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回避制度作為我國《民事訴訟法》中最為基礎制度之一,在保證訴訟程序運行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從司法實踐中看,沒有相對完善、充實的回避信息披露制度,由此導致的信息披露不足、追責不完善、關系概念模糊等問題,使得回避制度在實際運行之中并未能發揮實際效能。有效優化回避信息披露制度的路徑有三條:(一)利用文書信息進行披露;(二)互聯網網絡信息披露;(三)法院內部信息披露等。立法層面與司法實踐還應進一步對其信息披露進行關注與研究,使其能夠實現當事人正當訴求,進而使得回避制度真正行之有效。
關鍵詞:民事訴訟;回避制度;信息披露;不足之處;有效途徑
中圖分類號:D925.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1)14-0097-03
前言
回避制度不僅能夠很好地對訴訟參與人員進行正當約束,還能保證案件在審理過程的公平公正,消除當事人對審判人員不當行為的合理懷疑,保證案件審理過程的公正性。目前立法中雖然對回避制度中的部分問題進行了相應的修改與完善,并在其原有的基礎之上增添了不少內容,進而使得我國訴訟進行更加嚴謹,但在實踐中仍存在一些問題。首先,由于其規定的內容中具有一定的模糊性,使得法官在審理案件時容易產生偏差。其次,對回避制度的研究,并未充分地展開,而回避制度中的信息披露研究也未得到一定的關注。因此,本文通過對回避制度中信息披露進行分析,并簡單地概述了信息披露對回避制度的影響。
一、回避制度含義及其案例分析
回避制度的內涵是一種審判人員退出案件審理機制,即審判人員在訴訟進程之中,在遇有法律規定的事由之時,需要根據法定程序退出其承辦案件的審理。若當審判人員與案件審理存在利害關系時,勢必會對案件最后的判決結果造成影響。因此,回避制度可以對雙方當事人的合法權益進行保護,同時保證案件處理的公正性。這樣一來,回避制度亦可以更好地體現出司法公正價值。相反,如果審判人員并未依據回避制度退出案件審理,當事人可行使訴權即上訴至二審法院,但這樣無疑會增加當事人的訴累,并浪費司法資源,乃至造成一定程度上的社會不良影響,可以通過以下案例進行分析:
案例:2017年,發生在A市法院的一起訴訟案件,引發了社會廣泛關注。被告人X系原A市法院某審判庭的一位庭長,因在職期間涉嫌枉法裁判,A市基層人民法院判處其犯民事枉法裁判罪,判處三年的有期徒刑。被告人X不服上訴至A市法院。
從以上案例可以看出,A市法院是被告人X的原工作的單位。因該法院所有工作人員均與X有同事關系,本案A市法院是不宜對本案行使管轄權的,故申請A市法院集體回避。但本案合議庭卻認為,被決定回避的對象只能是正在辦理該案件的具體個人,而進行申請合議庭及人民法院等審判組織集體的回避于法無據,因此駁回了其回避的申請。
雖然刑事訴訟的程序設置與民事訴訟有著較大的區分,但二者同為程序法,其內涵及精神是相通的。從上述的案例可以看出我國回避制度存在的一些問題。從民訴法看,當人民法院的審判人員在具體案件中具有以下情形行為之時,應當按照相關規定自行回避,并且案件當事人自身擁有口頭申請讓他人回避的權利或者是書面方式申請他人回避的權利,具體情形如下:
第一條:該案件的當事人或者是其訴訟代理人及其近親。
第二條:與案件存在各種利害因素。
第三條:存在影響案件公正審理,或者是和案件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存在其他關系等。
因此,該案件的審判人員若是接受了案件當事人或者是其案件當事人的訴訟代理人,請客、送禮等形式,進行違反規定會見案件的當事人或是當事人的訴訟代理人時,該當事人有權利要求他人進行回避。因此,如果審判人員在審理具體案件之中,有上述不當行為之時,應當追究其相應的法律責任[1]。
在上述案件中,同事關系是常見的社會關系類型,但卻并未明確在我國的立法之中。由此可見,關于我國回避制度對象范圍之改革進路,有待于增加與完善。
二、回避制度中存在的不足之處
(一)信息披露不足,影響回避實現
