特征

利用CiteSpace 軟件，將時間跨度設置為1995—2020 年，切割時間選定1 年，閾值范圍挑選“Top 25”，Node Type 挑選“keyword”，生成關鍵詞共現圖譜。由于關鍵詞的數量較多，只展現出現頻次大于2 次的關鍵詞。外文樣本文獻核心關鍵詞的時區圖譜（見圖5）和核心關鍵詞突現圖譜（見表5）展現了國際上設計服務產業研究領域變化頻率較大的前13 個突顯詞。其中，2009 年之前主要關注的方面包括：（1）區域產業方面，如Jansson 等［18］認為建立多渠道的品牌建設和差異化體系是重要的區域優勢來源，也是產業集聚和集群等結構形態地方化現象的必要補充；（2）企業與產業的構架方面，如Wenting 等［19］、Vanchan 等［20］利用組織生態學模型等方法，評估了美國工業設計行業企業增長的相關競爭因素，探索未來設計產業動態。2009 年之后，學者繼續關注設計產業和數字化背景下的設計自動化問題，主要包括：（1）探索城市與設計服務產業的創新結合，如解學芳［21］和呂璇［22］的研究；（2）設計服務創新的人才特征、意義及培養方式，如宋曉凰［23］和程熙［24］的研究。此外，我國的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發展也獲得了更多國外學者的共同關注。總體上，外文樣本文獻的研究對全球設計服務產業的商業發展和社會影響產生了巨大影響。

表5 1995—2020 年設計服務產業外文樣本文獻核心關鍵詞突現情況

圖5 1995—2020 年設計服務產業外文樣本文獻核心關鍵詞圖譜

6 結論與展望

6.1 研究結論

本研究借助CiteSpace 工具軟件，對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的研究現狀展開文獻挖掘和熱點領域、關鍵詞共現及突現分析。得到結論如下：

（1）在共性發展層面，領域內文獻量的波動變化大多受政策、技術及商業三大關鍵要素所影響。其中，外文文獻數量較多且呈明顯上升趨勢，雖在單個年份呈現回落，但變化趨勢的波動幅度較小，關鍵在于國際設計服務產業發展基礎較好；而中文文獻知識圖譜的分段性特征較顯著，分為萌芽發展階段（2000—2009 年）、上升發展階段（2010—2014 年）和動態回落階段（2015—2018 年）。

（2）在學科建設布局層面，國際上大多數研究聚焦于工程學、計算機學等工科類學科領域；而國內的研究則大多主要集中在工藝美術等人文社科領域。

（3）在主題演進發展層面，外文樣本文獻的研究主題相對集中且相互間有一定的承接與相似性，并由此逐漸形成一套完整的設計研究體系，高頻關鍵詞內容涉及范圍廣，其中在工程技術、計算機、電子能源等領域出現較多，熱點話題中“design”“innovation”“system”位列前三；而中文文獻的研究主題大多呈現較為零散的狀態，缺乏一定的承接性，這嚴重影響了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研究體系的完善，研究熱點則與創意產業、工業設計、文化創意產業、工業設計、產業鏈發展、人才培養等聯系密切。

（4）2009 年之前，研究主要集中在微觀設計服務這一層面，如工業設計、信息設計、網絡設計等；2009 年之后，眾多學者開始將研究重心聚焦于宏觀設計服務產業的布局、政策及產業商業模式的應用等層面。盡管目前國內外相關內容的動態研究大多與政策、技術及商業這三大環境的變化聯系密切，但國際上商業環境要素的影響最深，外文文獻的研究重心也側重于關注商業實踐環節中的設計服務產業領域；而中文文獻的研究則受政策這一關鍵因素影響較大，且研究重點集中于政策對設計服務產業領域的推動，以及在政策環境驅動下融合業態與運營模式如何彰顯設計服務產業生態和創新發展空間。

總的來說，設計服務產業研究的重要目的是為了促進設計服務產業設計創新能力的綜合提升與發展，并由此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巨大的能量；設計服務產業從快速發展過渡到高質量發展，其在下一階段發展的核心是創新與引領，推動以自主創新為重點的設計服務產業新格局是其當前重點任務。

6.2 展望

通過對設計服務產業中文、外文兩類文獻的研究對比，基于現有研究成果，結合近年來設計服務產業企業實踐中涌現出的一系列新問題，本研究總結了未來設計服務產業創新研究將聚焦于如下幾大方面：

（1）我國在設計服務產業創新領域存在知識視角單一且內容研究分散等諸多系列化問題，而問題的解決也就成為國內設計服務創新產業研究的重要突破口，從而進一步發展探索設計服務實踐中的交互體驗發展行為；并在設計服務評價這一基礎之上，結合設計服務的內外部動機提出與之對應的激勵機制，從產業聲譽、知識共享等角度對相關激勵機制進行相應的設計優化。

（2）辨析大多設計服務產業領域中的矛盾與風險問題，從設計服務產業鏈的多個觸點探析設計服務產業遭遇風險的原因機制，構造設計服務產業評價指標體系；并實證考究具有不同風險偏好的設計服務主體的行為路徑，在此基礎上尋找設計服務產業中切實可行的風險規避措施及方法。

（3）通過追溯不同階段國內外設計服務產業發展特征，順應先進技術驅動下數字經濟服務產業發展勢頭，在國內現有基礎上形成具有本土國情特色的創新性生態發展研究體系，積極發展以創新驅動為不竭動力的設計服務產業，推動國內本土設計服務產業創新研究發展。

（4）通過進一步拓展設計服務產業的企業實踐應用范疇，總結創新經驗，并探索將有關模式運用于解決當前國內社會熱點問題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