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簫



書店變遷史
“書店”一名,最早見于清乾隆年間。在中國近代史上,書店也叫書局。從書肆到書坊,再到書局、書店,雖然名稱在不斷變化,但其實質內涵并沒有發生改變,所肩負的使命非但不曾削減,更有所增益。
書店一角,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進來。空氣中書香沉浮,模糊了時間與空間,引入遐思:過去的書店是什么樣子昵?
在中國古代,書店最早被稱為書肆,其歷史記載可以追溯到西漢時期。
唐朝時,書肆已發展到全新的階段。彼時,雕版印刷術發明,為書籍的大量復制帶來了福音,也為書肆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在當時經濟文化比較發達的城市,如長安、洛陽等地,書肆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出來。唐代文學家李肇曾在《東林寺經藏碑銘(并序)》中言“五都之市,十室之邑,必設書寫之肆”。
書肆的流通范圍擴大,一定程度上方便了好書之人“閱書于肆”,并由此出現了一批知名學者,如唐代學者徐文遠、呂向等。
隨著時代的發展,書肆的名稱不斷發生著變化,陸續出現了書林、書鋪、書棚、書堂、書屋、書籍鋪、書經籍鋪等名稱。宋朝以后,書坊逐漸取代書肆,成為書店的新代名詞。此時的書坊,既是書店,又是出版社,因為它不僅賣書,還刻書。
自隋朝開始的科舉制,以及通俗文學的興起,都為書坊的經營與發展增添了不竭動力。科舉的發展,催生了考試附屬物如墨程的誕生,這種類似現在復習資料的印刷品在當時是最受歡迎的出版物,也是每個書坊經營的重點之一。當時,每考完一科,中榜者的考卷都會被抄寫刻印,擺在書坊的醒目位置,售以高價。
書坊與考試的關系不僅表現在商品上,還表現在書坊靈活的經營方式上。由于科舉每3年舉行一次,所以每到考試季來臨,考場外都會冒出很多臨時書坊,小本經營的僅僅支一個小攤兒, “財大氣粗”的就在考場附近租一間民房。靈活經營,在書坊運營過程中隨處可見。除了科舉,書坊還隨著廟會、燈會等群體性活動而聚散,如北京的書坊就游走于燈市和城隍廟之間,杭州的書坊則隨游人而動。在這樣一些臨時性的書坊里,暢銷書無疑是迎合普通人群的通俗文學,自宋話本到元雜劇,再到明清小說,應有盡有。
“書店”一名,最早見于清乾隆年間。在中國近代史上,書店也叫書局。從書肆到書坊,再到書局、書店,雖然名稱在不斷變化,但其實質內涵并沒有發生改變,所肩負的使命非但不曾削減,更有所增益。
新中國成立后,有一座書店不得不提,那就是新華書店。1949年,中共中央和中國人民解放軍定了這樣一條原則:每解放一座城市就要立刻著手辦理4件事,即開辦銀行、郵局、供銷社和新華書店。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新華書店在中國書店中的地位是無可比擬的,承載了幾代中國人關于書的回憶。
后來,在改革開放的影響下,1980年12月2日,國家新聞出版局頒布《建議有計劃有步驟地發展集體所有制和個體所有制的書店、書亭、書攤》。自此,民營書店如雨后春筍般地涌現與興起,從最開始作為新華書店力量的補充逐漸發展成書刊發行的中堅力量。
1999年至今,是實體書店與網絡書店共舞的時期。1999年11月,當當網正式上線開通,標志著網上書店開始在中國出現,極大地改變了中國書業零售終端的格局,也改變了讀者的購書習慣。但是網上書店的興盛,也給實體書店帶來了沖擊。尤其2002-2013這10多年,可以說是中國實體書店的低谷。
終于,在經過了“十三五”的開局之年后,實體書店迎來了新的發展。
2016年, 《關于支持實體書店發展的指導意見》出臺,提出到2020年,要基本建立以大城市為中心、中小城市相配套、鄉鎮網點為延伸、貫通城鄉的實體書店建設體系,形成大型書城、連鎖書店、中小特色書店及社區便民書店、農村書店、校園書店等合理布局、 協調發展的良性格局,此后各地紛紛出臺了相應的實施意見,對本地實體書店的發展目標、網點布局、財稅扶持等提出明確要求。
與此同時,實體書店也找到新的打開方式。
在黑龍江哈爾濱,百年老街上的果戈里書店,用溫暖的燈光、柔和的音樂、經典的書籍為讀者營造了古典氛圍濃厚的閱讀世界;在廣東方所,書籍并不是其內涵的全部,美學生活區、咖啡館、植物區與書籍共同構成一個小型展覽館,為懂得文化創意生活的人提供了一個難得的心靈歸屬地:在海南島的鳳凰九里書屋,可以欣賞到攝影展,可以參與騎行分享會、民謠分享會, “詩和遠方”在此相擁,山海間的人文關懷和詩意之美讓讀者流連忘返……
據《2020-2021中國實體書店產業報告》顯示,2020年全國大約有4061家實體書店新開面世。更值得關注的是,一大批實體書店積極嘗試跨界經營,將圖書經營與喝咖啡、品茶等場景結合在一起。如“書店+餐飲”“書店+文旅”“書店+戲劇” “書店+活動”……實體書店已不再是單純售書的場所,它正在轉變為新型公共文化空間,并逐漸成為城市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