在我國司法實踐中,如果當事人并非經常出入受訴法院,且未對司法機關或其他辦案人員涉及回避事由的相關信息進行收集,那么在具體的案件當中實現其回避申請時,法院要求當事人必須提供申請回避的法定理由及其相關的事實依據,從舉證角度來說,對于案件當事人是十分不利的。同時,我國進行司法實踐時,會需要證實案件當事人獲得回避事實大多都是偶然出現的。因此,回避制度中信息披露不足會影響案件處理的正常運行,反之,就會結合案件審理的具體情況,適當地犧牲其審判人員或則其他相關人員的隱私權,來保障保護案件訴訟程序的合法性[2]。
(二)追責并不完善,立法存在缺陷
目前,我國對于法院的審判人員在對案件進行審理時,如果出現不依法自行回避的行為時,其受到處罰的約束力并不高,甚至對于違反了回避制度的審判人員僅僅給予簡單的紀律處分。進一步講,因為違反回避制度的處罰力度不高,審判人員違反規定時,并沒有使案件得到及時的修正,相關人員亦沒有受到追責,那么該制度實質效力將受到較大折扣。該制度存在的缺陷問題,雖然進行了一定的改善與調整,但是均沒有涉及法院整體的回避及信息披露問題[3]。例如:當與法院具有合同關系的醫療機構陷入訴訟之中,那么該法院要對此案件的審理過程應當進行回避;若是法院與醫療機構存在一定的利益關系,且針對所涉及的訴訟案件進行受理時,案件當事人必然會認為該法院在審理的過程中存在偏袒行為,進而對案件的審理結果造成一定的影響。
(三)關系概念模糊,立法有待完善
在《民訟法》第四十四條中明確規定了當“審判人員具有下列幾點情形之一時,應當自行主動回避”。但是從整體上來看,可以簡單地理解為審判人員或相應人員與當事人存在近親屬關系。然而,我國當前民事訴訟回避制度中僅針對近親關系進行了相關明確規定,也就是三代以內的親屬關系。而三代以外的親屬關系并沒有相關的規定,進而使得案件在審理過程中存在紕漏,所以對于親屬觀念的模糊環節應當有一個相對完善的程序,進而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因為,模糊的規定使得在回避情形出現自由裁量的現象出現,造成司法不公[4]。
三、信息披露應為回避制度的依托
(一)不當關系需披露
在訴訟程序運行之中,由于特殊關系的因素需要回避的同時,所涉及的近親關系,主要分為親密關系與利害關系。但是,親密關系又包括近親屬關系和其他類型的關系;同時,利害關系通常可以被簡單地理解為利益關系與損害關系,也就是兩者之間,可能存在某種利益關系或者是損害關系[5]。此外,我國立法對于其他關系和利害關系的內涵把握上,也是不明確的。相對而言,其他關系經過了相關部門的界定,目前已經非常清晰明朗了,但是不管是近親屬之間的關系,還是利害關系或者是其他關系,這三者之間都具有一定的共同特點,或者是某種關系的存在容易激起人的偏心與私心傾向。而這種現象或者是有意袒護或者是惡意打擊。
因此,關系回避情形時,需要回避人員結合其實際情況對個人信息與經歷進行披露,并結合具體情況而定,披露包含家庭的成、近親屬等求學、工作各方面的經歷與信息狀況。同時在對回避事由進行信息披露的時候,對內容的詳細程度應當制定相應的標準。常見的分類標準就是以案件的利害關系,與其他社會關系作為依據[6]。
(二)不當行為需披露
行為回避需要提供的相關信息包括有:
1.回避人員未得到相應的批準,私下會見該案件一方的當事人或是當事人的代理人及其辯護人時的信息;
2.回避人員向該案件的當事人進行各類型人員的推薦或者是介紹相應的代理人及其辯護人的信息,又或者是辯護律師人員,介紹辦理該案件的信息;
3.以任何形式接受案件當事人、近親屬或者是他人所委托的各種東西及其報銷費用等信息、借款或借用交通工具、通信工具及其他物品等等給予不同好處的信息[7]。
(三)逆向回避需披露
當法院與案件有特殊關系的代理人或其他辯護人共同在處理同一案件時,需要退出代理或退出辯護,客觀上產生出一種回避效果。若是在案件審理過程中,其審判人員、法院其他工作人員任職的法院,與進行擔任當事人的代理人或是辯護人產生利害關系之時,必然會和該法院中案件的審判人員產生不同的關系情景。所以,遇到以上情景時,法院中的審判人員必須要全部進行回避,使其不能夠有效地行使相應的管轄權。其次,在案件缺乏相應信息時,案件當事人就會喪失相應申請回避的理由或依據,同時也是使得回避制度的約束作用難以得到有效的體現[8]。
