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繼剛 陳攀宇 代勇智
湖北中醫藥大學,湖北 武漢 430065
臨床研究發現,與西醫診治抑郁癥相比,中醫藥治療抑郁癥具有毒副作用少,特異性強等特點。然而,對于抑郁癥患者證候的準確判斷是中醫個性化治療有效治療抑郁癥的關鍵因素之一[1]。目前,體質與抑郁狀態的關系研究較少。因此從抑郁癥相關文獻研究出發,研究不同體質其分布特征,再以此為基礎,結合流行病學問卷調查,研究黃家湖抑郁狀態大學生中醫體質分型分布規律。
1.1 一般資料 本次調查對象為湖北中醫藥大學、武漢科技大學、武漢工商學院、武漢交通職業技術學院的學生。應用問卷法展開調查,根據“總體比例估計樣本容量”的方法確定樣本容量,以“中國大學生患抑郁癥的比例”作為樣本估計總體的比例。根據文獻報道,中國大學生中抑郁癥患病率p為25%[6],根據樣本量估計公式n=,取z=1.96,允許誤差取0.036,計算出n=556,考慮約1%的失訪率,預計調查樣本量至少為550份。因為總問卷量不一定得到總有效問卷量,本次調查發放600份問卷。
采用CES-D量表評估其調查對象抑郁情況,量表包括了四個因子共20個項,分別為:抑郁情緒(Depressed affect),含1,3,6,9,10,14,17,18項;積極情緒(Positive affect),含4,8,12,16 項;軀體癥狀與活動遲滯(Somatic and relarded activity),含2,5,7,11,13,20 項;人際(InterPersonal),含15,19項。通常使用16 分作為分界點。抑郁評定標準:總分≤15分為無抑郁癥狀,16~19分為可能有抑郁癥狀,≥20分為肯定有抑郁癥狀。
此次調查了600名大學生(含脫落15例),脫落原因有:依從性差、個人原因、失訪等,余下585例納入實驗調查。調查結果顯示:肯定有抑郁癥狀的有105例,即抑郁癥狀發生率為17.95%(105/585);無抑郁癥狀的有350例(59.83%),可能有抑郁癥狀的有130例(22.22%)。
以黃家湖大學城納入實驗調查的585例大學生為研究對象。排除標準:①合并器質性精神障礙或精神活性物質和非依賴性物質所致的抑郁;②有嚴重軀體疾病者;③有精神分裂癥者;④依從性差,不能順利完成調查過程者。納入標準:①符合西醫診斷標準;②依從性好,自愿參加本次調査。
1.2 方法 采用《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2]對調查對象進行體質分布和辨證分型。觀察組為肯定有和可能有抑郁癥狀的235例大學生,正常組為無抑郁癥狀的350例大學生。調查分析觀察組大學生體質分布,分為陰虛質、特稟質、痰濕質、血瘀質、濕熱質、平和質、陽虛質、氣虛質、氣郁質。評分方法:受訪者回答中醫體質分類判定標準中的問題,根據5級對每個項目進行評分,計算原始得分和轉換得分,并根據標準確定體質類型。每個條目原始最低得分是1分,最高分是5分,得分為在9個子量表上分別進行統計。先計算各子量表的原始分數,即原始分數=每個項目的分數之和,計算原始分數后,將其轉換為轉換分數。各子量表的轉化分數為0~100分。轉化分=[(原始分-條目數) / (條目數 ×4) ]×100。平和質的判定標準:平和質轉化分>60分,其他八種體質轉化分均<40分,基本是平和質;平和質轉化分≥60分,其他八種體質轉化分均<30分,判定為平和質;不滿足上述條件則不是平和質。偏頗體質:轉化分<30分,不是該體質;轉化分30-39分,傾向該體質;轉化分>40分,判定為該體質。再分別計算構成類型的樣本的不同分數,通過比較分數的大小來獲得最高分數,從而確定樣本傾向于哪種體質類型。本研究僅考慮單一體質,若研究對象的體質僅判斷為“基本是”或“傾向是”,則分類為“是”。依據《中醫病證診療常規》及《抑郁癥中西醫診療學》,將其辨證分為肝氣郁結型、肝郁脾虛型、心脾兩虛型、心腎不交型、肝膽濕熱型,主癥:精神抑郁為主,兼見興趣索然,煩躁,思維遲緩,疲乏無力,失眠,善忘,性欲減退,食欲下降。①肝膽濕熱證:煩躁易怒,胸脅脹滿,多夢,耳中轟鳴,頭暈,頭脹,腹脹,口苦,咽有異物感,惡心,小便短赤,舌質紅,舌苔黃膩,脈弦數或滑。②心腎不交證:心悸,不安,頭暈,多夢,五心煩熱,盜汗,咽干口燥,腰膝酸軟,遺精,早泄,月經不調,小便短赤,舌質紅,舌苔剝或無苔,脈細數。③心脾兩虛證:多思善慮,心悸,多夢,面色萎黃,手足麻木,頭暈,氣短,自汗,腹脹,大便溏,月經不調,舌質淡嫩,舌苔白,脈細弱。④肝郁脾虛證:多疑善憂,胸脅脹滿,胸悶,善太息,面色萎黃,胃脘脹滿,腹痛,腹脹,惡心,腸鳴,大便溏,咽有異物感,舌質淡,舌苔白,脈弦細或弦滑。⑤肝氣郁結證:精神抑郁,胸悶作脹,或脘痞,噯氣頻作,善太息,月經不調,舌苔薄白,脈弦。
1.3 統計學方法 用SPSS19.0軟件進行數據處理,以百分數表示,應用卡方檢驗,計量資料用平均值加減標準差表示,采用T-test,服從正態分布各變量間相關性采用Spearman相關分析、以相關系數r表示兩資料間的相關性,P<0.05表明有統計學差異。
