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彤彤 李婭 董新華 程曉寒 楊笑瑞 朱琳 徐峰△
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1)消化內科 2)胃腸外科 鄭州 450052
炎癥性腸病(inflammantory bowel disease,IBD)主要包括潰瘍性結腸炎(Ulcerative colitis,UC)和克羅恩病(Crohn's disease,CD),是一類多種病因引起的異常免疫介導的腸道慢性及復發性炎癥,有終身復發傾向。若病情遷延,常因出現并發癥或內科治療失敗而需要腸切除等外科干預[1]。IBD患者常出現皮膚、關節、肝膽等腸外表現,其中肝膽表現最為常見[2]。脂肪性肝病,特別是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 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NAFLD),占IBD診斷肝臟改變的40.8%[3]。據報道,與僅患有IBD的患者比較,患有IBD并伴有慢性肝病住院患者的病死率高出兩倍[4]。國外已有不少關于IBD合并NAFLD的報道,但我國相關研究較少。本研究初步探討了IBD與NAFLD間的關系,報告如下。
1.1一般資料選取2019-01—2019-12就診于我院的163例IBD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其中UC 119例、CD 44例。均符合“炎癥性腸病診斷與治療的共識意見”中的診斷標準[5]。排除其他肝損傷原因、嚴重的精神疾病、孕婦,以及合并有心肺腦腎等嚴重疾病的患者。所有入選者均自愿行肝膽胰脾超聲或上腹部CT檢查,均簽署知情同意書,并通過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研究方法記錄所有入選者的一般資料、血清學指標、IBD臨床特征。將163例IBD患者作為IBD組,根據有無NAFLD分為單純IBD組(125例)、IBD+NAFLD組(38例)。另選取同期進行健康體檢的150例非IBD者作為非IBD對照組,其中20例存在NAFLD的患者為單純NAFLD組。IBD組與非IBD對照組的性別、年齡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2.1IBD組與非IBD對照組NAFLD陽性率比較IBD組和非IBD對照組的NAFLD陽性率分別為23.3%(38/163)和13.3%(20/15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5.153,P<0.05)。IBD組中UC患者的NAFLD陽性率為24.4%(29/119),CD患者為20.45%(9/44),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275,P>0.05)。
2.2單純IBD組與IBD+NAFLD組患者臨床特征比較單純IBD組與IBD+NAFLD組患者的BMI、高血壓病史、既往是否行腸道手術、IBD復發>1次/a,以及ALT、AST、TC、TG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單純IBD組和IBD+NAFLD組患者臨床特征比較

續表1 單純IBD組和IBD+NAFLD組患者臨床特征比較
2.3單純NAFLD組與IBD+NAFLD組患者臨床特征比較單純NAFLD組與NAFLD+IBD組的年齡、BMI、TG、LDL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單純NAFLD組和NAFLD+IBD組的患者臨床特征比較
2.4IBD患者發生NAFLD影響因素分析在IBD組中,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NAFLD發生與BMI、既往是否行腸道手術、TG獨立相關。見表3。

表3 IBD患者發生NAFLD影響因素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NAFLD是一種影響大約四分之一普通人群的疾病,與巨大的臨床和經濟負擔有關。由于腸道疾病相關疾病,IBD患者患NAFLD的風險可能更高,這些疾病與NAFLD有相同的生理病理特征,如慢性復發性炎癥和免疫激活、潛在的肝毒性藥物、手術和腸外營養[6-7]等。NAFLD與IBD的共存給管理患者帶來了挑戰,因此,對IBD合并NAFLD的危險因素分析有重要意義。
雖然IBD并發NAFLD的發病率很高,但是關于這一方面的研究相對較少。既往研究顯示NAFLD在IBD中的患病率為8%~40%[3,6],與本研究結果相一致,IBD患者與非IBD人群比較,患NAFLD的風險更高。
高BMI、TG是IBD患者中發生NAFLD的獨立危險因素。這與Principi Mariabeatrice[8]等的研究結果相一致。在肥胖狀態下,過量的游離脂肪酸(FFA)通過門脈循環進入肝臟,肝細胞甘油三酯合成增加,引起肝細胞內脂質過量沉積,促進NAFLD發生。多項研究表明[9-10],高脂血癥是NAFLD的危險因素,患有高脂血癥患者合并NAFLD的發生率遠高于正常人。
Saroli等[11]的研究結果顯示,IBD患者是否合并NAFLD,與IBD用藥方面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而Sourianarayanane[6]等發現,類固醇是IBD人群NAFLD的獨立危險因素。Vernon W等[12]認為,雖然一些藥物可能會導致NAFLD,如糖皮質激素可能通過上調脂肪酸合成酶和乙酰輔酶A羧化酶1和2等幾種機制誘導肝細胞脂肪生成和脂肪變性,但沒有證據表明單靠藥物就能起作用,對用藥劑量和用藥時間的仔細研究可能會揭示在某些情況下與NAFLD的發展更密切的聯系。既往行腸道手術是IBD患者發生NAFLD的獨立危險因素,與Sartini[13]等的結果相一致。診斷水平的提高、手術技術的發展和圍手術期藥物效能的改善,始終成為過去一百年來推動炎性腸病學術研究進步的三大重點領域[14]。雖然內科藥物治療的進步,使IBD手術率降低或手術時間推遲,但仍有30%~40%的CD患者及20%~30%的UC患者最終需手術干預[15]。IBD相關手術,特別是小腸手術,被廣泛認為是發生NAFLD的主要預測因素[6]。即使在普通人群中,大量的小腸切除也被發現與NAFLD有關[16]。已有合理的機制被報道,如小腸細菌過度生長,腸道Toll樣受體4(TLR4)激活導致的全身炎癥反應,以及腸切除相關的代謝綜合征[16-18]等。
合并NAFLD的IBD患者較單純IBD患者血脂更高,但較單純NAFLD患者,其血脂含量卻偏低,表明與單純NAFLD患者相比,合并NAFLD的IBD患者代謝相關危險因素更少。另外,與單純NAFLD患者相比,合并NAFLD的IBD患者更年輕。
綜上所述,IBD患者中發生NAFLD較健康人更為隱匿,更加年輕化。IBD治療不應僅限于腸道疾病,還應包括代謝干預,對于肥胖、有行腸道手術病史的患者應通過促進健康的生活方式和正確的飲食方案,減少慢性肝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