四、回避制度中信息披露的有效途徑
(一)利用文書信息進行披露
在案件開始的審前階段,可以送達合議庭組成人員的相關名單,或者是單獨告知,在告知審判員的姓名時,應當結合其具體情況制作出相應的回避事由的信息披露文件,具體可以形成“告知書”等形式。“告知書”的詳細程度應當根據審判人員對案件的利害關系程度作出具體評級。在告知書之中,需要包含申請回避及其相應保密條款。此外,還需要對受送達的相關人員簽署相應的保密協議之后才可以對里面的內容進行閱覽。
(二)互聯網網絡信息披露
當前互聯網信息技術非常發達,所以可以通過互聯網進行回避事由信息的披露,對其民事訴訟當事人創造出了更加方便、更加快捷的信息源,及其相應的網絡途徑。同時,由于當前互聯網的強大,其中可能含有侵害個人信息的危險,需要針對當前的互聯網信息進行加強管理與凈化,并結合實際情況,通過互聯網網絡進行深度地披露其回避事由信息。但同時要加強約束避免其披露的信息被惡意利用,對其披露人帶來一定危害。因此在信息披露之時,不能完全進行詳細的披露,應當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披露特定的事項[9]。
(三)法院內部信息披露
人民法院內部在進行信息披露時,可以做到內部留痕,制備相應的“信息本”。同時,要在其回避事由信息本中對案件的審判人員的個人信息進行詳細的記錄并置備。通過專業的工作人員進行負責接待相關的當事人及其的代理人的查閱。訴訟當事人及其當事人的代理人,雖然可以對該案件中,所涉及的相關信息及其相應的回避事由信息進行翻看查閱及復制,但是,在進行相關信息觀看之間,必須結合其具體情況簽署相應的保密協議。同時,當事人亦有義務如實告知法院在具體案件中涉及的回避信息,以方便人民法院進行制備,更有利于接下來的訴訟進行。
從以上幾點來看,回避制度中的信息披露,在回避事由信息的路徑構建上,可以通過相對較小的傳播范圍,對其信息進行披露。不過,若是傳播范圍相對較廣時,那么所被披露的信息就會越簡單。其實,這就是類似對一臺天平找平衡的過程。一端是在對當事人知情權保障上,而另外一端是在對被回避人員的隱私權保護上。因此,在回避制度中的信息披露可以結合法院的實際情況進行搭配使用[10]。
結語
綜上所述,通過對我國民訴法中回避制度中的信息披露進行研究,雖然在立法層面對于民訴法中的些許問題進行了增加與優化改善,但仍存在不足之處。因此可以適當地借鑒一些先進地區立法,并結合當前我國國情加以完善,并提出相應的完善制度。例如,回避事由信息的披露途徑、無因回避制度,等等。依筆者所見,針對信息披露的構想還應有較大程度的改善,故希望立法層面與司法實踐中能夠進一步對其信息披露進行關注與研究,使其能夠實現當事人正當訴求,進而使得回避制度真正行之有效。
參考文獻:
[1] 林杰.民事訴訟法中回避制度中范圍的明確與完善[J].法制與社會,2019(22).
[2] 謝春妮.我國仲裁回避制度研究[D].武漢:中南財經政法大學,2019.
[3] 孫威.我國民事訴訟回避制度研究[D].武漢:中南民族大學,2013.
[4] 鄧昌祥.論我國社會轉型期的民事訴訟回避制度[D].湘潭:湘潭大學,2018.
[5] 韓波.論回避制度的根基:信息披露[J].法律科學:西北政法學院學報,2011(1).
[6] 李廣輝,劉璐,向敏健.我國仲裁回避制度立法完善研究[J].汕頭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7(4).
[7] 李名華.淺析我國仲裁回避制度[J].法制與社會,2019(35).
[8] 范智欣,郭藝.我國審判人員信息披露制度的建構[J].廣東商學院學報,2006(4).
[9] 陳國欣.利益衡量視角下仲裁員信息披露標準研究[J].研究生法學,2019(6).
[10] 曹晗婷.回避制度的關系基礎——民事訴訟角度的思考[D].蘇州:蘇州大學,2017.
作者簡介:常鐵巍(1992—),男,漢族,黑龍江哈爾濱人,單位為廣西大學,研究方向為法律(法學)。
(責任編輯:董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