2.1 九種體質在觀察組、正常組中分布規律分析 觀察組大學生體質頻次從低至高依次為:特稟質1.70%(4/235)、痰濕質2.98% (7/235)、濕熱質3.83%(9/235)、血瘀質3.83%(9/235)、平和質4.26%(10/235)、陰虛質6.81%(16/235)、陽虛質17.02%(40/235)、氣虛質21.70%(51/235)、氣郁質37.87%(89/235);正常組大學生體質頻次由低至高依次為:氣虛質3.43%(12/350)、陰虛質3.43%(12/350)、特稟質3.71%(13/350)、氣郁質4.29%(15/350)、痰濕質6.00%(21/350)、血瘀質7.43%(26/350)、濕熱質7.71%(27/350)、陽虛質11.71%(41/350)、平和質52.29%(183/350)。觀察組平和質頻率低于正常組(χ2=146.717,P<0.05),觀察組氣郁質、氣虛質頻率高于正常組(χ2=108.504、48.857,P<0.05)。兩組陽虛質、陰虛質、濕熱質、血瘀質、痰濕質、特稟質頻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九種體質在觀察組、正常組中分布規律分析
2.2 觀察組中不同中醫體質大學生CES-D評分比較 觀察組中氣郁質、氣虛質CES-D評分均明顯高于其他體質類型,平和質CES-D評分最低(P<0.05),其他體質類型間CES-D評分兩兩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觀察組中不同中醫體質學生CES-D評分比較
2.3 觀察組大學生與中醫體質類型關系分析 相關性分析顯示,觀察組大學生CES-D評分與血瘀質、痰濕質、特稟質無明顯相關性(P>0.05), 與氣郁質、氣虛質、陰虛質、濕熱質評分呈正相關(P<0.05),與平和質、陽虛質評分呈負相關(P<0.05),見表3。

表3 中醫體質類型與大學生抑郁癥狀的關系分析
本研究分析黃家湖大學生體質與抑郁癥狀發生的相互關系,結果顯示,觀察組氣郁質占比最高(37.87%),其次為氣虛質(21.70%),陽虛質(17.02%),陰虛質(6.81%)及平和質(4.26%),與楊煥新等[3]的研究結果(氣郁質24.80%,氣虛質16.67%,陽虛質15.45%)相近。可見,氣郁質、氣虛質、陽虛質為本次調查的觀察組大學生主要體質類型。正常組的體質則以平和質(52.29%)所占比最高,其次為陽虛質(11.71%)、濕熱質(7.71%)、血瘀質(7.42%)、痰濕質(6.00%)、氣郁質(4.29%)、特稟質(3.71%)、氣虛質(3.43%)、陰虛質(3.42%),可見正常組的大學生多為平和質。
統計分析發現,觀察組平和質頻率低于正常組,而觀察組的氣郁質、氣虛質頻率高于正常組,兩組其他體質類型頻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有研究[3]顯示的9種體質之間的比較:在重型抑郁癥中,氣郁質的比例達到50.00%,顯著高于其他8種中醫體質,其次是氣虛質的比例高達23.53%,這與此次研究結果相似。
本研究相關性分析顯示,抑郁癥狀的大學生CES-D評分與平和質、陽虛質呈負相關,與氣郁質、氣虛質呈正相關,這與邱男等[4]的研究結果(抑郁情緒與平和質、陽虛質呈負相關,與其余體質呈正相關)相似,可見氣郁質、氣虛質與大學生抑郁癥狀發生關系密切。氣郁質、氣虛質是由于氣的推動和運行障礙,從而影響臟腑經絡和形體官竅的功能活動,進而影響人體的精神情志活動,因此抑郁癥的發病和中醫體質密切相關。研究表明,肝氣郁結證是抑郁癥的基礎證候,其形成原因主要是抑郁情緒持續不解,肝失疏泄,氣機郁滯。而氣郁質人群易產生氣機不暢,當遭遇情志刺激等因素時,容易導致氣機郁滯,引發抑郁癥。
中醫體質學認為,體質為特定軀體素質與一定心理素質的綜合體,為“形神合一”思想的具體表現,其中平和體質處于陰陽消長的動態平衡,當平衡遭到破壞時,此個體會表現出對某些致病因素的易感性,抑郁加重、放大其它軀體或疾病對健康及相關生活質量的有害影響,打破這種陰陽平衡狀態,使個體呈現不同體質類型。另外,氣郁質受情志失調、稟賦遺傳等因素影響,表現為對相關疾病具有易患性,與平和質相比氣郁質更易患抑郁癥。
然而,由于研究時間及資源的限制,本研究只能以發放問卷形式進行調查,而實際上體質與抑郁情況的相互影響是極其復雜的,后續研究中應加以綜合考慮,盡量避免干擾因素對調查的影響。此外建議有關部門加強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普及心理健康知識,在對大學生抑郁癥防治中,重視對中醫體質的分析,掌握中醫體質理論對抑郁情緒產生及發展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