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心系外事工作二三事

文/劉剛

項南

項南同志主政福建時，福建的經濟基礎薄弱，各級干部思想不夠解放，改革開放困難重重。為了開拓進取，打開福建的大門向世界開放，項南對福建的外事工作非常重視，親自過問指導，發揮了決定性作用。

新中國成立初期，福建是前線，很少接待外國人，涉外工作以僑務為主。改革開放后，根據新形勢需要，1981年6月，福建省人民政府決定，省外事辦公室與省僑務辦公室分開設置。此后，省外辦成立各級專門機構，引進優秀人才，福建外事展開了新篇章。

福州是福建的省會，但是上世紀80年代初沒有像樣的星級酒店。西湖賓館過去是按照內部接待設計的，不適合對外，因此外賓來了通常只有華僑大廈可以住。

為接待好外賓，省里決定建造閩江飯店，由省二建公司施工。項南經常輕車簡從到施工現場查看，十分關心工程進展。閩江飯店1984年底建成之后，成為早期許多外賓、華僑住宿的酒店。后來福州海山賓館、外貿中心酒店、溫泉大飯店、西湖大酒店及廈門悅華酒店也相繼建成，解決了外賓來福建的住宿問題。

項南同志重視人才。在他的支持下，1982年，民主黨派人士黃長溪被破格任用，擔任副省長，分管外事、僑務等工作。黃長溪系愛國僑領黃奕住之孫，在海外和工商界有很大影響，思想開放、作風開明，為福建省的外事、僑務工作作出了重要貢獻。

1985年福建省召開全省外事工作會議，省委書記項南參加會議，并做了重要講話。他先講了福建改革開放的現狀和福建省外事工作的重要性，話鋒一轉說到了要解放思想，解決迫切的交通問題，并提到了此前建設廈門機場的例子。

“廈門作為經濟特區，沒有機場別人怎么來？當時軍方認為廈門離金門太近，飛機一起飛金門就知道，處于金門的火力范圍之內。那么金門為什么可以有機場，他就不怕被擊落嗎？現在并不是戰爭時期啊！”后來項南和福州軍區司令員楊成武一起去北京與總參負責人據理力爭，軍方最終同意修建廈門機場。

“總參批下來以后就是資金問題了。怎么辦？中央不給錢，省里沒有錢，想辦法，找貸款，就是當掉褲子也要把機場建起來！”他用拳頭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我們找了科威特做工作，熱情接待了科威特的王室成員。為了讓他們滿意，特地從新疆運來上等的羊，從新疆請來廚師做了烤全羊。客人很高興，我們終于得到了1800萬美元的貸款，建成了全國第一個自籌資金建設的機場。”

他還談到了保密工作要與時俱進。當年臺灣的黃植誠駕機起義，項南同志接見了黃植誠，席間問到：“你為什么不從閩江口直接飛進來，還要繞一個大圈子到義序機場呀？”黃植誠不假思索地回答：“閩江口有三枚地對空導彈，一定要避開。”項南說：“我是福州軍區政委都不知道，可是臺灣都知道了。現在是高科技、衛星滿天飛的時代，我們的保密工作也要跟上形勢的發展,不斷改進。”

項南的整個講話都沒有用講稿，抑揚頓挫，如行云流水，沒有空話、套話，深深打動了大家。專程從北京趕來參加會議的外交部部長助理齊懷遠對項南講話亦十分贊賞。

項南同志強調一定要讓外國人認識福建，了解福建，才能來投資與合作交流。1985年，由外交部和福建省政府組織外國駐華使節分兩批到福建訪問，省外辦精心做好接待工作，使外國使節們親眼看到了福建的投資環境和發展現狀，感受到福建人民的友好和熱情，為今后與各國政府的交流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在香港的窗口部門——華閩集團也組織了各國駐港外交官組團來福建訪問，為福建全方位的開放鼓與呼，使福建省在國外的知名度大大提高。福建與不少外國城市建立了友好關系，吸引國外投資項目紛至沓來。

1986年新春佳節，到處是一派節日氣氛。省外辦和往年一樣都放假了，只有值班人員在辦公室接電話。大年初一，省外辦突然接到項南同志的電話：“春節大家都過年了，在福州的外國專家怎么辦？請省外辦組織舞會，讓外國專家和大家一起歡度春節。”

“軍令如山倒”，大家立刻忙起來了，給各部門打電話，租場地，布置會場，通知各單位的外國專家。

平時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到了春節就不簡單了，很多人放假了，有的還去了外地。好不容易完成了這些準備工作，把省外辦在福州的同志都召集起來，但是一問，除了剛分配來的大學生，大家都不會跳交誼舞。當時省外辦的負責人任自瑜副主任急得直搖頭，只能硬著頭皮上。

初二晚上，在榕外國專家春節晚會在華僑大廈舉辦，省市許多領導人都來了，和外國專家一起交談、跳舞，氣氛十分熱烈。外國專家都很開心，和中國人一起分享節日的歡樂。

事后，省外辦決定讓機關的同志學習跳交誼舞，專門請來了歌舞團的專業老師，下班之后在搬空的會議室里培訓。年輕的同志還好，四五十歲的“老同志”腰板硬，步伐不靈活，學起來就有些辛苦了。當時辦里提出“當作政治任務完成”的要求，大家打起精神，經過一個月的勤學苦練，基本學會了交誼舞。

項南同志已經離開我們多年，如今福建省的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現了項南同志的期望。回憶起當年他對福建外事工作高屋建瓴的指導和許多具有深遠意義的艱苦工作，還是令人感動不已，深深懷念。

1983年10月，廈門高崎國際機場通航。

上世紀80年代，福州五四路閩江飯店和外貿中心一帶成為城市標志性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